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者 作者:[德] 马德克-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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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车子不远一动不动地躺着一只鼠狸,就是他们在头天夜里看到过的那种动物,似乎死了。罗丹一面小心翼翼地在损坏了的车子旁边停下,一面想:这只鼠狸是否有可能同费尔莫·劳埃德的事故有什么关系。
他们下了车。罗丹检查了劳埃德的车子,发现车子空空如也,已损坏得不能开动了。电信机也毁了,劳埃德即使在坠落之后还活着,也无法再使用它。
哪儿都没有血迹。在沙子里有一系列印迹,很有可能是一个人留下来的。这些印迹从多功能车一直通到一个山丘上,消失在风力比在下面避风的洼地里大一些的地方。
这时候德灵豪斯检查那只鼠狸。
“我对生物学知之不多,”他说,“尤其是对地外生物。但我认为,这个畜生自己摔断了脖子。”
他抬起鼠狸的头,示范性地向所有可能的方向转动。
罗丹点点头,眼下他对鼠狸不感兴趣。费尔莫·劳埃德很有可能在坠落后幸免于难,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罗丹派出第二辆车的五人,让他们朝着劳埃德行进的方向继续向前挺进,去寻找这个变异人。
德灵豪斯的注意力仍然放在死鼠狸身上。
“它有一个过于大的脑袋,”他说,“你是否也这样认为?”
“就我而言它可以有两个脑袋。我想知道劳埃德在什么地方。”罗丹说。
德灵豪斯站起来,离开死鼠狸。鼠狸留下了相当清晰的痕迹,在它现在躺着的地方看来曾有过一场搏斗。地面被弄得乱七八糟,很难弄清谁是第二个搏斗者。
鼠狸的踪迹来自更远的地方,德灵豪斯按踪迹追寻。当他已远离到快看不到罗丹和三辆车的时候,便拔出了武器。踪迹绕过山丘一侧,在两个山丘之间的一个洼地里消失了。
德灵豪斯小心翼翼地追踪,来到一个斜着通往地底下去的洞口。踪迹是从洞里出来的。
德灵豪斯失望地转身走回来。一个老鼠洞——比人们在地球上常见的要大一些,尽管如此仍只是一个老鼠洞。
“你以为是什么,你这傻瓜?”他问自己。
当他又在山丘之间走出来时,他的目光落到对面的山坡上。起初他对看到的东西不知所措,但当他回忆起来时撒腿就跑。
“我找到了什么!”他对着他的头盔送话器喊道,“那儿!”
他边喊边挥动手臂,奔上对面的山坡。他以怪诞的、一步跨四米的跳跃动作前进,一会儿就到了那个东西旁边。
它有一半埋在沙子里。左右两边的沙子形成一道小小的环形围墙,仿佛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把它挤到地里。
德灵豪斯把它拔出来,它似乎是用相当薄的金属箔制成的,而那种金属已不像一个半小时前他第一次见到它时那样闪闪发出五颜六色的光。
此外它已根本不像是一个球体。把它挤到地里去的那种力量把它变成了一团无定形的彩色铁皮。但毫无疑问的是,这个东西就是他们向东飞行时遇到的那一个或至少同样的球。
佩利·罗丹观察铁皮良久后也这样认为。根据它的微不足道的厚度,这个东西相当轻。他们俩毫不费劲地把它的残体搬上一辆车。
德灵豪斯回到他找到那东西的地方。
“如果这个球曾有人乘坐,那么他们还活着!”罗丹从后面对他叫喊,“铁皮里已什么都没有了。你要睁大眼睛,提高警惕!”
德灵豪斯顺利地抵达那个地方,它就紧挨着山坡下面。他一直登上山顶东张西望。他正想转身时,他——在迅速落下的太阳的反光中——看到有一条黑线正斜着向那边的山坡下移动。
他跳了三大步就到了那儿。他在沙子里看到像洞一样的痕迹,两行并列。洞与洞之间的间隔是25厘米,两行洞之间的距离有一拃长。
踪迹始于他正站在那儿的地方,终止于约十米远的山丘上。
一小时后他们找到了费尔莫·劳埃德。这时太阳已下山了,于是他们就用手灯来探路。
劳埃德显然已筋疲力尽。罗丹让人把他抬上一辆车,暂且不去盘问或训诫他。
此时已从劳埃德的车上清理出似乎还能用的东西。罗丹毫不拖延地踏上归途。不久后他们就到达宿营地,坦纳少尉看到这两辆车回来时松了一口气。
劳埃德被安顿好,有专人照料他。罗丹向“星尘2号”发去一份详尽的报告。对此雷金纳德 布尔答道:“我宁愿劳埃德是在另一天捅这个漏子。我现在非常需要他,在我们飞船上正乱成一团。”
他报道了一系列意外事故。有人打开了货舱闸门的外舱壁,违背电气开启线路让内舱壁打开。结果是“星尘2号”从闸门后的仓库里损失了几千立方米呼吸用空气。幸亏当时没有人在飞船的这个地段,自动运行的安全舱壁防止了更大的灾祸。
于是布尔规定所有人在船内也要穿上完全密封的空间服进行活动。
“我一问完劳埃德,便派他去你那儿,”罗丹答道,“不过我想,我们在劳埃德再次搜索全船之前就会在这儿达到目的。”
罗丹试图睡几个小时,他已经历了令人激动的个小时,即使在阿尔孔的药品中有一系列排除睡眠而不会造成有害后果的药,他还是更喜欢有益健康的休息。
可是他的思索却使他难以入睡。现在他与坦纳和德灵豪斯三人共住一个帐篷。那两个军官平静地、无忧无虑地睡着了。
罗丹思前想后,他越想就越清楚,“星尘2号”在这个世界上的地位几乎已变得难以持久了。
闸门上的绿灯亮了。罗丹按他床铺旁边桌子上的触点,门退向一边。坦纳的一名部下走了进来。
“劳埃德醒过来了。”那人轻声说。
罗丹站起来,“好,我去。”
为了不吵醒另外两人,他轻轻地关上空间服,戴上头盔,离开了帐篷。劳埃德被安置在一个器械帐篷中。
人们给他准备了一个舒适的床铺。当罗丹走进来时,劳埃德正站在帐篷中央。
“你好吗?”罗丹问。
“哦,谢谢,”劳埃德答道,“现在又好了。”
罗丹在行军床边坐下,“你怎么会想到这个愚蠢的主意的?”
劳埃德耸耸肩,“我的印象是,我一个人干就能为此事作更多贡献,因此我就乘一辆车子飞走了。”
“你飞得过于远了。”罗丹以嘲弄的口吻说。
“不错,不过最后一切都顺利。”
“你听着,劳埃德,”罗丹一本正经地说,“我们想在我们之间澄清如下的事。你是否在听?”
劳埃德继续往前走。现在他站在帐篷的另一头,背对着罗丹,罗丹附近的那盏灯只照到他的后脑勺。
罗丹愣住了,有什么引起了他的注意。接着就再也没有时间思考了。就在罗丹使劲一跳离开床铺,跳到桌子后隐蔽处的同时,费尔莫·劳埃德突然转过身来。他手里握着一支热吹气枪,像针一样细的射线以惊人的精确性击中罗丹在十分之一秒前还在的那个地方。
罗丹在桌面旁边射击,这样已不再有什么风险。他的脉冲武器的发光射线击中劳埃德的胸膛。劳埃德再次抬起手臂,但已无法扣扳机了,他砰地一声倒在地上。
罗丹等了一会儿,才慢慢地、小心谨慎地从桌子后面走出来。然后他跨过死者,离开帐篷去呼唤哨兵。
其中一人是医生。
“对他进行检查!”罗丹命令。
此时宿营地全都出动了。有个自己人竟向罗丹开枪,这使他们惊恐万状。
医生检查死者时罗丹和德灵豪斯在场。
“你曾给他打过一针,是吗?”罗丹问。
“一针?”医生答道,“他累坏了,需要打五针,直到他至少知道他叫什么。”
他给劳埃德脱去衣服,把他放在一张细长的桌子上。
“解剖他!”罗丹命令。 “什么?这我可做不到!”
德灵豪斯从一边盯着罗丹看,“你估计会有什么特别情况吗?”
罗丹点点头。
“你从后面仔细观察过劳埃德吗?”
德灵豪斯不知道这个问题有什么用意。
“没有。”他犹豫不决地回答。
“这真可惜。劳埃德后脑勺上有一个地方不长头发——就像一个半美元硬币那么大。这事颇为奇怪,因为他在其余的脑袋上头发长得相当浓密。”
德灵豪斯眯起眼睛,“是的——那又怎么样?”
罗丹指了指尸体,“这个劳埃德没有光秃之处。他整个脑袋上都有头发。”
医生开始工作。
“没有血,先生,”医生哽咽着,“没有一滴血。”
罗丹走到桌子前面,举起截去的腿。从断面看根本就不像是一条腿。一层约5厘米厚的类似皮肤的塑料裹着一块骨头,骨头的截面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金属!”德灵豪斯喃喃着说。
罗丹点点头,“这个畜生是个机器人。”
第二十九章
此后没有人再怀疑真的费尔莫·劳埃德早已不在人世了。
有人捉住他,在非常短的时间内按照他的长相制造了一个机器人,这个机器人至少要到他杀死入侵者头目时不会被认出是赝品。
但是与所有的预测相反,费尔莫·劳埃德在第二天早晨日出后不久从北部一个山丘上踉踉跄跄地走了下来。他身体非常衰弱,当他看到有几个人注意到他时干脆就倒下了。
夜里与机器人劳埃德有过一次小小的不愉快事件的奥姆斯比医生又有事可做了。但这个劳埃德后脑勺上有一个光秃之处,而且他也流血。
罗丹迫不及待地等待询问劳埃德。雷金纳德·布尔从“星尘号”发来的呼吁变得越来越迫切了。对手打开了一台轻型脉冲发射器,用它在沙地烧出了一条有一百米长的沟,一直到有人发觉,把它又关上为止。
劳埃德大概掌握揭开那个秘密的线索。罗丹想:如果劳埃德不能提供什么线索,就立即中断搜寻工作,至少离开“流浪者”一段时间。
奥姆斯比使出浑身解数,使罗丹在中午前不久就可以同劳埃德谈话了。罗丹对他打破沙锅问到底,一直到这个变异人几乎累垮为止,于是他了解到以下情况:
劳埃德驾驶的多功能车的操纵突然不灵了。车子坠落了,劳埃德昏迷了一会儿。当他重又醒来时,首先看到的就是那只在外面躺在他车前的死鼠狸,其次看到的是一个在死鼠狸附近地面浮着的那个闪闪发光的球。
他下了车,试图引起球的注意。可是那只球就像有一根看不见的线牵住一样猛地向上升去,离开了一段距离,然后以难以想像的冲击力向着一个山坡投去。
在这之后劳埃德决定应先离开这个现场,等待援助来到,否则他可能会一个人孤立无援地听任对手摆布。他悄悄地在两座山丘之间离去,但还没有走太远,就有一样他没有看见的东西击中他的头部,使他立刻昏迷过去。
当他醒来时,看到自己像是在一个工厂的车间里。车间相当大,但非常矮。有许多他不懂的机器,还有十来个在机器旁干活的小生灵。几分钟后他弄清这些生灵都是机器人。它们没有脑袋,却有许多手和两条腿,其末端为磨光的金属棒。
劳埃德躺在一种担架上无法动弹,虽然他并没有被捆住。他推断是神经中毒了。他的空间服帽盔被取走了,但车间里的空气他可以呼吸,虽然他认为这空气“发臭”。
大约过了一小时,几个机器人把他拖到车间旁边的一间小屋中。他被放在一把椅子上,他始终认为那是一个测谎器,一直到他突然又受到一击,再次昏迷过去。
当他第二次醒来的时候,他躺在另一间屋子里。附近没有一个人,可是地上放着他的空间服头盔。他戴上头盔,企图打开屋门,他成功了。外面是他曾见过的车间,那儿已没有一个机器人了。他对车间进行搜索,发现了一个出口。在出口后面有一台电梯通往上面,当他乘电梯来到上面时,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在这一段时间里一直是在这颗行星的表层下面。
电梯井道的尽头是一座小山的侧面,由于没有人阻挠他,劳埃德上路了。他想用他的头盔发报机呼叫营地,但他的头盔发报机已被毁坏了。
他漫无目的地在夜里走了几个小时,最后终于又饿又渴、筋疲力尽地到达营地。
他自信能再找到那个车间。
“我曾研究了许多脑波图案,”劳埃德说,“其中也有完全不同于我们生灵的图案。但我还从来不曾见过这儿的这种。它有两种基本振动:一种是异想天开、几乎可笑的游戏欲望;一种是造成头痛的刻骨仇恨;仇恨敌人,仇恨入侵者,仇恨一切不属于这儿的东西。我认为,同时发出这两种震动的生灵一定是精神残废。游戏欲望同刻骨仇恨完全不相配,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