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妻不下堂+2番外 作者:恒见桃花(起点vip2012-06-14完结)-第10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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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熠道:“兰卿,你就当是个游戏吧。生死面前最能考验人,如果费耀谦在危急关头能念一点夫妻情份,朕就放了他们夫妻俩,否则……做对同命鸳鸯,也算朕成全了米素言。”
再不听米兰卿分辨,直接吩咐侍卫:“请兰卿出去。”
米兰卿振了振衣衫,无比失望的退出大殿,不死心的道:“能否让臣去见见素言。”
“你要想送她最后一程,朕会满足你的心愿,等明日……”
米兰卿眼见得离大殿越来越远,梁熠的声音悠远绵长,像是来自于另一个世界。
素言坐在屋里坐着针线,难得的安宁娴静。
两个宫装侍女站在廊下,不一会小顺子过来,将梁熠的话转达了,两个侍女便进屋来转述给素言听。
素言站着听完了,道:“民女遵旨。”
垂了眸重新坐下做着针线,不受任何影响,好像她会一直在这坐下去。
两侍女出了门,离的远远的悄声议论:“唉,你说这费少夫人是怎么回事?看上去冷冷清清的,竟像什么事都不会往心里去。还有,她手上做的是什么?我怎么看着像是里衣?”
“不清楚,谁知道呢。”
“不会是给万岁爷做的吧?不少字”
“你少胡说,虽然大家都叫着她米小姐,可谁不知道她是费家妇?”
这是个不言自明的敏感话题,想着这宫里的流短蜚长,两人都噤了声。才沉默了一会,两人又不甘寂寞的谈起来:“这次,只怕费家真的要没落了吧。”
“不知道。”
“你怎么就会说三个字啊?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关心?”
“不关心,我又不姓费,也不叫素言。”
沉默了一瞬,一个女声道:“跟你说话真费劲,我要去找姑姑,不在这了。”
“随你。”清清冷冷的声音像是在说着“今天天气不错”那样的从容。
素言想过很多遍了,可是结果似乎只有一个。所以想来想去,只有过程不一样。明天费耀谦就会攻打京城,那时她会被放出去劝降他。
对于这个任务,素言接的啼笑皆非。要说梁熠想动乱军心,怎么也得派个说话有点份量的人吧,比如说费老夫人。
不是她心思恶毒,只是就事论事。
当然,对于梁熠整人的方式,素言实在不敢苟同,他居然真的将人吊在城门之上,饱受日晒,完全不在乎那是个中年妇人,她有着极强的自尊和极脆弱的心理。
推人及己,素言无数次的猜测梁熠会用什么方式把她推到费耀谦的面前。说不定也是吊在城门之上,两人隔空喊着对话。
想想也太奢侈了,又没有传声扩声设备,光靠着嗓子喊,素言就算原本有一番推心置腹的言论,有着动之以情的准备,只怕到时一个字也喊不出来。
总之他不会像正常人那样将她捆在马背上从城门出去,前呼后拥的有人监管。
一夜无眠,一大早,素言就被人带到了城墙之上。这里已是一片哭声,年轻的、年老的、年幼的,男男女女,都被推挤在一处,各个形容狼狈,看上去极是凄惨。
素言看到了费老夫人,她也看到了她。两人相见,彼此面露苦笑,隔着众人,耳朵里是凄利悲惨的呜咽号叫,也只能淡淡的点点头。
素言比她们稍好些,没被捆绑,尚能自由行动,便朝着费老夫人走去。才动步,就听见有人唤她:“素言——”
素言回头,米兰卿大步奔来,推开她身后的侍卫,将她拽到自己怀里,紧紧的抱着,问:“素言,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受委屈?”
米兰卿的怀抱温暖结实,素言像是找回了力量。
几天来,素言虽然故作逞强,仍然心里凄惶,不知道未来的路在何方,就像离群的孤雁,连泪都无处可流。乍见亲人,如此关切,如此真诚,一时悲从中来,不由得落下泪,紧埋在米兰卿的怀里,呜咽不能成言。
米兰卿此时只恨自己没用,不能保素言,别怕,哥哥在这陪着你。”
素言哭了一会,觉得胸闷稍解,便从米兰卿的怀里挣脱开来,强颜欢笑道:“我没事,倒让哥哥担惊受怕了。也不知道怎么了,一见哥哥,眼泪就不受控制似的。”
温暖不能太多,否则会耽溺于这份安逸和温暖,便再也提不起最后的精神,也就失去了勇气。现下哭也没用,只会越哭越伤心。
素言拭了泪,同米兰卿说着别后离话,也不过是问问家里都好,父母嫂子身体是否康健。
米兰卿怕素言伤心,只说都好。
面对现下要发生的事情,两人很有默契的闭口不谈。
还是素言推开米兰卿,道:“哥哥现下没事的吗?还是去忙吧,别在这了,不然被皇上看见了也不好。伴君如伴虎,一切小心为上。”
米兰卿只得掩饰道:“是啊,皇上叫我巡城,我是借公务之便来看看妹妹,等我去去再回来。”
素言目送米兰卿远走,不知道他再回来,她是不是还活着。
等到米兰卿一走,这边也就乱起来,素言被推搡在人群中,上了城墙,放眼望去,城下一片黑压压的,人头攒动,知道是四王爷梁轩的人马到了。
素言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脑中一片空茫。对于未知的却必然的宿命,她说不上多惧怕,也不敢再心存侥幸,只是茫然、空白,只觉得浑身无力虚软,恨不得找个支撑就此倒下去,不必睁眼看着发生在别人身上的血腥。
如果梁熠仁慈,肯叫她第一个送死,她想她会感激不尽。那些临危不惧,大声说着“脑袋掉了不过碗大的疤,十八年之后又是一条好汉”的那些人,毕竟只是少数。
费老夫人和媚娘、墨儿,以及抱着盈儿的乳娘等聚在一起。媚娘哭的梨花带雨,扯着老夫人的衣衫哀哀相求:“老夫人,盈儿还不足一岁,她可是费家唯一的血脉,您就忍心看着她和我们大人一起送命吗?求求您了,您一定有办法的,如果非要死,就让我去死,可好歹把盈儿留下来……”
墨儿同样在哭,却看不惯媚娘这样的作派,冷笑道:“你这是什么话,留着盈儿,难不成要让大爷死么?只要大爷活着,有多少盈儿不能够?还有,你真舍得死吗?不知道是谁这几天一直哭,哭哭哭,简直是丧门星,费家就是被你哭的倒霉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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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家有嫌妻,阖宅不宁。
171、血腥
老夫人不胜烦恼,别转头,想要挣脱媚娘的手,怎耐她年老体虚,竟没能挣脱,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心口跳成一团,想着,还没被处死,先被这些女人们烦死了。
想到这老夫人低喝一声:“都闭嘴。”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把家里那套争风吃醋、牙尖嘴利那套小家子气使出来?
墨儿悻悻的道:“老夫人您也别嫌奴婢说话不好听,世人都欺软怕硬,有些人就是不能给她好脸儿,不然就得寸进尺,不知道要说出什么苛刻的条件来呢。这会可显出谁忠谁奸来了。”
媚娘气的道:“你忠,忠有什么用?还不一样都是死?”
老夫人狠狠甩脱媚娘的手,道:“死也给自己留点尊严,看看谁家女眷像你们这等不成体统?”
虽然失势,老夫人余威尚在,媚娘和墨儿不能心服口服,却也惧怕,讪讪的站到一旁,各怀心思,心存侥幸,等待着命运最后一刻的判决。
老夫人站定多时,听见有人叫自己,回头看时,素言不知何时来到了身旁。老夫人嗯一声,点点头,说道:“你这一向可好?”
素言面色微赧:“托老夫人洪福,素言很好。”
老夫人摆手:“这个时候,就不必再说那些客气话了。我也没想到耀谦会……如今拖累了一大家子,也拖累了你。”
素言见老夫人一脸颓唐,又脸色惨白,上前扶了她道:“老夫人,您也说了,都这会子了,什么拖累不拖累的话,不说也罢。”
老夫人便拍拍素言的手背,心下安慰:“你是个让人省心的好孩子。”
素言苦笑。她也不过是不想牵连无辜旁人罢了,况且现在哭天抹泪于事无补,倒让人看了笑话,只是不知落在费老夫人眼里是省心乖巧,还是事后凉薄无情。
素言扶老夫人找了个干净的背荫的地方,将自己的帕子替她铺了,劝慰着:“您还是坐会吧,日头是越来越毒了。”
老夫人早就一身虚汗,此时也不再勉强,身子一歪坐在地上。素言便蹲下身替她捏着腿。那腿早就肿了的。
忽然一声女子凄厉的尖叫,接着是众人惊骇的啊一声。
老夫人心头一跳,望远处瞧去,只见陈家的老夫人已经晕倒了。她看罢多时,喃喃自语:“也不知道是谁做了头一个冤死鬼。”
素言头都不抬,径自替老夫人捶着腿,道:“老夫人,您精神不济,不如闭眼在这歇上一歇。不相干的事,看来也无益,不如眼不见心净。”
老夫人颤抖了手,抚上素言的头,苦笑道:“我不怕死,反正也活了这么大年纪,该享的福也都享了,该受的罪也都受过了,没什么遗憾,只是可怜离你们……年纪轻轻,正是花骨朵一样的年纪……”
那又如何?纷乱时代,总有无辜的人鲜血涂地。她可惜她们夭亡,便能让四王爷放下兵刃,能让梁熠宽大为怀,既往不咎吗?
旁人不说,只说费耀谦,她这个做娘的能让他投降,为了妻儿老小,弃暗投明吗?
既然都不可能,又何必说呢?素言心里想的更绝,更冷,更狠,连面子功夫都懒的做了。
看着老夫人是长辈,又对她总体来说不错,素言只想让她尽可能的舒服一点。可是她的话,素言压根就不想接。她既不想表决心,也不想听到老夫人的嘱咐。死也要大义凛然之类的,还是留给那些英雄好汉们吧。
老夫人见素言一脸淡漠,也没了抒情的兴致,抿紧唇,将自己内心的惶恐压回去,竟然真的闭上眼小憩。
盈儿的哭声传来,老夫人竟然也没睁眼。她承认素言未免太过冷情,可这会这份冷静倒实属难得。
有素言衬着,老夫人也不想自己太难看,毕竟比她大上那么多的年纪,怎么能连一个孩子都比不上?
又是几声凄厉的惨叫,素言捶腿的手也开始哆嗦起来,就像用力过度一样,有点抽筋。她豁然站起来,低声嘱咐老夫人:“老夫人你先在这坐着,我去看看。”
老夫人睁开眼,道:“不许去。”血腥的场面,她去做什么?
素言道:“我要去找皇上,他到底想怎么样?”
要战就战,别拿这些妇孺做人质,一个个杀给谁看呢?只怕四王爷的阵脚未乱,他先失了民心,这天下他还嫌不乱吗?
如果只是一刀,痛也只是一时,可他这样一个个杀掉,分明是钝刀子的凌迟,磨折的不只是四王爷手下那些将士,还有她们这些人质。
紧绷的弦已经脆弱不堪了,又被他这么吊着,谁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排在第几个。再这样下去,她要疯了。
老夫人看着倔强的素言,闭了闭眼,道:“素言,你去也没用,就算你主动请缨要替他们牺牲,也不能阻止这场杀戮。他就是要这样一刀一刀的结果一个又一个至亲血肉,让那些叛变了的人们看着,什么叫痛。不如此,怎么会知道叛变代价的惨重?”
素言心意已决:“就算是白白牺牲,也算是为了我自己,我再也受不得这样的折磨。”
老夫人伸手要拽素言,素言却利落的转身走了。苍老的手空落落的垂下,老夫人撑着起身,想要追上素言。
不知道是谁扑通一声晕倒了,人群四散,险些将老夫人撞倒,她背靠着墙垛,喘息了一声,颓然的退开。
她老脉无力,已经不中用了。素言说的未必错,早死早超生。
费耀谦攥着拳头,骨节分明的手上青筋暴起,他很想策马冲过去,痛快的起一场厮杀。可是梁熠却不曾出面,只是叫人把这边的人名一个个叫起,让他们看着自己的至亲骨肉被用各种残忍的方式杀死。
鲜血从墙上流下来,城墙之下的护城河里、河外,都是残缺不全的尸体。不是战场的战场,不是有着国恨家仇的敌兵,而是亲人。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这样的沉痛,让他呼吸不过来。
突然城墙之上叫到了他的名字。
费耀谦拨马,无意识的往前,离城墙越来越近,近到几乎可以看到上面士兵手上寒光闪闪的刀剑。
他在想,终于轮到自己了,不知道从城墙上被推下来的会是谁?不过就那么几个答案,他却一个都不愿意去选。
那不是答案,不是称呼,而是生命。
费耀谦坐在马上抬头向上望,突然天降异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