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笑令 作者:酒小七(晋江金牌推荐vip2014-08-28正文完结)-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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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铃音一咬牙,抖出她那个无耻的杀招,“朱大哥,对不起,我跟他已经……我们已经私定终身了!”
朱大聪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无比难看。
“对不起,”谭铃音擦着眼泪,“我这辈子是不能嫁给你了。朱大哥,一定有更好的姑娘等着你。”
朱大聪直勾勾地盯着她,末了凄惨惨一笑,“你知道什么。遇到你之后,就没有更好的了。”
他越是这样,谭铃音越是内疚,心中难过得要死,“朱大哥,你别这样……”
“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管不住自己,”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仰头说道,“我现在真有点后悔来铜陵了。”
“对不起……”谭铃音又擦眼泪。
“铃音,跟我回去。”
谭铃音惊讶地看着他。
朱大聪神色已经恢复平静,“这件事,我不在乎是不可能的。但我也不想错过你。只是你要给我一点时间接受和适应。”
谭铃音觉得他很可能疯了。
朱大聪继续说道,“你现在不能不答应。知道你爹为什么连招呼都没来得及打就赶过来了吗?因为我爹又去你家提亲了,哦,应该说是逼婚更确切一些。我爹的脾气不太好,他得知自己被戏耍了,已经十分生气,这次别说你假死,就算真死,他也不会信了,只会拿你家人开刀。我绝对不是危言耸听。难道你没发现吗,你爹娘都来了,可是谭清辰却一直不曾露面……”
这回轮到谭铃音脸色惨白了,她仔细一想,确实这几天没看到清辰。她急道,“你把清辰怎么了?清辰在哪里?!”
“相信我,你跟我回去,我爹就会放了他。”
谭铃音踉跄一步,苦笑,“何必呢?你这是何必呢?”
“我也想问问自己,这是何必呢。但这就是事实,铃音,回去收拾东西,我们一起回去吧,”他拍了拍她的头,“我们回家。”
***
谭铃音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朱大聪家走出来的了。她脑子里很乱,先去了古堂书舍,听说清辰不在,谭铃音急了,问道,“他离开几天了?”
“两天。”小庄回答。
“为什么不告诉我?!”
“老板留了字条的,说出门一趟,少则几天,多则旬日才会回来。”小庄说着,递上字条。
谭铃音看了字条上笔迹,确实出自清辰。可这也可能是清辰在被迫的情况下写的。她想了想,出门又去找朱大聪。
“我要先见到清辰。”
朱大聪答道,“你跟我回去,到了济南,自然能见到他。”
“不,我要先确定他是安全的。”
“嗯,正好,他有一封信托我转交给你。”朱大聪说完,取来一封信。
谭铃音迫不及待地拆开,信上只有六个字:
姐姐,清辰无恙。
还是清辰的笔迹。谭铃音收好信,冷冷说道,“你太卑鄙了。”
朱大聪无奈道,“我也没办法。你乖乖跟我回去,我们好好过日子,我保证待他如亲兄弟,好不好?”
谭铃音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沉着脸离开了。
***
谭铃音不知道该怎么办。朱大聪绑架了清辰,这让她对朱大聪再无一丁点好感。朱大聪他爹是知府,俗话说“民不与官斗”,她们家怎么能得罪朱家呢?就算她可以不在乎死活,可她也不能真的不管一家老小吧?远的不说,就说清辰……
在谭铃音的心目中,小宝的分量并不占太多,清辰才是她的亲弟弟。那么听话的一个孩子,又聪明又重情义,她从家里跑出来,他二话不说就跟上。他们俩一块经历了那么多风雨,他出事儿她不可能坐视不理。倘若他真因为她有点好歹,她得恨死自己。
谭铃音不是没想过找县令大人帮忙。但一个是县令一个是知府,一个在铜陵一个在济南,县令大人就算再聪明,怕也帮不上什么。再说了,唐飞龙虽然家世一般,但他自己是进士出身,又会来事儿,以后肯定能在官场上混得风生水起,她怎么能让他得罪同僚、毁他前程呢?
再想想那个什么礼部侍郎的千金,很明显,唐飞龙虽然自己家世不好,但很受达官显贵的青睐,今天是礼部侍郎,没准明天就是户部尚书了,她和他在一起,怕是在耽误他吧?
人心情不好的时候,总容易把事情往坏处想,结果是越想越坏,越坏越想。谭铃音想着想着有些崩溃,她觉得她和唐飞龙大概也只能这样了。
她去南书房告诉他爹打点东西准备离开,她自己也回去收拾。一边收拾一边难过地想,她该怎么跟唐飞龙告别。
光是想一想那些告别的场面,她就觉得心脏抽疼。
但是她根本没来得及走出宅门。
唐天远是谁呀,他往南书房送去的丫鬟们又不是吃白饭的,一看事情不对,早早地来报知县太爷。唐天远听说此事,第一时间回到内宅。此时谭铃音还在吭哧吭哧收拾东西。
“你要走?”唐天远问道。问出这句话才发现,他的声音竟有些颤抖。说不清楚是焦急还是生气,或者两者都有,哦,还有难过,失望,伤心……
谭铃音没料到他会突然闯进来,她张了张嘴,“我……”她的声音竟也有些发抖。
唐天远死死的盯着她,“你不要我了?”
谭铃音低下头不敢看他,她嘴唇哆嗦半天,终于说道,“对不起。”
“为什么走?”唐天远阴着脸,“是你爹逼你了?”
谭铃音摇了摇头。
“那就是朱大聪?”
她没有吱声。
“我去教训他。”唐天远说着,转身要出去。
谭铃音忙追上去从背后抱住他,“别去!”
唐天远现在满心怒气,额上青筋直跳,他必须找个人揍一顿才能发泄。他轻轻地掰开谭铃音的手。
“别去,清辰在他手上!”
唐天远一惊,转过身来扶着谭铃音的肩膀,“你说什么,朱大聪绑架了谭清辰?”
谭铃音点了点头,眼泪忍不住掉下来,“对不起,我一直没跟你说,朱大聪他其实是济南知府的儿子。”说着,把她和朱大聪之间的恩怨原原本本地跟唐天远讲了一遍。她舍不得离开眼前这个人,可以她对自己的命运又无能为力,越想越觉无力,终于放声大哭。
唐天远都快心疼死了。那个什么朱大聪明显是装无辜想要博得谭铃音的同情和愧疚。
一开始知道谭铃音可能要离开,唐天远确实很愤怒,气她不够在乎他,不够相信他,可是现在,看到她哭得心碎,他的心也要跟着碎了。
竟然有人,竟然有人,欺骗她,伤害她,威胁她,让她伤心难过。眼前这个人,他就算生气都舍不得骂一句重话,现在却被人欺负成这样。
能忍就不是男人了!
唐天远只觉浑身的血气蹭蹭蹭地往头上顶,他拉着谭铃音跑出去,冲着宅门外吼道,“来人!把朱大聪给老子绑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唐天远母亲这个,确实是设定上的bug,我写陛下的时候顺手写了,为的是表现咱唐县长的天纵奇才,然后就忘了……回头我改掉陛下的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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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郑少封听说唐天远要绑人;非要主动帮忙,三下五除二把朱大聪给绑来了,扔在退思堂。
唐天远把谭能文夫妇请到退思堂;然后大门一关;黄瓜守在外面;闲人免进。
朱大聪很是恼火。一看这架势也知道对方为什么绑他,不过;竟然敢绑他?胆子也着实够大。他从地上爬起来,沉声道;“你有种。”
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多有种;唐天远突然一抬脚;正中朱大聪的胸口。后者还弯着腰尚未完全站起,此刻再受袭击,“嘭”地一下又摔回到地上。
谭能文夫妇看得目瞪口呆,忘记反应。谭铃音刚哭过,此刻红着眼睛要上前阻止。朱大聪是知府的儿子,唐飞龙这样打他,怕要遭人报复。
郑少封一按谭铃音的肩膀,笑道,“谭妹子,莫急。”
谭铃音指指朱大聪,“他可是……”
郑少封摇头打断她,“莫急,没事。”
谭铃音虽然还觉担心,但既然唐天远说没事,那想必就没事了。她拧着眉看向唐飞龙。
朱大聪还要起来,但他上身刚抬起一点,唐天远已经上前一脚踩在他胸口上,狠狠压下去,使他动弹不得。
朱大聪何时这样屈辱和狼狈过,他凶狠地盯着唐天远,怒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唐天远垂着眼睛看他,声音凉沁沁的,“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知道你爹是谁。”
“知道你还敢如此放肆?”
唐天远突然蹲下来,踩着朱大聪的脚并不挪动。因力道的变化,朱大聪被压得甚是胸闷,几乎要吐血。唐天远拍了拍朱大聪的脸,说道,“李从能,淳道十四年进士,二甲第八十九名。现任济南知府,正四品。”
朱大聪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的目光。知道他爹是济南知府,这不奇怪,但是把他爹考中进士的年份和名次都说中,这个人对他家很了解吗?
不过这不是什么秘密,只要下力气打听,也能打听得到。想到这里,朱大聪再次冷眼看他,“还不赶紧放开我?你不过一个小小七品县令,胆敢随意绑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唐天远毫不留情地一个耳光扇过去,把朱大聪扇得脑子一懵,两眼冒金星。
“我抓你是因为你劫持了无辜百姓,”唐天远说道,“虽然我很讨厌把长辈搬出来说事,但是你执意拼爹,我不介意告诉你我爹是谁。”
他说得云淡风轻,朱大聪心中突然笼罩了一丝不安的情绪。
“我爹是淳道十年进士,他也做过知府,不过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唐天远说着,看到朱大聪脸色一变。他心中暗骂了一句这小子没种,继续说道,“他老人家现在是中极殿大学时,吏部尚书,内阁首辅。正一品。”
朱大聪本来还有些惊恐,听到这里,他顿感身心放松,这人吹牛太过了。他冷笑,像是听到鬼故事一般,鄙夷地看着唐天远,“你爹是唐若龄?”
又一个耳光扇过来。朱大聪脑子一懵,眼前的星星变多了。
“敢随便称道我爹的名讳?”唐天远扇完这个耳光,还想扇。
谭铃音看得快醉了。唐飞龙在假扮唐天远!虽然这样很过瘾,可实在太不安全了!万一被人告一状……啊不不不,真正的唐天远就在眼前,假扮行为应该是经过正主同意的,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没事”?
她有些凌乱。
朱大聪缓了一下,找回神智。他依然不信,故意嗤笑,“唐若……”看到唐飞龙又抬手要扇人,他立刻改口,好汉不吃眼前亏。朱大聪说道,“唐天远是御笔钦点的探花,供职在翰林院,又怎么会跑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当县令?你连这些都不知道,还想冒充唐天远?”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唐天远说着,突然向上一摊手。
郑少封十分默契,把手中一个物事扔过去。
那物事很重,挟着风声,唐天远头也不回地接住。
朱大聪定睛一看,那是一方印。啊不,不算一方印,因为印不是正方的,而是长方形的,印泥也不是红的,而是紫的……
他以为自己因为刚才被扇的两巴掌,出现幻觉了。
唐天远换了个衬手的姿势抓着印把子,在朱大聪眼前晃了晃,“看好了,这是老子的钦差印。”说着,攥着印把子在朱大聪的脑袋上敲了一下。尖而硬的一角磕破朱大聪额上的皮肤,伤口很快渗出血来。
朱大聪不发一言。
唐天远挪了个位置,又用印体敲朱大聪的头,这回力道加重了些,“老子是奉旨前来此地查办要案,既然当了此地的父母官,就得管此地的太平。”
朱大聪的头上又多了两个伤口,血流得更凶了,看起来甚是可怖。
“你身为命官之子,恃强凌弱,逼娶良家女子,劫持普通百姓,罪不容恕。”他说一句,敲朱大聪一下,一番话下来,朱大聪的头上又多了好几个口子。血液争先恐后地流出来,把朱大聪的脸染成了一个血葫芦。
谭铃音在一旁看得毛骨悚然。这真的是她认识的那个唐飞龙吗?那个文质彬彬、温和有礼的唐飞龙?眼前这一个,那神色,那气质,根本就是一个天天抄家伙干仗的地痞流氓!这这这……
看着朱大聪一脑袋的血,谭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