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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节

柳残阳断肠花-第8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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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在他转醒之后,他便会发觉他丹田里的那口护身真气也已散了,可能他尚会有一段月子的痛苦……”

  夜色如水,曹敦力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懔,他看看君惟碉,又瞧了瞧仍在君惟明银绞链束缚之下的定琛,悄声的,他道:

  “公子,呢,这姓定的……你待如何处置?”

  君惟明先不回答曹敦力的话,他以那双澄澈而锐利的眼睛盯注着定琛,好一阵子,在定琛的垂首颓然中,君惟明始悠悠的道:

  “不做任何处置。”曹敦力吃了一惊,忙道:

  “什么?公子,不做处置?”君惟明淡淡一笑,坚定的道:

  “是的。”

  说着,他握链的手腕一松,“丝”声轻响,那根仿佛夺魂索般的银绞链便灵蛇也似自定琛脖颈间退下,反缠回君惟明自家手上。

  有着无比的怔愕,更有着无比的激动,有着至极的迷惑,更有着至极的惊异,定琛有如痴了一样愣僵僵的站在那里,一时甚且连眼皮子全忘记眨动了,他怔生生的瞪着君惟明,半张着嘴巴,那一头萧萧白发,在夜风的吹拂下死自飘扬……

  良久……

  定琛猛然大大的一震,他踉跄退后两步,颤巍巍的指着君惟明:

  “你……你不杀我?”君惟明安静的道:

  “为什么要杀你?”定琛艰涩的咽了口唾沫又以一种情感极其错杂的语言道:

  “你……你不折磨我?”君惟明耸耸肩,又道:

  “为什么要折磨你?”“格登”一挫牙,定琛抖索索的咆哮:

  “君惟明,要杀要剐随意,但……但你休想戏弄我!”君惟明冷冷一哼道:

  “我吃多了?我有这个胃口戏弄你?”一下子又呆了,好半晌,定琛方才衰弱的道;

  “那……你待如何?”君惟明伸了个懒腰,淡然道:

  “奇怪,天下如此之大,而腿又生在你自己身上,你尚不知道该如何么?莫不成还要我教你?”定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吞了口唾沫,嗫嗫嚅嚅的道:

  “你……你是说……君惟明……你,你放我?”君惟明笑了笑,道:

  ‘难道说,尚要我背你老人家走么?”用力晃了晃脑袋,定琛愕然注视着君惟明喃哺的道:

  “可是……君惟明你……你,为什么对我如此开恩?”他双颊的肌肉松弛的垂挂下来,像是梦呓般又道:

  “你是‘魔尊’……君惟明……与你的手段与心性来说……你自来是不肯饶恕你的敌人的……你惯于双手染血……谈笑夺命……你狠得离谱……但……但你却放过了我……而我……我不是你的敌人么?是你渴望生啖其肉,挫其骨而扬灰的敌人?”君惟明有些疲倦的一笑,懒懒的道:

  “你去吧!定琛,不要问我为什么放过你,当然,这其中是有原因的。我想,这原因我不必在此时此地告诉你,你早晚也全知道的……”把玩着手中的银绞链,君惟明在略一沉吟之后,又道:

  “大掌门,你须要记着一句话,‘种下什么,便得什么’,有人替你种下善因,眼前你便得着了善果,不过,希望你能持着这得来不易的善果早些离去,急流勇退,时尚末晚……大掌门,带着你的门人子弟走吧,走得越快越好,越早越好,你不见长安的铁卫府已血雾隐隐,赤云漫漫?”

  “一场鬼哭神号的干戈即将兴起?你忍心为了一个不值的目的,毫无的理想,变幻而可笑的原由把你门下那些年青可造的弟子全坑送进去?大掌门,你们原可呼吸自由自在的空气,生活于淡泊恬适之中,又何苦非要眼睁睁的,跑来这里拼命受残?为了什么?为了什么呢?”

  有如金雷击顶,定琛觉得头脑鸣震,双耳嗡嗡,连腑脏亦俱在翻腾不已,他喘息着,抖索着,大张着嘴,同时,心里也在一遍又一遍的问着自己:

  “是的,为了什么?我又为了什么呢?……”君惟明语声冰凉透澈的接着道:

  “早些走吧,定掌门,在即将来临的杀戈里,在血肉横飞的拼搏中,我不希望再看见你,以及你凉山门下的任何,个人……”

  定琛全身冰冷,宛似又掉进了雪潭之中,但是,这一刹那,他却灵台明净,心智澄朗,嘴唇噏合着,他疲惫无力的呢喃:

  “我……是该回去了……该回去了……我们原不应该卷进这场是非来的……纵然是为了名利吧……那名利也本不属于我们……何况……又是那么的虚无缥缈!这是人家的事……我们无能再渗搅下去了……”

  深沉的凝视着这位万念俱灰,又壮志全消的老人,君惟明缓慢而坦挚的道:

  “高兴你能想到这些,定掌门,这人世间,值得留恋的事物正多,更且,你我之间,保持点和祥不比充满了戾气来得令人愉快么?”那琛惨淡一笑,深痛的道:

  “多蒙不杀……君惟明,但我却说不出对你是恩是仇,是喜是憎……”君惟明平静的道:

  “这全在大掌门你的意念之中了,我并不计较。”定琛长长叹息,道:

  “此刻,我可以去了?”微微躬身,君惟明洒逸的一笑道:

  “请便。”于是,定琛方待转身,君惟明又叫住了他,同时俯腰拾起堕落地下的那柄锋利短剑,亲手交回定琛手上,君惟明轻声道:

  “别忘了这个,定掌门,在这柄短剑的造诣上来说,我不得不承认你仍有独到之处,不愧‘尺半魂’之称!”

  唇角痉挛了一下,定琛黯然接过他这柄扬威多年,珍逾生命的“龙舌短剑”,短剑锋刃上的寒光反映著他凄怆而衰老的面容,那种神情,便越发在悲凉中更带着一丝儿孤寂了,他略一转动剑柄,比哭还难看的笑了笑,哑著声音道,

  “多谢了……君惟明。”君惟明柔和的,道:

  “不敢当。”

  猛然转身,定琛以惊人的去势腾跃而起,黑暗中有如一头大鸟,眨眼间便已消失于远处的沉黝里……

  曹敦力望着定琛隐去的方向,喃喃的道:

  “这老小子,唉,也叫可怜……”君惟明吁了口气,低沉的道:

  “不,曹敦力,他这才可庆。”曹敦力怔了怔,迷惑的道:

  “可庆?”君惟明点点头,眉宇间浮起一层淡淡的抑郁,他缓沉的道:

  “不错,可庆。”曹敦力模不着头脑的问:

  “姓定的落得这等下场,还不够悲惨的?公子,何来可庆之有?”君惟明徐徐的道:

  “曹敦力,你以为定琛只是栽了一次跟斗,损了一点威名就叫可怜了?不,这一点也不算什么,若是等到他凉山一脉尸叠尸,血融血,死尽灭绝,无一生还之时,那才叫可伶呢!”君惟明双目中光芒如刃,一闪又隐,凛烈的续道:

  “将他凉山一派的这场活动,与眼前定琛所遭受的屈辱比较一下,曹敦力,你便该知道敦重孰轻,那个时候的惨况,和如今的情形相比,定琛难道尚不值得庆幸么?”

  “我可以断言,定琛若非今日受挫而生醒悔之心,他迟早必将他及他的那干门人,葬送进异日那一场无可避免的杀戈之中,盈盈血膻,全在今夕化解,曹敦力,凉山派一定是早积阴德了!”曹敦力顿时了悟,他连连点头道:

  “正是如此,公子说的有理,说得有理,姓定的这老小子正该庆幸才是,呃,他确实应该庆幸!”曹敦力说到这里,又忽道:

  “可是,定琛这厮会不会真的这么开窍,拿码子朝后转?”君惟明笑笑道:

  “这却不敢断语,不过,以我的看法来说,如果定琛还稍微有点脑筋,他就应该早些离去的。”顿了顿,他又道:

  “今夜之事,假如是一个有自尊,有见识的人,便该一辈子也忘不了,曹敦力,你以为定琛是么?”曹敦力慎重的道:

  “我看……他像是了……”

  踱开几步,君惟明过去拾起自己用以破除班荣真气的断肠叉拢入袖中,而班荣,仍然晕迷如死!

  君惟明摇摇头突然朗声道:

  “‘大飞堂’若有弟兄隐伏于侧,现在你们可以出来了!”

  君惟明的语声清晰;字字高扬,在寒瑟的灾空中向四周飘荡,片刻后,破庙中已有两条人影飞窜而出;这两人,嗯,便是先前受命不得莽动的那两个大飞堂汉子!

  两人甫一窜出,立即奔到君惟明跟前垂手聆示,君惟明目注二人,平和的道:

  “只剩下你们二位了?”这两个“大飞堂”的弟兄神色悲戚,呛哑着嗓子同声回应:

  “公子,怕是如此了……”其中一个又伤痛的道:

  “这次跟随公子与唐大把手来此的弟兄共是九人,七个派在外面放哨巡风,只有我们哥俩奉命守在庙里,唐大把手又谕示非闻令传,不得稍动……”轻喟一声,君惟明道:

  “不怪你们,唐康也有他的道理,今夜这个场面,你们便是插手,恐怕也产生不了多大作用……”另一个,“大飞堂”的汉子咽声道:

  ‘守候在外头的七个弟兄……只怕全遭了那群魔鬼的毒手啦……”君惟明咬咬牙,道:

  “你们立即到四周去查看一遍,说不定情形并非像你们想像的那样恶劣,或者仍有活口留下也不敢说……”

  这两名“大飞堂”的弟兄立即答应一声,匆匆回身奔出查看去了,这时,君惟明招呼过曹敦力,一起过去检视那边唐康及余尚文的伤势。

  现在,唐康及余尚文二人全已晕迷过去,他们二人全是混身血迹斑斑,衣衫破碎,连髻发也都散乱披落,衬着他们腊白的面孔,低弱的呼吸,那等模洋叫人看人委实心里酸楚……

  蹲下身子,君惟明伸手在两人身上摸索半晌,终于给他找出了两包金创药来,于是,他丢了一包给曹敦力,两人先匆匆忙忙的给唐康及余尚文敷药止血,又各自撕下长袍里挨为他们草草包妥了。

  然后,君惟明突然伸手在曹敦力胸前拍了一掌,这一掌不轻不重,曹敦力猝然热血上涌,胸腔撞震,紧跟着又仿佛玄冰浸体般全身一寒,他一屁股坐倒地下,惊愕得了结结巴巴的道:

  “公子……呃……公子……怎么……怎么打起我来了?”君惟明站直身体,伸了个懒腰道:

  “没有什么,我只是一下子烦,不经意挥了挥手,可伤着你了?”连忙爬起来活动了一下,曹敦力忐忑的道:

  “还好,公子,像是没有事……”君惟明淡淡一笑道:

  “那就最好。”

  此际,那两名“大飞堂”的弟兄已匆匆的奔了回来,不用问,只要一看他们的形态,君惟明即已知道其他的七名“大飞堂”所属必是凶多吉少了,吁了口气,不待那两人开口,他已沉声道;

  “我们这边——没有活口了?”

  两个牛高马大的汉子全是一脸悲愤之色,他们哽咽着连连点头,一时连话也答不上了……

  君惟明喟了一声,又道:

  “坐骑还在么?”两人又是点头,其中一个带着哭音道:

  “回禀公子……坐骑没少……守在那边的一个弟兄……却连脑袋全丢了……”君惟明冷冷的一指四周狼藉遍布的敌人尸体,道:

  “我们已经索回代价,二位,江湖中的日子原是如此,而我们能替那些被害的弟兄们做的事,也就只有这些了!”他没有理会这两名大汉的瑟缩神情,又断然道:

  “你们两人马上去将坐骑牵来,我们要尽快护送你们的两位大把手回去治伤,死去的我们无能为力,如今,就只有为活着的尽心了,记着,动作要快,我们随即登程!”

  这两个“大飞堂”的汉子不敢再多说什么,两人全抹着泪,却又急急忙忙依照君惟明的吩咐办事去了。

  曹效力自一侧凑了上来,悄声道:

  “公子,这两个“大飞堂”的伙计,看情形似乎十分伤心……”君惟明冷冷的道:

  “当然,这也才更显示出人家弟兄们之间的亲切与团结来,那像你们‘大飞帮’和一群乌合之众似的……”立刻胀红了脸,曹敦力急辩道:

  “公子,我如今可不是‘大飞帮’的人了哇……”君惟明唇角勾动了一下,道:

  “我并非指你,乃是叫你知道你以前侧身的那个帮会酸是个什么邪门儿?”曹敦力干笑半声尴尬的道:

  “所以……呃,我看透了,这才弃暗投明,奔随向你老这边来啊……”君惟明笑了笑,道:

  “你之所以仍能活到今天,曹敦力,便因为你还有这么一点长处——知道利害明白时势!”打了个哈哈,曹敦力苦笑道;

  “还不是多亏公子点化引渡?呵呵呵……”

  君惟明没有说什么,目光却缓缓流转向周遭,而周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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