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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主教谋杀案-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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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射箭的人——蓓儿射箭俱乐部里的选手……是,我晓得这个人,他身体强壮,是个拉再重的弓也不会疲累的年轻人。是谁杀了他?”
  “不知道。”班斯若无其事似的说道,但却毫不放松地盯着夫人看。“他就在从您的这个窗口即可看见的射箭场上遇害的,我们想请教您几个问题。”
  德拉卡夫人的眼皮半垂,手握紧了拳头。
  “确实是在射箭场被杀的吗?”
  “他的尸体是在射箭场被发现的。”班斯不厌其烦地回答。
  “是吗?……那么,我能帮你们什么忙呢?”夫人有些紧张地往后靠。
  “今天早上您看到谁在射箭场吗?”班斯问。
  “没有。”夫人很快而又有力地回答道。“我没有看见任何人,今天一整天,我都没有注意射箭场。”
  班斯把目光从夫人脸上移开,叹了口气。
  “那就太可惜了,”班斯低低地说:“如果今天早上你曾凭窗凝望的话,也许就能看到这幕悲剧的始末了。……罗宾是被弓箭射杀的,但是我们实在找不出凶手杀他的动机。”
  “被弓箭射杀的吗?”夫人灰色的脸颊,隐约出现一点红潮。
  “验尸官如是说,我们看到的情形也是如此,箭从心脏处贯穿。”
  “不用说,一定是这样的。一箭射穿了罗宾的心脏。”夫人冷然的态度好似她已洞悉了什么。
  紧张的沉默又持续了一会儿,班斯走到了窗边。
  “我可以看着窗外吗?”
  夫人似乎在想着别的事情,隔了一会儿才回答。
  “请,没什么好风景,不过倒是可以看见北方第76街的行道树,也可以看到位于南侧的迪拉特家的一角。但是,那个红砖墙却大刺眼了,公寓尚未盖好之前,河景是非常美的。”
  班斯望着射箭场好一会儿工夫。
  “是啊!”他的声音有点惋惜。“如果,你今天早上在窗边的话,一定可以看到整个现场的情形,这里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射箭场和迪拉特家的地下室入口……可是,没办法了。”班斯瞄了一下时间。“不知令郎可在?”
  “你是说我儿子?你们有什么事吗?”夫人的声音高了起来,眼睛闪现厌恶的光芒,直盯着班斯。
  “没有什么特别的事。”班斯企图安抚她。“只是想问问他有没有看到谁在射箭场——”
  “没有,我想是没有看见。他现在不在,他今天早上出去以后还没有回来。”
  班斯怜悯地看着夫人。
  “令郎上午就出去了吗?——您知道他去那里了吗?”
  “我知道他人在何方,”德拉卡夫人得意地答道。“因为他都会跟我说。”
  “那么,他曾告诉你,今天要去那里吗?”班斯冷静地追问着。
  “当然,他告诉过我了,可是现在我却想不起来。等一下,让我想想……”夫人长长的手指轻敲着椅把,眼睛不安地向四周环顾。“我实在想不起来,等他回来后再问好了。”
  迪拉特小姐一边看着夫人,一边站了起来,显得有些焦躁。
  “伯母,阿尔道夫今天早上到我家去了呀!好像是去找席加特的——”
  德拉卡夫人突然跳起来。
  “没有这回事。”夫人近乎憎恶地看着迪拉特。“我知道阿尔道夫没有去那些地方——他必须去一趟工业区,那可不是在你家附近的。”夫人的眼中闪着光,挑衅意味浓厚地看着班斯。
  这一刻真宛如一世纪那么长,接下来的那一幕更是令人不忍目睹。
  房间的门静静地被推开了,德拉卡夫人很快地伸出了双臂。
  “啊!我的孩子。”夫人叫道。“到妈妈这里来。”
  但是,门口的那个男子却没有进来,只是眨着那一对细小的眼睛,他大概没有料到是这种场面,而使他呆立了一会儿。
  阿尔道夫·德拉卡的身高大概只有5尺,身体的外型并不好,是个典型的驼子。脚细长,支撑着挤成一团的身躯,头看起来很大,有点不太成比例。但是,脸上却流露出智慧的光辉——那种强烈的热情,非常引人注意。迪拉特教授称这个男子为数学天才,对于他在学术上的成就是谁也无法否定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尔道夫以颤抖的声音说着,一边转头看迪拉特小姐。“这些人都是你的朋友吗?蓓儿。”
  蓓儿正想开口时,班斯抢先说道:
  “德拉卡先生,”班斯慎重其事地说明,“你们隔壁的房子发生了一件不幸的事。这位是地方检察官马卡姆先生,这位是警察局的西斯组长。我们是拜托迪拉特小姐带我们来的,我们来是想请教一下你母亲,今天早上是否从窗口那里看到射箭场上的任何可疑情况。这件凶案就发生在迪拉特家地下室的出入口。”
  德拉卡格了抬下巴,眼睛闪闪发光。
  “凶案?什么的案?”
  “罗宾先生被弓箭射杀了。”
  对方的脸有点痉挛。
  “罗宾被杀了?他真的被杀了吗?……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是11点到12点之间。”
  “11点到12点?”德拉卡的视线很快地扫过他的母亲。情绪好像一下子兴奋起来,巨大的手指一直抚弄着外套衣角。
  “你看到什么了吗?”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母亲,眼睛发亮。
  “你在说什么?”
  她的声音有些因情绪的不稳定而暗哑。
  德拉卡的脸僵硬起来,嘴角出现嘲弄的神情。
  “因为那个时候我正好听到这个房间传出尖叫声。”
  “没有这回事。没有——不对。”夫人端着气,头很用力地摇着。“你听错了,我今天早上根本没有发出什么尖叫声。”
  “是吗?那就是别的东西发出来的声音了。”德拉卡的音调冷漠而不带感情。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又接口道:“事实上,我听到尖叫时,正好在上二楼的楼梯,我在门口想要一探究竟的时候,我母亲说那是空调机的声音,又把我赶回房里工作了。”
  德拉卡夫人拿着手帕捂住脸,眼睛紧紧的闭上。
  “你11点到12点之间不是正在工作吗?”夫人的声音难掩激动之情。“我叫了你好几次——”
  “我听到了,但是我没有回答,因为那时候正好在忙。”
  “原来如此,”她缓缓地转头看窗。“我还以为你出去了呢!你没有出去吧?”
  “我去迪拉特家了。但是,席加特不在家,大约在11点之前回来的。”
  “我没有看到你回来呀?”夫人像泄了气的皮球般,跌靠在椅子上,眼睛一直看着对面的红砖墙。“叫你不见回音,我就以为你出门还没回来。”
  “我是从通往迪拉特家的那个出口出去的,到公园去散散步。”德拉卡的声音有些焦躁。“然后再从大门进来。”
  “喔!那时你就叫好听到我的叫声,……我今天早上背痛,所以不知不觉间呻吟起来。”
  德拉卡皱紧眉头,眼睛很快地从班斯的脸上移向马卡姆。
  “我听到的叫声——是个女人的——而且是从这个房间里发出的。”他固执地说道。“大约是11点半左右的时候。”他说完后,坐到椅子上,心绪不佳地看着地板。
  对于这对母子不一致的说法,令我们每个人都很吃惊。班斯走近入口,站在古老的18世纪版画前面,与其说他在欣赏这幅画,倒不如说他是专心地倾听着每一句话,不久之后,他又慢慢地踱了回来,示意马卡姆不要讲话。
  “这真是个可怜的事情,夫人,打扰到您,请您多多包涵。”
  班斯恭谨的说,同时转向迪拉特小姐。
  “能麻烦你们带我们回去吗?或是只是送我们到楼下即可。”
  “我们一起走吧。”蓓儿说,她走进德拉卡夫人,拥抱了一下她。“真可怜啊,伯母。”
  走过走廊时,班斯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似地停下了脚步,望着德拉卡。
  “请你最好和我们来一趟,好吗?”他若无其事地说着。“你认识罗宾先生,也许可以给我们一些线索——”
  “你不能和他们去!”德拉卡夫人叫道。她站起了身,脸上充满恐怖和烦恼的表情。“不可以去!他们都是敌人,只会欺负你……”
  德拉卡被激怒了。
  “为什么不能去?”他怒气冲冲地说:“我想要了解这个案子,也许正如他们所说的,我可以提供一些帮助也说不定。”说完后,跑过来跟在我们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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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是我。’麻雀说道。”
  4月2日 星期六 下午3点
  我们再次回到迪拉特家的客厅,迪拉特小姐把我们留在那里,到书房的叔叔那里去了,班斯随即展开他的工作。
  “德拉卡先生,为了不让你母亲担心,我们才请你到这里来探究一些事情的。你今天早上在罗宾死前,曾到这里来过——这我们刚刚已提过了——不知道你还有没有什么要告诉我们的?”
  德拉卡在暖炉前面坐了下来,他好像很慎重地思考这件事,所以没有马上回答。
  “你到这里的时候,”班斯接下去道:“大约是9点半,是去找亚乃逊先生的。”
  “是的。”
  “你走过射箭场,从地下室的出入口出去。”
  “我一直都是走这条路的,不必再多绕外面那一段路。”
  “但是,今天早上,亚乃逊先生不在家。”
  德拉卡点点头。“他去学校了。”
  “因为亚乃逊不在,所以你就在书房坐了一会儿,和迪拉特教授聊了聊有关去南美的天文观测队的事情。”
  “王室天文学会为了实验爱因斯坦的偏差理论而专程跑到南美去。”德拉卡说明着。
  “你在书房停留了多久?”
  “不到30分钟。”
  “然后呢?”
  “然后,我就下去射箭室,翻阅一本杂志。那上面有关于西洋棋的问题——最近有夏比洛和马歇尔的棋赛,我就坐在那里研究这个问题——”
  “等一下,德拉卡先生,”班斯的声音中有掩不住的好奇。
  “你对西洋棋有兴趣吗?”
  “一点点。那太花时间了,西洋棋是种不太需要数学理论的游戏,而且不具科学精神。”
  “你认为夏比洛和马歇尔的棋谱很难吗?”
  “与其说它太难,不如说它太没意思。”德拉卡直定定地看着班斯。“只要动一着看似不需移动的棋子即可解决。答案相当简单。”
  “你花了多久时间?”
  “约30分钟左右。”
  “也就是说,那已经是10点半了。”
  “大概吧!”德拉卡在椅子上坐的更深,但是戒备的心理仍没放松。
  “当罗宾和斯帕林格进入射箭室时,你还在那里吧?”
  德拉卡没有马上回答,班斯好像没有查觉到对方的犹豫不决,继续说:“据迪拉特教授说,他们两人大约是在10时左右来访,在客厅坐了一会儿后,就到地下室去了。”
  “斯帕林格现在人在那里?”德拉卡的眼中充满疑问,不断地环视着我们每一个人。
  “我们在此也是为了等待能否看到他本人。”凡斯答道:“西斯组长派了两名部下去接他。”
  他的眉毛扬了起来。
  “啊!去接斯帕林格吗?”德拉卡把胖胖的手指搭成金字塔形,眼睛缓缓地移向班斯的脸上。“你刚刚是问我有没有在射箭室遇到罗宾和斯帕林格?是的,我曾碰见他们,正当我要回家的时候,他们俩刚好从楼梯下来。”
  班斯在椅子上弯下了腰,脚向前伸直。
  “他们两人当时的样子——我还是用比较委婉的字眼来说了——那看起来像不像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
  对于班斯的问题,德拉卡想了好一会儿。
  “听你这么问,我才想起来。”隔了很久,他才说:“他们两人看起来好像很冷淡。但是,我无法清楚的告诉你是什么原因。因为他们两人一进来后,我马上就走了。”
  “你刚刚说过你是从地下室的出口出去的,然后穿过墙边的门,走到75街去。对不对?”
  德拉卡踌躇着,没有马上作答。他故意装作毫不在乎地说:“是的。在回去工作之前,我喜欢到河边去散散步,我沿着河岸大道走,爬上马车道,从79街绕到公园去。”
  西斯对于他的陈述,好像有些怀疑,于是问道:“你曾碰到谁吗?”
  德拉卡恼火地回瞪他一眼,班斯赶忙起来打圆场。
  “没关系的,组长。如果有必要确认这件事的话,我们等一下再来印证好了。”然后班斯又面向德拉卡:“你在11点之前回到家,从正门进去的,是吗?”
  “是的。”
  “你今天早上是否看到可疑的事情?”
  “除了我刚刚讲的外,没有了。”
  “你在11点30分左右,确曾听到令堂的叫声吗?”
  班斯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身体一动也不动,他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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