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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于川作品集-上海闲人-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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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只要他能想着“请”她,她就心满意足了。
  “然后,咱们找个宾馆,”
  肖强在电话另一端暧昧起来。
  “讨厌!”
  她娇嗔着,心里开始发痒,身上忽然燥热起来。
  “让我好好伺候伺候我最亲爱的欢欢姐呀!”
  “呸!”
  她在这一边忍俊不住地笑了。
  “不许你再‘欢欢’,‘欢欢’地叫了,上次被我同学听到,人家都笑话我了,说怎么听着跟叫哪只大熊猫似的!”
  “哈哈!”
  肖强得意地大笑起来。
  “是咱们国家送给日本的那只雌性大熊猫!”
  “你个小赤佬,你早就知道,你耍我!”
  她笑骂着,却演示不住自己的欢快。
  在离婚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她的精神都处于一种半癫狂的状态之中,不是因为留恋那个在年龄上几乎可以做她父亲的前夫,更不是为什么爱情而遗恨,她只是为自己的无端被抛弃感到愤然和羞惭。她虽然算不上倾城倾国的美人,却也是她生长的那条弄堂里的一朵花,从小到大,多少男孩子和男人动过她的脑筋,多少男孩子和男人为她争风吃醋,甚至大打出手啊。虽然也算不得什么才女,但不管怎么说,如果不是为了嫁给他,她至少也是能够完成大学的学业,怎么也算得上是知识分子了吧。看看现在那些漂亮女孩子,又有几个能有她这样的学历的?可就是这样才貌双绝的她,竟然被一个俗气得要命,而且不比自己年轻多少的女人的超级丰胸打败了。当年她的才貌打败了前夫的那个粗俗的前妻,这次被打败的却是她自己,而且她自认为输得很窝囊,败得很离谱,要知道,那个取代她的女人,除去一对胸前沉重地坠着的大肉球,就什么也没有了,她甚至不知道CD是哪个国家的化妆品牌子。她输得太过过冤枉,真的,太冤枉了。
  “她凭什么呀!”
  她对劝慰自己的老娘嘶嚎。
  如果没有前夫给的那一大笔赡养费,她或许真的会发疯的。她把青春,前程和每个未婚女孩子都曾经憧憬过的一切美好的生活,全都输在这场失败的婚姻中了,得到的只是那一笔数目不菲的赡养费。不过终于她还是没有发疯,而前夫则是在他们离婚不久之后,真的发疯了。
  陈燕欢和前夫为赡养费的数目争执了很久,最终由于她实在无法确定前夫的财产到底有多少,而她雇来的律师也无法确切地查清,只好按前夫所报的数目平均分配了。那时,前夫说他的大部分财产都押在股票上了,这一点她倒是相信,因为那个二十年前还是个一文不名的穷小子的家伙,完全是靠当年倒卖股票认购证起家的,而他所有的资财也是在其后的股票交易中获取的,但前夫分给他的却是二十万股“琼民源”的股票,那时“琼民源”因为违规,已经被停盘一年多了,而且复盘遥遥无期,这样的股票几乎就是废纸一张。她和律师都拒绝接受,终于闹上了法庭,但法庭调查结果却是,前夫的财产确实大部分都在这只股票上了,余下的现金和房产的比例很小,于是,她不得不接受了这些在那时几乎毫无价值的股票。就在她还不住地慨叹自己的红颜薄命的时候,前夫却神秘兮兮地找上门来,很真诚地检讨了自己的寡情薄义之后,说,像她一个女流之辈,一个人很不容易,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吗,作为男人他应该负起责任来,他向朋友借了一笔钱,希望把她手里的“琼民源”这只“死股”换回来,以示他的一片忏悔之意,关爱之情。
  她自然不会相信前夫的这一套表白,他是那种绝对自私自利的人,只有他变着法的去算计别人,而绝不会有他良心发现替别人分忧解难的时候。但当时她确实很想把手中的股票兑了现,因为按照“琼民源”停盘时的价格,她手里这二十万股股票要值三百多万哪。不过她马上就意识到,绝对不能这样做。要知道,前夫是那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精明人,他从来不会做亏本的买卖,更不会对他自己以外的任何人存哪怕一丝一毫的怜悯和关怀的。他如果对哪一个人忽然友善和关爱起来,那一定是有他的目的的,如果对方是男人,那他不是有求于你,就是要算计你了;如果对方是女人,而且是比较年轻的女人,那他肯定就是要把你骗上床去。
  “不!”
  她很坚决地拒绝了他,然后很开心地看着他垂头丧气地走了。
  “你傻瓜呀!”
  老娘跳着脚地对她嚷,而自从女儿嫁了个有钱的女婿之后,她还从来没有敢如此高声地对她吼过,即便是在女儿离婚之后,因为,那桩失败的婚姻在很大程度上是她促成的。当初陈燕欢被前夫,那时还是她学生的父亲诱奸后,原本是打算向他要一笔青春损失费了事的,但老娘却自认老奸巨滑,想要个人才两得,让女儿哭着闹着最终成为了那个富有的家庭中新的女主人,却没有想到在女儿的青春消耗怠尽的时候,被人家抛弃了。所以,在女儿面前,她永远感到一份愧疚。
  这次她却终于忍不住,发作了。
  “三百多万哪!你几辈子也挣不到啊!”
  老娘摘心摘肺地疼着。
  “留这么一堆没用的股票在手里,干什么!你真是昏了头啦!”
  老娘疯狂地边说变往门外冲。
  “你干么去?”
  “干么?去问那该死的把钱换回来!”
  “你给我站住!”
  她立了眉,变了脸。
  虽然她不知前夫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她敢肯定的是,自己的这次的决定绝对不会错。
  果然,不久,就在老娘还在为那三百多万唠叨的时候,潘丽告诉她,“琼民源”重组成“中关村”,就要复盘上市了。
  她狠很地把自己的伟大英明赞赏了一番。
  “中关村”上市后非常火暴,紧接着又给老股东配发了新股,然后就一路飙升,在“中关村”涨到三十八块钱一股的时候,她听了梁福生和潘丽的建议,把老股和配售的新股一道抛出,一夜之间她就成了千万富婆,差点把老娘乐疯了。而不久之后,她听说,她前夫在后悔不迭之后,气疯了,直到现在还住在精神病院里。而他那个曾经是她学生的儿子,因为父亲抛弃了他的生母一直没有原谅他,即使在他生病之后,也一次都没有去看过他。至于他那个胸部丰满得吓人的第三任妻子,则卷了她能卷到的所有的财物,不知道和什么人一道私奔了。
  “也挺可怜的。”
  提到她前夫,潘丽很同情地说。
  “他那是咎由自取!”
  陈燕欢嘴里这样说着,心里却还是感到了一丝哀惋。
  毕竟是夫妻一场啊。她悄悄地去医院看过前夫一次,前夫竟然认出了她,医生护士都说,他入院到现在,谁也认不得,只是天天叨咕他的“琼民源”。
  “还我,你还我的股票,把我的‘琼民源’还给我!……”
  前夫伸出他那长着长指甲的双手,想要扼住她的喉咙。
  那一刻,她顾不上什么风度和矜持了,在医护人员的救助下仓皇地逃走了。从此,她再也不敢去探望他了。
  不久之后,她被住在罗马花园的潘丽和她的丈夫梁福生鼓动得心动,买下了现在这幢别墅,真正开始过起“款姐”的生活。但她却依然没有摆脱这桩失败的婚姻带给她的打击,直到肖强闯进她的生活,她才又享受到爱的幸福和性的快感。
  “那明天你来接我。”
  她对肖强说。
  “没问题,我的‘欢欢’!”
  肖强坏坏地笑着。
  “看我明天怎么收拾你!”
  “我等着,就怕到时候求饶的是你!”
  “小色鬼!”
  她很幸福,很甜蜜地骂着,挂上了电话。



第五章 卖壶的和卖画的
  张道炯和他的“仕女图”——发廊里的苏北小妹——艺术家张道炯——惠文兴计划
  1
  惠文兴和张道炯约好了在新客站的地铁口见面。他到的时候,张道炯已经等在那里了。
  “你怎么搞的,忘了约那个姓郁的晚上一道来?”
  一见面惠文兴就埋怨起他的搭档来。
  惠文兴在来上海的长途车上给陆伯年打电话的时候才知道,前两天他就让张道炯告诉陆伯年,今晚要约上郁有的事情,张道炯竟然没有办。
  还好他事先打这个电话,不然的话,今晚他怕是要唱独角戏了,而且他精心设计的这桩大生意还很可能因此就泡了汤。
  “这么点事情你也办不好!”
  对于依附于他的张道炯,他从来都是毫不客气。
  张道炯讪讪地连连抱歉。
  “我这两天真是昏了头啦!”
  张道炯忙不迭地向他解释着。
  “我画了一幅‘仕女图’,以为能卖个好价钱,买主都找好了,可还没等出手哪,就让我老婆看到了,硬说那上面的仕女像是我们弄堂口发廊里的那个跟我不错的苏北小妹。疯了似地跟我大吵大闹,最后还把我那幅画撕了个稀巴烂。你看,这脸上,也是被那母老虎抓的。……”
  张道炯伸了脸给惠文兴看。
  惠文兴看到他左颊上深印着的三条暗红色的伤痕。惠文兴的气消了不少。
  “那你也不该忘了正事啊!我今天要不给你连襟打这个电话,说不定这生意就黄了!”
  张道炯一个劲地点头称是。
  惠文兴有看看他的脸,忽然笑了。
  “我说,你别总是打不着狐狸闹一身骚!”
  张道炯眼睛亮起来,脸上显出了自得的神情。
  “打不着,谁说的?”
  “打着啦?”
  “当然!”
  张道炯把脖子一梗。
  “那苏北小妹真还是个雏。”
  “处女?”
  惠文兴也来了兴趣,抻了脖子追问。
  张道炯脸上略带遗憾。
  “那到不是,不过,肯定没经过几个男人,爽得很!”
  惠文兴有些失望,不屑地看了他一眼。
  “你呀,只要是老婆以外的,猪八戒他妈都是仙女!”
  “看你说的,我张道炯好歹也是个艺术家,这点审美眼光还是有的!”
  “算了吧你!”
  惠文兴拍拍他的肩。
  “咱们还是先找地方吃点东西,别耽误了正事。”
  张道炯和惠文兴离开了地铁口,向街上走去。
  2
  暮色苍茫中,街上的华灯已经通明一片了。
  惠文兴和张道炯在恒丰路上的一家小饭店里坐下来,惠文兴当仁不让地点了几个菜,又要了一瓶花雕,俩人对饮起来。
  张道炯半杯酒下肚后,脸一直红到了耳根。
  “这次生意有把握吗?”
  张道炯往嘴里丢了一粒油炸花生米,很清脆地咀嚼着。
  惠文兴白了他一眼。
  “你怎么永远都摸不着生意场上的门哪!”
  这个张道炯,如果不是看在他还能画上那么不错的几笔,而且还听话,可以任他摆布的话,惠文兴早就把他甩了。在生意上,他永远是那么沉不住气,要么急功近利,要么又疑虑重重。成不了大事!这是惠文兴对他的评价。
  “什么生意是有把握的?就是钱到了你手里,说不定人家还会退货呢!做生意,就是要有一分的希望,尽十分的努力,绝对没有哪桩生意是笃定成功或者笃定失败的,这就要看你事先计划和安排得周详不周详,交易过程中能不能做到察言观色,随机应变了。这不像你临摹那些名家名作,一点出入不能有,一定要按部就班,做生意不能那么刻板,脑筋转得慢一点,或者缺乏变通的能力,那你就等着吃白板吧!”
  张道炯很诚恳地叹服着,连连点头。
  “我搞艺术绝对是个天才,可做生意吗,嘿嘿,那就差一点了,比不上你老兄啊!”
  惠文兴撇撇嘴。这家伙即使在这时候还没忘记给自己涂脂抹粉。他搞的那也叫“艺术”,除了他的假画,他的作品有哪件是让人当作艺术品买去的?
  张道炯确实是从来都把自己看作艺术家的,不仅是在别人面前,是发自内心的。虽然,这些年他的大部分所谓艺术创作都消耗在对郑板桥、吴昌硕、齐白石,乃至张大千等人的作品的作伪上了,而真正自己的作品寥寥无己,但他仍然坚定地认为自己是那种纯粹的艺术家。他的落魄绝不是能力和功底的不足,而是生不逢时,或者说是没有被能够欣赏艺术的人所发现。
  “你把我的东西好好收着,等到有朝一日我发达了,现在我随手涂抹的东西都是珍品,都会值大钱的!”
  有时看到妻子心情好的时候,他会趁机这样给那个总是抱怨他的无能和潦倒的女人打气。
  “就凭你?”
  妻子于是立刻把好心境收了,一副苦大愁深的样子。
  “等到哪一年,哪一月,哪一日啊?”
  “你不要急呀,没听人说‘时来运转’吗?我现在可能时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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