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修罗七绝-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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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滨闻言不由一呆,他略一沉吟,双目中寒光暴射,大声道:“好!若甘某这场再度败于你手,不但将这姓宫的宝物留下,今后再不会找他啰嗦,只是,濮阳维,你却自信能胜得了甘某手中这对‘九宫索命圈’吗?”
濮阳维玉面如冰,冷然道:“在下栽于你手,不但阁下可以带去宫家宝物,而且场中之人,个个任凭阁下处置,绝无怨言!甘滨,这条件你认为还公平吧!”
“魔爪”甘滨大笑连声道:“好!好!濮阳维,你留心了!”
一言未毕,只见他身形急扑中,左右双圈已疾推而出,环尖利,一指濮阳维咽喉“俞府”“或中”二穴;一砸腹下“中柱”“四隔”两穴,来势如电,凌厉无匹!
濮阳维喝声“好!”双手各划了一个弧线,反劈而出,两股劲风交触,“劈拍”一声暴响,掌风四射中,全然逼向甘滨而去。
甘滨见状,心中一震,双圈急急荡起,一个“云里翻身”已快速无匹的退出五尺。
这当口,濮阳维已潇潇洒洒的抽出那朱光如虹的“赤手拐”来。
他嘴角含笑,左手拇指微曲,右手“赤手拐”斜举,注视着“魔爪”甘滨,其状优雅之至!
甘滨身形翻起,右足尖一点左足背,又呼声飞起,银光暴射中,一式“日月生辉”劈向濮阳维顶门。
濮阳维狂笑一声,单指疾弹,嗤声风响中,“赤手拐”已凌厉快速的戳向甘滨胸前。
甘滨双圈急翻,格向对方兵器,同时头微偏,双腿齐出,踢向濮阳维面门。
濮阳维冷冷一哼,“赤手拐”倏收,颤成无数条红光,剎时一片风雷轰响,已罩住了敌人八方。
甘滨厉喝声,“九宫索命圈”舞成两轮银光,上下翻飞,宛如龙翔凤舞,罡风凛冽如怒涛奔雷,双方剎那间,已惊天动地的战在一起!
“双连掌”浩飞两目如炬,一动不动的注视斗场,双掌紧握,默默无语,他心中正在领会“长江后浪推前浪,英雄豪杰出少年”这句话。
宫彤、车恕亦双目不瞬,凝注场中,二人年纪虽大,却爱武若痴,望着场中二人,那些精妙至不可谕言的一招一式,呆呆出神。
方婉却不响不动,尽自为濮阳维担心,她明知心上人不致有失,却还是紧张得恨不得自己心悦之人,一掌毙敌,她才安心。
场中静静的,只有丝丝兵刃破空声,谁都没有出声。
远处,已可微闻鸡啼,黑夜已渐渐退去。
斗场中更激烈的进入白热化,“魔爪”甘滨此刻所使的,正是他所向无敌的“日月双环”一式,只见两圈银光,已连成一体,彷佛一绝大光轮般四处驰动,银环带起的呼呼风声,使地上荡起无数漩涡,劈声端的惊人之极!
濮阳维凝神聚气“八十一式赤手拐”拐法亦运至极限!
只见一条红色飞虹上下翻飞,时而变成千道光虹,时而幻如刀山巨涛,罡风凛冽,三丈之内充满回旋劲气,观战各人,皆被逼得连连后退不已。
此刻,二人激斗半夜,已战了三百余招!
濮阳维面色凝重,神色湛然,出手招式威猛无伦,急攻硬打,完全一派进手招术!
“魔爪”甘滨却已气喘吁吁,满面汗珠直流,已是守多攻少。
濮阳维心中忖道:“甘滨功力之高,正与那”赤面铁胆“斯段峰在伯仲之间,不知他这身功夫传自何人?”
他正默思间,不由心神微分,甘滨瞅得时机,大喝一声,乘虚左手圈直劈天灵,右手圈斜斜划向大腿,一招两式,声威凌人!
濮阳维吃惊之下,识得这是一招极为霸道的“闪连掌”。
他不躲不闪,沉着立马,双掌状似老僧合什,全身“六弥真气”蓦然骇收急放,剎时那一身白衫,彷佛充满空气般,陡然鼓起,并有“青红”两色的蒙蒙光华,隐隐弥散!
甘滨见敌人稳立不动,心中不由大喜道:“这小子如此托大,竟视我这威力无匹的‘闪连击’如无物,哼!谅他不知此招之力,却足能裂山开石哩!”
他一念未已,蓦见濮阳维白衫倏然鼓起,吃惊之下,已知不妙,尚未来得及收招换式,一道劲势如山的无形潜力,已如江涛般反震回来。
甘滨但觉呼吸一窒,狂飙凛冽,手中那对“九宫索命圈”吃那股潜力一带,再也把持不住,已被那威力无俦的“六弥真气”卷飞半空。
“魔爪”甘滨羞愤交集,狂喝一声,双臂急颤如波,不要命的劈向濮阳维中盘“梁门”“关门”“太乙”三穴。
濮阳维见对方拚死扑来,冷笑一声,身形已如鬼魅般闪开。甘滨暴吼连声,返身急追。濮阳维大喝一声道:“甘滨!你如此不知好歹,莫怪本帮主手下无情!”
“情”字才一出口,一旁众人不觉眼前一花,但见场中白影晃闪中,竟化成数十条身影,已分不出那濮阳维身在何处!
各人才待仔细观看,场中已传来一声厉叫,一条人影冲天飞起,一掠七丈,两个起落,已自?影不见,另一道这翠绿光华,却射向濮阳维。
众人急急转首斗场,只见濮阳维面含微笑,手中捏着一条形似碎布的东西,正缓步向众人行来。
“双连掌”浩飞大笑一声道:“老弟台,好俊的功夫,那厮的衣衫想是被你撕下,他才含羞而退。”
濮阳维笑道:“这‘魔爪’甘滨一身武功,的是深奥非凡,不可轻视,小弟适才以一招‘满天飞魔’险胜,除了撕裂他衣衫下摆外,尚赏了他一记‘赤煞掌’。”
车恕大声道:“这小子功夫真俊,兄弟‘赤煞掌’力何等威势,他负创后,却仍能飞跃而遁。”
濮阳维淡然道:“车兄此言不差,此人负有盛誉,的是名不虚传。”
他心中却想道:“我适才仓促中出掌,虽只用了六成劲道,只怕这甘滨亦逃不出五十里之外。”
他正想到这里,神雕宫彤已急急上前问道:“濮阳兄,那‘魔爪’甘滨适才言及,如他败在兄台手下,便留下那枚‘鸳鸯雄玉’不知这厮可曾……”
濮阳维不待他说完,已摊开左掌,曙光下,赫然现出一只通体透明无瑕,雕刻得精致绝伦的翠绿色鸳鸯来!
宫彤接过后,语声激动的说道:“濮阳兄对老朽可谓恩同再造,宫彤真不知如何报答兄台如此洪恩。”
濮阳维淡然一笑道:“宫兄何必如此客气。那甘滨于中掌后,腾身跃起之际,极快的将宫兄这传家之宝拋下,这厮真是狡诈无比,若这枚”鸳鸯雄玉“拋下时,小弟接它不住,或震碎于小弟手中,则谁都得不到手,而他日后却可扬言并未背失信诺。”
宫彤等闻言后齐声道:“这家伙好毒的心肠了!”
濮阳维眼光向众人面上微微一扫,老而弥辣的“双连掌”浩飞,已看出虽同是淡淡的一眼,却在“绿娘子”方婉的面孔上显出一股少有的柔意。
他正想倚老卖老的取笑两句,濮阳维却已抬头望天,缓缓启口道:“适才甘滨这厮,曾言及贵庄庄勇,已有十六人死于他手下,在下至今尚未看见令郎宫雄,不知可平安否?”
神雕宫彤闻言,全身不由机伶伶一颤,他这才想起,自己独子宫雄,早已被他派到外面巡视,至今尚未回来!
宫彤面色全变,大喝道:“狗才们!还不快检点死伤,却在这里呆个什么?”
四个庄勇这才如梦方觉,轰然四散,前往察视。
一刻后,车恕已飞身奔回,急道:“宫兄,庄中之人确是死了十六口,但却没有贤侄在内,想是不至有差!”
正在此时,濮阳维目光一闪,却已看见自一幢房屋之后,步履跄踉的奔出一条人影来,晨光下,但见那人披头散发,满身血渍斑斑,这不是那宫彤独子宫雄,是谁?
神雕宫彤这时也回身瞧见,大叫一声,飞身前往扶住,颤声道:“雄儿!你伤势沉重吗?可急煞为父了。”
濮阳维上前一看,只见这年轻人喘息急促,浑身狼籍不堪,右臂赫然有着五道深深的指痕,鲜血已凝结成暗紫之色。
他注目一瞧这年轻人面上神色,然后说道:“宫兄且勿焦虑,令郎仅是失血过多,并无大碍。”
说罢,濮阳维急挥单掌,扺住宫雄腹下丹田穴,微用内力,将一股本身真气,绵绵逼入宫雄体内,以带动他血气运行,使宫雄心脏频跳不已,逐渐转为正常。
不一刻,宫雄面色已渐转红润,一旁庄勇早已为他洗净臂伤,包扎停当,宫雄坐在地上,长声吁了口气,低声道:“晚辈幸蒙濮阳师伯治伤,得庆重生,晚辈功力浅陋,虽然最早发现那‘魔爪’甘滨,却于三招内便吃他一爪击中肩头,昏绝地下,他还说,若不是看在家父那对‘鸳鸯玉’份上,必不叫晚辈活命。”
濮阳维面色凝重,说道:“宫小侠不可如此多礼,那甘滨技艺不凡,声威远播,栽在他手下,亦非什么丢脸之事,我辈一生交手机会甚多,偶一失败,也不用气馁,来日方长,只要自己苦心锻炼,将来必会出人头地。”
宫雄含泪听完,长身一揖,便被下人扶持进入内室休息。
“双连掌”浩飞大声道:“宫老鵰,现下事情已了,濮阳老弟还有急事待办,咱们哥俩也不用客气,你快着人摆上一桌酒席,咱们痛痛快快喝他一个上午,算是庆功,也算是替我及濮阳老弟饯行。”
宫彤、车恕二人闻言,不由苦苦挽留一番,但濮阳维告以“冷云帮”准备开坛重整之事后,他们亦深知此举关系重大,只得作罢。
这桌酒筵,一道吃到午时,才撤席离位,濮阳维、浩飞、方婉三人,在“红枫山庄”各人依依相送中,扬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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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罗七绝第十七章 唯我独尊 淮阳落月
第十七章 唯我独尊 淮阳落月
皖中,淮阳山延绵无际,山势雄伟挺秀,翠峦重叠,高耸入云,满目青绿中流露出一股险要奇危之势,真是好一处高山绝景,卧虎藏龙之地!
淮阳山麓那不高之处,有着一片绝顶平坦,风景秀丽的峰岭,名叫“落月峰”!
自峰前行来,在一条极为整洁曲折的青石道尽头,有着一片清雅古朴的庄院,院墙是一色的青色巨石砌成,高约两丈,气势磅礡中,却又显得无比的威严与雄伟,令人油然生出肃穆庄严之感。
这片庄院除占地约数百亩,金色闪烁的巨形铜门外,矗立着两尊面容狰狞,形态威猛的石人,一握红拐,一持长剑,栩栩若生,彷似守门巨灵之神!
庄门顶端,有着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回雁山庄”!
这正是“冷云帮”复兴的基地,也是全帮最高的施令总坛!
自这“回雁山庄”前的青石甬道望去,但见静寂悄然,毫无一点声息。
这条青石道路,蜿蜒出一座如小山的巨石之后,便是“雁回山庄”的进口了。
巨石旁不远的大树,此刻正席地盘坐着两个衣着青色劲装的大汉,他们虽在低声交谈,但目光却自毫的望着那方巨石之上,随着这两人的目光瞧去,便可赫然看到在那方如大山也似的巨石上,雕刻着四个硕大无比的巨形金字:“唯我独尊”!
在秋阳余晖中,正发出闪闪金光,夺人神目。
每个字的直径都有两丈方圆,加以这块巨石地势又高,周围数十里地,皆可一目了然,真个称得上工程浩大,鬼斧神工。
金光闪耀中,更有着一般凛然不可侵犯的意味。
那两个青色劲装的汉子,正是“冷云帮”伏守总坛的暗桩之一。
却说他们两人,正在低低说笑,蓦然,一阵急骤而明亮的马蹄声,已自远方遥遥传来。
听那如骤雨似的蹄音,来骑似乎相当众多,那两个青衣帮友,神色忽而有些紧张,二人急忙弯下身来,自草丛中默然向外探视。
不一刻,只见那条不大宽的山路中,尘土蔽天,铁蹄飞扬,赫然有十数骑骏马,已如狂风般驰至那“唯我独尊”四字的巨石前停住。
马上骑士装束各异,只见那领头一人,年约二十余岁,一副儒生打扮,长得玉面朱唇,剑眉朗星,一袭儒雅潇洒的白色长衫后,斜挂着一柄形式奇古、红鞘镶着蓝宝石的长剑,马首之侧,却挂着一只粗如鸭蛋、长逾四尺的奇形手拐,拐身鲜红夺目,慑人心神!
他身后跟着一个身材瘦削,面容清刚毅的中年文士,另外尚有一个浑身邋遢污秽的矮胖和尚,及一个浓眉环眼、?髯如戟的彪形大汉。
这几人背后三匹骏马上,却坐着一个浑身黑衣、唇留短髭的中年汉子,他旁边竟然是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