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铁手-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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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又出现一片树林,老华伯紧张地说:
“活见鬼!谁?大伙要注意看管俘虏。那边来了一个人,可能会不顾一切解救俘虏。”
“谁?”雷迪问。
“是温内图和老铁手的好朋友,叫老枪手,我相信就是他。”
树林后面果然走出一个骑马的人,在飞快地向我们靠近。我们看不清他的脸,只见他的长发像风中的飘带,在身后飞舞。他的样子很像老枪手,不过,我一眼就看出,他没有老枪手那种强壮的体格。他不是老枪手,而是普施。普施迎面向我们走过来,以此告诉我们,他已经到位。
他先装作没有看见我们,后来似乎大吃一惊,勒住马仔细观察,接着好像是要往旁边躲闪,实际上是在往后退,等待我们去接近他。当他离我们很近,我们可以看清他的面孔的时候,老华伯松了口气说:
“还好,不是老枪手,是个印第安人,就是不知道是哪个部落的。”
“这是一次愚蠢的遭遇。”雷迪说。
“为什么?印第安人比白人好得多,只是不该正好在我们前进的路上乱跑。我来问问他,千万别让他窃取我们的情报。”
我们走到他身边,勒住马。他傲慢地垂着手问:
“我的兄弟们有没有看见一个红色战士?他扛着马具在找他的马,他的马昨天夜里跑了。”
雷迪和老华伯哈哈大笑。雷迪答道:
“一个红色战士,扛着一套马具,那一定是一个了不起的战士。”
“我的白人兄弟为何发笑?”这个歹徒们所不认识的印第安人严肃而惊讶地问,“马跑了,当然要找嘛。”
“非常实在。不过,让马跑掉,然后扛着马具找马的人,可能不是一个著名的战士。他是你的同伴?”
“是的。”
“你们还有同伴吗?”
“没有啦。昨天夜里我们睡得很死,那牲口便挣脱了缰绳,今天一早就不见了,我们一起出来找马。可是现在,人和马都不见了。”
“人和马都不见了。有趣的故事。看来,你们是两个能于的人,必须认真对待。你们是哪个部落的?”
“我们不属于任何部落。”
“喔,原来是被开除的流窜分子。好吧,我想给你一点人情味和怜悯心,帮你一把。我们见过他。”
“在哪儿?”
“大约在我们后面两里路远的地方。你沿着我们的足迹往回走,就可以找到他。他还向我们打听过你哩。”
“那个战士说了些什么?”
“他说的话既好听,又尊重人,你要以他为荣。他问我们,是不是发现一条臭气熏天的、被害虫驱赶着在草原上奔跑的红狗。”
“我的白人兄弟可能误解了那个战士的话。”
“是吗?真的?他的原意是什么?”
“他的原意是:白人是不是看见那条驱赶着害虫在草原上奔跑的狗,那条狗在找害虫。”
他让马抬起前蹄,这是个腿部的简单动作。接着,他的马转了一个大弧形图,以轻快的步伐驮着他,按照雷迪指点的方向,沿着我们的足迹走了。所有的人都回头看他,他却一次也没有回头。雷迪嘟囔着:
“该死的红鬼。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你懂他话中的意思吗,卡特先生?”
“不懂,”老华伯回答,“是印第安语。他不过是想说说话而已,自己也没有想要讲出什么意思来。”
“那就好。他要骑两里路,然后寻找一阵子。一个背上扛马具的红色‘战士’!可怜的家伙,情况不妙啊。”
在这次短暂的事件之后,我们继续赶路。歹徒们都不是西部人,听不懂话,情有可原。老华伯是个西部人,竟然也认为那个红色人的话无关紧要。要是我,一定会产生一种不信任的感觉,至少要跟踪他一阵子,观察他一下。在野蛮的西部,如果不把这种话当做警告或暗示,就不可能战胜危险。
我们没有走出多远,又遇到了人。这次遇见对我们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可是,我们中间没有一个人认识到这种重要性,至少在那天没有看出问题。
我们刚刚走过一条狭窄的、像长蛇一样在北美大草原上爬行的灌木林带,看见两个骑马的人,牵着一匹驮马,从右边向我们奔跑过来,肯定会与我们相遇。他们也看见我们了。无论我们,还是他们,都无处躲避。所以,我们继续前进,发现他们中间的一个人总是把枪拿在手里,看来他在与陌生人会面的时候都是如此。
我们离他们大约还有三百步远,他们不前进了,显然是让我们过去,而不与我们搭话。可是,老华伯却说:
“他们对我们一无所知,我们向他们冲过去!”
我们只冲过去一小段路,我听见后面有叫喊声。
“哟,哟!”是马托·沙科的声音。
“哟!”阿帕纳奇卡也叫了一声,表现力更强。他一定非常惊讶。
我这次的观察比我以前任何一次观察都敏锐,一下子就看出他们是什么人。即使这样,我也和他们两人一样,大吃一惊。手里拿着枪的骑马人原来是柰伊尼科曼伽人的巫医,我们经常议论的蒂博·塔卡,另一个人当然就是他的红色妻子,神秘的蒂博·韦特了。他们身边还有在哈伯农场弄到的那匹驮马。
巫医见我们不是笔直向前,而且向他们冲过去,变得不安起来,不过这只是一瞬间的事。之后,他们也迎着我们走过来,一面用手在空中飞舞,一面叫喊:
“老华伯,老华伯,欢迎!原来是您,我用不着怕,卡特先生。”
“来者何人?”老牛仔问,“我不认识他。”
“我也不认识。”雷迪回答。
“等他到近处再说。”
老华伯身材非常瘦长,披着长长的白发,只不过昨天晚上被烧掉了一半。这些特征从远处就能识别。我们走近以后,也被巫医认出。开始,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是逃跑好,还是站着不动好。后来,他见我们被捆绑,便高兴地叫喊:
“老铁手、温内图、马托·沙科和……和……和……”他不想提他所谓儿子的名字,“和这个家伙,所有的人都被捆绑!这可是一个奇迹,卡特先生!怎么会这样?你们是怎么成功的?”
我们走到他身边,老华伯问:
“您究竟是谁,先生?您认识我?我觉得应该认识您,可是想不起来。”
“想想埃斯塔卡多草原吧。”
“在那儿?怎么回事?什么时候?”
“当我们是阿帕奇人的俘虏的时候。”
“我们!您指谁?”
“我们科曼伽人。”
“什么?怎么?您属于科曼伽部落?”
“当时是,现在不是。”
“您刚才说,您现在用不着怕我们?”
“非常正确。您不可能是我的敌人的朋友。您当时偷了老铁手的枪,成为‘将军’的同伴。在哈伯农场,我听牛仔贝尔说,您与温内图和老铁手又经历了一场恶斗。因此,我很高兴这样意外地与您相遇。”
“好,一切都好,但是……”
“您只要回忆一下,”这位前科曼伽人打断他的讲话。“我当时是染成红色而扮成印第安人的,而且……”
“染成红色?现在我想起来了!您当时是科曼伽人的巫医?”
“那当然是我。”
“是的,您是那个巫医,现在,我认出来了。您原来是个白人,离奇,极为离奇!您一定要给我讲一讲。我们在这儿歇息一下,因为这是一次罕见的历险。”
“谢谢,卡特先生,非常感谢。可是,我不能停留,必须继续赶路,希望后会有期。我必须告诉您,今天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一天,因为我看到,这些人落入您的手中。要是我,他们会立即被消灭。您可要看紧,看紧!”
在他们讲话的时候,我观察了第二个骑马人。在哈伯农场,她藏在面纱后面。现在,她身着男装,没有戴面纱。她的身材还是当时在卡姆库拉诺的样子,高个,宽肩膀,面部为深褐色,布满皱纹,眼窝深陷,显得可怕,基本上是高加索人的特征。眼神还是那样绝望、呆滞、粗野,一看就使人想起疯人院。她坐在马背上的姿势具有男子风度,稳健而牢靠,显得训练有素。她勒马向我们靠近。我们不知不觉以巫医为中心,排成了一个半圆。当她的丈夫讲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来到这个半圆的一端,站着不吭声,呆滞的眼光看着空中,然后转向阿帕纳奇卡。他像贴在马身上的一幅画,一动也不动。对于他来说,这儿只有她,没有别人。毕竟他到目前为止,一直把她当做母亲。可是,他并没有做出任何努力去接近她。
巫医以明显不快的目光看着他的妻子,不过,她漠不关心的态度使他感到放心。他又转身对老华伯说:
“我说过,我一定要走。但是,我们很快就会再见,您将得知,我为什么对您把这些家伙逮住感到高兴。他们会得到什么样的处置?”
“不说自明,”老头回答,“我对您了解甚少,还不能回答您这个问题。”
“好的。我已经很满意了。我想,您可能没有与他们打过很多交道,对他们可能不够了解。所以,我要对您说,要把他们处死。您如果让他们活下去,将可能犯最大的罪。我在这儿看见他们被捆绑,等于多活了十年。对我来说,这是一种多么赏心悦目的景色!我可以仔细看看他们吗,卡特先生?”
“为什么不?您愿意看多长时间就看多长时间。”
巫医走到奥萨格人面前,嘲笑他:
“原来这就是马托·沙科,是我多年来一直寻找的人。你这个可怜虫!今天,我们的人总算抓到了你。你那一点点可怜的脑筋终归是不够用。任何人都不可能买到那么多便宜的皮革了。”
这位首领没有回答,但是他胳膊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脸色变得深深的,眼睛盯住这个敌人,眼神忧郁,但富有威胁力。
“想绞死我?”巫医笑道,“绞吧,自己窒息自己吧!”
他来到特里斯柯夫面前:
“这大概是牛仔对我谈到过的那位出色的警察。你坐在房间里?愚蠢的家伙,你究竟在窥测什么?你干的那些工作,统统是可笑的、劳而无功的工作。再过几个星期,一切法律都将失去时效。那时,我们将东山再起。你注意到了没有?”
“本来是要让这几星期过去的,”特里斯柯夫回答,“可是,你及时赶到了,蒂博先生。”
“你知道我的名字?这位警察突然变得无所不知了?我祝贺你,先生!”
他向阿帕纳奇卡走去,对“狗”看了一眼,然后在温内图身边停下。
“这是阿帕奇人首领,最有名的首领。”他讽刺地说,“人们根本不相信,这条狗可以变成什么。我们互相认识,不是吗?希望你这次走向永久的狩猎深渊。如果情况不是那样,你要防止再次遇到我!否则,我会用子弹射穿你的脑袋,让太阳有机会从两边照进你的额头。”
温内图没有睁眼,面部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可是,巫医硬要充分利用提供给他的这个机会,便勒马朝我走过来。作为白人,我没有义务显得像温内图那种冷漠。我的自豪感本来是可以促使我对这个前巫医表示傲慢的。但是,智慧引导我采取了别的态度。我一定要让他作出不留神的表示。因此,他走过来的时候,我把脸对着他,用开玩笑的口气说:
“著名的蒂博·塔卡到我面前来了。我坐在这儿,像我本来的样子被捆绑。我有机会让你的心彻底动摇。开始吧!”
“魔鬼!”他气愤得对我咬牙切齿,“你这家伙根本不等我说话。这种无耻行径是绝无仅有的。是的,我要与你这条恶棍谈话,我当然会把问题谈透。您可要坐稳。”
“好的。我准备洗耳恭听。不过,开始之前,我向你提个建议。”
“什么建议?见鬼去吧!”
“你这样与我谈话,是太不留神了。你大概早就知道,我有点怪脾气。”
“知道。但是,你很快就要没有了。你愿意谈点知心话?”
“聊天是愿意的,不过不与思想迟钝、傻头傻脑的人聊。”
“你这个恶棍。你是说我?你想一想,我的子弹对于你来说应有尽有,难道就碰不到你?”
他把枪对准我,子弹推上膛。这时,雷迪走到他身边,把他的武器打掉,警告说:
“把枪收起来,先生,否则我不得不插到中间。谁伤害老铁手,谁就挨我一颗子弹。”
“挨你的?哟!你是谁?”
“我叫雷迪,是这支部队的首领。”
“你?我还以为是老华伯?”
“我就是,说得够明白了吧。”
“对不起,先生!我不知道您的身份。不过,我如果受到这种方式侮辱,是不舒服的。”
“我也是这么看的。卡特先生没有得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