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鲤奈何岁稀 作者:百浅妆(晋江2012-08-27完结)-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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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长长的葱指扣紧那人身上的肌理。“这感觉……难道你还是个雏儿?”
我已无力回答,这一口接一口的喘着气。那人拍了拍我的头,将我的头按进他的胸膛。在我耳边轻声说:“忍忍就过去了。”
说完他又慢慢地律动了起来。很快,那撕裂的痛楚,转而化成了蚀骨噬心的美妙快感,波浪一般,袭遍全身,让人yu罢不能。
这时候,我却渐渐清醒过来。一滴泪从脸颊滑落。这终究是我的命。
丝丝yu望飘忽如风筝,忽然就被扯住了线,有了着落,心却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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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了,我就醒了。睁着眼脑子一片空白,却再也闭不上眼。
侍女已经候着了,我忍着痛。在她们的服侍下穿好衣服。没有沐浴,因为听人说沐浴会降低受孕的可能性。一个人坐在床头发呆。
大约又过了一个时辰,我轻轻拍醒了太子。太子还要早朝。他朦胧着眼看了我半晌,伸出手握住了我的手,我不动声色地抽离。他也没计较,掀开被子,看到那点落红,愣神了一会儿。最终抚了抚我鬓边的碎发,什么也没有说。沐浴去了。之后就是早朝。
太子早朝回来的时候,我斜倚在榻上,依旧是早上的那个样子。太子叹了口气,随手从妆奁里拿了支珠花为我插上。“走吧,去见见母后和流泉。”
我点点头。
到了大殿,我手捧茶碗。先向龙后娘娘奉茶,她看了我一眼,唔了一声。这个样子谁又能想到,她曾经那道将我一脚踢开的口谕;之后就是流泉夫人,她接过我的茶,面无表情的扶我起来;再然后就是一个和我一样同为侧妃的女子,我看着她面熟。却没有想起来。可她却先想起来了,掩嘴笑着:“你当时跳六幺的时候,我就坐在你位子上。如今还是我坐在你位子上。呵呵。”
我没有接话。
太子狠狠瞪了她一眼,她也就不敢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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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的日子也不过就如同一碗凉水,说好不好说坏不坏。太子宿在我这的日子总归是要比别的殿要多得多。我慢慢的觉得,自己也好像变成了一汪死水,一般来说都是无波无澜。当然,还是会些小波澜。我命双鲤每隔一日就去看看李执。
听双鲤说,李执醒来后身体恢复了很多,但还是大不如从前了。他如今真真的入了道门,成了真的道士。平日里的生活,也不过就是打打坐,读读书。清心寡欲的,也倒还好。我也就叹一口气,再说不出别的。也就只有这时,我才觉得自己好像还活着,心会痛。
“你们在聊什么?”不知何时太子已经信步而至,在外间兀自换着袍子。
我们一下噤了声。我慢慢的走上前去,一俯身:“太子安好。”
太子没有看我只是嗯了一声,我也转身要走。谁知手臂一下被钳住,我回过头去,太子正目光炯炯的看着我。
“为什么,我都没有见你笑过。”太子冷不丁的抛下这句话。
我怎么会没有笑过呢,只是我不为你而笑罢了。“臣妾,笑起来不好看。”
太子将我圈在怀里,头压在我的肩膀上,在我的耳边说:“那可不见得。我见过很多女人都不喜言笑,她们只是因为想要从我身上得到她们想要的东西。一旦得到了,她们就会笑了。让我猜猜你是不是这样的女人?”
我呼吸一滞。半晌,缓缓开口:“殿下认为是就是吧。”
太子却笑了:“好,答得好!说罢,你喜欢什么?”
我缓缓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臣妾……喜欢珍贵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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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日以后,一件又一件价值连城的宝贝被送到藻香居。无非就是些金银珠宝和古董瓷器一类。没有往生灯。每一件宝物,我都拿在手上把玩一番,再无情的丢弃。金银珠宝等,一一退还给太子;古董瓷器类,能砸就砸了。直到太子送来第一件法器,我留下了,之后送来的东西便是一些罕见的法器。
终于,在两个月后,前朝有人见不惯我这样的妖妃迷惑太子的心智,在龙王面前参了我一本。之后便引起弹劾我的大潮。太子也渐渐的顶不住压力。
可巧的是,我怀孕了。太子膝下是有几个孩子的,但巧的是,均为没有名分的侍妾所出,这样的孩子都是抵不得用的。于是一切的一切,又不了了之。
“贞贞,你一天这样动也不动,笑也不笑。御医说了,对孩子不好。你看,我就没有听到孩子的声音。”我怀孕的第四个月,太子蹲在我的身前,小心翼翼地将耳朵贴到我的腹部听着,如是说。我没有说话。
“你出去走走吧,我不派人跟着。海底也罢人间也好,都随你去。”太子起身背对着我如是说。我抬起头来,缓缓开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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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确实是疯了,听到太子说完,心理就像是炸开了锅。脑子都空了。
只想着,去看看李执,哪怕只看一眼也好。哪怕被龙宫的人捉到也好。
可是我没有想到,我再见他,竟然是这样一番情景。
我进屋时,他正半倚在床上,背对着我。身上着了一件灰扑扑的道袍,过去一向整整齐齐的发髻此时有些松散。我想,还好、还好,他还好,那便好。
他此时突然开了口,声音略有些低哑:“缱绻,我正要喊你。刚才作了恶梦。现下口有些干,劳烦你倒杯茶来给我罢。”
乍听到他的声音,百感交集,方觉得真是造化弄人。我与他一别,竟是经年。而我们如今已算作错过大半世,前半世的轰轰烈烈,如今看来,恍若梦一场。我正暗自独伤,他又唤了一声:“缱绻?”我才一惊,转身要去倒茶。
他却突然转身过来,四目交刹,他一愣。我亦是一愣,他的腮边竟续起了微微的胡。
如今,他二十四了,续了胡子,而我容貌依旧。
人妖殊途。想起这四个字,我的眼眶充斥了无数的泪,但我终究已不是孩童,泪也不会再轻易倾泻而出。他的眸子里溢满了惊讶,迷茫……还有陡然而生的眷恋。他的目光,我想,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懂的了吧。
就这样,四目对视良久之后,他猛地转回身去,平平淡淡的声音传来,听不出喜怒:“你……来此做甚?”我想说点什么,话至口边,终是无言。他亦不相逼,只轻声说:“我说过,如果你再不告而别,我们就相忘于江湖。”我猛地摇头:“我只是想来看你一眼。”
他慢慢的转回身子,背对着我,,喊了一声:“缱绻,送一席帘子进来挂着。”
不多时,缱绻抱着席子进来了,看也没看我一眼。将帘子挂在我和李执之间。这时他才转过头来,淡淡的说:“说罢,什么事?”
我轻叹,最终还是问了出来:“那天你是怎么追上我的?我明明用了足量的昏睡粉……”
他的回答依旧不冷不热:“闭气,我根本没有睡着。”
我呼吸一滞。
最终我们半晌无语。死一般的沉默。我抬头,看见他看着我的肚子。四个月了,不可能看不出来。但是,我还是不由自主的用袖摆挡住了肚子。
他轻叹了一声:“太子的?”
我嗯了一声,再无话可说。
他无力的一笑,竟含了嘲讽的意味:“你我本不该相见的。涂惹伤心。回去吧。”我一怔,默默攥紧拳头,是,是我绝情,是我先离开你。于是再没看他一眼,转身离开。一步有如千斤重。行至门边,手,再无力开门。泪也决堤。
作者有话要说:洞房花烛。此图应景,借用一下。
49
49、桃花落·尘埃 。。。
——喜荣华正好,恨无常又到,眼睁睁把万事全抛,荡悠悠芳魂销耗。望家乡路远山高。
故向梦里相寻告:命已入黄泉,须要退步抽身早!
回到藻香居,不想却遇到了早在那里恭候着的太子。他端着杯香茗,在一片氤氲中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你去找他了?”
我低下头没说话。他冷哼了一声:“伸出手来,打板子。”
我看了他一眼。他勾起了嘴角:“这是命令。”
我咬了咬唇角,伸过手去。他搁了一样东西在我手心里。
我眯了眼一看,是把玉匙。他端起青花瓷的杯子继续慢慢品着。
身后响起了个声音:“娘娘,请跟我来。”
我转过身去,是我二妹锦坠。她一副眉开眼笑的样子,对我说:“姐姐随我来。”
我半信半疑地看了太子一眼,他并没有看着我。我也只好随妹妹而去。
最后我停在一座巨大的宫殿前,我从没有见过这座宫殿,其富丽堂皇更是难以言喻。
“姐姐,这所宫殿已改名叫做毓景殿。这是太子殿下专门为你求来的。自先皇的那位宠妃过世后,你可以第一个住进来的。”我二妹从我手里迫不及待的拿过了钥匙,一边开门一边如是说。我静静地看着她,只觉得她虽然于是长得像,可是脾气却相去甚远。我没有多说,因为人各有志。
我环视着满屋子的金银珠宝,一点感觉都没有。
唯一有感觉的就是,门前的那个小水塘。叫做弱水。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这个声音与我的我的心里所想不谋而合,一瞬间不由自主地觉得李执就在身后。我回过头去,却只是太子。我又回过头来,没有说话。
“你不高兴么?为什么还是不笑?”太子不知何时走到了我的身后,从背后环住了我的腰。
“我……我想要的是往生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这样说出来了。
太子半晌无语。最后放开我。“好,你若顺利地诞下龙子龙女。我就从父皇那里求来给你。”说完,太子冷哼一声,转身就走了。第二天,太子新收了一名侍妾,是我二妹。
自此我就在毓景殿住下了。安心养胎,不问世事。
直到临盆。
当天晚上,我梦到李执。
我梦到他浅笑对我说:“小鲤鱼,我上路了。”
我问他,他要上什么路,为什么不喊上我。
他说,此行艰险,不宜与我同行。
我让他等着我,他说,他不等我了,不然我们还要纠缠三生三世。他累了。我也累了。
我问他问什么为要现在走,他只笑笑说:“小鲤鱼,我们的十年之约到了。”
我一愣,他便就消失不见了。
我一醒过来,就猛烈的咳嗽。生生地咳出了一口血。
我有强烈的预感,李执出事了。
我挣扎起来,一定要冲出龙宫去看他。可我才一出宫门,无数的虾兵蟹将团团的围住了宫门。
太子已经闻讯赶来了,不允,我破口大骂。
太子拽着说你不要命了难道还不要孩子的命了么?我一咬牙,说不要。
太子给了我一巴掌。我吐出第二口血。
之后就是生产。我整个人在昏迷之中,又或许是我不愿意醒来,不愿意想起。
除了痛还是痛。
最后我诞下一个龙子,我看都没有看一眼。太子冷哼一声,将往生灯砸到我脸上。抱着孩子走了,就再也没有踏进毓景殿的正殿一步。就是来也只绕道到测殿,我二妹那里。
据说太子为他取名,豫。
太子前脚刚走,我后脚提着往生灯就出了宫门。
但是等我赶到的时候还是晚了。李执已经下葬了。
缱绻在为他守陵。缱绻已经哭得不成人形。说公子竟然就在一个晚上静静地走了。
我没有哭。
我说静静地走了也好,没有痛苦。缱绻给了我一巴掌,说我是被龙宫的富丽堂皇蒙了心,见一个爱一个的水性杨花的女人,亏得公子走的时候还抱着这个总不撒手。
我一看,是当年我和他成亲时的那幅画像。
我没有回答。最后买了两坛桂花酿。倚在他的坟前,自己喝了一坛,另一坛浇在他的坟前。
最后浑浑噩噩的回了龙宫,从此一病不起。
御医说,这是在月子期间,着了凉还喝了不少的酒,落下了一生病。
就这样半死不活的,用千金名贵的药吊了四年的命。
太子终于允了,允我带发出家。我也就第一次对着太子笑了。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沉默半晌,说:“果然如你所说,你笑起来确实不好看。”
我又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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