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泰尔斯庄园奇案-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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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不敢冒最大的风险——把它保存在自己那里。”
“我不懂。”
“要从他的观点来看。我发现他只有短短的五分钟时间来处理它——五分钟后我们就立
即到达了现场,因为在这之前,安妮在掸刷楼梯,凡是有人经过走向右侧,她都会看到。你
自己想象一下那情景吧!他用另一间房间的钥匙打开了房间——它们全都相象——走进了房
间。他急忙奔向公文箱——它是锁着的,钥匙又不知道在哪儿,这对他来说是当头一棒,因
为这意味着他到这房间里来的事不能象他原来希望的那样隐瞒住了。但是他清楚地知道,为
了这张该死的证据,必须冒一切风险。快,他用随身小刀撬开了锁,翻查了里面的文件,直
到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
“可是现在出现了一个新的窘境:他不敢把这张东西留在身边。说不定已经有人看到他
离开这个房间,他也许会受到搜查。要是在他身上发现了这张东西,那就全完了。很可能,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楼下韦尔斯先生和约翰离开闺房的声音。他必须迅速行动。他能
把这张可怕的东西藏到哪儿去呢?废纸篓里的东西都被保存起来了,总之肯定会受到检查。
既没法烧毁它,又不敢保存它。他朝四周打量了一下,于是看到了——你想是什么,朋
友?”
我摇摇头。
“他立刻把信撕成细条条,又卷成几只纸捻,然后把它们插到壁炉架上那只瓶子里的其
它点火纸捻中间。”
我发出了一声惊叫。
“没有一个人会想到去那儿看看。”波洛继续说。
“在他有空时,他可以回来烧毁这唯一的一份告发他的证据。”
“那么,它一直就在英格里桑太太卧室里的纸捻瓶里,就在我们的鼻子底下?”我大声
说。
波洛点点头。
“是的,我的朋友。那就是我发现我的‘最后一环’的地方,而且我应该把这一非常侥
幸的发现归功于你。”
“归功于我?”
“是的。你还记得吗,你告诉我说,我在摆弄壁炉架上的礼拜用品时,我的手在颤
抖?”
“是的,可是我没有看出——”
“不,可是我看出了。你一定知道,我的朋友,我记得那天一大早,我们一起在那儿
时,我已经整理好壁炉架上的全部东西。而且,如果它们已经被整理好了,也就不需要再整
理了,否则,在此期间一定有别的什么人动过它们。”
“呵,”我咕哝道,“这也就为你的举止反常作了说明了。你飞快地赶到斯泰尔斯,发
现它仍在那儿?”
“是的,这是一场时间上的竞赛。”
“可是,我还是搞不懂,为什么英格里桑这么傻,还让它留在那儿,他有许多机会可以
烧毁它呀。”
“啊,他没有机会。我看住的。”
“你?”
“是呀,你记得吧,你不是还责备我,说我在这件事情上把这一家人都当作知心吗?”
“是的。”
“噢,我的朋友,我看到只有一个机会。当时,我没有把握,英格里桑到底是否犯了
罪,而要是他犯了,我推想他身边不会有这张东西,而会把它藏到某个地方,依靠全家人的
帮助,我就能够有效地防止他把它烧毁。他已经受到了怀疑,而通过把这件事公开化,我就
有了十来名业余侦探为我服务了,他们会一直监视着他,正由于他本人意识到他们的监视,
他不敢进一步去烧毁这一证据。因而他被迫离开了庄园,把它留在了纸捻瓶子里。”
“但是霍华德小姐无疑有足够的机会帮他忙的。”
“是的,可是霍华德小姐并不知道有这张东西存在。按照他们原定的计划,她决不能和
阿弗雷德·英格里桑说话。他们应该成为死对头,因此在约翰·卡文迪什有把握被宣判有罪
之前,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都不敢冒险去会面的。当然,我也安排了一个监视人员,一直看
着英格里桑先生,希望他迟早会把我领到藏东西的地方。可是他太狡滑了,并没有去冒任何
险。那张信藏在那儿很安全,因为在第一个星期内没有一个人想到要丢那儿看看,在那以后
要想这么做,就不可能了。不过,照你说的这么侥幸的话,我们也许就永远不能把他缉拿归
案了。”
“现在我懂了;可是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霍华德小姐的?”
“从我发现她审讯时在她收到英格里桑太太的那封信的问题上撒了一个谎之后。”
“唷,撤了什么谎?”
“你看过那封信吧?你还记得大体的样子吗?”
“多少还有点记得。”
“那你一定想得起来,英格里桑太太写字有一个与众不同的地方,她在字和字之间留下
了很大的空隙。可是,要是你看着那封信头上的日子,你就会发现,7月17日,这几个字
在这方面完全不同。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不,”我承认说,“我不明白。”
“那封信不是17日写的,而是7日写的——也就是霍华德小姐离开之后那天,你还不
明白吗?在‘7’的前面写上一个‘1’,使它变成了‘17日’。”
“可是为什么?”
“这正是我问过自己的问题。为什么霍华德小姐要隐瞒17日写的那封信,而交出这封
假的来代替呢?因为她不想拿出17日的那一封。又是为什么?我的脑子里立刻产生了怀
疑。你一定还记得,我曾说过,对一个对你不说实话的人多加提防是明智的。”
“可是,”我愤慨地大声说,“在那以后,你给我说了霍华德小姐不可能犯罪的两个理
由!”
“而且也是非常正确的理由,”波洛说。“因为很长一段时间来它们对我来说都是一块
绊脚石,直到我想到一个非常重要的事实:她和阿弗雷德是表兄妹。她不可能单枪匹马地去
犯罪,但是与此相反的理由是并不能排除她成为一个同谋。而且,她的仇恨实在过于激烈
了!它隐蔽着一种完全相反的感情。毫无疑问,远在他来斯泰尔斯之前,他们之间就有一种
暧昧关系。他们早就策划了他们的罪恶计划——他应当和这个富有然而相当愚蠢的老太太结
婚,劝诱她立一张遗嘱,把她的财产都留给他,然后通过一个设想得极为巧妙的犯罪行为来
达到他们的目的。要是全都按他们的计划完成,事成之后他们很可能就离开英国,靠他们的
可怜的受害者的钱在一起过活了。
“他们是非常狡猾,无耻的一对。当怀疑直接对准他的时候,她为一个完全不同的结局
暗中做了许多准备。她从米德林海姆来到时带来了她拥有的全部害人项目。怀疑不会落到她
身上,”她进出这幢房子没有人会引起注意。她把士的宁和眼镜藏到了约翰的房里。她把胡
子放到了阁楼上。她一定要使这些东西早晚被及时发现。”
“我不很明白,为什么他们要千方百计把罪名栽到约翰身上,”我说。“对他们来说,
把这归罪于劳伦斯要容易得多。”
“是呀,可是那纯粹是偶然。所有控告劳伦斯的证据,完全由于偶然事件所引起。事实
上,这显然也使这对阴谋家感到烦恼。”
“劳伦斯的态度实在令人遗憾,”我若有所思地说。
“是的。你当然知道在那后面是什么了?”
“不知道。”
“他认为辛西娅小姐在这桩案子中是有罪的,这你不了解吗?”
“不了解,”我喊了起来,感到大为惊讶。“这不可能!”
“一点不错。我自己差不多也有过同样的想法。当我向韦尔斯先生问到有关遗嘱的第一
个问题时,我脑子里有了这个想法。后来,又有了她配制的溴化剂药粉,象多卡斯说的那
样,她还能维妙维肖地扮演男人。说实在,可以控告她的证据要比对任何人的多。”
“你在开玩笑吧,波洛!”
“不。我要告诉你吗,在那个不幸的晚上,劳伦斯先生最初走进母亲的房间时,是什么
使得他的脸色变得这么苍白?这是因为,当他的母亲显然是中毒躺在那儿时,他扭头看到通
向辛西娅小姐房间的那道门并没有闩上。”
“可是他公开说他看到它是闩上的!”我喊了起来。
“确实如此,”波洛干巴巴地说。“这恰恰加深了我的怀疑,事实并非如此。他在包庇
辛西娅小姐。”
“可是他为什么要包庇她?”
“因为他和她相爱。”
我笑了起来。
“波洛,这你可完全错了!我曾偶尔了解到一个事实,他不仅没有和她相爱,而且他肯
定不喜欢她。”
“这是谁告诉你的,朋友?”
“辛西娅本人。”
“这可怜的孩子!她忧心重重了吧?”
“她说她根本就不在乎。”
“那就是说她必定非常在乎了,”波洛说。”他们完全象——一对恋人!”
“你说的有关劳伦斯的情况,使我大为惊诧。”我说。
“为什么?这是一清二楚的呀。每一次辛西娅小姐和他的哥哥交谈或者说笑时,他不是
都摆出一张愠怒的面孔吗?他那只过于聪明的脑袋认为辛西娅小姐爱上约翰先生了。当他走
进他母亲的房间时,他着出她显然是中了毒。子是就匆匆作出结论,认为在这件事情上辛西
娅小姐一定了解一些内情。他几乎因绝望而弄得不顾一切了。首先,他用脚把那只咖啡杯踩
碎,他记得头天晚上是她陪他母亲上楼的,他决意不让人有机会化验这只杯子里的东西。在
那以后,他又使劲地,毫无用处地坚持‘自然死亡’的论点。
“还有‘特大号咖啡杯’是怎么一回事?”
“我确信杯子是卡文迪什太太藏起来的,但是我必须查清楚。劳伦斯先生根本不知道我
的意思;不过,经过考虑,他得出结论,要是他不管在哪儿能找到一只特大号咖啡杯,他的
意中人就可摆脱怀疑。因此他完全明白了。”
“还有一件事。英格里桑太太临终时说的话是什意思呀?”
“当然是告发她的丈夫了。”
“呵,波洛,”我叹了一口气说,“我想你已经把全部事情解释清楚了。我很高兴这整
个案子有了这么一个圆满的结局。连约翰和玛丽也言归于好了。”
“多亏我。”
“你这话什么意思——多亏你?”
“我亲爱的朋友,你没意识到这纯粹是使他们俩重新和好的一种审判么?我相信,约
翰·卡文迪什仍然爱着他的妻子,而他的妻子同样也爱着他。可是原来他们俩已经非常疏远
了。一切全由误会引起。她和他结婚缺乏爱情。他也知道这一点。他是个性情方面比较敏感
的人,要是她不大理他,他不会强迫自己去讨好她的。由于他的撤退,她的爱情唤醒了。而
他们俩又都异常骄傲,因而他们的自尊心使得他们始终顽固地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不知不
觉地被雷克斯太太缠住了,她也蓄意培植和鲍斯坦医生之间的友谊,约翰·卡文迪什被捕那
天,你发现我在考虑一个重大决定,这你还记得吧?”
“记得,当时我非常理解你的苦恼。”
“请原谅,我的朋友,可是对此你一点也不理解。我当时正在试图作出决定,是否要马
上开脱约翰·卡文迪什。我本来可以为他开脱——虽然这也许会使证明真正的罪犯有罪遭到
失败。直到最后一刻,有关我的真正态度,他们都完全蒙在鼓里——这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
我的成功。”
“你的意思是说你本来可以搭救约翰·卡文迪什,使他免受审判的?”
“是的,我的朋友。可是我最后还是决定支持‘一个女人的幸福’。只有让他们通过急
流险滩,才能使这两个骄傲的人物重新和好。”
我默不作声,惊愕地注视着波洛。这个小个子的话多么不近人情!世界上,除了这个波
洛,谁会想到用谋杀审判来恢复夫妇之间的幸福的!
“我看出了你的想法,朋友,”波洛朝我微笑着说。“除了赫卡尔·波洛,没有一个人
会试图做这样的事情!可是,谴责这件事你可是错了。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幸福,是整个
世界上最大的大事。”
他的话使我想起了早些时候的事。我回忆起玛丽,当时她脸色苍白,精疲力尽地躺坐在
沙发上,留神地听着,听着。下面传来了铃声。她蓦地站了起来。波洛已经推开了门,迎着
她那极度痛苦的眼睛,有礼貌地点点头:“好了,太太,”他说。“我已经把他带回来给你
了。”他站到一边,而当我走到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