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在心靈深處的殺意-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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乜仪蟮溃骸奥杪瑁染任遥∧阋欢ㄒ荡3时30分就与我在一起。我……我怕极了!”
说完,大颗晶莹的泪珠,涌出双眼,顺着她那稚嫩的,甚至还留着胎毛的脸颊淌了下来。任凭泪水流淌,她也顾不上找擦,只是仰着脸,热切地看着我。
“好吧。也许只能这样了。”
沉默了许久,我终于下定了决心,用淳子父亲生前常用的那种平静的声调答道,随即掏出手帕为她擦去脸上的泪痕。
“妈答应你,也说是3时左右回来的,一直到听了广播才想到我们的汽车可能是被人偷了……好吧,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得赶快去警察局……”
母亲为自己女儿作证,是不会让人太信服的,但我自信,以我的地位,如果我一口咬定,员警也是奈何我不得的。
主意已定,我便催着淳子去员警署。此刻,我已完全忘记刚才与三宅秋里的约会和那坠楼姑娘的安危,也忘了我将要为淳子做伪证的时间,正是我在旅馆看见姑娘自杀的时间。
3
星期日的晨报出得并不晚,7时不到就送来了。在这以前,我5时就醒来,打开电视和收音机,打算听听有没有淳子小车肇事的消息,但我失望了。所以躺在床上,一心盼着晨报的送到。
现在,我一听到大门口邮箱的响声,便赶紧起身,才6时50分,整座公寓大楼还在沉睡之中。也许是昨晚睡得太晚,旁边床上的淳子睡得正香,只是不时传来几声依稀鼾声。
昨晚,我陪着淳子去了附近的员警署。
刑事课长仁科,四十来岁,风度气质都很不错。还没等我作自我介绍,他便说从电视里认识我,所以使我安心了许多。现在想来,正是多亏碰上了这位热情的刑事课长,才使我一直荡在半空中的心平静下来,才使我能为女儿作假证:下午3时左右,淳子发现停在学校停车场的汽车不见了,当时她并没感到大惊小怪,便坐公共汽车回家了,到家时大约3时半左右。我大约比淳子早回家30分钟。淳子回家以后,我们母女俩就再也没有出去过。后来无意中打开收音机,听到广播,发现肇事逃走的汽车与淳子的汽车十分相似,于是才警觉起来……我们便来了警察局……
仁科刑事课长,始终以一种和蔼的表情听我?述完事情的经过。对于一旁显得有些紧张的淳子,他也没使她为难。当我说的有些情节需要淳子证实时,他的语气也尽量地放得平缓、和善。
在我讲完以后,他还热情地向我们介绍了车祸的经过。据他说,车祸是发生在行人稀少的国有公路上的(离我们家乘车约20分钟的路程)。被撞的妇女,当时穿马路并没走在横道线上,伤势较重,估计要一个月才能痊癒。肇事车辆还没找到,又因为肇事车辆很可能正是淳子的车,所以他要求我们把丢失的汽车的式样和牌号详细写下来,他要尽快打印发到各地的员警署去……
刑事课长的态度是十分令人满意的,这首先大概是由于他的秉性,其次大概是认为我们为他提供了一个很有价值的情报。
淳子小车的发现,是在我们从员警署回到家后仅仅半个小时的事情。消息是刑事课长打电话告诉我的。车是在离肇事地点大约三公里的一个私人车库里找到的,车钥匙还插在锁眼里。
我们按照刑事课长的指示,坐着计程车赶到现场。
红色的2000GT跑车,车号697,一点也不差,正是淳子丢失的。发动机罩子的右侧擦去了几块漆,所以可以断定这正是肇事的汽车。发现汽车的是这车库的主人,他是驾着自己的汽车回来时发现的。很明显,肇事者是慌忙中看到这开着门的车库,才把车扔在里面逃往城里去的。
为了进一步搞清真相,汽车要暂时放在员警署里,我和淳子是员警署派车送回家的。在这段时间里,员警们的态度也始终是友好的,并没有任何怀疑和为难我们的地方。到家以后,淳子的脸色好看多了,看来她是感到放心了。
然而我却不然,整整一夜躺在床上,望着眼前的一团漆黑,总感到有一种难以名状的不安,一种无从把握的恐惧!
肇事的车辆一旦找到,车辆的主人便是首当其冲的嫌疑者。至今为止,员警当局虽说鉴于我的社会地位而始终采取温和的态度,但淳子无论如何总是员警重要的怀疑物件。何况,人们完全可以怀疑是淳子和她的什么同学开车肇事的!要是人们坚持这样认为,我一个母亲的证词又能起什么作用呢?员警是怎么想的呢?报纸舆论是怎么认为的呢?一大早,这一系列的疑问便换成了种种焦虑,扰得我心神不安。
我匆匆地走到大门口,取过晨报,目光急切地在社会新闻版里寻找。果然,登出来了——在版面的左隅,只是篇幅比想像的小得多,内容也十分简单,除了报导肇事车辆发现的情况外,只是对车辆主人的情况做了略微的介绍,没有员警当局的有关意见,也没有公布淳子的姓名,这才使我忐忑不安的心稍稍得到了安宁。
我拿着报纸继续翻阅着。突然,我猛地吸了一口气,不由停住了脚步。社会新闻版中央一条醒目的头号铅字大标题——《三楼上推下未婚妻,小职员遭疑被逮捕》映入我的眼帘。“三楼”这两个粗黑的铅学,就像两声响雷,再现了被我遗忘了的昨天下午与三宅秋男约会时在旅馆见到的情景。
我赶紧看这则报导的内容,事件的经过完全一样,地点场所也分毫不差!
坠楼丧生的姑娘叫“风间京子”,是某商社的打字员,独身住在某公寓的三楼,从阳台上摔下后当即死亡。由于阳台栏杆只有一米高,所以起先认为是姑娘在阳台上晾手帕什么的不慎摔下,但据当时在家的邻居反映:当时曾听到房里有男女吵架和姑娘叫“来人哪”的声音。另外,公寓的管理人员还证实,在姑娘摔下楼时,有一位男青年在阳台上徘徊。调查结果,那位男青年是京子姑娘高中时同学的哥哥,现在一家与京子供职的商社有业务关系的食品公司当职员,叫“筒口清一”,28岁。
筒口清一自己对出事时他正在京子屋里这一事实也供认不讳,但他却否认自己看见京子掉下楼去。他说,当时只有京子一个人在阳台上。然而,警方经过调查,发觉筒口清一与京子曾订过婚,最近关系却突然破裂,并据此认为筒口清一有谋杀京子的嫌疑,决定予以逮捕,进一步进行审查云云。
新闻的内容大致如此,我拿着报纸,怔了好一会,随即便涌出了各种想法。
首先,姑娘的死不是由于他杀!摔下楼的原因我不能确定,但有一点是事实的——她决不会是被人推下去的。我看见她摔下去,当时阳台上决没有第二个人。
男青年是姑娘掉下楼以后从屋子内跑出来的。那个筒口清一当时也许是害怕自己受到嫌疑,才匆匆溜之大吉的。他未想到他在阳台上徘徊犹豫的情景已让人看见。
他不声不响地逃之夭夭,反而加重了人们对他的怀疑,导致银挡入狱。
我是事件的目击者,那青年是无罪的,我有责任出面作证解救他!可是……
突然电话“嘀铃铃”地响了,我不由心头一跳,一想到要吵醒熟睡的淳子,又赶紧抓起了话筒。
“喂,喂,嗯——”
一个谦恭的低低的声音,是三宅秋男,即使是星期天,他也有早起的习惯。
“啊,早上好。”
我怕淳子听出我们的秘密,赶紧用一种同事间谈工作的语调问好。
“喂,听了今晨的广播吗?”
三宅秋男的声音里含着一阵不安,显得更低沉了。
“广播?”
“啊,就是有人从公寓楼上摔下……嫌疑者已被逮捕。”
“是的。”
“那……我们,可以不出来作证吗?我们是现场目击者。”
“是的,这个嘛……”
我感到身子在微微颤抖,接着便是激烈的摇晃。短短的一句话,却费了好大劲才挤出口:“这,不太妥当吧,我们也有许多不便呢。”
“可是,这样的话,那筒口清一……”
“这我也知道……总而言之,这事让我想想再说吧。”
“这么说……”
“那我先去诊所,等会我再打电话给你,这样行了吧?”
电话里可以听见三宅秋男的喘气声,他还想说什么,可我却赶紧把话筒搁上了。
说实在的,看了报纸后我的心情就一直没能平静,现在又接到三宅秋男的电话,听着他那低低的声音,想到他那提心吊胆、焦虑忧愁的表情,如果再不干脆地挂断电话,我的感情真会受不了的。
然而,一想到淳子,一想到我自己,我脆弱的感情便马上坚强起来了。
三宅秋男不知道淳子丢车的事情,更不知道我为淳子作假证的事情,同样他也不理解我的想法,即使没有淳子丢车事件,我也决不愿去作姑娘坠楼的证人!三宅秋男是我诊所患者的丈夫,我与他这种时候呆在旅馆的房间里,若让人知道了,那又该是怎样的后果?
让三宅秋男一人去作证,如果被人追究起来,他能做到面面俱到吗?
不!这个证人决不能作!只要我态度坚决,三宅秋男是绝对不敢随便跨进员警署大门的。这一点我是有着十分把握的。
“冒昧地打扰……我叫筒口光江。”
我门诊室隔壁那简朴的客厅的沙发上,一个体态玲球的女人见我进门,欠起身来,很有礼貌地对我作着自我介绍。
“筒口……小姐?哪一位?”
我下意识地脱口法问,但心头马上感到一阵恐惶,我想起早上报纸上那男青年也姓筒口。
果然,她对我仔细地注视了一会,嫣然一笑。
“筒口清一的妹妹,我想你是知道的,我哥哥现在被怀疑是推人下楼的罪犯,遭到了逮捕。”
我记得报上说坠楼的风间京子是筒口妹妹的同学。不错,眼前的这位妹妹23岁左右,也许正在公司上班,穿着一身藏青的连衣工作裙。她脸色很白,但缺乏光泽,密密地还嵌着不少雀斑,一对细细的小眼睛,使我感到似乎在哪里见过,不过她既然说是筒口的妹妹,那么我就不可能见过的。
我尽量显得若无其事,微笑着向筒口光江让座,自己也随即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因为是星期一刚开诊,病人不多。筒口光江她说已经等了我20分钟。
“事情嘛,是从今天的晨报上看到的……不过小姐你找我……”
我平静问道。
商口光江没有马上回答,只是低着头。双目凝视着自己的膝盖,过了片刻,才猛地仰起头来,眼里闪着一种热切的光芒,不!岂止是热切,简直是一种祈求,一种古怪的祈求!
“也许我太唐突了,大夫!恳求你出来为我哥哥作证。”
“作证?”
“对,作证!证明京子小姐不是我哥哥推下去的。”
“这……你真是太荒唐了,怎么回事,我一点也不知道!”
我勉强的笑容里掩抑不住一丝慌乱的神情,筒口光江的目光更加强烈了。
“不,我哥哥说在京子小姐坠楼时,他看见你在对面旅馆的窗前。他虽然不认识您,可他在电视里见过您。那天,我哥哥是被京子小姐约到那里去的。确实,他们俩曾相爱过,可渐渐地我哥哥发觉自己与京子小姐那粘液质的性情格格不入,于是近来他们已很少来往了。不料在星期六,京子小姐突然要求与我哥哥再见一面,说是想最后谈谈清楚。我哥哥如约去了,谈话到一半,京子小姐突然独自到阳台上去了,紧接着便听到了她的惨叫声,我哥哥闻声赶去,已不见了小姐的身影……当时我哥哥应该马上呼救或报警,可他慌忙中没了主意,竟不声不响地溜走了,于是便招来了现在的结果。但我哥哥确实没有推她下楼,这一点,大夫您是清清楚楚的呀。”
“不,哪有这种事……我根本没去过什么旅馆。”
当时筒口清一会一下认出我在对面屋里?……这真是不可思议!
然而筒口光江却不管我竭力否认,接着又说:“我哥哥已把这事向员警说了,但员警一味认定我哥哥是罪犯,所以他们不肯相信。出去作证,对大夫您当然会引来一些麻烦,但这对我哥哥是生命攸关的大事呀!求求您了,大夫,务必出来为我哥哥作一次证吧!”
听说筒口光江的哥哥已把看到我当时在旅馆房间里的事情说给了员警听,我心里不由一阵紧张,但马上又镇静下来,出事的地点,我的住处和淳子汽车肇事的地方,属同一个员警署管辖。员警们不相信筒口清一的话,就证明他们相信了我为淳子作的证明。
“实在抱歉……”
我调整了一下语调,努力使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就像平时向病人讲述病情一样。
“你哥哥大概是看错人了!星期六下午我一直在家里,不可能会碰上你哥哥。
至于……钱在旅馆什么的……请原谅我的造次,恐怕是你哥哥或者是小姐你杜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