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大丫头 作者:鹊桥(晋江vip2013.03.30完结,宅斗,布衣生活)-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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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期低下头,只觉心里的情绪更是涌动。她默默跪下来:“奴婢们都感念公子恩德,其实、公子即便待素锦姐姐更好一些,也是应当的。”
沈洵转动轮椅到书桌前,慢慢抚摸着一本书简册子,目光似乎极遥远:“素锦是甲子年六月生的,其实你不该管她叫姐姐,实际她比你还小上半岁。”
花期乍听素锦还比自己小,免不了惊奇一番看过去,何况这也是沈洵第一次对她提起素锦的事。
虽然花期进府多年,但其实素锦八年前来的时候,她也进来没几个月。印象中刚来的素锦不爱笑,八岁的女孩终日沉默,看着显得挺老成。因为沈洵似乎很照顾她,花期默认就以为素锦,该是比她大些的。
沈洵忽然就盯着花期,眼里的情绪蓦然转为忧伤沉重:“素锦,她经历过这世上最悲烈的痛苦,痛苦到、不管我,亦或者别人,任对她再好也弥补不了的伤痛……”
20、无价姻亲
什么是世界上最悲烈的痛楚?花期整日都浑浑噩噩,家破人亡?生离死别?
她这样猜测的时候,就不由想着素锦的那张面孔,那张似乎一直平静如斯,没有波折的脸孔。花期越将她能想到的惨事往她身上套,就越是产生种完全无法再想的感觉?
沈洵说的时候是那样低落,好像尽管过了这些年,心里的伤感依然无法消除。花期像是不可自拔的沉浸在自己的这些想法里,以致阿久荔儿同她说话的时候,叽叽喳喳了半天,她都毫无感应。
阿久对她道:“花期姐姐、花期姐姐、花期姐姐……”
荔儿吃惊道:“啊呀,花期姐姐这是怎么了,迷障了吗?”
阿久道:“尽瞎说,我看啊,花期姐姐没准还在想,公子爷要把她许人那事呢!”
荔儿瞪大眼道:“但是好像早上的时候,我见花期和公子爷谈过了呀?而且咱们公子爷那话,怎么也像只是说给老太太听呢。”
阿久忽然想起什么,贼笑道:“但花期昨儿在老太太跟前,望着公子差点眼泪都下来了,就怕让老太太误会了。”
荔儿顿了一下,“诶花期姐姐那不是突然听到公子爷说把她许人,没反应过来一时急了嘛?”
两人聊了几句,见花期还是一副魂游天外的模样,不由也好奇起来。阿久伸手,在她肩膀上推了一下。
居然还没让花期回神,阿久索性用力,重重拍了她一下。
这次花期总算醒过来,看着两人,“干嘛,你们?”
荔儿道:“你才干嘛呢?同你说了半天话也不理睬,莫非公子真要许了你不成?”
花期好气又好笑,正要教训她一下,打眼看见素锦过来,猛然闭上了嘴。两人看她突然不说话更觉奇怪,转身向素锦打招呼:“姐姐手上拿的什么?”
素锦打了个手势,轻轻道:“贺公子来了,要找公子爷对弈。”
贺言梅不再是一身白衣飘飘,换了一身淡紫色常服,就算是常服,也是比一般人那奢华多了。阿久看眼里还是觉得刺眼,觉得这男人时刻都一副,唯恐别人不知道他有多俊逸,多潇洒似的。
沈洵本来是打算午休,因了他来,只得推着轮椅与他应酬。
院子里有个小石桌,两人就在那里对弈起来。贺言梅描金折扇一开,信心满满道:“洵兄,这次我一定赢你!”
沈洵是谦虚多了,微微笑道:“我也许久没下棋了,你赢我也在情理中。”
贺言梅嚷嚷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太喜欢打击人积极性了罢。”
说罢棋盘已经布开,老实不客气执了黑子在手,又把白棋推给沈洵,嘿嘿道:“我这棋子是洛阳有名的珍品,每一颗都是罕见的玉石打磨的,这把你要赢了我,我的赌注就是这棋子,送给你了!”
沈洵打眼一瞧看见那些棋子莹润剔透,个个好似都透明一般,知道不是凡品。若真个是玉石,莫说价值千金,恐怕是价值万金。
他皱眉说道:“你倒真是寻宝贝去了。”
贺言梅啪落了一子:“甭管我寻不寻宝,赶紧的。”
价值万金的棋子,沈洵摸在手里垫了垫,片刻落下去。一进入棋局就专注多了,阿久转身,笑眯眯的招手把文进叫到了跟前,“文进,公子暂时不要你伺候了,去把我厨房里,那一堆柴火劈了。”
文进非常慎重的领命去了。
素锦替他们换过了几次茶,贺言梅目光有意无意打量了她几下,落子的间隙,背着沈洵还冲素锦笑了笑。
素锦大方的也冲他笑了笑,回头就把茶水交给了荔儿。
贺言梅对着沈洵暧昧道:“我说我的楼南兄,别人看你几年来过的不如意,我看是每日被四大美婢环绕着,艳福不浅呐。”
沈洵看了他一眼:“论到美婢,慢说四个,四十个你都有罢。”
贺言梅陡然正色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岂是那样的人。”
阿久鼻子里就哼了一声。花期很有眼力见的把她拉走了,第一印象很重要,阿久对贺言梅糟糕的印象是注定下了。认定他是登徒子,他的一言一行感觉都是在向这三个字靠。
沈洵似闲聊道:“听说你与柳家的长女,已经订了亲?”
贺言梅挑起眉毛,笑道:“看着你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消息倒是一点不闭塞。”
这自是默认了,沈洵顺着往下说:“听闻柳家女是京城有名的贵女,相貌性子样样都是出挑的,你有福了。”
贺言梅还是那副微笑的样子,觉不出特别高兴,也没有不高兴,他挥挥扇子道:“左右不过是家里老爷子们的主意,求到了皇上跟前,好不好都一回事罢。”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贺言梅看来是早就看的淡了。他无所谓这桩婚事,也就无所谓对方是何样的女人。身为世家的公子,哪个不是这样。
沈洵道:“也是缘分。”
贺言梅突然笑道:“楼南兄呢,以后的婚事能自己做主不?”
沈洵专注盯着棋盘:“下棋吧。”
这当口传来一声清脆的劈柴声,贺言梅思考落子的手,就僵在了半空。他苦笑摇头,找个位置落下了。
沈洵看了片刻,也落下一子,如今棋局已经走入了险途,贺言梅格外注意观察着形式。正考虑的时候,又一声斧头亲吻柴火的巨响猛打断了他。
贺言梅脸都皱起来了。
看他神情,连园门外看着的花期都憋不住笑出来,忙掩着口道:“文进这木头,叫他砍柴他还真去了,也不看看这什么时辰!”
荔儿笑的打跌:“都是阿久的坏主意,文进怪不得姓木呢!笑死我了,干脆以后都喊他木头好了……”
阿久边咧嘴笑,边扬眉:“我就看那姓贺的没安好心,见了他就讨厌!”
花期瞪她:“你纯属是自己心里不平,狎机报复。”
这时沈洵忽然朝园门口看了一眼,三个丫头立刻不做声了。都唏嘘的看了看彼此,忍着笑散开了。
沈洵对旁边素锦道:“你去叫文进别劈柴了,今天早些回去吧。”
素锦其实也想笑,但她还是恪守本分的控制了表情,应声去了。
贺言梅苦涩道:“就算我有四十个美婢,也没一个能像对楼南你这样,对我掏心掏肺啊。”
沈洵摇首笑:“刚才那一子算我没走,你重新走一次吧。”
贺言梅叹着气收回了棋子,刚才要照那下去他是输定了。好不容易谋划了一番,才又把棋子放下。
走着走着贺言梅又得意起来,“这把要我赢了,楼南的赌注下什么,把你的婢女送一个给我怎么样?”
他说的半真半假,自然也不知他是真是假。
沈洵若有所思的一笑:“你看中了谁?”
贺言梅明晃晃的威胁笑道:“我看中的就让我带走?”
沈洵瞧着棋盘,半晌道:“棋局还没走完,哪有现在谈赌注的。”
贺言梅把扇子放下,含笑:“随你怎么说。”
两人是你来我往,在密密麻麻的下了大半棋盘后,终于见了分晓。
盯着棋盘半天之后,贺言梅才挑眉奇道:“和棋。”
沈洵这时候才摸起茶盏,换了几次茶,仍是温热的。他啜了一口,轻笑:“这把如何算?”
贺言梅盯着他微笑了许久,慢慢道:“我这棋子造价不多不少,整一万两黄金,既然是和棋,不如我把棋子送与你,你再送一个婢女给我,两厢得到,如何啊?”
一万两黄金,买一万个婢女都够了,这贺言梅说话总是出人意表。
沈洵轻笑了一下,这时候才推棋道:“你的礼太贵重,我委实收不起。何况我这丫头,也都是无价的。”
进来的花期刚好听到这句话,目光闪了闪。贺言梅同样情绪微动,他笑道:“开个玩笑,楼南还是那么有情有义。”
贺言梅坐直身子,再度正经道:“洵兄这样有情义,在下也透露一个消息给你,近日你家定有一件大喜事发生。”
沈洵真是有些触动,他抬眸:“哦?”
什么样的大喜事,还值当贺言梅说的这么有板有眼。诚然来自于贺家公子的消息,从哪方面说都是属于内幕并且可靠的。
所以沈洵顿了顿,又再度道:“谢谢。”
贺言梅离座转了过来,到他跟前抱着沈洵的肩膀大笑:“你我虽然分别数年,但情谊总未变过嘛!”
又是一副好的割头不换恨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的样子。花期垂头,想起他在满月宴上初见也是一般无二致。
贺言梅眨眼道:“这棋子还是送给你,本身就有这意思,说赌注是我讨个便宜。”
沈洵轻叹道:“我要你这棋子做什么,平日我也不用,除了你来时我们能手谈几次,其实放我这也是闲置。”
贺言梅道:“闲置就闲置嘛,这么不想收我的礼?我又没贿赂你,大不了以后我常来找你下!”
沈洵道:“我的意思,倒不如你来的时候就带来同我下几盘,棋盘就搁我这吧,正好方便。”
贺言梅说不过他,只好把棋子收了:“你这人、……唉不说你了。”
沈洵微笑,说道:“花期,把我树下那几坛陈年花雕拿出来,送给贺公子尝尝。”
贺言梅又笑逐颜开了:“楼南就是我的知己、知己啊……”
花期暗地翻了翻眼,无语的出门招呼荔儿阿久,去树下取酒。
归雁园中,何钟灵的陪房丫头,红扇撩帘子进了暖阁内,把新进的布匹放下,她就福身道:“大少爷,少夫人,那位贺公子又过府了。”
沈文宣看向她,蹙眉道:“哦?来多长时间了?”
红扇低眉道:“也有半个时辰了,直接就去了二公子府里。”
何钟灵眼睛转了转,笑看向沈文宣:“夫君要不要请过来?”
沈文宣一时没作声,他的想法一向比较深,贺家嫡孙请当然是能请,只是未必请的过来。
何钟灵目光移向红扇,既然当家面子就要做足,请不请的来是贺言梅的事,去不去请就是他们的心意。要是被人知道堂堂贺家公子上门,他们长房连请都没有请,怕这面子就不好过。
于是她笑道:“赶紧去东府瞧瞧,请贺公子务必留下用饭才好。”
沈文宣看她一眼,随即说道:“贺公子来了一趟,就说已在厅中摆了宴,用完膳必定亲自相送贺公子。”
不管摆没摆宴,漂亮话先说出去,这又比何钟灵刚才的话圆满多了。
红扇亲自去了,不多一时果然就回来,回道:“贺公子说不必了,他晚间还有事,需得赶回去。”
至于什么事,为何赶回去,这就完全不必解释了。
沈文宣也没有多言,挥手让她下去了。
21、真心假意
如此的厚此薄彼,心里谁还看不出来。
何钟灵只咬唇叹着,上前拉了沈文宣手,待看向她,她就柔柔的靠在了他身上。
沈文宣自是宽慰:“怎么了。”
何钟灵按住他的胸膛,只默默道:“我是伤心。”
沈文宣抱着她柔声道:“你又伤心什么?老太太一贯疼你,下人们又没忤逆你,总不至是我惹了你生气吧?”
何钟灵作势捶了他一下,“你就在这装。我何尝说过你甚么了?”
沈文宣含笑捉住她手,慢慢携了她来到床边坐下,道:“既没有生气,何故这么低落呢?”
何钟灵望着他,轻轻抚着他一侧的脸,心里突然间涌出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这是她的君,她誓死要嫁的男人,亦是俊朗温柔,她本来以为和他在沈家,是一定能顺顺利利走下去,就是有老太太,那个素未谋面的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