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想转生曲-第7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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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魂未定的她，脸上还呈现出恐惧的神色。　
　　原本只是为了安慰她而拍了拍她肩膀的圣音，甚至还因此不小心让她吓了一跳。　
　　“我……是不是很愚蠢呢？”　
　　在沉默了数分钟之后，女孩突然自己开始说了起来。　
　　“……那个女人，曾经是我的偶像，也是我希望变成的模样。”　
　　女孩如此说着，但尽管如此，当她闭上眼睛回想时，能够回忆起的，已经不是那个站在舞台上落落大方的美丽女性，而是个丧失心智的残忍凶手。　
　　从医院一路走出来时，新闻已经开始报导起这个重大事件。　
　　而女孩也因此知道，刚刚那个差一点就杀死自己的女人，竟然就是自己以前曾经崇拜过的对象。　
　　“我想要美丽啊……我也想像她一样，能够拥有那样的美貌啊！但是……我会不会变成那样呢？”　
　　女孩说着，摸着自己那张天生下来未被修改过的脸。　
　　早在来医院之前，她就已经用电脑简单的模拟自己未来可能的模样了。　
　　她开心的预期着，自己能有一张美丽的脸庞，正如那个女人一样。　
　　然而现在她想到的，却是全身沾满了别人鲜血的自己。　
　　“放心啦！就算相貌跟她一样，行为也不一定会跟她一样。”　
　　葛叶用轻松的语气如此安慰着女孩，然而，这句话尽管合理，在逻辑上也站得住脚，但是对于一个刚刚见过如此可怕景象的当事者而言，其实作用非常的低，甚至感觉只是风凉话。　
　　“你越在意这个，以后就越有可能变成那样。”　
　　突然，悉业讲出了这句话来，这让女孩猛然愣了一下，似乎难以理解悉业话中的意思。　
　　“那些女人，整天在意自己的相貌，一颗心完全系在那儿，时时担心自己比不上别人，或者年纪上越来越老。可是越是担心只会老得越快，于是就用各种方法修饰，但那样也只是在增加衰老的速度……越是在意自己的年轻，就越容易老去。”　
　　“即使是这样说，那我又能怎么办呢？每个人都在笑我，我想要变得更好看啊！”　
　　“你真的需要跟那些人当朋友吗？”　
　　突然，圣音如此说着，简单而平静的质问，却让女孩完全愣住了。　
　　“一群只会用外貌取人，并且以此断定他人优劣的人，这样的人……你会期待跟她们变成朋友吗？”　
　　如此一说，女孩赫然发现，自己究竟为的是什么呢？　
　　自己想讨好的那些人，在班上不过是一群只懂得玩乐、对未来全无规划的年轻人，也许跟他们在一块会很有趣，但……那样又如何呢？　
　　一群无法谈心的朋友，整天见面只能玩乐，痛苦的时候非但不会彼此关心，甚至会因而远离，仔细想想……那样的友情是多么的令人悲哀啊！　
　　顿时之间，因为圣音的话，还有今天见到的事情，女孩若有领悟。　
　　“……我们先走了，该如何选择，是你自己必须下的决定。”　
　　说罢，悉业迈开步子，朝着港口边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们没有人晓得，女孩最后究竟做了什么选择。　
　　他们也没有人晓得，在这次惨剧发生之后，国家掀起了一股反对换脸的风潮。　
　　数年之间，换脸技术被法律与道德强烈限制，所有想换脸的人，都必须经过相当程度的申请与考核，也必须通过许久的心理谘询治疗。　
　　但在数年之后，换脸又开始风行了起来，法律又再度放宽，直到下一次惨剧发生……　
　　顺道一提，百年之后，这个国度所有的孩子，一出生就必须接受换脸。　
　　因为物种竞争的遗传方式，被人工的技术所破坏，使得此国家的人先天相貌越来越丑陋。　
　　但由于换脸技术让他们国人对于外貌异常重视，因此到了后来，几乎所有的小孩都必须换上一张人工的脸才能够见人，这大概是他们作梦也想不到的后果吧！　
　　迈向新的国度Ｉ回到船上之后没多久，船再度出发了。　
　　之前的红衣女性这时当然已经不在了，船上就只剩下五个人。　
　　悉业、圣音、葛叶、戴着眼镜的女人和自称为船的少女。　
　　“真是稀奇呢！想不到留在船上的人会这么多啊？”　
　　看着还留在船上的四人，船不禁如此说着。　
　　“通常的情况，经过这个国家之后，人数应该至少会少一半的呢！”　
　　少女如此说着，神情之中似乎是显得有些喜悦。　
　　“很多人都会留在那个国家吗？”　
　　听到少女那么说，葛叶忍不住问着。　
　　“是啊！搭上这艘船的人，都是为了追寻生命而来的，所以每个找到自己想要国家的人，就会下船，并且永远留在那里。”　
　　正如少女所说，接下来数日之中，悉业等人经过了许多个不同的国度。　
　　有的人用信仰，有的人用医学、药物、运动、养生、修行，各种人的方法都不同，但不变的是，他们全都在追求着永久而不变的生命。　
　　从头到尾，另外一位女性都未下船，而悉业等人，则都是在看过那个国家的概况之后，回到了船上来。　
　　由此看来，对方似乎是早已经选定了目的地，也因此对于其他的国度连看也不看。　
　　在船上，每次见面时，女性只是跟悉业等人点头打了声招呼，并不会多说什么。　
　　有一次葛叶鼓起勇气去主动与对方谈话，但除了知道对方名叫“渡”外，其他却什么也问不出来。　
　　可是也正因为这份神秘感的缘故吧！众人对于她此行的目的地，可以说是越来越好奇。　
　　就这样，不断的下船上船，海上的生活也不晓得究竟过了几日，终于，又来到了一个新的国家。　
　　令人讶异的是，原本即使船即将靠岸也不会有什么动作的渡，这时却早早地等待在甲板那儿了。　
　　只见她站在船首附近，远远地看着即将到达的国度，脸上神情第一次开始激动起来。　
　　由此看来，这个国家应该就是她的目的地了吧！　
　　“那个地方，就是你要去的？”　
　　察觉到了渡激动的神情，刚刚来到甲板上的悉业，走到她的身后如此问着。　
　　如果是平时，渡或许会不理，或许只是点了点头，但她此刻却转过来对悉业露出微笑。　
　　“是的，那就是我的目的地……‘不灭之国’。”　
　　迈向新的国度Ⅱ令人觉得有些感慨的是，之前毫无期待的情况下，每个国家的到来仿佛都是瞬间，但现在，知道眼前的国家就是渡所等待的时候，光是船靠个岸都让人觉得久的要命。　
　　好不容易，船停好了，不等少女把每次临行之前的话说完，渡就一个箭步飞奔而下。　
　　一见如此，葛叶也顾不得少女还在说话，好奇心驱使之下，便追了下去。　
　　然而，尽管葛叶已经匆忙的跑下船了，悉业倒是显得气定神闲。　
　　“不用追下去吗？”　
　　低头看着渐渐消失在人群中的葛叶与渡的身影，少女有些担心的问着。　
　　这些日子以来，众人相处久了，自然而然的成为了颇有交情的朋友。　
　　“没关系，反正这国家也跑不了，那家伙也懂得回来。”　
　　听到这句话，少女先是一愣，随即不禁抿嘴笑了笑。　
　　她大概以为，悉业是在跟她说笑吧！　
　　“这次……你们还会回来吗？”　
　　正当悉业与圣音准备要下船之际，站在甲板上的少女，突然问出这样一句话来。　
　　少女用仿佛带着期望的眼神看着悉业，似乎是希望对方能有一个令自己喜悦的回答。　
　　然而，无法回应对方如此期许的悉业，却只是用平静的语气说着。　
　　“我不知道，如果这个国家有我要的答案，那么我或许会留在这里。”　
　　大概是跟期待的有所不同吧！听到这句回答的少女，眼神中出现了一丝的幽暗来。　
　　“别担心，如果这个国家确定没有我们要的，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不忍心见到少女的哀伤，圣音温柔地这么说着。　
　　尽管这句话并没有带着任何的确定与保证，但是少女最后还是露出了微笑，目送着他们下船。　
　　下了船，通过港口的简单盘查，悉业与圣音正式进入了这个新的国度之中。　
　　有些令人出乎意料的，这个国家看起来，实在没有什么太特别的地方。　
　　科技的程度跟之前的国家相似，但是却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很奇异之处。　
　　走在路上的人，拥有着各自的相貌，也没有谁看起来特别引人注目。　
　　“这还真奇怪啊！感觉这个国家根本没有什么特别啊！”　
　　看着周围平凡得有些无趣的景象，黑色回忆不禁用颇为失望的语气说着。　
　　原本以为，能让那个女性如此期待的，应该是个相当神奇的国家才对。　
　　但却没想到，眼前的国度，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色可言。　
　　正当悉业等人感到奇怪之际，突然间，前方的马路上头传来了巨大的撞击声。　
　　“车祸？”　
　　黑色回忆说了一声，随即众人往前方走去。　
　　却见在车水马龙的道路上，有一辆车子停在原地。　
　　车子前头的保险杆凹了，灯也破了，而在更前方的距离，则有个满身是血的女孩。　
　　虽然女孩流了许多血，但从外观看来，应该主要是骨折与内脏出血，虽然不算是什么轻伤，但是要说致命，以这个国家的科技来说，似乎也不至于。　
　　“快……快杀了我啊！”　
　　倒在自己的血泊之中，女孩拼了命地喊着。　
　　然而，她讲的却不是什么“救命”或者“好痛”，而是希望别人杀了她。　
　　“谁都好……快杀了我啊！让我死，让我的脑袋完全被毁掉！”　
　　女孩如此喊着，一旁的人自然是没有会帮她这个忙。　
　　“为什么你要别人杀了你？”　
　　无视于其他人的存在，悉业走上前去这么问着女孩。　
　　然而，女孩似乎不打算回应悉业的问题，见到他走来，激动地喊着。　
　　“快！杀了我！快点啊！不要让医院救活我！求求你！”　
　　女孩哀求着，那样的态度，与其说是求死意志坚决，反而更像是在逃避某个比死更可怕的事物。　
　　然而，不等悉业进一步询问，只见远方车海中，渐渐让出一条路来。　
　　接着，一辆白色的车子开了过来，看来应该是这个世界的救护车。　
　　车子开到了现场，后门打了开来，两个医护人员熟练的将女孩做好最基本的处理后，放到担架上头，往车子里面送去。　
　　整个过程，女孩拼命的吼叫挣扎，直到一位医护人员将类似麻醉针的东西注入她体内，女孩这才渐渐失去了反抗。　
　　但尽管她瘫软倒下，眼光却不断往悉业这边看来。　
　　看样子，她确实很希望悉业可以帮她那个忙，杀死她。　
　　就这样，救护车离去了。　
　　站在当场的悉业等人，不禁露出一脸茫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黑色回忆喃喃说着，因为跟悉业和圣音一样，他们都听得很清楚，女孩确实想死。　
　　“自杀？虽然似乎是这样，但……好像又有哪里不大对。”　
　　黑色回忆皱起眉头说着，而这时，圣音则推测了起来。　
　　“一个几乎死过一次的人，其实不见得会继续想死。因很想自杀的人，都是因为生命太过痛苦，以为死亡就不痛苦了，但接近死亡的瞬间会让他们了解，跟再痛苦的人生相比，死亡还是最可怕的。”　
　　“也就是说，那个女孩惧怕的，是个比死亡还可怕的事物。”因为圣音的话，悉业得到了如此的结论。　
　　同时，在讲完了那句话后，悉业便迈开了脚步往前走去。　
　　“悉业，你要上哪去啊？”　
　　“还用说吗？当然是把事情问个清楚。”　
　　再生国境沿着马路一直往前走去，路上问了几个人，悉业等人很快就找到了距离这儿最近的医院。　
　　根据常理判断，像刚刚那样的紧急事故，会派出救护车的，应该是距离最近的医院才是。　
　　当然，所谓的常理，就是要先否定掉一些如“把病患当人球”、“为了业绩抢病人”这类特殊的条件。　
　　来到了医院大门口，却见那儿竟然站着一个相当熟悉的人。　
　　“悉业！圣音！小黑！你们终于来了！”　
　　一见到悉业等人的出现，原本独自坐在大门阶梯前的葛叶，高兴地冲上前来。　
　　“好高兴喔！想不到你们真的来找我了！”　
　　葛叶一面冲了上来，一面开心喊着，因为悉业侧身避开，所以她抱住了后方的圣音。　
　　看着葛叶那快要喜极而泣的神情，就连悉业都懒得告诉她，其实大家并不是来找她的。　
　　“你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啊……是这样的啦！刚刚我不是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