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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

金手书生-第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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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秀亭与司空奇互相谈话之际便觉此人气宇出尘,迥异流俗!如今既听杨白萍说他就是名惊四海的“金手书生”司空奇时,遂不顾得再与杨白萍多所答话,身形一闪,立即退入大殿!
  殿中静寂依然,但却多开了一扇后窗!
  躺在地上,身中迷香的“金手书生”司空奇,则已鸿飞冥冥,踪迹不见!
  姚秀亭暗咬银牙,从后窗飞身追出!
  殿外暗影沉沉,哪里见有丝毫人踪?“桃花煞女”姚秀亭才一忿然四顾,忽从远处传来细若游丝,但极为清晰的语音说道:“姚秀亭,我此时不想与你计较,且在‘小孤山大会’之上,再了断今日事便了!”
  姚秀亭知道对方是施展“千里传音”的内家绝顶神功,来向自己发话,听来虽清,相距已远,无法追赶得上!
  何况自己一时疏忽,已被“金手书生”司空奇用上乘罡气,驱散迷香邪毒,即令追上也难再如所欲!
  她略一权衡利害,只好在闻言以后,颓然若丧地,不再作追赶之想!
  但眼看已将到口的一块肥羊肉,忽然飞掉,自令“桃花煞女’姚秀亭欲火如焚,怒火透顶!
  人在失意之时,每每有所迁怒!如今,姚秀亭便迁怒到“天香公主”杨白萍的身上。
  她如今业已知道“金手书生”司空奇为何满头满额,大汗淋漓之故,但却认为若非“天香公主”杨白萍前来捣乱,自己必会有所发现,只消再加上一些迷神药物,及蛊惑手段,哪怕这位名驰八方的“金手书生”不乖乖在“桃花纱”底称臣!
  越想越觉是杨白萍破坏了这桩美事,遂想把满腹的欲火怒火,一齐向“天香公主”发泄解恨!
  但等到姚秀亭再到殿前,“天香公主”杨白萍也告失去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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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桃花煞女”姚秀亭的身影,业已整个在“青磷毒火”的笼罩之中!
  “青磷毒火”异于一般火器,可说是厉害无比!
  它厉害之处,就在极富粘性,粘铁烧铁,粘石烧石,连用水浇灌,都无法扑灭!若是粘上人体,简直不仅连皮带肉,都要燃烧,甚至连骨骼也特烧成灰烬!
  “天香公主”杨白萍算定“桃花煞女”姚秀亭怒不可遏之下,必拿“玉手书生”公孙昌的死尸出气!便预先下手,破开这位旧情人的遗体腹部,藏入七七四十九粒“青磷霹雳弹”作为替公孙昌报仇的间接手段!
  间接手段着实比直接手段来得高明,因为“桃花煞女”姚秀亭的一身功力,相当精深,杨白萍若是四十九粒“青磷霹雳弹”,面对面地,直接施展,并不见得能对姚秀亭构成多大伤害。
  如今,姚秀亭照准“玉手书生”公孙昌遗尸腹部,恶狠狠一足踩下,霹雳震响,毒火星飞,她便身法再快,也闪避不及,被笼罩在一片惨绿色的火花之内!
  笼统说来,是被罩在一片惨绿色的火之中,实际说来,却是被数以百计的散碎“青磷毒火”,打在身上!
  常人身上,尚有些内外衣服,可以略资遮掩,但这位“桃花煞女”姚秀亭,却只披了一袭薄纱,宛如全裸状态!
  她这件薄纱,名为“桃花荡魂妙”,具有相当妙用,也就是姚秀亭得了“桃花煞女”成名之物!
  但这“桃花荡魂纱’,妙用虽多,却最矗怕火!
  此时,姚秀亭遍体火光腾处,那件“桃花荡魂纱”,立化飞烟,使她半丝不挂!
  姚秀亭知道不妙,赶紧就地连滚!
  普通火焰滚得灭,“青磷毒火”却滚不灭,并连姚秀亭的全身毛发,也一齐烧着!
  姚秀亭惊怒万分,蓦然想起自己与“玉手书生”公孙昌,进庙寻欢之际,曾见这废寺的寺墙之外,有个不太小的池塘!
  就这一念之萌,便使她拚命纵起,化成一道疾飞火虹,投向寺墙之外!
  扑通!
  尚幸姚秀亨记忆无差,所判断的方向,也无错误,她恰好投落在池塘之中!
  人沉水中,再厉害的“青磷毒火”也便熄灭,但周身烧起流浆大泡之后,再被冰冷池水一浸,却是何种滋味?
  姚秀亭功力再高,总也是人!只要是人,在这种情况之下,便不得不死!
  常人是真死,她这种非常人是晕死,因为姚秀亭识得利害,她在全身火起之际,便先提足神功、保定中元,护住胸前方寸之地!
  渐渐地,姚秀事从冥然无知之中,渐渐地恢复知觉!
  她在未恢复知觉之前,到神智昏迷,不感觉任何痛苦。如今这一醒来,全身自前腹以下的那种火烙燎的剧烈痛楚,委实不堪消受,竟使这位狠天狠地的“桃花煞女”失声呻吟!
  但姚秀亭突然觉得不对,为甚么自己胸膛以下,如此痛苦,胸膛以上,却告安然无甚感觉?
  自己明用记得,全身上下,无处不被“青磷毒火”烧灼,连头发都一齐烧光,如今怎会……
  姚秀亭一面凝思,一面拚命把沉重不堪的眼皮,勉强睁开!
  双眼一睁,姚秀亭又不禁赧然闭目!
  原来,自己又已卧身在那废寺大殿的供桌,全身上下,精赤条条,正被一个绿衣少年,用药汁敷治伤势!
  姚秀亭平日虽时常全身仅披一袭薄纱,但那是她在主动施展媚惑的一种手段!此刻,环境不同,这等赤裸裸地,任凭陌生男子,抚遍全身,却怎不使她略感羞赧?
  绿衣少年所敷药汁,似是疗治火伤的无上圣药,只要药汁所到之处,立时清凉一片,痛苦全消。
  姚秀亭这才明白自己胸腹以上,所以不觉痛苦之故,是已由那绿衣少年,敷过药汁。
  绿衣少年见她业已醒转,遂低声说道:“姑娘不要害羞,事出无奈只好从权,你委实被烧得太惨!外伤虽被我敷以专疗火伤的‘寒玉灵浆’,可告无妨,但内腑热毒,依然极重!若非你事先知机,集中功力,护住心房周围,不令热毒攻入,便早就没有救了。”
  姚秀亭要想开口,却觉中气太弱,无法发话!她何曾吃过这大苦头?不禁一阵心酸,从眼角间,垂落两行珠泪!
  绿衣少年见状,好生怜悯地,低声安慰说道:“姑娘不必悲痛,一切事儿,且等我先把你的一缕芳魂,从阴曹地府间,设法挽回再说!”
  说到此处,又取—粒灵丹,送到姚秀亭口边,笑声说道:“姑娘且再把这粒‘雪莲解毒丹’服下,慢慢运气流转全身,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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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拿这位“桃花煞女”姚秀亭来说,本是淫毒无比的南极凶人,哪里会有甚么羞耻?及自惭形秽之念!
  但她劫后重生以来,气质上忽然改变了,好像昔时的凶淫之气,已被那片“青磷毒火”烧去了十之八九!
  绿衣少年见姚秀亭再度醒来时,遂含笑说道:“恭喜姑娘,大劫已过,你如今可以开口的了!”
  姚秀亭闻言,正想起身叩谢,忽觉在旧神幔之下的所覆身躯,仍系赤裸!
  平日,她定然精赤条条,毫无顾忌地纵起身来!但如今却因心情变化,耻念已萌,竟赧然生惭,反把覆身神幔,掩得紧了一些!
  绿衣少年见状,微微一笑,伸手便解脱自己的所着长衣。
  姚秀亭心中微跳,脸上一热,暗想对方看来虽是正人侠士之流,但一个翩翩少年,对于自己的赤裸躯体,抚弄这久,仍难免于起欲念,他这宽衣举措,必是……
  绮念未了,奇事又生,使姚秀亭又自失惊!
  原来,那绿衣少年脱下长衣之后,又复摘下所戴儒巾,立时满头乌云,垂然而落!
  姚秀亭“呀”了一声,失声叫道:“你……也是女孩儿家,是易钗而弁?”
  绿衣人点头笑道:“姑娘既然晓得我们全是女儿之身,便不必再存羞念,且暂时穿上这件长衫,略谈片刻,我再设法为你觅取衣服!”
  姚秀亭万分惊喜,立即穿上长衫。但在穿衣之时,方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一身娇嫩雪肤,已被那片“青磷毒火”,烧得变成黄黑焦皮!
  这位“桃花煞女”发现自己几乎全身如炭以后,不禁心中一酸,流下了两行珠泪!
  绿衣人含笑劝慰说道:“姑娘不必再为形貌受损伤心,要知你若非遇上我这身边带有‘雪山’灵药,专解火毒之人,便是华佗当前,也无法绾魂续命,早就化为异物的了!”
  姚秀亭长叹一声眉注绿衣人问道:“姑娘上姓芳名?”
  绿衣人含笑答:“我叫淳于琬!”
  姚秀亭大吃一惊,失声叫道:“姑娘就是位列‘武林四绝’,名震八荒的‘碧目魔女’么?”
  淳于琬点头笑道:“这只是江湖间多事之徒,所胡编滥赠而已,其实……”
  姚秀亭又复问道:“淳于琬姑娘既是武林四绝中人,可认识‘金手书生’司空奇么?”
  淳于琬“咦”了一声说道:“金手书生司空奇是我丈夫,你突然提起他来则甚?”
  姚秀亭万想不到“金手书生”与“碧目魔女”,竟是夫妇关系?不禁心中茫然,呆在当地!
  淳于琬扬眉叫道:“姚姑娘……”
  姚秀亭因自己尚未向淳于琬通过名姓,故而听她竟叫出一声“姚姑娘”来,遂惊得退了半步,愕然问道:“淳于瑰姑娘,你……你……你怎会知道我姓姚呢?”
  淳于琬笑道:“是从你身上,看出来的!”
  姚秀亭越发诧然地苦笑说道:“我全身上下,业已烧得宛如焦炭,淳于琬姑娘怎……”
  淳于琬不等姚秀亭说完便即含笑说道:“姚姑娘,我在救你之时,发现你右耳之后,肖贴着一点未曾烧完的东西!”
  说到此处,伸手在供桌上取下了一片宛如指甲大小的粉红薄纱,纱上恰绣有一朵小小桃花!
  淳于琬指着那片四周均有烧焦痕迹的桃花薄纱,向姚秀亭微笑道:“这片未曾烧完的小小残余薄纱,自然是你的衣着,我认得它是昔年名满江湖的‘桃花荡魂纱’,遂因而猜出你便是‘桃花煞女’姚秀亭了!”
  姚秀亭赧然叹道:“淳于琬姑娘,姚秀亭这‘桃花煞女”四字,以及‘南极双凶’之名,均为正人侠士所不齿!你怎么在知道我的来历之后,仍肯不吝灵药,井耗费心力地,救我—命?”
  淳于琬微笑答道:“救人是侠义之人的应尽本责,不必顾及被救之人的善恶贤愚!若是救了善人,看望他能继续多作善事!若是救了恶人,也希望他能从此改恶悔过,变成善人!”
  姚秀亭叹服说道:“淳于琬姑娘的大侠心肠,确非姚秀亭所能企及!”
  淳于琬笑道:“至于名号善恶,更属无关,你看我这‘碧目魔女’四字,哪里有半丝侠气,含蕴其间?能比你的‘桃花煞女’四字,强胜多少?”
  姚秀亭静听至此,咬牙说道:“淳于琬姑娘,姚秀亭虽然无法报你的救命深恩,但却决心从此……”
  淳于琬双眉一挑,接口笑道:“我知道姚姑娘业已决心从此跳出欲海,不再称‘桃花熬女’自居‘南极双凶’之一了!”
  姚秀亭失惊叫道:“淳于琬姑娘,你……你怎会知晓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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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秀亭闻言笑道:“我此身之能够苟活,全出淳于琬姑娘所赐,你既然允许我改过回头,便收容我作你一名侍女如何?”
  淳于琬摇头说道:“姚姑娘这样说话,未免又落言诠,不是上乘见识,只要你真能今是昨非,明心见性,我颇愿意叫你一声‘姚家姊姊’!”
  第十五章 立地成圣
  姚秀亭赧然叫道:“我怎么配?我往日声名,那等狼藉,如今形貌,这样狰狞……”
  淳于琬不等姚秀亭再往下说,便自接口笑道:“若在往日,淳于琬对姊姊委实不敢高攀,但在今日,却又恐高攀不上!因为你往日容颜美面心不净,今日形骸丑面心不污……”
  姚秀亭听到此处,摇手叫道:“不行,不行,我还有一桩对你生惭,于心有咎之事!”
  淳于琬愕然问道:“姚姊姊一心既明,怎会还对我生惭?”
  姚秀亭嗫嗫嚅嚅地,赧然说道:“淳于琬姑娘,难道忘了我适才曾问你认识不认识‘金手书生’司空奇么?”
  这句话儿,倒把淳于琬问得着实吃了一惊,目注姚秀亭,愕然问道:“姚姊姊,你提起‘金手书生’司空奇则甚?难道你和他……”
  姚秀亭知道淳于琬有所误会,赶紧加以解释地,含笑道:“淳于琬姑娘不要误会,我与司空大侠之间,一清二白,无甚苟且,但因知道他是你的丈夫,今后却无颜与他相见而已!”
  淳于琬也是玲珑剔透之人,闻言之下,一面心中顿宽,一百却灵机忽动地,扬眉问道:“听姚姊姊这样说法,莫非你最近曾与司空奇见面么?”
  姚秀亭失笑答道:“岂但最近,并还就是在这间废寺大殿之中!”
  淳于琬心中微跳,“呀”了一声问道:“她的人呢?我竹因事失散,我正在到处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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