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不留人-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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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染冷冷的笑了笑，就那麽看著老人，其实是他不知道应该说什麽，应该对这个杀了自己深爱的母亲的罪人，这个却口口声声说著相信自己的这个罪人说些什麽。
一恍惚，摸向胸口的手，被苍老却铮铮有力的手指压制住，老人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道：“我真的很高兴能见到你，小染你不用这麽心急，我会将所有欠你的，都还给你，所有，一切。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苏染冷笑，还给我，还给我什麽！你能还给我什麽！
苏染用所有力气拂开老人的手，走到几步之外，从上往下看著老人道：“我想要的东西你是还不回来的，不过有一样我可以自己去取得。”
老人收回半空中的手，缓缓笑著：“我知道。”
门支呀一声被打了开，苏涵挺拔的身影靠在门边，苏染匆匆扫了一眼苏涵，笑道：“我先回去了。”
说著头也不回的往门外走，没有一个人上前来阻拦，苏染一步一步的走到庭院里，看到郑辛正靠在车边。
苏染摸向胸口的手碰到一个冰凉的东西，他深深吐出一口气道：“我知道我杀不了他。”
郑辛看向苏染的眸光闪了闪道：“其实根本不用一亲自动手。”说著已经打开了车门，示意苏染坐上车。
“什麽意思？”苏染问道。
郑辛笑了笑道：“你明天就会知道了。”
第三十四章
车行了一半，郑辛突然接了一个电话，苏染也没有在意，他觉得自己有些迷茫，想到了那一天在街头游荡的事，也应该就是在这条街吧？不过一切都好象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申萧打电话来说申笙醒了，想见你。”郑辛低沈的声音将苏染从记忆的深处拉了回来。
“见我？”苏染想了想，不知道是什麽事。
“去不？”郑辛淡淡的道：“申家的小姐。其实你也挺厉害的嘛。”
“什麽意思？！”苏染对郑辛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最是反感，眸子沈了沈，但是他也十分清楚自己的地位，说白一点，自己就是一颗棋子，到哪里都要受人摆布。先是苏涵，现在又变成了这个人。
车突然靠路边停了下来，郑辛淡淡的眸子看著他，等待苏染的决定。苏染有些觉得好笑，道：“当然是要去的，不过只是看看。”
到达申笙住的医院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按理说是不能探访病人的，不过苏染却一路通顺的走到了申笙的病床前，再次与申萧打了个照面。
申萧近乎只是看了苏染一眼，就退了出去，连同郑辛也在门边停了步，这种有些怪怪的暧昧感，让苏染浑身都不舒服。
申笙坐在病床上，穿的是白色带条纹的病人装，脸色有些过於苍白，不过精神却很好，看到苏染她立即招呼苏染坐过去。
“你没事吧？”苏染向来不会安慰人，也只能这麽说。
看到申笙扬了扬清秀的脸笑道：“我能有什麽事，只是有些贫血罢了，看他们紧张的。”说著清澈的眸子看著苏染又道：“那天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白跑了。”
“不会，这又不能怪你。”苏染淡淡的弯起嘴角笑了起来，道：“其实是我一个朋友……”
“你笑起来真好看。”申笙打断苏染的话道，透明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狡猾。
苏染不好意思的红了红脸道：“你的事我不应该插手。”
申笙爽朗的笑著道：“你也不笨麽？其实我早看出来了，不过感情这事比较麻烦，而且我讨厌会束缚我的事情。如果不是我身体不好，我早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去了，这样也就不会遇到你。”
苏染想了想道：“你找我有事？”
“你真没有情调。”申笙苦笑了下，说：“明明什麽都能看透，为什麽不放下来，知道会受伤，为什麽还要去挣扎呢？”
“我不明白。”苏染看著申笙的笑脸道。
“不，其实你很明白。只不过……”申笙缓了缓语气道：“想不想跟我一起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我觉得跟你应该很合的来。”
说著已经将视线转向窗外，看到城市中的夜灯璀璨生挥，像极了宇宙的星辰。没等苏染回答，她撇过脸去，看著苏染道：“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後的这个时候，我在机场等你，如果你没来，我就当你……不，你现在不要说，什麽也别说，我不想听。”
这番话似乎是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申笙苍白的笑了笑道：“你出去吧。”
苏染将话哽在喉头，难受至极，不过申笙的态度却是坚决的，苏染顿了顿，最终也只能无趣的走了出去。
门外申萧正等在外面，看到苏染出来，也没有说什麽，苏染示意郑辛回去，走了没几步，突然听到申萧的声音道：“我妹妹就拜托你了。虽然我讨厌你。”
没等苏染回头申萧已经进了病房，甚至把门也关上了，苏染脚下一顿，最终还是在郑辛意味不明的目光注视下，回到了现在住的地方。
苏染疲惫的走上楼，晚饭也没有胃口，进房间看到黑漆漆的房间里，床上正坐了一个黑影。想了想才发现自己早就把韩菘给忘了。
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不过在黑暗中也看不清。“怎麽不开灯，你把我吓了一跳。”走过去就要按开关。
“别开灯。”低沈而又富有磁性的声音，让苏染伸出去的手指像触了电似的跳了回来。
苏染捏著自己左手的食指，难以置信的看著那个身影，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麽，也许什麽都不说才是最好的。
苏染嘲笑自己，也嘲笑坐在那里的那个人。苏涵，苏涵，苏涵，你这次又要怎样伤我？
从门口到床的距离是十三步，苏染看著十三步外的苏涵，也许是夜色的掩盖，总觉得是那麽的可笑和讽刺。
“你去了哪里？”苏涵淡淡的语气听不出来任何感情，似乎只是日常的问候。
“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苏染笑了笑道。
“我是知道了，不过，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苏涵低低的笑了，道：“你怎麽不过来？”
诱惑的声音将苏染的意识击溃，等他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站在的苏涵的身边。苏染的脚像是被牢牢定在了地板上，不能移动分毫。
粗糙而又温暖的手覆上苏染的胸前，然後在心脏的位置停了下来，近处听来苏涵的声音更具严厉，他冷笑著道：“你这里可是装了不少人啊~最近更郑辛走得倒是近。”
苏涵冷冷的笑声，让苏染几乎打了个冷战，听到他继续道：“那个丫头跟你说了什麽？”
“没什麽。”苏染的脑袋一直都很混乱。
“你看上那个丫头了？”苏涵的声音冷静没有感情。
“没有。”
“我劝你还是不要打她的主意，可能只有你不知道吧。”苏涵冷笑。
“什麽？”苏染不明白苏涵话里的意思，不知道，不知道什麽？
“那丫头跟她哥哥的事。”苏涵嘴角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道：“别自作多情的认为人家会看上你。”
“跟申萧？”苏染皱了皱眉头问道。
“呵呵，那丫头肚子里的孩子的父亲。”苏涵冷冷的道。
苏染心头一惊，竟不知道该说些什麽……
第三十五章
苏染恍惚了那麽一下，唇已经被苏涵咬住了，淡淡的血腥味混合著若有若无的酒气，让苏染一时忘了反抗，只能任由他粗暴的舌头在口中翻搅，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涵终於放开了苏染，眸中映著苏染冷漠的脸，道：“你变了。变冷了。”
“也许。”苏染自嘲的笑了笑，要是人没有感情该多好。黑暗中谁也看不清谁的表情，就像是将灵魂掩盖，苏染淡淡的笑，苦涩的笑，无声的笑。
眼前这个人与自己第一次所见到的几乎没有变化，原来从一开始我就已经陷了进来，无可救药。
在黑暗中苏涵依旧高大挺拔，与苏染就这麽面对面的站著，一股无形的气势几乎要将苏染压扁。苏染觉得自己快窒息了，静谧的空气闷的让人发慌，他看著苏涵道：“韩菘呢？”
“已经回去了。”苏涵的语气依旧平稳。
苏染看到苏涵亮亮的眸子正紧紧盯住他，道：“还有什麽事麽？”
“不，没有。”苏涵说著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嘴唇张了张，缓缓的道：“你想干什麽？”
苏染一愣，原本以为他会一直不闻不问下去，却没有想到会这麽快，更没有想到的是苏涵会亲自来问他。
“我也不知道。”苏染想了想回答，“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那麽你现在应该知道了。”苏涵淡淡的眸子看著苏染，道：“停手吧，你不该参与进来。”
苏染扯了扯嘴角，笑道：“你以为我愿意参与进来？！笑话，不都是你们在摆布我的麽？说来说去我不过一枚棋子，连傀儡都谈不上。”
苏涵愣了一下，道：“後果你想过没。”
“再坏还能有多坏？”苏染笑道：“也许死了更好。”或许是绝望或许是忧伤，苏染连自己也没有办法分清，真的是死了倒干脆些。
“死？”苏涵笑了，这次是带上了感情的笑，看向苏染的眸子温和了许多，道：“我差点忘了，你是个孩子。”
“孩子？你是在讽刺我麽？”苏染看著苏涵笑道：“我是很没有用，也不用你来讽刺我。如果不是由於你们，我会过我自己的生活，我根本就不想受人摆布。你知道被别人任意欺凌的滋味是什麽样的麽？你知道一个人如果连自尊都失去了，他还会拥有什麽？也许你永远也不知道！”
苏涵突然哈哈大笑，笑得异常用力，不过声音却渐渐低了下来，在苏染疑惑的目光下，最终只是浅浅的低笑。也许是适应了黑暗，苏染觉得自己好象能看到苏涵脸上的每一个表情，这样的苏涵让苏染觉得陌生。
“你说的也对，我不是你，自然不知道你的感受。”苏涵的笑容渐渐转冷，最後连嘴角都没有了笑意。
苏染恍惚了一下，就看到苏涵已经坐回床上去了，看著他笑道：“那麽我们坐下来谈笔交易怎麽样？”
“交易？我跟你有什麽交易好谈的。”苏染认真的审视苏涵脸上的表情，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你跟郑辛谈的条件是什麽？我可以给你更好的。”苏涵看到苏染嗤笑的表情，又道：“也对，像你这种傻瓜可能根本没有跟他谈条件。”
苏染的笑容顿住，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你相信他……甚过於我？”苏涵眸光闪了闪道。
苏涵意义不明的视线就那麽在苏染的脸上爬行，苏染感觉到自己的每一个毛孔都在迅速扩张，“你除了伤害我，你还做了些什麽？我又凭什麽信你？”
“你忘了……”苏涵语气一沈，左脚勾住苏染的小腿，一带一扯，已经让苏染跌坐在地毯上，没等苏染反应过来，健壮的身躯已经将苏染牢牢压在下面，动弹不得。
苏染大口大口的喘著气，平稳了心跳，看著压在自己身上的人道：“你干什麽！”
“我说你忘了一件事，你连我都没有办法赢，只能在我身下求欢，你还能做什麽！”苏涵手上的力气加大，将苏染的手腕捏得生疼。
苏染别过头去，不理会苏涵，喉咙里却泛著苦味。
突然手上的力道一松，苏涵没有了任何动作，只是这麽看著苏染，笑道：“也许我应该看看你能走多远，如果你赢了，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麽？”
苏染愣愣的看著这个人。
苏涵嘴角最终弯了弯，从苏染身上站起来，道：“一件很简单的事。”
“什麽？”苏染爬著靠在床沿上，看到苏涵幽深幽深的眸子，心中一凛道：“如果我赢了，第一件事就会杀了你。”
苏涵哼了声道：“我知道。”
两人的眸光在空气中交汇而後分开，苏涵迟疑了一刻，最终还是什麽都没有说，默默的离开了。
这一晚，苏染彻底失眠……
第三十六章
第二天是周日，苏染在床上趴了一个上午，最後不得不起来的理由是肚子饿得受不了了。下楼在冰箱里找到一些面包，将就著吃了些。
无意中从镜子里面看到自己，真是颓废至极，特别是两个黑眼圈竟有些像是被人给打出来的。用清水擦了脸，混混噩噩的脑袋才算清醒。
整幢房子异常的安静，想必苏涵一早就出去了，不过看起来倒像是连郑辛也没了踪影。苏染觉得有些异样，怎麽说往常也会有那麽一两个人呆在屋子里，今天却是连一个人影都没有见到。猛然想起昨天白发老人所说的话，一股莫名的焦虑涌了上来。
苏染换了衣服，匆忙的要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