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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节

重生之雍正王朝 作者:四贝勒(起点2013-07-01完结)-第1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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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藻儒(王掞字)兄……”张鹏翮突地一声打断了王掞,眉峰已是蹙起,只见王掞摆了摆手,并不以为意,自顾着继续说道,“阿哥间构陷之事,确不是我们所宜预予的,只是今次不同寻常,这个大将军王之位,一来显着圣心所向,二来大权在握,若别人失了这机会倒也罢,二阿哥若错失了去,再要起复可就难了。立储之事既不可说,退而求其次,荐举出征总是能一试的,我请运青来,又说了这些私话,”王掞从桌案侧后取出份白面本章来,“我已拟就一折……”
  “藻儒兄!”张鹏翮实在耐不住他再说下去,满面地急色,急忙制止他道,“我若知道你今日是要与我说这些,我便决计是不来的。你这真真是难为我,这些话,我听不得,你所托的事,我更办不得!”说着,张鹏翮一拂手站起来,就要往外去,想了想,他走了两步还是停下来,无奈地转回对王掞道,“此间容我劝藻儒兄一句,尽人臣所为,听天命所归。我说一句不当说的罢,孔明,恺阳(孙承宗号)若何,皆不世之才,又能挽汉家倾危,救明室命数于几何?”
  王掞一动不动地坐在太师椅子上,丝毫不为所动,面上镇静已极,“二阿哥以嫡长之尊,却为无德无义之辈构陷,不能承继大统,这便是给后世埋了肇乱之源!你熟贯经史,难道不晓其中祸患么?”也不理会面前的张鹏翮已是脸色铁青,一句赛过一句地只一味言语相激,“当日,李光地尚能为废太子犯颜直谏,你而今也已算是仕林之首了,怎么连他也不及?这般畏缩怯懦!汤斌若在,我就这几分薄面,便也不烦你大冢宰作难了。”
  面对这执着至斯,食古不化的王掞,张鹏翮心里固然敬着他几分,然听他将话说到这个份上,面上着实下不来,虽碍着彼此间颜面没有发作,内里却提着股子气,转身一手重重叩在桌几上,冷冷道,“既如此,为何又要强逼于我?君子不党,这也是圣人之训……”岂料话还未完,就被王掞高声打断了,“太子者,国本也,如何能与乡党之众一概而论?为人臣者,不思匡统正道,忝居高位又有何益,万世之后,史笔当如何记载你我这等不思作为之臣?”
  这厢张鹏翮被气得眉心突突乱跳,那头的王掞却是一劲儿地不屈不挠,张鹏翮实在没奈何,又心想着,跟他这等迂阔之人徒争口舌实在好笑,不禁摇了摇头,自嘲一般负气道,“那便当我本不配坐这个位置好了!你便在此与我昂然做辩又有何用?”
  王掞直直站起身来,走到张鹏翮面前,正对他一揖,将此前的意思郑重说了出来,“你是吏部正堂,保举二阿哥的题奏自然该有你会衔,还请君不避人言喧谤,为江山社稷计!”张鹏翮想都没想,断然拒绝道,“不行!”他本未料及王掞这般动作,当下避之不及,兼之前头几句话说的又本就不对付,这会子心下愈生为其胁迫之念,对着涨得满面通红的王掞,张鹏翮被逼的无法,不由勃然做色道,“你要去自去,我断不会带着一众同僚自蹈死境,你骂我尸位素餐,贪生畏死都好,此事但出,决与我吏部无干!”
  张鹏翮心知再留此处,还不知要听见些什么,更不愿在此一事上去和王掞分辩什么是非,凡人之立身处世,各有所求,各有立场,本不当强求。便是王掞一言不发地望着张鹏翮,见他说完又是略一拱手,转身告辞,须眉乱抖,激切之下指着张鹏翮身后一声长叹,“满朝皆是明哲保身之辈呵!”
  张鹏翮这时一只脚已经迈出了门槛,听得这句,稍停了步子,背身回道,“那又如何?世人皆道你王掞是为效法曾祖,图一个拥立之功,登阁拜相,你是否真有此念我不想知道,可你须明白,当今断非神宗,纵王锡爵复生,也不能令废太子成为第二个泰昌帝!”
  

第三百四十一章 父子兄弟 (十一)
更新时间2012…7…2 15:42:20  字数:2443

 张鹏翮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回到家中,吩咐一声闭门谢客,就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府中下人一路看过来面面相觑,也没敢去打扰,就报了二公子知道。
  张鹏翮有二子,长子张懋诚,时两江督抚互劾,张鹏翮搅进了那趟子混水中,也连累得张懋诚在怀宁县任上为噶礼所构陷,后经斡旋,免了一桩贪罪改任去了奉天,二子张懋龄素来诚孝,见了长兄的变故,只一意要随了在京中照料老父,好在他本来心思便不在仕途一道上,如此作诗为文,宴会清流倒也乐得清闲。
  张懋龄匆匆赶来,在外小心叩了叩门,“父亲。”听得里边“嗯”了一声,张懋诚方才推门而入,却见张鹏翮端坐在案后,桌上散着两封信笺,正提笔写着什么。张懋龄遂站了一旁不作声,又取了墨锭过来研着,见乃父落笔在“颛士台鉴”四字上,又一度犹豫着迟迟不愿下笔,不禁问道,“父亲是写给司空大人(王顼龄,时任工部尚书)的?”
  “哎……”张鹏翮搁下笔,面上还余有隐隐地怒气,紧拧着眉头叹了一声。张懋龄不解地望着父亲,试探着道,“我听门上说,父亲从大宗伯府上回来就——”张鹏翮摆了摆手,沉吟片刻,旋又看回他,忽然道,“正好,你去这一趟。信我就不写了,免得贻人口实,你告诉王顼龄,让他慎勿参与朝中举荐诸事。”
  王顼龄乃是康熙十五年的进士,虽年长他几岁,却正算是张鹏翮的门生,同科之中,虽不及翁叔元等人,却也是一路走来畅顺的很,又颇爱精研朱子义理,是以与张鹏翮私交最好。按说两家相交甚深,要说的事不论公私,都不须这等小心提防,张懋龄再是个灵敏性子,因不知究里,也不免生了疑惑,“父亲何意?莫非适才大宗伯请父亲过府,是要让父亲共同举荐什么人么?”
  张鹏翮欠了欠身子,张懋龄赶忙来扶了他站起身,待到离了书案坐在软椅上,才束手立在一侧,只听得张鹏翮幽幽叹道,“一生宦海,终不免沉浮。但若是有些事上行差踏错一步,身败名裂不当紧,更要带累了妻子家人。”这一句,也不知实说他自己,还是指的王掞,张懋龄怔站着不好接话,却不妨当了张鹏翮一句赞,“论聪颖敏捷,你也不输长兄,你既志不在此,便不必替我空悬这份心了。”
  张懋龄在父亲面上看不出责备之意,倒也松了心,“父亲说哪里话。曾记得父亲说过,儿子本无心仕途,纵一朝登第,硬是纳身进去了,将来也是坎坷,倒不如著书立说方还能有些成就。”张懋龄从案上端起茶,递到张鹏翮手上,便接着将话直说了,“儿子深谢父亲体全之心,可儿子并非那等将经史一读到底的呆人,学有所悟,行有所得,方才是成。一家荣辱,何来置身事外之人?况这些年来,上下全赖父亲以一人之力操持维护,儿子赧颜,儿子虽不才,也愿做些微薄之事为父亲分劳。”
  张鹏翮看他一看,心下固然几分欣慰,却丝毫盖不住对前事的满心忧惶,只是长声一叹道,“王掞盘算着要联名保荐废太子做大将军王,论牵累,是断到不了我这儿的,只他错了主意不打紧,却不要无端害了旁人。”
  见乃父如此,又闻听‘牵累’二字,张懋龄也知事情来的严重,更替父亲悬心的很,略一想,便开口问道,“王掞是世伯在礼部多年的上官了,父亲是忧心他那里,届时却不过这份情面?”
  张鹏翮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这么简单,你也不知王掞其人。”张鹏翮一手搁在膝上,另一手抬起,朝外虚一指,“王顼龄是王氏长兄,他那个三弟王鸿绪一意靠在八阿哥门下,同那一众亲贵打的火热,有这层干系在,他要应下王掞的情去保荐废太子本也是难。但王掞以一己之心度天下人,且他又与王顼龄有这些年的交谊,加上向日自矜的辩才,他自然肯开这个口。我也知王顼龄夙日行事,一贯以小心谨慎为先,他虽非八党中人,却难保他不在相激之下,做出些不智之事来。”
  张懋龄微一沉吟,却欲言又止。他只觉照此说来,王掞胁迫之意太甚,原想难怪其父方才回来是这般气象,怕不是今日过府也遭遇如此情状,心中自然大不悦。后一想其父原就没有过份责难王掞之意,他若以一篇而概全貌,一己好恶而妄断于人,怕也要换来几句责备,想想便作了罢。
  张鹏翮一时没留意张懋龄的情态,只是想着连日里朝中变数,便自顾着说了句,“有些话更不便出自我,皇上年高,日益不愿见人兴事非,看眼下朝中情势,再要补的阁臣,也只他和马齐二人大有可能,他若这个时候胡来,岂非自断前程?”
  “这——父亲如何知道?”似是看出了张懋龄引而未发的言辞,张鹏翮缓缓道,“入阁之事皇上同我提过,我坚辞了。”张懋龄分明是一脸的惊异之情,他没敢问父亲这么做的缘由,而张鹏翮也不愿再说,“于为父而言,所求的早非这些个高低虚名。在朝为官,一身荣辱沉浮无定,权谋之术也只手段罢了,倘能持身秉正而得矜全,便是万分不易了。体天心而顺民心,方才是为官真义,至于旁人如何论我,且由得此辈去说。”
  张懋龄虽说仍有些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应道,“儿子晓得了。父亲所言,正是朱子所释,‘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张鹏翮略一颔首,“你去见他,看着说罢。再让他仔细想想两个人——李光地、赵申乔,他会明白的。”张懋龄若是明白张鹏翮的未尽之意,便也不会有那些许不解了。令张鹏翮最为铭心的一事,便是月前的召对,他为丁父忧之事请回原籍守制,康熙不允,以李光地故事慰其夺情留任,待富宁安回朝,再令回籍。然张鹏翮如何也不敢忘,李光地当年本应归乡守制,然留恋名位而夺情留京,为此事得了彭鹏的一本惊世严参,李氏“卖友”、“伪道学”之名就此流布于举朝上下,前车之鉴,张鹏翮如何肯应?孰料康熙一番话,实令他惊出一身冷汗:
  “朕当日令李光地自辩,乃是试他之举,他若知道自己德行有亏,朕便不会让彭鹏用这种方式去“告诉”他。换了赵申乔也一样,他为一己私意,行事刻戾不能容人,倒是打着为朕办差的幌子,那今日苏克济(时任山西巡抚)参儿子赵凤诏(时任太原知府)贪赃三十余万两,朕便让他自己审,岂非也是全他令名?他二人都是能臣,朕也都信之用之,惟是以一个私意混蒙于朕,这便是朕不能容处。何谓无私?噶礼尚在,你肯直言告朕赵凤诏夙有贪行;噶礼伏诛,张伯行刚愎自用,你也肯参他,这就是名臣典范,朕骂你的时日虽多,却是信重于你。如今赵申乔自己要辞官,朕就准他,也没人来参你,你还不肯夺一回情?”
  

第三百四十二章 父子兄弟 (十二)
更新时间2012…7…9 11:15:15  字数:2114

 八贝勒府中人人噤若寒蝉,守在胤禩床前侍奉的两名小太监更是努力将身形往后缩,生怕再于这当口上恶了内里正在大发脾气的八福晋。八福晋瞟了一眼病恹恹的胤禩,声音愈发尖刻:“今儿这已经是第几拨了?作践人也不兴将自己的兄弟往绝路上逼罢!这府里的长史也是闲吃干饭的,没看到爷都病得起不了身了,就帮衬着告个病,皇上还真会怎么了咱们爷不成…。”胤禩早已是有气无力,此时听了这些个多有不敬之处的怨怼之词,面颊变得更是惨白,努力伸手扯了下八福晋的衣襟,低声道:“我知福晋为我抱屈,可眼下又能如何?再说这些个,怕是又多了一桩添祸的由头。”八福晋却是个性子极刚的,当即冷冷一笑道:“爷到这辰光还能再倒霉到哪儿去,左不过我陪着爷一起圈在这里,皇上是慈父,断不会撂下面子送爷上西市。”“你…,诶!”胤禩重重叹了口气,吩咐身旁的小太监:“没眼力见的东西,还杵着干什么,还不快扶着我去迎迎四王爷?”小太监这才慌乱着两人一同伺候着搀起了胤禩,将他半架半扶着到了正厅。
  胤禛知道胤禩此时的境遇,与他同胤祥分析的并无二致。他自己也是断然不信胤禩会愚蠢到以将死之鹰敬献给康熙,所以他实实地不想接这个倒霉差使,可偏偏事儿却由不得他。从胤祉,胤祺,胤祐,但凡今儿见了康熙的皇子都被遣了同一个差,申斥胤禩。胤禛早间就听了信,本不打算再递牌子,躲在户部正堂内坐纛管事,可魏珠却带了康熙的口谕,着他即刻觐见禀奏所任各差,胤禛无奈之下,也只能随着几位兄弟之后,领命再往胤禩的府上走这一遭。
  眼下见了颤巍巍被太监扶着才能跪下的胤禩,胤禛心内也是多少不落忍,却只能狠下心思板了面孔立定,道“奉旨,八阿哥胤禩仔细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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