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极岛谋杀档案-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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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在绝望中痛苦
医师叹了一口长气:“我希望你能先做好心理准备,并在听我把话说完以后,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
男子深深地吸了口气,闭上眼睛,好一会,才慢慢地把眼睛睁开,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咬了咬牙,低声说:“你说吧。”
医师用带着遗憾和惋惜的语气说:“很遗憾,你太太患的是皮肤癌。患这种癌症的病人,死亡率高达百分之九十。”
“不!”尽管男子答应过医师要控制自己的情绪,但乍闻如此噩耗,还是忍不住猛地站起身子,声嘶力竭地吼了出来……
……
“我好累,我想睡一会……别离开我……”女子慢慢地合上了眼睛。
“不要……不要睡……”男子急道,“我怕你睡着了,就再也不会醒来了,别睡,我们一起看电视,别睡呀!”
男子一边抽泣,一边匆匆走到电视机前,把电视打开。电视里正在播放晚间新闻:“……公司的懂事长高森,昨夜遇上车祸,当场死亡,享年五十八岁……”
男子一听,心头一颤,几乎晕倒过去……
……
“你为什么要这样帮我?”男子低声问。
“不为什么,让该活的人活下去,让该死的人死掉,这是我一直在做的事,不过,”小男生微微一笑,“我不喜欢勉强别人,看样子,你在犹豫,可见你对你妻子的爱并不彻底。”小男生说完,转过身去,迈开大步,头也不回地向远处走去。
“等一等……你……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生没有回过头来,只是淡淡一笑,向男子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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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曲之一:致“双子星”的邀请信
2002年2月7日。傍晚。爱缘公寓中。
天丛一边缓步前行,一边低着头,望着手里的信封,自言自语地说:“天极岛?会是谁呢?我跟华梦阳都认识的人当中,好像没有是住在天极岛上的吧?”
他手上所拿的,是他刚从信箱里取出来的一封信。信封上收信人一栏写道:“北斗市爱缘公寓╳座╳房天丛君、华梦阳君亲启”,署名则是:“天极岛高氏内详”。
由信封上的字可以看出,寄信人是天丛和华梦阳的共同朋友,同时是一个住在天极岛上的人。可是在天丛的印象中,他的所有朋友,没有一个是住在天极岛上的,更别说是他跟华梦阳的共同朋友了。
“哈秋!”正在思索,天丛忽然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唔,怎么好像有点感冒了?唉,这鬼天气。”天丛喃喃地说。
不知不觉已到华梦阳家门前,天丛用钥匙把门打开,走了进去。华梦阳的家就在天丛家对面,他们都有对方家的钥匙。此时华梦阳正坐在大厅的沙发上,一边看书,一边听音乐,十分悠闲的模样。
“华梦阳,你瞧这是啥?”天丛把手上的信丢给华梦阳。
华梦阳正陶醉于音乐和图书之中,突然被天丛的话语打断了,脸上神色稍微不悦。但这不悦之色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便是好奇和疑惑。只见华梦阳一边捡起天丛扔过来的信封,一边问:“是什么?”
“你看一下就知道。”
“咦,信封上怎么有些黏糊糊的液体?”
“哦?不要意思,我刚才一不小心,对着信封打了个喷嚏……”天丛笑得有点坏。
华梦阳打了个冷战,本能反应地把信封扔到沙发上,抬头望着天丛,没好气地说:“你这小子……你来把信封打开。”
天丛又笑了笑,弯下腰来,捡起信封,把信封边儿撕开,从里头抽出一张信纸。那是一张淡蓝色的信纸,信纸上散发出书卷的香味。天丛把信纸打开,只见一篇圆熟秀丽的文字映入眼帘。
天丛君、华梦阳君:
良久未聚,别来无恙?
数年前,我在北斗市外的天极岛上的别墅群中,购得别墅一幢。近年来,我于岛中定居,专心绘画。据我所知,岛上售出的别墅已有十多幢,但其他别墅的主人或一年来一两次,或几年才来一次,因此岛上长期便只有我跟拙荆两人。虽然人烟稀少,日子倒过得清静。
然而时候久了,不耐寂寞,对诸位好友甚是挂念,因此冒昧邀请天丛君和华梦阳君,能于百忙之中,抽空到岛上敝处盘桓一两日,让高某一尽地主之谊。此外,我还邀请了其他一些好友,有警察,有私家侦探,也有推理小说家,相信两位对他们会感兴趣的。
时间初定为本周末上午八时正,届时我与拙荆会在岛上岸边等候诸位。如能大驾光临,高某不胜荣幸。
谨祝诸事顺遂、生活愉快!
愚友高军
2002。2。6。
华梦阳和天丛读罢全信,面面相觑,好一会,华梦阳才说了句:“是高军呀。”
高军确是华梦阳和天丛的朋友,华天两人跟高军认识的时日也不短了,只是近来没有联络。高军是一个画家,华天两人是知道的,可是高军和他妻子竟搬到天极岛上居住,两人却丝毫不知。
那天极岛是北斗市外的一座小岛屿。正如高军在信里所说,岛上建了一组别墅群,供业主度假之用。
“说起来,咱俩大学毕业后,就没跟高军见过面了,不知他现在怎样了?”天丛望着手里的信,轻轻吁了口气,感慨道,“一转眼就过了许多年了,岁月无情呀。”
华梦阳似有同感,轻轻点了点头。
“反正周末放假,咱们就到这天极岛上跟老朋友聚一聚吧,再说,高军信里说他邀请了什么私家侦探呀,推理小说家呀,嘿嘿,他说对了,我对这些人的确很感兴趣。”天丛脸上稍微露出期盼的表情。
然而华梦阳的话却让天丛出乎意料:“我去不了。”
“怎么?”天丛两眉一蹙。
“刚好两天前我收到我的一位好友的邀请,说他新居入伙,叫我到他家去聚一聚,时间正好是本周末,我已经答应他了。”华梦阳稍微遗憾地说。
“这样呀……”天丛有些失望,接着又问:“你的哪个好友呀?”
“我的初中同学,你不认识的。”华梦阳和天丛是高中时才认识的,华梦阳的初中同学,天丛当然并不认识。
华梦阳顿了顿,接着又说:“你到天极岛上去吧,顺便帮我问候一下高军。”
“你真的不去?那好吧,我自己到天极岛上去,说不好除你我以外,高军还邀请了一些漂亮的妹妹呀,到时你后悔了,可别怨我。”天丛一脸坏坏的表情。
可是华梦阳极有原则,既然答应了朋友,是不会无故爽约的。对着天丛所说的他认为十分具诱惑力的言语,华梦阳只是两手一摊,一笑不语。
华梦阳不是对“漂亮的妹妹”没有兴趣,只是在他看来,无论是多么漂亮的女孩子,都比不上那个叫爱永的女生。
第一章 天极岛上的九个人
2002年2月9日。星期六。上午7点05分。
迟思凝走上了开往北斗码头的公共汽车。她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看了看手表,然后又把手放下。
从这里开往北斗码头,大概只需要10分钟。迟思凝要乘7点30分开出的客轮,因此她还有15分钟可调整的时间。她是个极有计划性和时间观念的人,凡事都计算得十分周详。
她坐在车上,无意地打量着车里的人。一瞥眼间,最引人注目的是坐她对面的一个女生。那女生的双眉浓密、细长,眼睫毛长长的,整齐地往上翘着,一双眼睛望着空气发愣,充满忧郁和冷酷,如水似冰,鼻子鹰嘴一般,又尖又长,上下两唇犹如一道没有接口的曲线,完美地拼凑在一起,肌肤雪白,头发微红,并微微卷起,秀发上似乎涂上了一些发泥,耳朵在秀发中若隐若现。这卷发女生的五官极之漂亮,如此组合,像是天底下最天衣无缝的艺术品,让人即使只望一眼,也大为惊叹,由衷赞赏,并绝难忘记!
“世界上竟有这样美丽的女孩子?”迟思凝望着这个像是混血儿的卷发女生,心中惊讶不浅。迟思凝自己长了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眉如新月,唇若樱桃,本来就风致天然,楚楚动人,加上那一头短短的头发,更是明艳绝伦。可是一见那卷发女生,迟思凝心中却忽有强烈的自惭形秽的感觉,觉得自己的容貌十分一般。
接着,迟思凝把目光移到卷发女生旁边的男人身上。那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双目如电,气宇轩昂,神情十分认真严肃,眉目间带有一股逼人气势。这男人旁边的座位是个空位,可是他的身体却稍微靠在卷发女生身上,可见他跟卷发女生相互间是认识的。
迟思凝逻辑思维极强,当然看出卷发女生和男人是认识的,可是却猜不透他俩是什么关系。“父女?不像呀。师生?朋友?又或许是……”想到这里,迟思凝的脸稍微一热,再也没有想下去。
不一会到达北斗码头。迟思凝下车前不由自主地又望了男人和卷发女生一眼,竟发现他俩也站起来,准备在这一站下车。那男人身材魁梧,身高大概有一米八。这不奇怪,让迟思凝感到奇怪(与其说是奇怪,不如说是惊讶)的是,那卷发女生的个子竟也颇高,只比那高个男人矮了一两厘米。迟思凝的身高是一米六五,对于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来说,这是比较高的了。可是眼前的卷发女生,看上去也就十六七岁年纪,身高竟接近一米八?迟思凝心中不禁又出现自卑的感觉了。
与此同时,迟思凝见高个男子和卷发女生并肩而行,更确定其两人是认识的。
迟思凝知道时间不早了,无暇多想,走进码头,来到售票处,对售票员说:“麻烦你,给我一张到天极岛的船票。”
“咦,又是天极岛?今天怎么这么多人要到这个鸟不生蛋的天极岛上去呀?这岛屿平时几乎是没人去的。”售票员自语道。
从北斗码头乘船到天极岛,大概需要30分钟。由于平时去天极岛的人极少,因此到达天极岛的客轮,每天只有一班,开出时间是上午7点30 分。这客轮不是专门要到天极岛去的,而是要开往其他地方,只是路经天极岛时,会把要到天极岛去的乘客放下。从天极岛开往北斗码头的客轮,每天也只有一班,开出时间是上午8点,那同样是从别的地方开往北斗码头而恰好经过天极岛的客轮。
“今天有很多人买了到天极岛的船票么?”迟思凝向售票员问道。
“已经有三四个了吧。”
售票员话音刚落,忽然背后一个男子说道:“给我两张到天极岛上去的船票。”
迟思凝微微一愣,转头一看,这一惊实在非同小可。那说话的男子,竟然就是刚才在公共汽车上坐自己对面的那高个男子。男子身后,还站着一个女生,自然便是那美得难以形容的卷发女生。
迟思凝呆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心想:“他们也是要到天极岛去的?他们也是高军的朋友?”
她正在寻思,忽然背后一人说道:“你们都是要天极岛上去的?也就是说,你们都是高军的朋友啰?嘿嘿嘿,高军没有骗我,他果然邀请了漂亮的妹妹。”
迟思凝回头一看,只见说话的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子,面容清瘦,双眼却炯炯有神,此时这男子正目不转睛地望着卷发女生,一脸笑意。
高个男子向走过来搭话的这年轻男子问道:“你是……”
“我叫天丛,”年轻男子天丛一边介绍自己,一边伸出右手,对高个男子道,“还没请教。”
高个男子“哦”的一声:“你便是天丛?我听说过你的名字,发生在细丫岛那连环谋杀案的文件,我详细看过。”高个男子说着,也伸出右手,跟天丛握着手,说:“我叫刘贤空。”
天丛哪管他叫什么,敷衍地说了句:“久仰久仰。”立即把手抽出来,同时把手放到那卷发女生跟前,有礼貌地说:“你好呀,请问你叫什么名字?”这一举动,可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卷发女生不屑地瞟了天丛一眼,一动不动。天丛尴尬地干笑了几声,想要把手伸回来,却又不甘心,右手向前,愣愣地站在那里。
“你好,我叫迟思凝,我也是高军的朋友。”迟思凝大方地跟天丛握手,为天丛打圆场。天丛感激地望着迟思凝,点了点头。
那高个男子刘贤空望了望卷发女生,对迟思凝和天丛说:“真不好意思,我这朋友不大爱说话,唔,她叫叶泫然。”
“原来这绝色美女叫叶泫然。”迟思凝心想,“刘贤空,叶泫然,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她好奇心极强,不把这个问题弄明白,终究不死心。
“天丛先生……”
“你叫我天丛就可以了。”天丛打断了刘贤空的话。
“嗯,天丛,你不是还有一个叫华梦阳的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