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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钟表馆幽灵-第5节

小说: 钟表馆幽灵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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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的学生 团和稀谭社的一个杂志编辑部,对付方法自然不同呀!而且这次还答
应付给她适当的酬金嘛!”他们曾于去年秋天,作为研究会活动的一项内容,要
求来这儿采访。据说这是渡边凉 介提的建议,一来是因为他老家在镰仓,再者
他老早以前就听到有关“时计宅院幽灵”的 传说。但是据说当时被断然回绝了。

  “虽说如此,可这老婆子……” 河原崎刚说到这儿,突然又收住嘴,颇为
慌张地回头望了望身后的门,觉得好像有人进来。他以为是那个伊波纱世子来了,
但站在门口的并不是她。 

  一个身材苗条的少年,穿着类似西式睡衣的白色服装,站在那儿。 他蓄着
干松乌黑的长发,有着白玉似的皮肤,说他生下来没见过阳光也不为过,呆呆 
地凝视着屋里的眼镜,深邃而又黑亮,粉红色的嘴唇闭成一字形,像是在努力思
考什么, 那端庄美丽的脸庞甚至飘着一缕悲怆愁绪。 河原崎也好,瓜生也好,
不,当时整个大厅里,一时无人不感到惊讶,无不为少年的 美貌所吸引。他的
身材容貌就像精巧无比的日本玩偶那般美。江南的感受自然和大家一样 ,当他
脑海中发出“他是谁”的疑问时,是在数秒钟之后,少年已轻轻走近室内了。

  “姐姐!”少年发出细弱的叫声,那声音仿佛是摇动小铃铛的响声。 

  “姐姐你在那儿?”他一个人小声说着,环视了一下在座的所有人。那漂亮
的容颜, 那茫然若失,如在梦境般的表情不见一丝改变。 “你……”江南朝少
年走去,刚要开始搭话。

  “由季弥少爷!”伊波纱世子跑进来叫道,“您怎么啦?” 由季弥其人,
也即看起来不过十五岁左右的这个美少年,可能就是已故古峨伦典的儿子,是当
今这个宅院的主人。

  “您怎么了?少爷。”纱世子又重复了一次。但是回过脸的少年,依旧是一
副游荡于 梦中的表情。他身上确实穿了一件睡衣。也许正是这个原因,使江南
的头脑中顿时出现了 “梦游症”这个词儿。 

  “啊,纱世子!”少年象个小猫似的歪着脑袋叫道,“我姐姐喊我来的,所
以……” 

  “瞧您,”纱世子现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走到少年身边,“您姐姐不在
这儿呀! 快回您自己的房间去吧!” 

  “可是……”少年满脸哀愁,缓慢地摇着头,接着朝江南等人看了一眼。

  “这些人是谁?”他问纱世子。

  “是客人。事前我不是告诉过您吗?”

  “是吗?他们不是来欺负我姐姐的吧?”

  说这话的瞬间,他那漂亮的黑眸子闪出强烈的敌意。少年厉声叫道:“要是
的话,我要干掉他们!我要把欺负姐姐的家伙,全都、全都杀死!”

  “由季弥少爷,别说什么杀呀杀的。”

  “没关系嘛!没关系,我要把欺负姐姐的家伙……” “您搞错啦!”

  纱世子加重语气说道,“您弄错啦!用不着担心,他们不是那种人。没有谁
欺负您姐姐。快点回去吧!”她说完,扶着少年的肩膀朝门的方向走去。少年微
微点着头,顺从地跟着。

  当两个人的影子消失在走廊时,“田所师傅?” 在墙壁的那边响起了纱世
子的声音。 “田所师傅,把由季弥少爷领到钟塔的房间去吧!”

  钟塔的房间……江南听到这几个词儿,立即想起刚到这儿时从外边看到的情
景。在钟 塔半腰的窗户里,有个人影一直望着他们。现在他很自然地把这个美
少年古峨由季弥的面 孔,同那个人影联系在一起了。 

  “知道啦!”随着纱世子的喊声,传来一个男人的粗里粗气的声音,“小少
爷,请往 那边去!” 纱世子刚才说“力气活有人干”,这个叫田所的人恐怕就
是那个佣人吧。 过一会儿,纱世子回到大厅,说了声“对不起”,便开始收拾
桌上的杯子。对刚才发 生的事只字未提。 

  “伊波女士!”江南决心问一问,“刚才那人是已故古峨伦典先生的公子
吗?”

  “是呀!”纱世子边收拾,边回答。 

  “还很年轻呀,今年多大了?”

  “十七岁。”

  “是这么回事,江南!”看了小早川对此时知之颇详,他代替她作了说明:
“古峨伦典先生死后,由其儿子由 季弥少爷继承全部遗产,但当时他才八岁,
由于二十岁以前需要有一个监护人,这个监护人选中了伦典先生的胞妹,也就是
由季弥少爷的姑母,名叫足立辉美。她是他们家唯一的 亲戚。” 

  “这人也住在这儿吗?”

  “不,她家住在澳大利亚。” 

  “澳大利亚?” “听说她的老公是那边的一个什么事业家。结婚后,她一
直住在那里,而且夫妇俩已 经有了孩子,如今已无法返回日本。于是便委托伊
波女士代替他们照料由季弥少爷和这个宅院。” 

  “原来是这么回事。” 江南听明白之后,马上又想到另一个问题。他把视
线从小早川身上转向纱世子。

  “伊波女士,刚才他所喊的‘姐姐’是?” “江南!”小早川制止住他的
提问,沉下脸,摇摇头,意思是说回头我讲给你听。纱 世子轻轻点头致意后,
推上盛着空杯的小车,匆忙离开了房间。 

  “喂!说不定,”樫早纪子向身旁的瓜生耳语起来,“说不定这孩子,就是
当时那个小男孩呢!”

  “哪个‘当时’呀?”瓜生一下没听懂她的意思。 

  “我也只是模模糊糊地记得,就是十年前,见到的那个男孩,你说是吧?” 
被这么一问,河原崎和瓜生一样,也记不起来,只是侧着头“哦?”了一声。

  早纪子急得一边抚拢着长发,一边说道:“喂,就是那个时候,那年夏天举
行夏令营活动的时候嘛!大家一起到……” 小早川故意打个大喷嚏,打断早纪
子的话。说声“对不起”后,又擤起鼻涕来,接着 又大咳一声,然后抬起头看
看表,“噢,时间正好呀!” 当时是下午五点四十五分。小早川从沙发上站起
身来,高声对大家说道: “咱们开始动作吧!”

  一行数人在伊波纱世子引导下,向“旧馆”走去。 

  夕阳透过西侧的窗户,照进大厅和门厅之间的走廊,使里边变成一片暗红色。
九个人穿着魔术师样的黑色衣装,沿着走廊鱼贯而行,那模样确是怪里怪气。

  江南怀着一种无法表达的心绪向前走着,无意中瞧了一眼挂在窗户对面墙上
的假面具 。于是突然发现一件怪事。 白色墙壁上按照等距排列着的令人发麻的
假面具,缺了一副。他不记得原来一共有多 少副,也不知道缺少的是什么样的
假面具。但是第一次走过时,确实一副不缺,而现在却少掉一副。

  江南拼命回想:究竟是什么时候少的呢?刚才从车上取食品往返这里时,是
怎么个情 景呢?但是想不起来,按一般想法,可能是家里人觉得挂在那儿不合
适而拿掉的,…… 

  “请往这边走!” 纱世子领着九个人从门厅进入向东延伸的通廊。盛食品
的纸箱分别由三个学生抱着。

  这是一条两边没有窗户的长走廊。 吧嗒吧嗒的拖鞋声和“灵袍”长摆的擦
地声音重合在一起,震荡着那不流动的稍带霉 味儿的空气。通廊尽处有一道门。
两扇漆黑的大铁门,看起来造得很坚固,而且非常沉重 ,很像监狱的大门。 纱
世子来到大门前停下,回头看着大家说:“走过这道门就是‘旧馆’!” 然后
从钥匙串上找出一把要是插进锁孔。看来这“旧馆”大门,平时总是这么锁着。 
随着钝重的金属响声,门锁被打开。就在这时—— “等一等!” 突然从背后传
来叫声,大家为之一惊。 

  “你们,等一等。” 是个喉咙沙哑的男子声音。回头一瞧,在昏暗的灯光
下,那人步履蹒跚地朝这边走来 。是个老者,穿一身满是皱褶的咖啡色和服,
他的面孔干瘦得简直象猿猴木乃伊的脸。 

  “哎呀,野之宫先生!”纱世子慌忙跪到老人面前,说道:“您别过来,请
回去吧! ” 

  “我不骗你们!” 老人仿佛没有看到纱世子,用一种沙哑得令人害怕的声
调,象呆若木鸡似的站在那儿的九个人大声嚷道。他满脸皱纹,两瘦削,只有两
只深陷的眼 炯炯有神。 

  “你们快离开这个宅院!这里有不祥之兆,毁灭之相呀!你们要是不想被那
些死者杀 死,就马上出去!”

  “野之宫先生!”纱世子向老人深深地点着头说,“您的意思我懂了。由我
来向大家 转达,您请回吧!”

  这时,老人气喘吁吁,把脸转向纱世子,说:“啊——伊波太太!”好像刚
刚发现她也在场似的。

  “我做了个梦,是一场可怕的梦呀!又梦见人死、房倒了。在卦里也出现了
这种征候 。要毁灭,要全毁灭的呀!……”

  纱世子巧言劝止了要继续说下去的老人,好歹把他从现场赶回去,低声叹了
一口气, 又回到九个人跟前,说道:“实在对不起!” 

  “他是谁呀?听您叫他野之宫先生。” 小早川用一种失望的调子问道,纱
世子再次低声叹气,然后回答说: “他叫野之宫泰齐,是个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为什么把他请来?”

  “他是已故老爷从年轻时代就一直请来家中做顾问先生的。”

  “噢,这么一说,我好像也听谁提起过呀!他很早就住在这里吗?” 

  “是的,刚才的事,请不要介意。他八十多岁,头脑已经相当糊涂了。” 

  “确实,我觉得也是这样。”小早川颇为扫兴地耸了一下他那肌肉发达的肩
膀,又说道:“不过,他的情绪好激动啊,究竟做了什么恶梦呀!”

  纱世子对此避而不答,用两只手将开了锁的门推开,说了声“请!”催促大
家跟着走 ,她先行一步,倒里边打开了电灯。

  这儿是个狭长的房间,宽度和刚走过的通廊一样,坡度平缓的阶梯,通道地
下室中段 。天棚随着倾斜度,越往里越低。

  “下边那道门,是这座房子的旧大门,行李就房子那儿。” 

  阶梯底下,和上边一样按了两扇大铁门。门前堆着运输公司送来的行李。有
卧具袋,盛水用红塑料桶,纸箱等数件。“那么,我就告辞了。”宅院总管轻轻
点一下头,沿着走廊方向往回退,同时强调说 ,“希望各位千万遵守我刚才提
到的几点注意事项。一旦出现什么差错,我不得不要求作 出相应的赔偿!”

  “好多!明白了。”小早川回答说,“我们放在‘新馆’的行李,请妥为保
管,三天后的这个时间再见!” 与“旧馆”大门被关上的同时,阶梯下的黑铁
门里边,好多种钟竞赛似的一起响了起 来。那是时计馆里的钟鸣报下午六点钟
的响声。
第二章 迟到的两个人

  福西凉太下了公共汽车,仰望着被夕阳烘托得红通通的天空,不由得感叹道:
“总算 到达终点啦!”

  他知道现在即使赶到现场也来不及,因为手头的计划书复印件上规定:“开
始时间” 是下午六时整。而此刻差十分就六点了。从这儿再怎样快马流星地赶
路也无济于事。再说纵然赶上,也不可能把前来代替自己的人挤下来。既知如此,
却又这么匆忙赶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呢?要说是不自觉地信步而来,也不能说不
对。另一方面又觉得似乎是受到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紧迫感驱使而来。但是有一
点是千真万确的事实,那就是他现在正笼罩在一种较之平时更为阴郁,更为感伤
的情绪之中。

  他整了整由于汗水而下滑的银边眼睛,不慌不忙地 瞧了瞧周围景色。脚下
是他相隔十年之后重访的土地,然而亲切之情却没有油然而生。 

  十年前的夏天,学校在这里举行“夏令营活动”。正是现在这个时候——七
月下旬至 八月上旬。记得住宿在靠近山边的一座又旧又大的房子里,据说那是
校长的妈妈家,还是 什么人家。

  当时是小学五年级的学生,如今年过二十,觉得那已经是遥远的往事了。由
于缺乏现 实感,虽然想追寻一点具体的回忆,却不知为什么总是在一个月前梦
见的一些事上打圈圈 。

  放眼望去,一处处的风景,好像多少都有点印象。只是觉得那时住宅要比现
在少得多 ,而乡土味道更为浓厚些,马路上行驶的汽车也没有现在这么多。 他
从裤带里取出一张通往时计宅院的路线图来查看方向。这图是和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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