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教谋杀案-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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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里波的“滑稽与戏谑”、丹尼尔·休本的“杀人的精神状态”、加内的“偏激与精神耗弱”、多东的“计算偏执狂”、理柯林的“欲望之满足”、雷普曼的“强迫观念之意义”、寇诺费夏的“关于机智”、艾里布沃尔芬的“犯罪心理学”、霍兰汀的“天才精神异常性”,以及古洛斯的“人类游戏心理”等等。
班斯花了好几个钟头的时间看警方的报告,而且二度造访迪拉特家。一次是和蓓儿·迪拉特一起去看德拉卡夫人。另一天则是与德拉卡和亚乃逊共同讨论关于物理空间的问题。
根据我的推测,他这是要了解德拉卡的精神状态。他看了德拉卡所著的“多次元继续之世界线”,并且花了一整天分析其中的理论。
星期一——也就是罗宾被杀后的第8天——班斯对我说:
“范,真糟糕,这件案子实在是令人意想不到的奇妙。不管我们再怎么搜查,总是理不出头绪来。这个凶手的头脑一定出奇的好,乍见之下好像是小孩子在玩游戏,但事实上,里面充满玄机。凶手不会就此罢手的。知更鸟的死并没有任何具体的意义,这个凶残的脑袋里,有着不知赝足的念头。如果我们不晓得凶手隐藏在背后的变态心理的话,我们就经不起他的挑战……”
第二天早上,班斯的预言成真了。我们为了聆听西斯的报告并且针对今后搜查的方针一事,而在上午11点时到马卡姆的办公室去。这已是凶案发生后的第9天,但事情仍呈胶着状态,报纸对警方和地方检察局的指责愈来愈严厉。星期一早上,站在办公室迎接我们的马卡姆,意志看起起来意外地消沉。西斯尚未抵达,但是,几分钟后,当西斯到来时,看来更没有精神。
“我们到处碰壁!”组长简略地把部下们的搜查结果做了说明。“根本没有杀人的动机,除了斯帕林格以外,我们找不到一个可疑的人物。我只能假设说有一个家伙一大早就潜伏在射箭室里。”
“潜伏?组长。”班斯有意见:“这真是缺乏想像力的假设。来一点幽默感好吗?凶手不以杀了罗宾为满足,这就是一种变态心理。而且,他还担心大家都不知道,故意写信给报社。——这简直是疯子的行为。”
西斯一句也不说地闷着头抽烟,不久后,才以满腹牢骚的眼神望着马卡姆。
“最近发生在这一区的许多事情,都有些莫名其妙。”组长说:“就在今天早上,有一个名叫史普力格的男子在第84街的附近,即河岸公园被枪杀了。钱和皮包都没有被偷,就只是被枪杀而已。是个年轻人——哥伦比亚大学的学生,和父母一起居住、没有仇家。他在上学之前,都会到这里来散步。半个小时后,有一个炼瓦工发现了他的尸体。”组长懊恼地咬着香烟。“所以,我们必须更积极地侦查这个凶杀案,否则新闻界群起攻击的话,我们可就吃不消了。但是——我们苦于无法找到任何线索呀!”
“等一下,组长。”班斯安慰着说:“到处都有人被枪杀,这种犯罪行为,倒是可以归纳出很多个理由来。只有罗宾被杀的这件案子,不按牌理出牌。好像在演一出舞台剧,还有那首儿歌——”
讲到这里,班斯突然打住了,眼睑下垂着。然后,身体向前弯屈,按熄了香烟上的火。
“组长,你刚刚说今早被杀的男子叫史普力格?”
西斯茫茫地点了点头。
“那——”班斯的语气有说不出来的认真。“那是他的姓吗?”
西斯惊讶地瞪大眼睛看着班斯,不一会儿才从口袋中拿出记事本,翻开其中一页。
“他叫约翰·史普力格,”组长回答道:“约翰·史普力格。”
班斯重新点上烟。
“我想问的是,死者可是被三二口径的枪射杀的?”
“是的,”西斯眼睛睁的好大好圆,下巴不自觉地向外抬起。“是的,就是三二口径……”
“这个男子的头被射穿了——”
组长有掩抑不住的震惊表情,直愣愣地看着班斯,脑袋上下地点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班斯以手示意他不要讲话。但是,他的嘴巴虽然安静下来,但是表情和身体的姿势都显示他仍旧有满脑的疑问。
“有些眉目了。”班斯茫然地站了起来,眼睛直盯着前方。别人或许不知道班斯现在的心情,但以我这个与他相识多年的老友的眼光看来,他现在正被恐惧的感觉所控制。班斯慢慢地踱到马卡姆背后的那扇窗子旁边去,俯看着市务所的灰色石墙。
“真令人不敢相信。”他喃喃地说:“太过残酷了……但是,一定是这样的……”
马卡姆按捺不住地问:“你在说些什么呀?班斯。史普力格被三二口径的枪射穿脑袋这件事,到底又有什么意义?请你说出来吧!”
班斯回过头来,迎着马卡姆的视线。
“我不知道。”他平静地说;“这是可怕的戏剧里的第二幕……你难道忘了‘鹅妈妈童谣’里的故事了吗?”他以一种阴森恐怖的声音,再一次念起那首童谣,整个办公室,倏地陷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氛中。
——有一个小男孩下楼来
他拿着一支小手枪
子弹是铅,铅是子弹
射杀了约翰·史普力格
射中了他的脑袋
脑袋飞呀!飞呀!
郁子的侦探小屋出品 郁子扫校
9、坦索尔的公式
4月11日 星期一 上午11点30分
马卡姆好象被催眠了似地一动也不动地看着班斯。西斯的嘴巴半开,拿着香烟的手,停在离嘴唇数寸的地方,被冻结了似地站在那里,甚至连血液也停止不动了似的。
马卡姆首先开口,头往后仰,手粗暴地放在桌上。
“他胡言乱语了一番,到底是想要表达什么?”马卡姆有意向班斯的见解挑战:“我正在想,罗宾这件案子对你的脑袋似乎是造成了一些不正常的影响。到处都有人姓史普力格,而这个被害的男子只是碰巧也姓史普力格,你为什么要把整个事想的那么复杂呢?”
“但是,马卡姆,你不能否认。”班斯冷静地回答道:“这个名叫约翰·史普力格的脑袋,被那支‘小手枪’射中了,这可是不能怀疑的事实呀!”
“也许是吧,但,这又怎么样了呢?”兴奋的神情出现在马卡姆脸上。“你老是动不动就搬出鹅妈妈的那首童谣,到底有何根据呢?”
“等一下。我晓得你知道我并不是胡言乱语。”班斯坐到地方检察官桌前的那张椅子上。“我并不是个好辩者,而且现在,我更不可能乱讲话。”班斯看着西斯,笑着说:“我说的对吧?组长?”
但是,西斯竟然一言不发,仍旧保持着他刚才的姿势。只是刚刚瞪的老大的眼睛,现在已经眯成一条小缝。
“你对这件事好像处之泰然嘛——”马卡姆还未说完,便被西斯打听话头。
“是啊!我可以用幽默的态度来看这件事。一个名叫罗宾的男子被箭射死了,另一个不幸的名叫史普力格的男子也被枪射杀了,这都是巧合罢了。一再发生这种类似的行为,我们除了说那是巧合外,就只有说是疯子在作怪了。但到目前为止,整件案子还是有合理的科学逻辑可以解释。即使你们再怎么努力地想说服自己不去相信这种事,到最后仍旧不能不承认这是事实!”
马卡姆站了起来,神经质地在屋内走来走去。
“我必须承认,我无法解释这件新的犯罪行为。”检察官刚刚意气风发的斗志消失了。“但是,换个角度来看,即使我们真的假设有这么一个喜欢根据儿歌的内容来行凶的疯子的话,对实际的搜查行动也不会有什么帮助的!因为根本无从查起嘛!”
“我可不这么想。”班斯陷入深思似地咬着香烟。“我认为一旦有了这种假设,就可以做为我们搜查的新方向。”
“你是说。”西斯语中带刺地说:“你要我们在600万人的纽约城中,一个一个地搜索那个疯子吗?这简直太不合理了嘛!”
“你未免想的太狭隘了,组长。你可以像个昆虫采集家般地先观察昆虫的特征的习性,然后再一举擒住它呀!”
马卡姆很快地开口说:“这是什么意思?”
“凶手这两次的行凶,第一次不单只是心理的问题,而且也有地缘关系,第二次则只是为了照着预定的结果发展。我们所要抓的这个凶手对迪拉特家附近的地理环境似乎颇具好感。而且根据这两次的行为来看,凶手不喜欢到他不熟悉的土地上去发挥他那不近人情的幽默感。我现在要指出的是,凶手在进行这项残忍行动之前,必已先知道罗宾在迪拉特家的确切时间,并且晓得他周围的状况。而今天早上这件事,凶手在导出这么一场戏时,必也先对被害者的周遭情形做过一番调查。”
西斯打破沉默,以无比沉重的声音说:“班斯先生,如果你的看法正确,我们就必须释放斯帕林格。”组长虽然不太同意,但又不能拒绝班斯的看法,只好这样说。然后他转头望着检察官说:“你认为怎么办才好呢?”
马卡姆还在为是否要同意班斯的理论而苦恼着,他没有回答西斯的问题。但是,他这次又重新落座,手指敲着桌子。过一会儿后,才抬头看着组长。
“组长,是谁负责调查史普力格这个案子的?”
“是匹兹警官。他在我到这里来之前,曾回到办公室说他放弃了。但是,莫兰警官又接下去进行调查的工作。”
马卡姆按着桌子下的铃,没多久年轻的史瓦卡秘书就出现在门口。
“打电话给莫兰课长。”马卡姆命令道。
电话接通后,检察官拿起了话筒,讲了几分钟话就挂断了,无力地对着西斯说:“从今以后,你正式担任史普力格的调查工作。匹兹警官现在就要过来这里,告诉我们一些详细的情况。”检察官开始翻开眼前堆积如山的文件。“史普力格和罗宾好像掉进同一个陷阱里去了。”他加了一句。
匹兹是个个子矮小,脸孔瘦削,长着一脸黑胡子的男子,10分钟后他就抵达马卡姆的办公室。之后我才晓得,他在刑事课里是能力最强的人物之一。他最擅长智慧型犯案的侦查工作。警官和马卡姆握手,和西斯打了个招呼,当我们被介绍与他认识时,匹兹用狐疑的眼光看着我和班斯。但是他眼光一旦移开后,表情就有了很大的变化。
“你是怀勒·班斯先生吗?”警官问道。
“咦?你怎么知道呢?”班斯呼了一口气。
匹兹微微地笑了起来,向前走进一步,伸出了手。
“真高兴看到你,西斯组长常常向我们提到你呢!”
“班斯先生在罗宾这个案子上提供我们非正式的协助。”马卡姆补充说明:“现在我们想要听听那个可怜的史普力格被杀的详细情形。”检察官从香烟盒中抽出一支香烟,递向前去。
“其实没有什么好说的。”警官微笑着接过香烟,很满足似地把烟拿到鼻子前面嗅着。“课长说你们对于这件新的案子有新的想法。说真的,我很高兴有人有新见解。”警官缓缓地坐了下来,点上了香烟。“我该从何说起呢?”
“全部说出来。”马卡姆说。
匹兹让自己坐的舒服一点。
“当这个案子的报告送来时,我正在办公室——大约是今早8点多一点的时候吧。于是,我赶忙带着两名部下赶赴现场。验尸官和我同时抵达那里……”
“你听了他的报告吗?警官?”班斯问。
“听了。史普力格的头被三二口径的子弹射穿了。没有挣扎的迹象——因为没有打斗的痕迹。没有任何的异常,只是突然地被射杀而已。”
“尸体被发现时是面孔向上的吗?”
“是的,在人行道上,端端整整地躺着。”
“他倒在柏油路上时,头骨没有碎掉吗?”这个问题问得若无其事。
匹兹从口中取出香烟,轻佻地看着班斯。
“你们对这件事好像早有所知了。”警官接下去说:“是的,头盖骨的后面因受到重力所击,以致有些碎裂,我想大概是倒下时,碰到地面所致。不过,我想他大概不感觉痛吧!脑袋里变的跟浆糊一样了,那颗子弹还留在脑子里……”
“在伤口处,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呢?”
“啊……有的。”匹兹若有所思地回答说:“射进脑袋的那个子弹孔,乍看之下不容易被发现。而且帽子上也没有弹孔——可能是被射杀之前,帽子就已掉落了。你所要知道的奇怪的现象是不是就是指这件事呢?”
“是的、警官,这可真怪异……根据我的猜测,枪是在最近的距离发射的。”
“离不到两、三寸左右。伤口附近的头发都焦黑了。”警官别无用意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