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金奇录之一龙脉血咒-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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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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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老夫子(1)
老夫子姓古,是我们那儿十里八村最有学问的人,逢年过节、红白喜事,乡亲们总是拎着鸡蛋、野味来求老夫子给写副对联;遇到什么难事、怪事也总是来请教老夫子,在我的眼里,老夫子是无所不知的。
老夫子和祖父都是外来户,并不是祖辈居住在这个村子里的。祖父不喜欢和村子里的人来往;老夫子不同,他对乡亲们都很和蔼,乡亲们都很尊敬老夫子,而对祖父这个有些骄傲的老头则是敬而远之。
祖父为人严肃认真,规矩极多。年少好动的我对他是又怕又敬的,反倒没有与老夫子的关系来得亲近。
虽然祖父与乡亲们的关系冷淡疏远,但与老夫子的关系却非常好,他们总是在一起喝酒聊天,我也喜欢伺候在他们的身边,给他们倒酒、端菜,听他们谈天说地,那些奇闻趣事,听得津津有味,虽然很多时候,我是听不懂的。
老夫子也是我的启蒙老师,教我识字、教我读《四书》《五经》、《百家姓》,还有让我无法理解的《易经》,偶尔还给我画些古怪的图画,老夫子说这个叫做《河图洛书》,只是我记住的不多,小孩子的心性总是喜欢活泼可爱的东西,太抽象的事物的确很难理解。
和我一起的还有两个孩子:才子和云妮,从我有记忆开始,似乎就和他们形影不离。
才子姓才名杰出,他的父亲和我父亲也是“发小”,一起参军,在一次战斗中一起牺牲的。据父亲的战友讲,当时才子的父亲不幸中弹受伤后,我父亲死活不肯扔下他,背着才子的父亲一起走,结果两人都没走成,被敌人的炮弹击中,一起牺牲了。
我的母亲在生我的时候因为难产而死,我是在她咽气以后被产婆剖腹取出来的,也就是农村俗称的“棺材子”。父亲牺牲的时候我十一岁。才子大我四岁,他父亲牺牲以后,母亲伤心过度重病一场,没熬过去,也死了。
我与才子双双成了孤儿。
从那以后,才子就跟着我祖父和我生活在了一起。才子懂事,对祖父孝顺,对我也特好,比亲大哥还好,长大懂事后想想,可能是才子认为我父亲是因为他的父亲而死,对我始终怀有报恩的想法。
云妮是老夫子的孙女,和我同岁,小我三个月,从能爬开始,她就跟着我,简直成了我的尾巴,有什么事都喊“小狼哥、小狼哥”;老夫子曾经笑着对祖父说要给我们订娃娃亲,不过祖父很开通,说这种事还是孩子自己做主的好。
其实村子里同龄的孩子不少,但是除了才子和云妮,没人愿意和我玩,因为我是棺材子,乡下人迷信,说棺材子的命硬,身边的人活不长。不过他们也不敢欺负我,谁欺负我,我就揍谁,为这个我没少挨祖父的罚。
“小狼,是不是谁欺负你了?我给你报仇!”每次我不开心的时候才子总这样问我。我姓郎,“小狼”是才子对我的昵称,就像我叫他“才子”一样。
其实才子也知道没人能欺负得了我。我从小就跟祖父习武,十二岁的时候,一般大人也不是我的对手,我只用脚就能把才子踹趴下。可是才子对我说,因为他比我大,是我哥,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要为我出头。
祖父对我是很严厉的,练武不认真,祖父不打我,只罚我蹲马步;而每次受罚的时候,才子总半趴在地上做我的椅子,云妮偷偷地给我送饭。
老夫子对我非常疼爱,我平时也喜欢待在他家,因为这里人气旺,总有乡亲来往,人气足,有好吃的,又有热闹凑;而且老夫子也总给我们讲他遇到过的一些奇事。那时候我们都小,总把老夫子说的事当成故事听,听完也就忘记了。
与老夫子相比,祖父的话少得多,很少听祖父讲从前的事。只知道他们是多年的交情了,但他们是怎么认识的,没听他们提起过,直到有一次我们听到老夫子和爷爷一次酒后的小声争吵,才让我们觉得他们两个老头儿之间肯定有什么秘密是我们所不知道的。那是我当兵退伍回家时的事了。先从我去参军时说起吧……
第1章 老夫子(2)
十二岁的时候,我和云妮出了村子到县城上了初中;而才子这时候初中已经毕业,说什么也不上学了,说是要留在家里照顾祖父。
云妮还是像条尾巴一样,每天都跟在我的身边,不过在外上学便发现了有条“小尾巴”的好处:有人给我打饭、有人给我洗衣服,还有人替我写作业。
这时候的云妮已经出落得很是漂亮了,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百合花一样惹人喜爱。“小尾巴”开始像孔雀开屏一样吸引很多人的注意,我属于神经粗大类型的,从小到大对着云妮竟没有发现她的变化,在我眼里她仍旧是我的“小尾巴”。
初二以后,就会有一些发育过早的男生给云妮传纸条、送情书,无论是什么,云妮全都交给我;无论是谁,我是统统一顿海扁,没多久就再没人敢骚扰云妮了。
我和云妮一起上了高中,我们村子里的孩子大都没上过初中,能上高中的只有我和云妮。云妮依旧是我的尾巴,无微不至地照顾我。云妮成绩很好,不过最后高考的时候她没有参加,老夫子已经老了,云妮必须要留在家里照顾他;而我,一直向往做一名军人,所以选择了参军。
因为我是烈士的后代,所以参军是很容易的。原本才子也可以参军,不过他说他是大哥,毅然选择留在家乡照顾年迈的祖父。
送我的那天,祖父和老夫子站在远处观望着我,并没有说什么。不过从知道我要走的那天开始,在祖父的眼睛里我能看到的是深深的不舍和浓浓的担忧,虽然祖父没有说,我知道祖父在失去儿子以后,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我这个孙子;浓烈的亲情刺得我鼻子发酸,强忍住流泪的冲动去和云妮、才子告别。
云妮哭了,抽泣着说要我别忘了她。我笑着安慰她说:“傻丫头,光屁股一起长大的,哪能说忘就忘呢。”一句话把云妮说得破涕为笑,小脸也变得通红。我第一次发现,云妮长大了,原来长大了的云妮是这么漂亮……
才子依旧是大大咧咧,二十二岁的他已经是一个大小伙子了,足有一米九的个头,五大三粗。和他比起来我就过于瘦弱了,不过动起手来,他依旧不是我的对手。才子照我胸口狠劲儿地捶了一拳:“小狼,好好干,混出个人样来!你小子准定能有出息!”
我回手给了他一拳,把他冲了个趔趄,他龇牙咧嘴地叫疼。我笑着说:“你也差不多该找个媳妇了,等我回来可要抱上侄子!”然后,我深深地看了一眼送行的祖父、老夫子,转身冲上了客车。在车子开动的刹那,不争气的泪水便涌了出来,故乡在泪眼摩挲中越来越模糊……
我穿上了从小就渴望的军装,成为了一名光荣的边防战士。
第2章 任务(1)
1992年秋,二十四岁的我作为一名边防战士驻守在中、塔边境的喀拉昆仑山余脉哈尔里克山下四号边防站。
一天下午接到上级的紧急通知:今夜有强烈的暴风雪,驻边部队迅速帮助附近的游牧老乡转移。
“该死的鬼天气说变就变,这雪来得太早了,比往年要早上将近一个半月。”我抱怨着,与副排长秦山匆匆跑向连部参加紧急任务布置会。
抬头看看天,上午还是晴空万里,过了中午,已经是阴云密布,鹅毛大的雪片不是飘落,而是随着狂风直接砸下来的,甚至有些冰雹的味道。
已经超过七级的西北风有越刮越大的趋势,在这种强风大雪中,人们只能使劲地缩着脖子,把嘴藏在衣领下,贪婪地呼吸着身体散发出的一丝热气。
这种大雪在我东北老家也遇到过,只是这么大的风却是非常少见的。
连部里,五个排的正、副排长以及连长、指导员全部都神情严肃地围站在一张地图前。
“二排长!”连长高声喊道。
“有!”我挺胸敬了个军礼,简短洪亮地应道。
连长是个山东大汉,三十多岁,是团里出名的神枪手,也是我学习射击的师傅,为人是很和蔼可亲的。平时大家总是拿连长浓厚的山东腔调开玩笑;不过此刻,没有人再去注意连长由于焦急而有些变调的山东腔,所有人的心都记挂着处在暴雪威胁下的老乡和老乡走失的羊群上——刚才村长派人通知我们,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中,遗失了近三百只羊。
“郎跃进,你带领二排,负责追回老乡跑散的羊群!人民的财产面临威胁,现在就要看你这匹‘狼’的跃进速度了!”连长在最后还用他的山东腔幽默了一把,苦中作乐的小玩笑让紧张的气氛稍稍缓解,在场的同志们都咧嘴哈哈笑出声来;我也无奈地苦笑了一下,“郎跃进”这名字是我老爹起的,经历了“超英赶美”大跃进动人时光的父辈们,虽然在大跃进活动结束后很不甘心地承认了活动本身有些急进,但是仍旧盼望着这个愿望在子孙身上实现。
连长也是哈哈一笑,随即表情又转为严肃:“一排长,你负责帮助老乡转移到安全地带!”连长习惯性地挺了挺胸膛,环视了一圈。“好了,同志们,记住,人民的生命财产重于一切!按照部署马上参加战斗!”连长高声下达了命令。
我最受不了连长这种煽情的动员,每次都使我斗志昂扬地往前冲,像驴子一样勇往直前;咱没赶上战争,只能借助一切机会体现咱军人的价值。两年前入了党,肩上的担子就更重了。
我与秦山出了连部向二排宿舍跑去。
在哈尔里克山当了四年兵,对周边几百里的地形、地势可以说了如指掌。
回宿舍的路上我俩简单地研究了一下目前的情况,决定兵分两路,扇形包抄。重点是那个可以避风的山坳,羊群是跟着头羊跑的,这么大的风雪,羊群也会寻找可以躲避风雪的地方。
“秦山,你带领三班、四班,注意安全,能见度太低,随时注意清点人数!”我嘱咐他。又约好无论哪队找到走失的羊群都以朝天放三枪作为联络信号,如果遇到突发紧急情况,就放两枪。在这种风雪天气中,照明工具的作用基本等于零。
这场暴风雪是我在哈尔里克四号站四年以来见到过的最大的一场,能见度不超过四十米,离开驻地几分钟,便无法看到驻地所在了。只好依靠指南针和自己的感觉辨认方向向山里进发。
“下雪暖,化雪寒”。提前到来的暴风雪初时是随下随融,可是雪实在太大,融化的速度比不上落雪的速度,结果就是一脚踏下去,最下面一层是半雪半水的泥泞。
刚出哨所的时候,地上的雪也只刚没脚踝,但是出发将近一个小时以后,雪已经没过了膝盖。我怕大家走失,大声招呼着同队的战士们尽量靠近,拉着手呈扇形向山坳方向包抄过去。
凭着指南针与记忆,又向前摸索了将近半个小时,四周白蒙蒙的尽是大大的雪片。回忆着哈尔里克的地形,前面应该就是这周围百里内唯一的山坳,过了山坳就是国界。
第2章 任务(2)
“大家注意在附近仔细搜索,羊群很有可能就在山坳里!”我扯着嗓子用力喊。
山坳面积不小,狭长形,方圆有十公里,漫天漫地一片白,而羊群也是白色,在这能见度极低的天气里找起来谈何容易。
二十人呈一条搜索直线,十几米一人,从山坳的窄端开始推进。因为山坳面积太大,二十多人的搜索线也不过二三百米的宽度,山坳最窄的地方有将近两公里。为了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角落,我们推进的速度极其缓慢。
四个小时之后,时间已经将近午夜十二点,风雪没有丝毫要停下的迹象。整个山坳只剩了不到六分之一的区域还没有搜索,而山坳的尽头就是边界处,希望越来越渺茫,我的心渐渐向下沉,不知道秦山那边怎么样,不过没有听到约好的枪声,我知道他们没有遇到什么突发情况,但也还没有寻找到羊群。
“羊群要是过了国界,可就大事不妙了。”我嘟囔着,催促着同志们加快速度。
“排长!那里好像有羊群!”三十多米外的一班长王国军大声喊道。
“哪里?加快速度,快!快!”我高声喊着,向王国军的方向冲去。
“那儿!排长,你看,就在山坳的最里头。”王国军指着远处山坳的尽头,手电筒照向所指方向。
手电筒的光亮在这种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