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妻不下堂+2番外 作者:恒见桃花(起点vip2012-06-14完结)-第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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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耀谦道:“我是想着今天过年,初雪姐妹们也是坐着,娘和婶娘们也无聊,就想着教她们玩玩你说的纸牌,人多热闹,打发着时间过的快些。不过,既是说了送给你的,我再叫人现做两副也就是了。”
素言笑道:“没什么,一副纸牌而已,你这么说倒像是我有多舍不得了。不过人多,一副牌的确是有些少……”
费耀谦道:“我书房里还有些这样的纸,叫人拿来再做一副,就是没那么精致罢了,左右是玩儿。”
费耀谦说的那种纸,素言是知道的,这会印刷术已经兴盛,故此造纸术也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已经有了后世所谓的铜版纸。
上次费耀谦做的那副纸牌就是用的铜牌纸,摸起来又光滑,手感又好,只是他亲手画的画容易掉色。
她想,要是有那种不易掉色的画笔就好了。他送她的那副纸牌,她真是有点舍不得,这么多人,几圈摸下来,那上面的人物和诗估计就得一踏糊涂了。
她每每拿着这副纸牌,就能想起自己的爸爸,想起自己家里那一架的书,想着爸爸在灯下看书的影子……
想着这些,就是梦里多梦见几遭,也权当是自己回过家了。
素言一想也好,能保全得住她的东西,又能让老夫人们玩的尽兴,两全其美的事,她干吗要反对。
便说道:“嗯,那我跟大爷一起去吧……”
费耀谦自是求之不得,因此脸上便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道:“你叫我什么?”
素言一窘,却假装没听见,继续解释道:“我帮你打个下手,多个人还快点……”见费耀谦没有反对的意思,便又道:“既是急等着玩,就不必再画什么图案了,只把各样花色标出来就好。还有……要做就多做一副吧……”
费耀谦还是只说了一个字:“好。”
他喜欢看她像个妻子在他耳边絮絮言语的样子,声音不大,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离的又这样近,近到他稍稍一抬手,就可以碰见她的手臂,触到她身上柔软的衣料,可以闻到她那若有若无的茉莉香。
小厮早就把书房里的纸笔和剪刀准备好了,一等他二人进去,便有亲自奉了茶,退下去。
素言头一次来,因此不免存了几分好奇,四顾打量了一下费耀谦的书房:宁静、阔朗、简洁,到处都是书,屋里没有薰香,只有那一点点的墨香。
很符合他的身份,也很符合他的性子。
她在他的书架前流连,视线掠过那一本本厚重的书,缓缓的往前走,像是在与昔日的老朋友会晤,说着彼此才懂的心里话。
从前的家里,爸爸也有这么两排书柜,满满的都是书。上至天文,下至地理,除了文学、历史,还有美容、养生,甚至菜谱。
素言读书甚早,几乎是才识字便开始看书。常常执着的看完一本,再去书架里淘涣另一本,换来换去,那书架中的书被她看了大半……
费耀谦一抬头,正看见丝丝含笑的素言,眼神眷恋的瞅着那些没有生命没有感情的书。他想,他真的是很不了解她。他竟然不知道,她看着这些书所流露出来的深情和眼神会让他心生嫉妒,像是嫉妒着莫名的情人。
他抱肩看向窗外,那里立着两颗黑黝黝的树,是柳树。他最不爱那些浅粉俗艳,因此这个院里都是不开花不结果的树。
这两棵柳树颇有婀娜曼妙之姿,只恨春天抽条之后就是柳絮满天,让人很是无耐。可是天下事十有八九不如人意,况且也不过就那么一段时间,倒还可以忍受。有时候看着柳絮寻雪般的飘零,感念惆怅从前,也不失为一件静心乐事,故此他窗前的两棵树一直留了这么多年。
它们伴着他,也相互陪伴着,这会,他竟然觉得无比的感喟。
素言并没有发太长时间的呆,这屋子毕竟不是她自己的房间,而且屋里还有一个不容人忽视的费耀谦,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因此从头到尾看过一遍,一抬眼对上费耀谦打量的眼,就先笑着赞道:“大爷这里藏书丰富,素言一时看花了眼……”
费耀谦往上挑了声调问:“嗯?”
素言细思,才知道在称呼上被他挑了错着,只得一笑,歉然的道:“人前叫的习惯,一时改不了,还请……你多加体谅。”
费耀谦这才点点头,说道:“人前倒也罢了,我实在不喜欢看你循规蹈矩的模样。”
素言只是微微一笑。天知道,她有多辛苦才强自让她自己适应这里的规矩。从来她都是个随意随性的人,现在却言必称爷,开口必说奴婢或妾,着实让她心里不舒服。
好在人都有个养成习惯的过程,纵是她说的不麻利,可听起来不那别扭了。
他轻轻松松一句不喜欢,就要把她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适应一锤子打碎吗?今天他喜欢,她便可以不做,万一哪天他对她又冷若冰霜了,她岂不是还得打回原形?
费耀谦又道:“你若喜欢,可以挑几本回去看。”费耀谦不是小气之人,只是夫妻之间疏于沟通,不知道她喜欢什么,所以这还是头一次让她进他的书房,也是他头一次说借书给她看。
素言眨了眨眼睛,掩饰住心中的惊讶,大方的道:“好,一会儿我挑几本,谢谢你。”她不是不喜欢看书,只是对眼前这个男人的了解实在有限,无端端的掷过来一根橄榄枝,她真揣测不出来是不是和平之意。
费耀谦不太满意素言的态度,不过也不特别反感。
只是,他觉得她对他像是对待一个陌生人。而且完全和他看到的,所认识的米素言是不一样的。
从前的米素言,他不喜欢,现在的米素言,因为有着过去横亘在两人中间,即使她真的脱胎换骨,再世为人,一时半刻,除了是他的妻子之外,他也没法产生什么特别的感情来。
要说一点没有也不准确,只是那感情顶多算是情绪上的一点波动,绝对不是爱。
比如说她的不同。不只是和从前的她自己不同,和他所见过的女子都不同,所以他好奇。
还比如,她面上像是一泓温吞水,内里却爱恨分明。这让他迷惑。
再比如,她可以温柔如水,也可以激烈如火,更可以冷若冰霜,这让他又想靠近又不敢靠近。
素言已经站到了桌案之前,看着桌上干干净净,只在桌角放着一块砚台,笔架上搁着大小几枝笔,倒是什么装饰物都没有。
费耀谦拿出铜版纸,两人分工合作,剪剪画画,不一会两副纸牌就做好了。素言没用笔画,只怕墨迹干了,大家一摸一蹭,也就模糊了。她想出来的法子,用刀子轻轻刻上去,再用颜料染,稍微干一点就不容易掉色了。
费耀谦看着素言将两副纸牌打乱,双手各执一撂,手指稍稍用力,那纸牌便唰唰的混在了一起。
她的手指就尤其显的修长和白晰。
似乎感觉到了他的视线在她的手上流连,素言几乎是立即就将牌拢好,道:“我们走吧,出来的时间不短了。”时间耽搁的不算长,但是席上两人同时走开,难免回去时被人取笑。
费耀谦笑笑,也就立即叫人打起灯笼,两人顺着来时的路朝着长青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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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体贴
老夫人妯娌几个正在说笑,抬头时见费耀谦和素言夫妻两个一起进来,便笑道:“你们两个去哪儿了?怎么一声不吭就自己说私房话去了?”
要真是夫妻感情好,想说私房话什么时候说不了,何必众目睽睽之下躲起来说?再者,他们两个相看两厌的,哪有私房话可说?
费耀谦可以什么都不理,素言却没法不应声,笑道:“老夫人真会取笑,是大爷说几位婶娘坐着也是无聊,所以去取了些小顽意大家一起玩。”
一听说有玩的,几位长辈也来了兴趣。
费耀谦和素言入座,两人并肩坐在下首,费耀谦便将两副纸牌拿了出来。大家都不见过,七嘴八舌的问这是什么,又怎么玩。
素言只含笑听费耀谦一一解答。
这会的他,配上他无懈可击的耐心和温柔的语调,怎么看怎么是一个宽厚、温和、知礼、儒雅的子、侄。
费耀谦选的是打升级,不过素言给改了个名字,叫升官。官宦人家嘛,都愿意图个吉利,一级一级的往上升,寓意好,过程也符合。人的命运,就是天时、地利加上人和。
老夫人和三位婶夫人虽说上了些年纪,却各个精明伶俐,再加上费耀谦言辞简单、精准,三言两语就将规矩说清楚了。
将纸牌分发下去,教大家认牌。一刻钟过后,连比划带演试,打了一圈下来,大家都学的差不多了。
老夫人觉得有趣,便看向费耀谦道:“你素来是不在这些事上用心的,怎么想出来的?”
这话褒奖的意思多,却让素言不太自在。这事在费耀宗身上,是一片孝心,平日的不务正业便可一并抹杀。这事在费耀谦身上,就诡异的多了,他若撒谎说是他从外边学来的,老夫人也不会信。
素言便站起来羞惭惭的道:“回老夫人,是素言年少时在家里常玩的雕虫小技,难登大雅之堂。”
费耀谦也站起来道:“是儿子想着大年下的,一家人坐在一起打打牌,连说带笑,又热闹又亲切。如果娘觉得不妥……”
他话没说完,老夫人就拦住了他的话头,深深的看他一眼,不自禁的放软了声调:“没什么不妥,不过是我随口说说,我也正嫌坐的无聊。刚才还说要不然请两个说书女先来凑凑热闹,你几位婶娘又都说听腻了的,不叫她们来添乱,可巧你有了这样新鲜的主意,快坐下吧。”
夫妻两个能如此维护彼此的面子,她乐见其成,别说心里没意见,就算是真有,这会也没有了。
费耀谦和素言这才坐下,几位婶娘又一起凑趣,几个人纷纷抓了牌,话题就转到别的上头了。
素言不过是应景,陪着几位长辈让她们开心罢了,因此出牌就显得漫不经心的,一连输了好几把,被老夫人取笑:“你还年轻,倒不如我们几个老骨头脑子清明,怕是这几天累坏了吧?不少字”
正这时费耀宗不知从哪钻出来,瞧着这边热闹凑过来,问:“咦,这是什么好玩的?”
素言索性站起来回老夫人的话道:“倒也不是累的,只是不惯动脑筋,所以有些吃力。不如叫叔叔来打吧,我也去瞧瞧可有什么吃的,拿来让大家垫垫。”
费耀宗坐下,素言这才脱开身,吩咐人拿些糕点和水果上来,又亲自净了手服侍了老夫人和三位婶夫人,又去看看初雪三姐妹。
素言走了,费耀谦便也没了什么兴致。有她在身边,只觉得安心。这种感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是媚娘生产那天,也许还要再往前。
费耀宗又嘻皮笑脸,总是欠头看他手里有什么牌。他颇为不耐,伸手敲了下费耀宗的头,道:“多大了还耍赖?”
费耀宗缩头一躲,笑道:“我现在才知道做在你下首的坏处了。你个子又高,眼睛又得便,三两下就将我的牌都看去了,我要是再不看看你的,吃了暗亏都不知情。”
众人呵呵大笑,都道:“怪不得素言刚才老是输,还以为她是给你大哥放水,原来是你大哥使了诈的。”
费耀谦笑着连声说:“胡闹。”人已经站起来,叫了一个小点的堂弟费耀农过来学着打,自己则去旁边取了杯茶,看了两眼,趁人不注意索性也去一边坐了。
初雪却叫起来,伸手招他:“大哥你快来,晴雪又耍滑了,她竟然输了不认帐。”
费耀谦只得立过来,好巧不巧,正站在素言身后。
这局是素言和晴雪下的,棋盘上密密实实,黑白子紧紧咬着,都是从中间就断了人家的棋去。
费耀谦看一眼,两人的势力差不多,就看谁能够巧妙布子了。
并没有初雪说的那般夸张。
不过他是最心思敏锐不过的,想想也知道是初雪看他独坐无聊,故此叫他来看素言下棋的。
他就站在素言身后,若有似无的,衣衫轻轻的挨着她的后背,无形中给了素言莫大的压力。一走神,被晴雪先连成了五子。
晴雪拍手,道:“我赢了,跟大嫂下棋太紧张了。”
素言奇道:“我又不如你,你紧张什么?”
费耀谦接过话道:“你虽不如晴雪机敏,但胜在你细心。”
晴雪点头:“对,还是大哥说的很对,我才要说,就被大哥抢了。”
素言却摇摇头,轻笑道:“我哪里细心了,不过是胜在比你熟练罢了。”
到了夜半子时,素言已经疲惫不堪。这时外边响起了鞭炮声,费耀谦领着兄弟们给老夫人、婶夫人们磕了头,又去外面放了一回鞭炮,守岁才算结束。
丫环们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