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修罗七绝-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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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此壁再高一丈,师徒俩恐将要葬身绝壑了……”遂将维儿轻轻放下,见维儿却惊愕的望着那雪云迷漫的壁底,魔君正待开口,突觉一阵头昏目眩,热血翻涌,一股甜腥之气直追喉头。魔君知道乃因适才过用真力,以致旧创复发,乃急忙盘膝坐下,暗使真气调息,将一腔涌至喉边的热血,硬生生的逼了回去!此时,维儿正值回顾,一见乃师发髻散乱,跌坐雪地之上,喘息中,嘴角尚有血丝透出,不禁悲呼一声,扑在魔君身上,但知师父正在运功,只得强忍悲痛,不敢哭出声来!约莫一盏热茶时分,魔君始长长吐了一口气,睁眼一看,见小维儿眼含痛泪,焦急的望着自己,不由伸手轻抚维儿发梢,慈祥的道:
“傻孩子,快勿如此,些微内伤,师父尚受得了!”言罢又微叹一声道:
“谁知道巷这内伤会在如此紧要关头发作?”说罢,缓缓站起,抚着维儿肩头道:
“你可看清此处形势?”言及此,用手一指一座插天高峰道:
“那高耸的奇峰,即是孤阳峰……”维儿适才惶急交加,根本无心观察地形,此时闻言,始抬头一望,不禁暗叫一声,好险恶的所在,原来此山壁逐渐向後陡削,约二里许,又有一座叉天高峰耸立着,四周具是高山绝壁,仅有那峰底裂开一尺许窄径,似是进谷的唯一入口,但入口处满是搓峨怪石,或立或卧,真是奇形百态,怪异已极!此时,魔君道:
“维儿,谷口那些怪石,你切莫小看於他,此乃为师亲布之残魂图,此阵玄妙异常,如不知其中奥妙,却是有进无出,任你英雄盖世,也要困死阵中!”
魔君说罢,探怀取出一只“赤龙梭”来维儿此时塑石清此梭,原来,这“赤龙梭”长约近尺!通体精钢打就,身如龙形,龙角为两只钢刺,锐利异常,龙嘴中空,装以极巧妙的机簧,发出时,及会发出一声凄厉长啸,夺人心魂,想时因杀伤太多,日积月累,竟染成赤红之色!魔君一生,共打就叁只,皆已变为红色,故日“赤龙梭”。
魔君使用此梭时是以内家罡气发出,真是快过闪电。无坚不摧!江湖中提起赤龙梭,无不谈虎变色,魔君自怀中取出此梭,疾然甩手打出。只见赤龙梭斜斜飞出,带起一声凄厉长啸,在空中微划一个弧形,又飞回魔君手中。
维儿正不知何意,但见师父却一直默默无语,遂也耐心等候,过了不久,只闻得谷底突然传来一声长啸,啸音清越高吭,显然发出啸音之人,中气充沛之极。只见叁条人影,已自谷底星丸踟躅般飞跃上来,尤其是奔在前面的那一人,功夫更是登峰造极,只见他双脚微一点地就飞越出五、六丈,後面两人,轻功虽也不弱,却比先行那人相差甚多,不一刻,只见前行的那条人影,似大鸟般的自空扑下,向魔君倒头便拜,口中叫道:
“帮主回谷,倘请见恕属下迟来迎接之罪!”维儿细一打量来人,不禁暗赞:
“好一副威武的像貌!”只见来人年近六句,身高七尺开外,混身扎肌束肉,魁梧已极,满头红发,用一金环束住,狮鼻海口,眼似铜铃,开阖之间,精光暴射,颔下红须回绕,再衬着一身红衣,披在双肩上的长发。真如一朵红云自天而降。
此时,後面两人已飞地而至,均年约叁十上下,皆生得甚为秀气,也是一身红衣,披在双肩上的长发,却用一个银环束住,二人一到,早已跪在地上,魔君笑令叁人免礼,问道:
“你们可好?孙,褚两位堂主为何不见?”语意亲切之极,与在外时之冷漠情状判若两人,红衣老者恭身答道:
“二位堂主欣闻帮主回来,正在安排席宴,为帮主洗尘!并要下属代请其失迎之罪”魔君笑道:
“免了!”此时红衣老者一抬头、突然见魔君双目无光,而且神态之中也显得极为憔悴,不禁面显悲愤,急道:
“帮主,你莫非受了什麽伤?”魔君闻言摇头道:
“无妨,仅是妄自多用了真力而已……”说罢,则见各人早将视线投在维儿身上,遂向叁人道:
“这是我新收弟子濮阳维,你们过来见见!”红衫老者闻言,急急恭身一揖道:
“冷云帮内叁堂,孝竹堂堂主参见少帮主!”
两个红衣少年早已扑通跪在地上叩起头来,慌得维儿一面还礼,一边也要跪下,只个闹得手忙脚乱,面红耳赤,毒手魔君在一傍笑道:
“罢了,都免礼吧!”这才解了维儿之窘,五人遂互道寒暄後,谈谈笑笑的走向谷底。
各人到了那堆巨石之傍,却不自正面而入,左转右弯拐了好多个圈子始走了出来,在那条宽约尺许的秘径之前,那两傍如削的山壁上刻着!“孤阳峰,冷云谷”六个大字,真个笔力苍劲,铁划银钩。
维儿才一入谷,眼前奇景突现!只见此谷四周,万山环抱,谷底方圆约四五里,外面虽是寒冬,但谷内却是温暖如春,各种奇花异草,争奇斗姘,谷内树木青葱,修竹蓊翳,四周皆是楼台水榭,拱桥曲径,四面清溪纵横,竹篱茅舍,炊烟,直是几疑此非人间,与外面之冰天雪地,真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原来此谷为魔君之师若梦子所发现,因此谷万山环绕,寒气皆被高山所阻,故谷底四季如春,待魔君建冷云帮之後,又将帮中总坛设此,如意经营,引千山之融雪为溪,凿後山之石为密径,每叁年派人赴山下购买一次食物用品。故甚为隐秘,甚少为江湖人士所知。及至魔着为夺宝而负伤後,谴散全帮,率领帮中忠贞之士,隐於此谷。
且说五人一入谷底,只见一个全身蓝绸裤挂面目黝黑的六句老者,及一个土头土脑,背脊微偻的五旬老人,率着一群年轻汉子垂手恭迎,一见魔君入内,众人皆齐身下跪道:
“恭祝帮主福体康泰!”魔君还了一揖,道:“托各位之福!”又指着维儿向众人道:
“此乃我新收之入门弟子,亦即未来之冷云帮帮主!”众人闻言复又跪地,同声欢呼,高叫:“恭请少帮主玉体安泰!”维儿大窘,也只得硬着头皮,学着师父的样子,向众入深深一揖,口中道:
“托各位之福!”众人起身後,魔君携着维儿之手,介绍各人,先指着那个面色黝黑六旬老者道:
“此乃为冷云帮内叁堂,紫芒堂堂主,黑水一绝孙寒,再一指那五旬上下,士头土脑的老者道:
“此乃我帮外叁堂化龙堂堂主,生死判官褚千仞!”言此一顶,对维儿道:
“适才孝竹堂堂主八臂神煞顾子君,以及他的二位高足“甘凉双剑”韩义、韩勇兄弟,皆已在谷外见过了……”魔君将各人为维儿一一引见完竣,众人遂缓缓向一栋巨屋走去。
只见此屋全为天然松木造就,占地颇大,四周围以竹篱,四周修竹千竿,点缀着假山荷池,台阁花亭,地上皆着一层白色碎石,端的雅致异常。众人一行至此屋大厅落坐,维儿抬头一看,此厅建的十分宽敞,室内也收拾的纤尘不染,实无华,大厅正中,挂着一方匾额上书:“唯我独尊”四字,益加显得此厅自有一般庄严威武之气。不一刻,几个穿青色长衫的帮众恭谨的将酒菜络绎送上,众人在互相举杯中,尽兴而饮,这桌酒宴,直吃到夜半叁更,方使在众人的请安声中,尽欢而散。
第二日绝早,墙儿即已起身,赴恩师房中请安,魔君才练完坐功,遂吩咐维儿落坐一傍道:“徒儿,自今日起,为师即将传你本门武功,你之体型骨格,乃练武之绝佳之资,况你又巧食那『红萝仙果』,更於你有莫大助力,近日你可觉得身体有何异样吗?”维儿略一沉思,答道:
“弟子只觉得自食千年『红萝仙果』後,身轻力大,眼睛能在夜间视物,而且,好似气息也特别清纯。”魔君道:
“是了,非但如此为师又以本身之『双极真气』助你打通全身经脉穴道,但最主要的『任督』二脉,却须你自行贯通,如此,才能收事半功倍之效。”
维儿此时,忽然忆起一事,问魔君道:
“师父昨夜那几位老堂主,对弟子如此恭敬,弟子真是窘得无地自容呢!”魔君笑道:
“冷云帮虽在江湖上已销声匿迹了二十年,但所有旧日帮众,仍无时不刻不思积复帮!故而至今皆沿用旧日称呼,遵从昔日帮规,但较当年冷云帮全盛之时,却式微多了!一言及此,端起桌上的香茗,微呷一口,又道:
“你是为师唯一传人,他们对为师行帮主之礼,对你自然应遵为少帮主,这并不为过,冷云帮帮众之辈份,一向严谨,丝毫不得含混,便是当今江湖上,也是如此。”维儿自那月起,即由魔君悉心亲自传授武功,日夜勤练。日子,像天空中的白云,永远那麽无声无嗅,又永远那麽轻悄的逝去。冷云谷中,也永远那麽美丽与安详,维儿来到冷云谷不觉已两易寒暑了,毒手魔君首先传他的是入门坐功,但魔君除了教维儿照他自己的独特练气方法苦练外,别的一概不提。魔君的吐呐坐功可谓怪异之极,每日清晨,即叫维儿对着朝日的第一线曙光呼息,直到辰时,始准休息。至午时:则以本身“双极真气”辅导维儿运行全身轻脉,至夜,则叫维儿坐对明月,练那吐纳之功,如此直练了两年,魔君始认为满意。
维儿运气行功时,不但全身肌肉已可伸缩自如,而且每次运行真气时,像是皆有一只小老鼠在体内奔窜一般,自第叁年起,魔君即差人於後园掘叁尺深的坑,中覆一带孔铁板,下燃以百年以上之松香木,要维儿盘膝坐於其上,於日正当中时,闭目跌坐,散发全身真力,以吸收精热之气!夜晚初更,当谷外绝壁之顶,正值气温寒冷,天地阴阳交接之际,魔君便令维儿,跌坐一特制冰屋内,微微嘘气,以吸收那天地至寒之气,维儿初时,虽有内功根底,及千年红萝果之效,但仍不时被炙晕僵,魔君却绝不怜惜,仅每次皆置一白色药丸於其嘴内,待清醒後,仍令继续练功!维儿如此苦练,又是叁年有奇。
一日,维儿绝早起身後,即至後园对着朝日练那坐功。只见嘴内,每次嘘气时,皆有一股姆指粗细的红青两色淡蒙蒙的气质喷出,而维儿亦儿每次运功之际,体内总有两股不同的泠热气流循体流转,呼之欲出,正在心无旁骛的练功时,忽见身後不远,有一丝轻微的呼吸之声,维儿倏然回头,却见魔君悠闲的站在那里,双目透出一股狂喜及欣慰之色,维儿忙趋前请安,魔君道:“想不到你仅仅五年的时光,即有为师当年十年的修为,你的『双极真气』已有小成了。”说至此处,以手微抚维儿头顶,又道:
“日後只要照我传你之法练习,将来成就,当在为师之上,自明日起,为师即传你我的独门兵器及掌法。
魔君按着又讲述“双极真气”之功用,原来此“双极真气”不仅为防身之罡气,更可发出伤人,真可约谓守则水火不侵,攻则无坚不摧了。而且,魔君所授之“双极真气”,乃为天地之间之至阳纯阴所聚,以阳刚之劲攻敌:以阴柔之气自保,其独门“赤煞掌”,发出时炙热如火,卸是此故二至於维儿每次厅功不支时,魔君给他之白色药丸,却是魔君穷一生之力,采得之千山特产之百年雪莲,合其他数十种珍贵药材所制成的“玉璞丸”,功能却毒去寒,奇效异常,魔君一生共制成不及百粒,而为维儿练功,即已用去了叁十馀粒之多,维儿听述了魔君之言,不由感动得泣不成声了。
这叁年以来,濮阳维已将“天魔十二式”及“赤手拐”法,练到出神入化之境地,只是火候不如魔君而已。但唯一遗撼的,就是魔君的绝世轻功“鹰回九转”,他却只能在空中连折五回,濮阳维日夜苦练,但仍是毫无进益,好似就到此而停顿了似的,故而每次练罢,他总是伤心的暗自垂泪。魔君看在眼中,却痛在心里,他知道爱徒为何练功时会受到阻滞,但他却不能向濮阳维去讲,因为魔君晓得此乃濮厅维“任督”穴未通之故,但他深知爱徒个性,怕他不顾一切,鲁莽行功,万一走火入魔,就将前功尽弃了。
这一日,魔君正在後园漫步,忽闻得衣袂带风之声,遂循身往寻,只见爱徒正满头大汗的在练茄“鹰回九转”,但仍是在空中旋了五转就乏力的颓然落下!
只见濮阳维长声一叹,失神的坐在地下,此际魔君脑中忽然闪电般掠过一个念头,只见他身形疾射至濮阳维身後,双掌分袭濮阳维後脑“天殷”,後背“凤尾”两大要穴,濮阳维正自悲伤,突觉背後一股劲风袭来,遂自然的一低头,右掌自胁下向後穿出,左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