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教授隐秘情欲剖白:非色-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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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绯色新闻。由此我们可以看到,生活本身是何其有趣,简直就像一位后现代艺
术家酒醉之后的一幅现场习作。
但我知道,痖白并非如此。
我了解痖白,就如同我了解自己的眼睛。上大学的时候,我们在同一间宿舍。
我目睹了痖白如何从一个乡村的文学青年成长为一个诗人的过程。他不是浪得虚
名。大学毕业,我进了另一所大学,痖白则到了一家研究所工作。在最初几年,
他几乎把所有的薪水都买了书;他读书,写作,为了一个很小的话题和我展开激
烈的争论;他还是一个音乐爱好者,他买了大量的CD,他的许多写作灵感就是来
自音乐――我之喜欢音乐,其实就是因为痖白的耳濡目染。他在写作上的进步,
与前几年的大量阅读有很大的关系。从表面上来看,痖白是一个各类文体的写作
者,他写诗歌、
散文、小说,还写作文艺、音乐和电影评论;有一次,我还在一份报纸上,
读到他对于某所大学里一座标志性建筑的批评。正因如此,他的许多东西显得芜
杂、散漫和随意,虽然对于那些追逐时尚的普通读者而言,痖白的文字仍然富于
优雅和妩媚,在世俗生活中,也正是这些东西为他赢取了足够的声名、美色和金
钱,但是,对于痖白的写作,则肯定是一种伤害――这些不是我们期待的痖白和
他的写作。当我提及这一点的时候,痖白也坦率的承认,的确如此。
痖白说,有些东西你可以不看,自己其实也很讨厌它们;我只是把他们当作
语言练习,说不定某一天,在我老迈的时候,我会将它们付之一炬呢。
我相信痖白。即使在这个世界上,我是最后一个相信痖白的人。痖白曾经说,
在他的有生之年,他将写出两部真正可以告慰于灵魂的作品:一部关于乡村的宏
大叙事诗;一部关于知识分子的心灵与肉体冲突的
长篇小说。目前,他的一部关于城市情色生活的小说已经写完,他正在与几
家出版社接洽出版事宜。
痖白待人温和,很少臧否人事,朋友有难处,他极愿意倾囊相助。有一年,
我自己出了一点事,一度陷于尴尬和困窘(关于这件事情,我在后文有交代);
痖白挺身而出,帮了我许多忙。我们就像一对兄弟。当然,我和痖白是不一样的,
这就像一只手的手心和手背,或者,就像我们每一个日子里的白昼和黑夜。我曾
经也是一个对于文学有幻想的人,但是,文学需要有巨大才华的人,需要敏感、
关怀和持久的力量,我才力平平,浮游于世,还不如期望于好朋友痖白。
当然,从另外一个方面来看,痖白远不是如此完美。比如,他的好色。我没
有见过像他那样好色的人,他好色的程度简直令人吃惊;他可以为了偶然间邂逅
的一位美女而放弃某一场文学聚会,也可以随随便便就把自己的几首诗歌送给一
个文学女青年,对方用她的名字发表了那些作品,他自己却毫不在意;他举办讲
座的热情多少只是取决于在座的漂亮女生的数量;有一次他在饭馆吃饭,有一个
端盘子的姑娘长相妩媚,他居然在另一天专门到那家饭馆去,给那姑娘送自己的
诗集;其实人家都已经忘记有这回事,他便极有耐心的解释了半天,好在,对方
终于想起来了。――他给我送书都没有这么大方。另一次,他为了一个有姿色的
女记者而去和一个男人决斗,结果被对方狠揍一顿,在
医院躺了半个月之久――其实,女记者对他根本没有一点意思,他不过是在
自作多情。再比如,他的对于写作上的过于自信,对于另外一些写作者的刻薄批
评,足以让那些勤奋但是才力不逮的文学家心气难平;文学阵营犹如江湖,山头
林立,刀光剑影,他率意用事,难免会受到诋毁和伤害。他对于很多人其实并没
有恶意,一些涉足文学的人,经常要请他为他们的作品说话,写赞美的评论,这
里边难免有虚美的成分;也很难断定,有些志大才疏的文学青年,是否还有其他
的企图,是否在利用他的声名。
痖白(2 )
即使这样,我觉得也没有什么。作为一个独立的书写者,他有权力选择自己
的生活方式,也有权力保留自己的隐私和癖好。何况,好色不见得是什么羞于谈
论的事情。实际上,我差不多有一点嫉妒他的旺盛的情欲。他简直就像一头意气
风发的野兽,由此也使得他的写作和生活仿佛一场激烈的长跑竞赛,一种生活的
冒险和突围。
有一次,痖白来。我买了几瓶啤酒,坐在我的房子里喝。起初说的是别的话
题,很快,痖白说到了女人;由女人又转而说到了男人的阳具。痖白说,历史上
的大阳之人,他的阳具到底有多大?你研究过没有?
我说,这个问题你研究最合适。
痖白说,武则天时候有个薛敖曹,据说家伙非常大,你说他有多大?
我说,我哪知道啊。
痖白说,你又在故作清纯了吧――我知道你知道,说说嘛。
我说,我在野史上看到,薛敖曹的阳具非常长大,据说,他经常把阳具缠到
腰里走路。
痖白说,吹牛吧,那样起码有几尺长了――你说是不是吹牛?
不知道,我说,也许有吧。
痖白说,你的那玩意有多长?
你真无耻,我说。
又来了,痖白说,饮食男女,何羞之有?
痖白忽然伸手,抓我的裤裆。
我说,你干什么?
我看看,痖白下流的说,我看看你的有多大。
不行,我说,要看就看你的吧。
痖白说,真的想看?
你要脱了,我就看,我说。
痖白就真的褪下他的裤子来。我看见了。痖白,这家伙真是一头野兽啊。
前两天,痖白来,一起还有孔美婕。孔美婕是外语系的研究生,本来,和我
并不认识;我给中文系的学生上课的时候,她偶尔会来旁听。据她自己讲,她其
实是很喜欢中国文学的,可惜上了外语系。她每次来听课,都会在课间时候,赞
美我讲课很好,她自己获益匪浅。孔美婕的体态非常丰满,有一对顾盼流飞的眼
睛,她的胸部饱满而富于弹性,在衣服里生机勃勃,好像随时就会蹦跳而出。我
系里的女同事林小芳和孔美婕比较熟,林小芳是个很热心的人,她就很正式的把
孔美婕介绍给我。我和孔美婕约会过一两次,坦率的说,我是喜欢孔美婕的,她
的丰满让我心猿意马;但是,我总是找不到合适的话题,而孔美婕似乎在观察我,
她不动声色,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让我越发的窘迫。很显然,短暂的约会没有
带来什么好结果。再后来,我听说她和痖白在约会。大部分喜欢文学的女人都会
喜欢痖白。所以我听到这样的消息并不觉得奇怪。
我和孔美婕已经很久不见。她以后也没有来听我的课。我发现,孔美婕比原
先更加丰满了。好在,她和痖白似乎都已经忘记了从前的事情。我看见,痖白当
着我的面,和孔美婕公然的调情,而孔美婕则显示出不胜娇羞的样子;他们暧昧
的言语和眼神在我的房间里飞来飞去,让人疑心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要在我这里
偷情。
痖白说,孔美婕有一篇论文要发表,请你给她润色润色。
孔美婕谦虚的说,给你添麻烦了。
我说,文章带了没有?
孔美婕说,带了带了。
我简单的浏览了一遍论文。孔美婕讨论的是关于《浮士德》的翻译问题,其
中引用了一些我不太看得懂的英文和德文,但是,可以明显的看出,孔美婕对于
《浮士德》非常陌生,也许她连《浮士德》的中文译本都没有看完,除了一些材
料的简单罗列,没有任何一点学术见解。我甚至认为,一个中学生的作文,都要
比硕士研究生孔美婕的论文出色。拿这样的论文来发表,她难道不感觉到羞耻吗?
痖白也未免无聊,真是重色轻友,颠倒黑白啊。
我说,这篇文章根本无法发表。
痖白说,你帮着修改修改嘛。
我说,除非重写,无法修改的。
痖白(3 )
孔美婕的一张丰润的脸面红得像是刚刚从染缸里捞出来。
痖白说,老哥,你就帮个忙吧,她马上就要毕业,没有论文不行的。
我说,你让我怎么帮啊?
痖白说,你就修改一下,不用花很多功夫;发表的事情,我来办好。
我说,哪家学报会发表这样的论文呢?
听我这样说,痖白的神色里有些不愉快,也许是因为我没有给他面子的缘故。
他说,发表的事你不用管了,你就改改这篇文章吧。就算我求你,好不好?
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再拒绝了。我就没有再说什么。痖白对孔美婕说,你一
定要好好感谢一下式牧老师,你看,他至今还是光棍一个,多不容易。
痖白说话的语气露骨而且色情,就好像孔美婕就是一个妓女,只剩下那一身
丰腴的肉体。
孔美婕说,一定一定,式牧老师,回头我请你吃饭。
痖白的一篇小说(1 )
痖白写过一篇名为《若伦的一晚》的小说。有一次我走过报亭,随手翻动那
些花花绿绿的杂志的时候,看到痖白的这篇小说,于是我买了一本。我一般情况
下不太关心痖白发表在这些时尚刊物上的文章,但是这篇小说看起来有些意思;
更大的原因则在于,我认为,这篇小说的材料,其实就来自于我,孔美婕,还有
痖白本人。
我介绍一下这篇小说。
小说的开头部分:晚上我到老孟的房子里去。老孟开门,我看见他脸上的神
情张惶,而且虚伪。平时他不是这样的,他对我们的访问不很欢迎,显得很倨傲,
而且还会严肃地说,你怎么总是那么无聊啊,没看见我正忙着呢吗。但是,我
们是不会对老孟生气的。老孟就是这样。他看起来就像一个单纯的孩子。而且他
确实很忙。他总是伏在一张课桌上读书。他的房子里的书多得像荒草。事实上老
孟喜欢如此。他没有老婆,但有一套房子。老孟已经三十岁了。我走进老孟
的房子。我迅速的闻到空气中的一种有甜味的脂粉气味。之后我看见二十三岁的
梅姬坐在那里,仿佛一颗湿润、新鲜的
苹果。难怪老孟的眼神古怪。老孟这时说,这是我们教研室新来的同事。
我对梅姬点头。我说,从前我做过一个梦,梦里遇到一个特别漂亮的女孩——我
想着它只是梦而已,不料就是梅姬。梅姬捧腹大笑,眼睛上的睫毛蝴蝶一样闪
现。老孟对梅姬说,他是个诗人,诗人就是如此:具有夸张的想像力。老孟说
得对。每当我看见漂亮的女孩,言辞毋须准备,就可以变得丰富,舒展,衣袂飘
飘,舞步轻摇。我天生如此。我说,老孟,你不准备弄点什么吗,在这样美好的
夜晚?老孟说,你的建议很好。之后老孟下楼,去买啤酒和饮料。小卖
部距离老孟这栋楼约有200 米。如果算上老孟付账和上下楼的时间,来回至少需
要一刻钟。在老孟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我给梅姬讲了两个笑话。其中一个是:有
个女的在家里正与丈夫的朋友约会,电话突然响了。这女的就起身去接了电话。
这男的不免有一点担心,就问她说,谁打的电话?这女的说,是我丈夫——
不过你尽管的放心好了,他在电话里说,他正跟你在一起喝酒,要很晚才能回来。
这是我讲的第一个笑话。我一边讲一边观察梅姬的表情,有些女孩并不喜欢这
种暧昧的笑话,我知道;我还在考虑,如果梅姬不喜欢,我就讲一个另外一种类
型的。我于是又讲了一个。我比较喜欢制造一种效果或者情境,而自己则可以能
表现得不动神色。比方我讲笑话,自己从来不准备笑。因此在梅姬看来,我就是
她的第三个笑话。她持续不断的大笑,差不多笑出了泪水。这时老孟气喘吁吁
地回来了。老孟的啤酒其实就是为我准备的。因为老孟不胜酒力,差不多饮
少辄醉。他喝了一小杯酒之后,脸孔看起来像一张通红的年画。他坐在那里看我
喝酒,和梅姬说话。我和梅姬就仿佛一对亲密的朋友,而他却像一个规规矩矩的
学生。我找到一些梅姬喜欢的话题。比方服饰、时尚、音乐、写作等等。我喝下
去的那些酒迅速快乐的发酵,经过我的唇齿,变成甜蜜的词语,这词语感染了梅
姬,使得她成为一颗诱人的糖。梅姬读的也是中文系,中文系的女孩善于幻想,
喜欢徇烂与妩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