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双凤旗-第1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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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话之间,瞥见天光透入。耳际间响起那黄衣老人的声音,道:“决些上来。”喝声中,黄衣老人已然当先跃了出去。
江烟霞一手抓到容哥儿,道:“容郎,天下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上去吧。”口中婉转陈词,人却拖着容哥儿,直登石级。
容哥儿的心中暗道:“这话说的不错,我如留此,只怕也无能救助他们脱险,也只有暂离险地,养好伤势,再作计较了。”忖思之间,人已被江烟霞拖出了石洞。
抬头看阳光普照,正是中午时分。那黄衣老人长长吁一口气,道:“老夫已二十年未见阳光了。”
江烟霞目光转动,只见这出口处僻在一块大石之后,下临悬崖,地域十分隐秘。只听那黄衣老人说道:“两位快些跃上巨石。”
江烟霞道:“容郎,咱们一起上去。”也不等容哥儿答话,挽着容哥儿的手臂,飞跃而登上巨石。
两人刚刚登上巨石,突然发觉着足下巨石不稳,开始剧烈摇动。江烟霞低声道:
“快走。”右手一伸,搂在容哥儿腰间,并肩而起,飞落到八尺开外。但闻一声隆隆大震,那巨石突然间倒塌下去。
尘土飞扬中,一条人影,疾飞而起,落在两人的身前。容哥儿凝目望去,只见那人正是那黄衣老人。
江烟霞道:“老前辈,你封闭了那座石洞……”
只听那黄衣老人右手一挥,一股劲风,呼的一声,卷了过去。同时,耳际问,响起那黄衣老人的声音,道:“快伏在地上。”江烟霞、容哥儿已知他武功高强,实非自己能及,闻声伏下身子。
转目看出,只见数缕银线,掠顶而过。敢情,已有人施放暗器,向几人袭击。江烟霞凝目望去,不见有施放暗器之人。心中大感奇怪,低声说道:“老前辈,这暗器从何处射来?”
黄衣老人道:“那片片突起的石岩之后。”
江烟霞凝目望去,那石岩距自己停身之处,少说也有二丈多远,想想刚才那掠顶而过的数缕银线,不禁心头骇然,当下说道:“老前辈,刚才那暗器是很细的银针吗?”
黄衣老人道:“不错。”
江烟霞道:“那人隐身在石岩之后,能够凭腕力,把几枚银针,打得如此之远,武功实是惊人了。”
黄衣老人道:“不是用腕力打出暗器。”
江烟霞道:“不是用腕力,那是用机关打出的暗器了?”
黄衣老人道:“不错,那是一种特殊的机簧装制的暗器,由老夫设计,一个巧手的铣工,费时三年制成,老夫取名叫作夺魂神简,每一筒,可藏淬毒钢针二十四支,因为用强力机簧弹出,可及五丈右右,可一支一支发射,也可以二十四支一起打出……”
江烟霞轻轻叹息一声,道:“老前辈之意,咱们无法越渡那座石岩后的防守之人?”
黄衣老人沉思了一阵,道:“你们适才瞧出那针由那石岩后哪一个方位打出?”
江烟霞道:“东面岩角之后。”
黄衣老人道:“没有错吗?”
江烟霞道:“不会错。”
黄衣老人道:“试试咱们的运气了。”
江烟霞、容哥儿都听得心中不大明白,暗道:“不知要碰什么运气了。”
只见那黄衣老人探手从怀中摸出了四枚蝙蝠镖,道:“在暗器一道,有一种最高的手法,叫作回旋手法,昔年老夫对此;直研究甚深,也极精纯,只是已经近二十年没有用过了,不知是否还能甩出那股巧力……”口里说话,暗中却提真气,一扬手,两枚编幅嫖破空发出,分由两个方位,飞向那石岩。容哥儿和江烟霞,都不自觉地搐起头来,看那两枚蝙蝠镖的变化。只见那两枚飞嫖,飞在岩石上面之后,突然打出两个旋转,直向岩石下面飞去。
容哥儿暗暗赞道:“好手法!”
但见黄衣老人左手扬动,又是两枚编幅嫖脱手飞出。这两枚骗幅镖出手的势道,更为奇怪,只见两枚编幅嫖分由两个方向,飞到两丈之外,来个大转弯,齐齐折向那石岩之后。
江烟霞细看那两枚蝙蝠镖的去向,果然都是指向石岩东面一角,公中暗暗惊骇,忖道:“一个人的暗器手法,到此境界,实是不可思议了。”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
“老前辈的暗器手法如此精奇,实是罕闻罕见的事了。”
黄衣老人道:“你们守候此地……”也不待两人答活,纵身而起,一跃两丈多远。
他轻功绝佳,两个飞跃,已到了石岩之上,人未落地,右手劈出一掌。强烈的掌风,带起了一阵呼啸之声。随着那劈出的掌势,黄衣老人整个身躯,落于巨岩之后。
江烟霞和容哥儿,虽未涉险,但内心之中的紧张,却是比自身涉险更厉害。两个人圆睁着四只眼睛,望着那石岩出神。
大约过了一刻工夫,只见人影一闪,一个身着黑衣,黑纱包脸的大汉,突然出现在那巨石之上,对着两人招手,道:“你们两个快过来。”
容哥儿、江烟霞看那黄衣老人忽然间变成一个黑衣大汉,心中既是惊奇,又是害怕,但听那人的声音,十分熟悉,分明是那黄衣老人的口气,两人相互望了一眼,齐步向前行去。两人行到那石岩前面低声道:“是老前辈吗?”
那黑衣人道:“正是老夫,老夫这身黄衣太过刺眼,只好换着一身黑衣了。”
江烟霞道:“何人使用夺魂神筒?”
黑衣人道:“一个年轻人,他不知老夫那蝙蝠镖内暗藏机关,中毒针而死。”
容哥儿道:“老前辈换上了他的衣服?”
黑衣人道:“不错,不过,老大额下白髯苍苍,不得不用黑纱包起了。”
容哥儿道:“老前辈是否已取回了夺魂筒?
黑衣人道:“取回了。”
容哥儿道:“可否给晚辈们见识见识?”
黑衣人道:“不但让你见识还要教你使用,快上来,老夫告诉你施用之法。”
语声未落,突闻金风破空,数点寒星疾射而来。那黑衣老人袍袖一拂,一股劲风飞起,一挡飞来暗器,牵着容哥儿一只手,放腿向前疾奔而去。江烟霞急起直追,放步赶去。
两侧的埋伏甚多,暗器纷纷而至。那黑衣人左手牵着容哥儿,右手长剑飞舞,但见白芒闪转如轮,近身暗器,尽为击落。江烟霞虽然也挥舞着长剑,击打射来暗器;但比起黑衣人,却不可同日而语。
那纷飞而来的暗器,有如骤雨涌至,而且那暗器又十分博杂,有飞镖、袖箭、毒针、毒钉、以及力道强大的铁旦等无所不包。江烟霞凭一股豪壮之气,向前奔行了四五丈,已被那绵连不绝的暗器困住,难再越雷池一步。这时,她心中才明白,自己武功和那黑衣老人之间,有着一段很大的距离。就在江烟霞被暗器所困,寸步难移时,黑衣人却已带着容哥儿,冲到古堡门前。
黑衣人右手长剑一挥,劈在那古堡门上。只听啪啪两声,黑衣人手中长剑,一折二截,跌落地上。但那紧闭的铁门,也同时大开。但见寒光一闪,一柄单刀,迎面劈下。
黑衣人动作快速,右手一扬,掌势劈出。那劈出单刀,还未近两人之身,执刀人已经闷哼一声,跌了下去。原来,被那黑衣人一记劈空掌力,击中前胸,打得口吐鲜血而亡。
黑衣人放开容哥儿,双掌连连劈出。掌风过处,尸体纷纷栽倒。容哥儿眼看他每出一掌,就必要伤人,心中大为惊骇,一个人武功练到这等出神人化之境,实也非易了。
只见那黑衣人,举步登上古堡顶峰,片刻之后,重又行了下来,说道:“楼上之敌,已全部肃清,你借重这夺魂筒之力,守此古堡,足可应付了。”
容哥儿道:“那位江姑娘,此刻正陷危境,有劳老前辈救她到此。”
黑衣人点点头,伏身从地上捡起一柄单刀,纵身而出,手中单刀挥舞,开道而行。
江烟霞得那黑衣人开道,威胁大减,紧随身后,行入古堡。
江烟霞长长吁一口气,还剑入鞘,道:“老前辈的武功高强,罕闻罕见,必是武林中大有名望的高人,不知可否以真名见告?”
黑衣人道:“这样吧!你们叫我龙伯伯吧!老夫年过古稀,你们称叫一声龙伯伯,那也是应该的事。”
容哥儿道:“龙伯伯,那是你的化名了?”
龙伯伯道:“自然,那不是老夫的名字,但有一天,老夫会告诉你们我的真实姓名。
也许,那时你们很鄙视老夫,但此刻老夫不希望你们对老夫心存并蒂,只好暂用代名了……”语声顿了一顿,道:“如是你们觉得委屈,叫我一声龙老丈也好。” 江烟霞道:“既然如此,我们只有从命了。”
龙老丈道:“此刻,咱们只有尽其在我了,能否挽救这次大劫那要看天命如何。”
脸色一整,接道:“你们两个,暂时守住这座古堡,凭仗夺魂神简的威力,当不致有何困难……”
容哥儿道:“龙伯伯呢?”
龙老丈道:“老夫设法混入敌人之中瞧瞧,选一些可用之材,今夜三更之前,不论情形如何,老夫都将回此古堡,和你们相见。”
容哥儿道:“我等恭候大驾。”
龙老丈道:“孩子们,多多小心,老夫去了。”纵身一跃,人已到四丈开外。
江烟霞望着那老人远去背影呆呆出神,有如木雕泥塑。容哥儿轻轻咳了一声,道:
“贤妻在想什么?”
江烟霞道:“我在想他的身份。”
容哥儿道:“你是说龙老丈?”
江烟霞道:“不错,听他口气,似是改邪归正之人,以他高强的一武功,只有一个人有此能耐,因为武功到他那种境界,不但是苦练而成,而且必有其他人所难及的天赋。”
容哥儿道:“你在怀疑他是什么人?”
江烟霞道:“如若要贱妄作一个大胆的假设,那人可能是邓玉龙。”
容哥儿道:“邓玉龙?”
江烟霞道:“是的,贱妾有这样的想法,因为,除了邓玉龙之外,贱妾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人有这等能耐。”
容哥儿道:“邓玉龙不是已死了吗?”
江烟霞道:“武林中只听说他死去,但是,有谁见过他当真的死了呢?”
容哥儿道:“万上门主俞若仙,不是亲眼所见了吗?”
江烟霞道:“据说她见到邓玉龙时,邓玉龙已经气绝而逝,那又如何能说明他一定是邓玉龙呢……”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就算他真是邓玉龙,他也可装死欺骗那俞若汕的耳目。”这当儿见人影闪动,四个劲装大汉直奔过来。
容哥儿道:“咱们的体力未复,不宜和他们动手,试试这夺魂神简如何?”
江烟霞道:“先了解对方的身份再说。”
就在两人谈两句话的工夫,四个大汉,已然奔到了堡门前面,距离堡门七尺左右时,停了下来。容哥儿目光到处,不禁骇了一跳,四人之中,赫有然黄十峰在内。他本要施展那夺魂神筒,但目睹黄十峰时,不得不停下手来,高声说道:“来的是黄帮主吗?”
容哥儿和江烟霞都已经隐在古堡门后,黄十峰虽然闻其声,却不见其人。但闻黄十峰应道:“正是黄某,阁下是何许人?”
容哥儿闪身站了,道:“黄兄不认识在下了吗?”
黄十峰淡淡一笑,道:“容哥儿。”
容哥儿道:“不错,黄兄还认识在下吗?”
黄十峰苦笑一下,道:“容兄弟到此作甚?”
容哥儿道:“这话应该在下问你吧?”
黄十峰回顾了身侧二个大汉一眼,高声道:“容兄弟,只有你一个人吗?”
容哥儿扬了扬手中的夺魂神筒,道:“黄兄见多识广,但不知是否认得此物?”
黄十峰望了那夺魂神筒一眼,摇摇头,道:“不认得。”
容哥儿道:“好!我告诉你,此物名为夺魂神筒,乃暗器中最为歹毒之物,阁下如要妄越雷池一步,那就是自寻死路了。”
黄十峰淡淡一笑道:“当真那么厉害吗?”
容哥儿道:“在下说的清楚,已算尽了一番相交之情,如是黄兄不信,那就不妨一试。”
黄十峰道:“容兄弟果真是有神鬼莫测之能,竟然轻轻易易地混入此地。”
容哥儿道:“此时此地,咱们时间都很宝贵,寒暄之言,似乎是用不着说了。”
黄十峰道:“不错,容兄弟想和在下谈些什么?”
容哥儿道:“好!黄兄如此说,在下也不客气了,黄兄在东、南、西、北那位将军手下听差?”
黄十峰沉吟了一阵,道:“容兄弟似是知晓很多事……”
容哥儿接道:“但在此刻才知晓黄兄是心甘情愿为人爪牙?”
黄十峰冷冷说:“目下武林中各大门派都已屈服,少林寺一门虽然坚持到最后,也要在明天早晨,交出掌门信物绿玉佛杖,你能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