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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

重楼难锁相思梦-夜有轻寒-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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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中生活倒是自在,在大自然的美景中,不管是玄衣的巫术还是苑荣的功力,不过几天,都有了很大进步,闲来无事玄衣还将那些记载武功的书籍拿来翻了翻,别的她倒没兴趣,轻功却有,她的灵性本就是天下难得,这么自揣自摸的,竟给她练成了轻功,当她在苑荣面前快如闪电地躲开时,苑荣都惊得合不拢嘴。

    “玄衣,你真的确信你不是神仙?”苑荣问道。

    “其实我是,不过是怕吓着你,所以对你撒了谎!”玄衣一本正经地点点头,随即哈哈大笑。

    苑荣作势要来捉她:“既是神仙,看我来演一场捉仙记!”玄衣长袖一甩,在花丛中穿来穿去,苑荣身形掠起,张开臂膀,奋起直追,远看去就好像是两只大蝴蝶在花间嬉戏,满谷中尽是欢声笑语。

    两人呆在这儿,夫唱妇随,不闻世事,好不逍遥自在。偶尔午夜梦回,玄衣有时会想起爷爷和筠,爷爷的遗言总是盘旋在她的脑海,“失之桑榆,收之东隅,今生无缘,前世相见。”爷爷是要告诉她什么呢,会不会是说她和筠前世有着纠葛,所以今生无缘?可是爷爷为什么不明说,却留下了这似谶似谶的话语?玄衣苦苦思量,不得而解。

    可惜人食五谷杂粮,他们毕竟不是神仙,在食物吃完,又啃了几天的人参野果后,决定下山去。玄衣的计划是把大元宝带上,把吃的用的全买了来放着,完了又再去买。这主意好,苑荣也赞同,于是夫妻二人各揣了几个大元宝,用原来的方法从来路出洞。

    不过在山中呆了几日,下山来却已物是人非。大白天的,平日里繁花的允州城却一片萧条,店铺紧闭,街上行人比以往稀少,在街上匆匆而过的,不是腰佩长刀的衙差,就是神色异样的江湖人士,经过两人身旁时,眼光都不由自主地瞟向玄衣,满是惊艳,再看向她一身妇人打扮,身边站了个翩翩公子,有人的眼中露出失望的表情。苑荣有些欣喜,但更多的是妒忌,欣喜的是自己娶了个天仙般的人儿,妒忌的是那些投向玄衣的目光,他只愿她的美只为他一个人绽放,不想她曝露在那些市井之徒面前,心下有些后悔,应该让玄衣戴上面纱的!

    苑荣一拉玄衣的手,习惯性地将她护在身后,三个青衫老者腰佩长剑,神色凛然地从二人身旁掠过,苑荣感到一股强大的劲气,这三人都是内家功夫的高手。

    “咦?”忽然已走到两人背后的老者中有一人惊讶地叫了一声,随后三人从飞跃而起,折回来挡在了苑荣和玄衣的前头。

    苑荣一手紧握着玄衣,一手按在了剑柄上,面容紧张。观察到三人脸上只有异色,并无杀气,玄衣轻轻捏了捏苑荣的手,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轻启朱唇,问道:“敢问三位老者,拦我夫妇所为何事?”

    “得罪得罪,两位不必多疑,老朽等人只是观小娘子有些面熟,有些话想问一下这位小娘子。”三人中年纪稍长,须发皆白的老者说道,态度甚为客气。

    “老人家有事请说。”玄衣有礼地答道。

    “不知小娘子额上这紫色印记是真是假?”老者问道。

    玄衣一凛,眼中闪过异色。额上印记小如米粒,又被发丝挡住,这三人真是眼尖,不过擦身而过,竟然能注意到这种细节。这印记是她取得“牍”的能量后发现的,它不像普通的胎记是圆形或是椭圆形,而是罕见的菱形,四个角轮廓分明,正正地镶嵌在额中央。玄衣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爷爷没有告诉过她取得“牍”的能量后额上会出现印记,开始印记随着灵力的增强越变越紫,后来完全吸收了能量后,却又慢慢变淡,如今呈现出紫水晶般的透明,仿佛镶嵌了一颗宝石在额中央,确实也有很多人以为那里是镶了一颗宝石,所以玄衣梳了头发将它盖住。这三人却一口道出它是印记,这是为何?

    她面色只是瞬间一变,未被人察觉便已恢复如初,笑盈盈地反问道:“老人家何以说这是印记,而不说这是颗宝石呢?”

    “小娘子可否借一步说话?”老者问道。

    “我与娘子还要赶路,有话就请直说吧,三位不必吞吞吐吐,若是无事,情书我们失陪了。”苑荣皱眉说道。当街拦人,语调怪诞,他总觉得这三人有些诡异,不想多生事端。

    玄衣抱歉地笑笑,温顺地与苑荣离开,她却知道,这三人必不肯干休。果然,那三个老者互相耳语一番,跟了上来,说了声“得罪”,出手如电,竟向二人袭来。苑荣让玄衣退开,挥剑迎上,尽管用上了“玄火功”,但以一敌三,很快还是落在下风。幸而那三人不过是试探他的功夫,并未下杀手,互看一眼,突然齐齐收手。

    “公子的功夫是跟何人所学,还请告知!”一名老者诚恳地说道。

    苑荣答道:“见三位也不似为恶之徒,拦我夫妇到底意欲何为?不说明来意,恕难以回答。”

    “我们实无恶意,只是此地不是说话之处,”一老者看了看渐渐有人开始注意这边,说道,“允州城很快便有一场恶战,咱们找个安全之处再说吧。”

    “老丈为何如此说?允州城怎么会有恶战呢?”玄衣不解地问道。

    “你夫妇二人想必 是从别处来的吧,皇上驾崩,听说淳王假拟遗诏登上大宝,太子柯被迫出逃,投奔其师,允州守将正是太子柯的师傅,与一干不满淳王的老臣子一道举起保太子的大旗,太子向另外两国借兵要清剿淳王,淳王以太子通敌为由要灭了他,封其表兄景流觞为大将军,带兵三万,向云州而来,眼看这仗就要打起来了……”

    听到淳王的名号,想到那双阴狠的眼,玄衣的手不由攥得紧紧的,那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啊!而带兵的大将军,竟然会是景流觞!她轻轻对苑荣点了点头,苑荣会意,两人随着三位老者来到一处院落,别说她探查到这三人没有恶意,即便有,前路哪里都不太平,纵是龙潭虎穴,她也要闯一闯!

    进到屋内,有个女子迎了上来,见到苑荣与玄衣,不禁一愣。那是个极美的女子,她一双妙目不住地打量着玄衣,眼里满是惊叹。‘

    “长老,这位娘子是……”

    三位老者没有回话,正容请玄衣上座,在玄衣还没弄清楚状况时,突然跪倒在地,齐声呼道:“玄火盟旗下长老玄木、玄风、玄听,拜见新任盟主!”

    这下不仅是苑荣和那叫菊笙的女子,连玄衣自己也愣住!


    73、救治无影

    玄衣缓缓起身,想到玄火令与玄火盟的关系,寻思着不知何处给他们看出了端倪,难道是知道玄火令在她手中,为了玄火令而来?她淡然一笑:“不敢当此大礼,三位是认错人了吧,小女子可没担任过什么盟主,也从没有过担任盟主的念头。”

    菊笙疑惑地看了看玄衣,说道:“长老,盟主怎么会是这位娘子,是不是搞错了?”

    “没错,菊笙,你可看到她额上的紫苒,与前些日子你花圃中盛开的一模一样!紫苒盛开,意味着盟主已定,何况你在看看这位娘子的样貌,可曾觉得熟悉?”长须老者说道。

    “啊?”菊笙盯着玄衣细看,眸中喜悦之情渐显,激动地说道:“是,确实是一模一样,这下左使令有救了!盟主在上,请受菊笙一拜!”

    菊笙跪倒在地,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玄衣凝眉不语,这些人打的什么主意她不知道,菊笙与她并未见过面,可是联系到昙筝、梅磬的名字,她也知道她是什么人。无影手下的女子,似乎都以花和乐器命名呢,他倒装得雅!这菊笙,一定也是他的人,只不过为何之前没见过?本来她想不予理睬,江湖事自有江湖人管,她不是江湖人,不想多加掺和,不过她听到菊笙提到了无影,最后一次见他是在梦中,玄衣还用灵力从景流觞剑下救了他,那时就看出他身上有伤,功力大不如前,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没好么?

    “左使令……怎么了?菊笙姑娘快起来,你这话是何意,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是你们的盟主!”

    菊笙抬头,殷殷地看着他,热泪盈眶:“你就是盟主!求求你,救救左使令吧,只有盟主能就得了他,菊笙给你磕头了!”她说完,又连连磕起头来,玄衣拉她不起,只得看她磕着,她每撞在地上一下,玄衣的心就跟着跳一下。

    她无奈地看向苑荣,苑荣过来,对着地上的菊笙说道:“姑娘,你起来吧,你们的左使令是受了伤还是生了病?我娘子虽说不是你们的盟主,不过并未说不救你们的人,我们夫妻对医术都稍有涉猎,医者父母心,定当尽力而为。”

    “大哥……”玄衣转头看他,不知该说什么,她本以为他不会同意救无影。

    “抛开其他的不说,他总算救过你一命!”苑荣含笑着点了点头,握住了她的手。他总是为他人着想,总是这么善良!玄衣为能嫁给这样一个男子而感到高兴。

    “你们……和左使令相识?”菊笙问道。

    夫妻二人一起点头,菊笙忽然想到了那个造成左使令经脉受损,却被他挂在心头,放话不许任何人动她的女子,她犹疑地问:“娘子你的名字,该不会是叫玄衣吧?”

    “我就叫巫玄衣!”玄衣微微一笑,“他在哪里,你带我们去吧,他的伤,我能治好!”

    这个名字另三位长老和菊笙又是一惊,不仅因为她就是那个人,还因为她的姓氏。其中一位长老喃喃念道:“怪不得,玄火令选上的人,必定不是平凡人!”

    菊笙有些黯然,脸上的惊喜不再,纵然带她去,能治得了左使令的外伤,只怕那心头的伤势却是要加重了,他从不为任何女子而动的心为玄衣而破例,她却嫁人了!真的要带她去吗?然而练玄火功引起的后患,只有取得玄火令能量的人化解得了,紫苒已在她的头上盛开,那么,她已经得到了玄火令的能量!

    玄衣不知道,玄火盟前任盟主祝天舟随着玄火令传下来的还有一幅画,画中人身着奇异的服饰,手上拿着玄火令,那正是玄衣前世的模样,这幅画除了三位长老有资格见过,其他人包括左右使都没有,菊笙之所以见过,是因为她是大长老玄木的唯一传人,玄木今年已近九十,深感时日无多,准备将其一生功力和长老一职传给菊笙。至于祝天舟何以会知道玄衣的模样并将她画了下来,不用想也知道,定然获取了“牍”的能量后,留在他脑海中的影像,毕竟玄衣才是“牍”的主人,那个东西从她生下来起,就放在她的身边。

    左使令曲寒柳的伤,已是拖不得,他因练玄火功而走火入魔,寒毒发作得越来越频繁,如今他已成功地颠覆了周家在亶国的一切势力,与弟弟曲姜由一起回到了亶国。亶国国君这才知道自己的两个儿子并没有死,十八年前周氏为了登上皇后之位而陷害前任皇后的阴谋也在曲寒柳搜集的多项证据面前一一曝光。拜周氏所赐,这些年来亶国皇帝子嗣单薄,除了周氏所生一子,年方十六岁,其他妃子并无所出,周氏案发,其子被贬为庶人,幽禁深宫。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她所居之处突然出现刺客,将其暗杀。一日吃饭时,皇帝装作无意地对两个儿子提及有朝臣上书彻查此事,怀疑此事是已被封为太子的曲寒柳所为,问他怎么着。

    曲寒柳冷笑道:“那日儿子在工部尚书大人府上商议新建太子府一事,谈得尽兴,彻夜把酒言欢,不曾离开,要赖在我头上也得讲个证据,不过这人分析得对,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与其将来有一日让他来杀了我兄弟二人,让父皇只剩一个儿子,或者结局再不好点,咱们三兄弟同归于尽,令父皇断子绝孙,那倒不如今日杀了他,好歹您还有我和姜由两个儿子继承香火!”

    老皇帝听得手脚发颤,作声不得,知道即使不是他,小儿子的死也与他脱不了干系。转念一想,他说的未尝没有道理,若是自己再查下去,将这个儿子治罪,恐怕他那个唯大哥命是从的二儿子也不会善罢甘休,况且若不是自己当年亏欠他母子,又何来今日之祸,于是泪眼涟涟,将小儿子死的这件案子压了下去,找了个替罪羊草草结案。等小儿子的死被时间冲得淡了些,他才发现了这个儿子惊人的能力,做事雷厉风行,说一不二,赏罚分明,不过月余功夫,就将那般朝臣收拾得服服帖帖,有不同意见的全部被他以这样那样的借口给弄回了老家。这样一看他倒又欣喜起来,这个儿子太适合当皇帝了,不狠做不成大事!于是一门心思地培养起这个太子来,将手中的大权慢慢全部交到他的手中。

    曲寒柳如此狠毒,当然是有原因的,当年周凤蝉将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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