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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

汉城故事-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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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快放开我!〃
    这时又有一个人扑了上来,捂住茶英的嘴,把她剩下的那只胳膊也抓住了。
    〃 你们这些混蛋,快把手放开!〃 宪宇像箭一样的冲了上去,照着准备拉住茶英的那个人的脸就是一拳。
    〃 啊唷,你这兔崽子!〃 挨了宪宇突如其来的一拳,那个人不由得向后打了个趔趄,他松开抓住茶英的手,瞄准宪宇的腹部不由分说就给了一拳。宪宇低叫了一声,抱住了肚子,另一个男人也一拥而上,拳头像雨点儿一样向宪宇的身上打去。宪宇被这两个人打得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这一切不过是转瞬之间的事。
    〃 宪宇……〃 茶英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但是由于她的嘴被人捂住,她的喊声一下子就被黑暗所吞没。茶英不由分说地就被塞进等在一旁的车中。
    〃 茶英……〃 宪宇好不容易才艰难地抬起头,焦急地喊了一声,但是载着茶英的车已风驰电掣般地消失在黑暗之中。
    鲇鱼确认自己所跟踪的那辆车向北汉山的山脚方向驶去后,他把车停了下来。没有再继续追踪的必要了,那个方向除了去吴会长的别墅之外不会去别的地方了。鲇鱼把车停在路边,点燃了一支烟。
    他把整支烟都吸完后,才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鲇鱼刚想按下号码,手犹豫了一下,又放了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现在的情况真是十万火急。大洋建筑方面所出现的问题,其实是关系到包括亨民在内的鲇鱼他们切身的问题。如果在调查过程中,所有的情况都大白于天下的话,亨民就是再有本事也回天无术了。而所有的这一切,都与茶英有关,现在那个女人正被吴会长抓去了。如果自己假装不知道,吴会长自会处理她的。
    在鲇鱼看来,自从他来到这个世上,初次让自己感到亲情的并让自己敬仰的人就是亨民。一提起那个女人,就是他自己也想先于吴会长之前把她给杀了。但是为了让这个女人重新回到亨民的手里,他现在又不得不给亨民打电话,鲇鱼的脑中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他又抽出一支烟点上,大口地吸了起来。
    把烟都抽完后,闭着眼睛坐在那里的鲇鱼,不得不又再次拿起了手机。轻轻地按下号码后,他把手机贴近自己的耳边。〃 我是鲇鱼,大哥。〃
    4
    这是一间阴湿的地下室,到处散乱地放着苹果箱子。茶英双手被反剪绑在身后,坐在木头椅子上,两个汉子面无表情地守在茶英身旁。茶英突然想到了死亡,但是这并没有让她感到恐惧。细想起来,她自己真的不知道这段时期以来,她是不是不辨方向地一步一步迈向悬崖边上。她不清楚,自己所做的事,是不是因此而加快了她坠入深渊的步伐,而这个深渊是自己不得不掉下去的。尤其令自己感到心焦的是,自己所做的一切还没有做完。
    吴益洙走了进来,这正是茶英意识到早晚要碰面的那个人。茶英因为他而被噩梦缠绕,甚至夜不能寐,这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如今自己不是在梦中而是在现实中面对着他。但是,这早已是茶英预料之中的事,所以她如今可以比较淡然地面对他。
    吴益洙的样子也几乎与以前没有什么不同,只见他手里拿着洋酒瓶和杯子,使了一个眼色,看守着茶英的那两个男人冲他弯了一下腰,便知趣地出去了。
    吴益洙打量着茶英,虽然她的外表看起来有些成熟,但当年的风姿仍然多少还保留着。现在这个女人就在自己的面前,在感到憎恨的同时,当初令自己失魂的那种感觉依稀还在。但是,如今这个女人只能让吴益洙觉得就是喝了她的血也难解自己心头之恨。
    〃 久违了,尹茶英小姐。〃 吴益洙竭力压抑着自己的感情说道。
    〃 你也一样。〃 茶英冷冷地望着吴益洙。吴益洙拉过来一把木椅,与茶英相对而坐。
    〃 看来你还记得我,尹茶英小姐。〃
    〃 我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看了这张嘴脸就又想起来了。〃
    〃 谢谢,你还记得我。我可是这么长时间来一天也没有忘记尹茶英小姐。我们这样见面了,真是令我深有感触。〃
    〃 你那么忙,怎么会记起得了我呢?〃
    〃 我再怎么忙也不会忘了尹小姐。不管怎么说,我又以这种方式见到你,真是令人遗憾。我们本可以在气氛更好的地方见面的。我已经特别叮嘱手下人要小心一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个样子。你没事儿吧?〃
    〃 你关心得真周到!〃
    〃 你对我们公司也比想像的关心得多嘛。〃   〃 只不过是职业上的关心罢了。〃
    〃 嗯,这也有可能是吧。〃
    吴益洙点了点头,把手中端着的杯子递向茶英。
    〃 来,想喝一杯吗?〃
    茶英没有理睬吴益洙。
    〃 噢,手被捆住了,你如果想喝一杯,就给你解开。〃
    〃 我就是喝下去也不知道会不会马上吐出来,你还是自己喝吧!〃   吴益洙没有什么反应,他把杯子倒满酒,一饮而尽后接着说道:〃 这么长时间我内心一直挂念着你,不知道你过得怎么样,如今你竟成了记者。说起记者么……虽然是个不错的工作,但我总觉得不适合你做。〃
    〃 现在别说这些废话了,就说正题吧!今天是为什么?今天抓我来,难道还是为了找姜亨民吗?〃
    吴益洙想为自己倒一杯酒,但又停了下来,半边脸上的肌肉抽搐着。他皮笑肉不笑地张开了嘴,〃 姜社长现在很好,我用不着这么做。我这样把你找来的理由,难道还有必要让我说明白吗?〃
    吴益洙的眼神变得凶狠起来。他把目光从茶英身上挪开,为自己的杯子倒满酒,而且细细品味似的把酒喝干。他盯着杯子看了一会儿,开口道:〃 我在世上活了这么多年,见过不少不知分寸而慌慌张张地东奔西走的人。好像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就没有了别人一样。而这个世界上最痛苦和最不幸的人就是他们,而且我最瞧不起的也正是这些人。〃
    吴益洙把目光投向茶英,突然提高了嗓门儿,〃 就是像你这样的女人!我最瞧不起、最憎恨的就是像你这样的臭女人,臭婊子!〃
    吴益洙说着说着,把自己手中的酒瓶朝他坐过的椅子边上狠狠地砸了下去。随着一阵刺耳的声音,酒水和玻璃碎片落了一地。
    吴益洙把手中握着的破碎的酒瓶伸到茶英的脖子跟前,恶狠狠地威胁道:〃 你这个臭婊子,竟然敢与我过不去!你是看错人了。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就是吴益洙。靠讨债生活,二十来年我从来没有向任何人低过头。像你这样的人,我马上就可以让你消失。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竟然在我面前耍手腕儿?〃
    吴益洙声色俱厉地吼着,眼睛变得通红。在锋利的碎酒瓶面前,茶英觉得连气都喘不上来了,惊恐地坐在那里。吴益洙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段时间我因为顾忌到亨民而一直忍耐下来。但是,现在我的忍耐力已达到了极限。好了,你想怎么样?你还记得几天前摆在你家里的那只鸡的样子吗?把你这漂亮的脸蛋儿变得像那只鸡那样,如何呀?〃
    吴益洙把对着茶英脖子的酒瓶移到她的脸上。茶英直觉得嗓子眼儿发紧,大气也不敢出。虽然她已对生死早有准备,但是如今像这样一个碎酒瓶摆在自己的眼前,茶英只觉得血液倒流,全身毛骨悚然。面对如此的死亡恐吓,茶英吓得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可怜地望着吴益洙。
    好像立刻就要用酒瓶向茶英的脸上划去似的,吴益洙用他那毒辣辣的目光望着茶英。他的表情稍微有些松驰,握着瓶子的手也慢慢地放了下去。直到这时,茶英才将哽在嗓子眼的一口气呼了出去。
    〃 我还没有必要这样做。我要是把你的脸弄得乱七八糟的话,怎么能把你卖出去。如果要卖个好价钱,还得留住你现在这漂亮的脸蛋儿。〃
    吴益洙令人作呕地笑了起来,用手背刮了一下茶英的面颊。茶英只觉得好像有一只毛毛虫从脸上爬过似的,当场就快眩晕过去。与面对锋利的碎酒瓶比起来,吴益洙的言行更让茶英感到恐怖。
    吴益洙顺手扔掉手中握着的酒瓶,掏出一支烟放到嘴上,点着了火。他向茶英的脸上喷了一口烟,又说道:〃 如今你再也不用到处奔波,劳累地生活了。你可以在一个四面环水的小岛上舒舒服服地休息了。与你现在比起来,是很新鲜的游戏。我是说,你可以与那些不错的船员们痛痛快快地玩乐了,哈哈哈……〃
    茶英紧紧地闭上了双眼。她不可能不明白吴益洙说这番话的意思,茶英除了恐惧又感到一阵恶心,她全身禁不住地发抖。茶英闭着眼睛一言不发,她咬紧了牙关,只觉得口腔发麻。吴益洙接着说道:〃 我听说,你对亨民感情很深?你们曾经是生死不离的关系,怎么到了这个地步?〃 见茶英不说话,吴益洙又开了口,〃 你这女人究竟为什么搞鬼,不论是冲着亨民也好还是冲着我,这个我不想再费心了。重要的是,我因此而受到了损害。谁要是得罪了我,我就让他活不成!更何况像你这样一个小丫头竟然冒犯我,想致我于死地,我怎么会轻易放过你?你不要怨我,这些可都是你自找的。明天早晨,就会有人来带你走的,你就好好地等着吧!〃
    茶英听了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她大声地说道:〃 我只要一天不见踪影,警察和检察机关方面就会忙着找我,估计你也很难能保全自己。〃
    〃 真是太可笑了,你还敢开口说话!不论如何,我吴益洙能想不到这一点吗?你别担心,现在你快完了。你这些话还是等到了那个美丽的小岛上再说吧!〃
    吴益洙嘴角露出阴险的笑容,而对茶英来讲,他的笑是那样的残忍,令人感到恐怖和绝望。吴益洙站起身来,目光从茶英身上扫过。他心中盘算着,这可不是普通的女人,所以无论如何不能再把她放掉。这样做可能惹亨民那小子不高兴,但现在这也是万不得已。不管采取什么办法都得先处理了这个女人,其他的事情只能以后再去考虑了。这时,斧子拿着电话走了进来,〃 会长,电话。〃
    〃 是谁打来的?〃
    〃 具体的没说,只说是一个朋友。〃
    〃 什么人这么狂妄,连名字都不说……〃 吴益洙用力地从斧子手里抢过电话,〃 喂?〃
    〃 啊,是吴益洙会长吗?〃 对方的声音自己并不熟悉,吴益洙皱起了眉头。
    〃 对,我是吴益洙,你是……〃
    〃 你好!我的声音,难道你记不起来了?〃   〃 是啊,是哪位?〃   〃 哈哈,你已经都忘记了。我可是听了第一句就知道是吴会长。〃   〃 那么,你是哪位?〃 吴益洙的语气中有些不耐烦。
    〃 我是崔太植呀,记起来了吗?〃
    〃 什么,崔……〃 吴益洙的脸色马上一变。〃 不错,我是崔太植。难道你连我的名字都忘记了?〃
    〃 你……〃
    〃 真是好久不见了,吴会长。大概有四年了吧?〃
    〃 有那么久么?不过你找我有什么事?〃
    〃 哈哈,还说这样令人扫兴的话。我们之间一定要有事情,才可能通话,对吧?好吧,你的事情还顺利吧?〃
    〃 不过是老样子罢了……〃
    〃 我想和你见上一面,可一直未能如愿。因为不知道吴会长会不会欢迎,哈哈……但是我一直在远远地注视着吴会长。〃
    〃 是吗,崔社长过得怎么样,一直没有你的消息。〃 吴益洙的语调重新又恢复了平静。
    〃 托吴会长的福,成了残疾人以后,几乎不问世事地活着。只不过,投了一点儿资,经营着一家小企业。〃
    〃 ……〃
    〃 我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是叫南一土建的一家微不足道的小建筑公司。〃
    听到这时,吴益洙不禁眉头一紧,表情也突然发生了变化。
    〃 什么,南一土建?〃
    〃 为什么那样吃惊呢?难道你听说过南一土建这个名字?〃
    〃 那么,原来是你躲在背后经营着南一土建了……〃
    〃 传闻是那样说的吗?说躲在背后经营,倒不如说是悄悄地想做一点儿事情,所以才这样。〃
    吴益洙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 原来是这样,这么说对我们捣鬼的人原来是你了。〃
    〃 捣鬼?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 你就别这样费力地兜圈子了,现在南一土建对谁捣鬼,你应该很清楚。〃
    崔太植没有说话,两人的谈话暂时中断了。过了一会儿,崔太植接着开口说道:〃 我不知道应该从哪儿开始捣鬼。吴会长还是以从前那种方式做事吗?从提起了诉讼这一点来看,我们的朴专务对大洋建筑依依不舍的地方还挺多呀!〃
    吴益洙的声调完全变了,他恶狠狠地说道:〃 看来你现在还是没有长任何记性,打断了你一条腿,看起来还不够是吧?〃
    〃 只剩一条腿生活也没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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