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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木棺残书-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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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各位, 勿乱勿紊, 消灾降福坐镇门庭…… 八姑念的这些咒语,我大都是听不懂的,不过她念起来却很有节奏,像哼着歌曲一般。 忽然,八姑全身抖动的很厉害。 怎么了? “藤葛!藤葛!”八姑连叫了两声,然后睁开眼睛。 “怎么了?八姑!”舅妈很害怕地问。 “楼墙藤绕,诸事相扰。回家后将藤葛清理了。”八姑说。 哦! 原来是藤葛,我们都若有所思。 “家宅流年不利,带张符贴在大厅正中墙壁上。” 八姑拿出一张黄纸上,很流畅地画了张符。 然后交给舅妈。 “好了,你们回去吧。”八姑对我们说。 “嗯。”舅妈把事先准备好的红包, 塞进案台香炉旁边的一个红色的功德箱里。 这么快吗? 我还想问一下有关弟弟的事呢? “八姑,我……”我张开口想问八姑。 “都回去吧。一切自有定数。”八姑向我们挥挥手。 舅妈拉着我的手离开, 并悄悄对我说: 高人(八姑)给人办事总会有习惯的, 要顺从她的意思, 不能强求。 我有点不情愿地走出了八姑家。 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不过还是可以模糊地看到周围的事物。 我们从楼房前面两排很低矮的小土房中间小巷走到晒谷场上。 寒! 那种被人跟踪的感觉又涌了出来, 好像后面有一双眼睛正盯着我们。 我转过身。 阿! 我惊叫一声。 在身后左边小土房的瓦面上正蹲着一只大黑猫, 前两次见过的那只猫! 怎么了? 舅妈、小六紧张地看着我。 “黑猫!”我向小土房方向指了指。 “哪里?”舅妈问。 咦! 瓦面上什么也没有。 黑猫不见了。 黑猫一闪而过了? 还是纯粹是我的幻觉? 忽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总觉的有事情要发生。
                   
就这样带着不安回到了舅妈家。 半夜躺在床上, 在半醒半睡的状态下忽然听到了警迪声, 警迪声是从荒村方向传来的, 咦,莫非警方采取行动了? 看来明天得回新村打听一下才行…… 第二天一早起床, 舅妈已经做好了早餐, 而舅舅又一早外出办事了。 “舅妈,昨晚有没有听到警迪声。”吃早餐时,我问她。 “听到了,应该是警察抓人了。”舅妈说。 不知有没有全部抓住? 我脑海又闪过了那个满脸胡须的逃犯的嘴脸。 很奇怪的是,我对这逃犯有一种异常的恐惧感。 是因为他狰狞的面目吗? “我待会回新村了解情况。”我对舅妈说。 “帮我清理完屋外的藤葛再去。”舅妈请求我帮忙。 “没问题。”我爽快地答应了。 吃完早餐,我绕着楼房转了一圈。 舅舅家是三层高的楼房, 楼后是一片茂密的竹林, 楼的左边靠近一个大池塘, 楼前面是一块菜园子, 楼右面是一片香蕉地。 舅舅楼房外墙一直没装修的, 能看到红色的泥砖, 也许正因为这点, 藤葛才得以在粗糙的墙壁上攀住。 这些藤葛生长速度可真快呀! 每面墙藤葛都攀长到二楼的位置了, 叶子细长碧绿, 藤干柔韧顽强, 分成几个分枝向上蔓延, 远处看就像一个绿色的大手掌嵌在墙壁上。 尤其是左边墙,也就是我房间窗口的那一面墙最为明显。 也许是近池塘,水份充足,所以这一面的藤葛更容易生长。 藤葛长势惊人,真的要清理了。 从风水角度而言,藤葛绕墙最容易藏阴的。 这时舅妈拿出了两把弯刀,砍柴用的。 递了一把给我。 小六也自已拿了一把柴刀走到我身边。 就先从近池塘这一面的墙开始清理吧。 我走近墙根, 弯身用刀将藤葛根部割断, 把柴刀扔到地上, 双手抓住藤干使劲往下扯, 费了不少力才将攀在墙壁上藤枝给扯下来。 “那是什么?”小六指着墙壁问。 在刚才藤葛遮住的地方, 墙根上往上十几厘米处的位置, 竟发现有根铁钉, 小半截已经钉在泥砖之间的缝隙中。 本来农村房子墙壁发现有铁钉也是很平常的事, 只是这铁钉跟以往见过的铁钉不太一样。 这钉子很长, 钉身很粗, 竟还是四方形的, 露在墙外的钉身光滑闪亮,又带有红褐色, 估计是以前生过铁锈, 后来又被人为的打磨过。 这是什么钉? 这时舅妈也走到了我们身边。 “这,这,这……”舅妈一看到那铁钉马上显得惊慌失措。 ‘怎么了?”我很关切地问。 “这是棺材钉!”舅妈紧张得满脸直冒冷汗。 棺材钉! 看看其它两面墙。 我们迅速清理另外两面墙的藤葛,均找到了两枚同样的钉子。 然后小六把这三枚钉子都拔了下来。 外墙被人钉了棺材钉, 这可不得了。 棺材钉双称子孙钉, 房子被钉了棺材钉, 家宅的人口会永远保持同一数目, 如有添丁或娶媳, 其他人丁必会离家或离世。 这在古代属于一种厌胜之术。 “厌胜”意即“厌而胜之”,系用法术诅咒或祈祷以达到制胜所厌恶的人、物或魔怪的目的。 简单说就是某些人借助了超自然的神力来达到其目的。 残书里就有很多这一类的法术。 我在百度上也曾看过这类故事: 一:偶相斗:有木匠趁主人不注意将两个披头散发正在相角斗的裸体木偶人藏于房梁上,使得那户人家每天晚上都听到房中角斗声不绝于耳。 二:“砖戴孝”:因木工作祟而使皋桥韩氏整整四十余年丧事不断,后来经风雨飘摇败坏了梁垣,才在墙壁中发现一块裹着砖头的孝巾。 三:烧龙骨:吴地的富商请木工造船,因“供具稍薄”,于是怀疑木工会有他意,所以看着木工将收工之时,夜里潜伏到船尾偷听动静,正好看到木工用斧头敲打着木龙骨在念咒语,后来出船前两年果然应验,不是遇风就是遇雨,就没顺当过。 富翁因心生怀疑,就破船取出木龙,把它扔进沸油里煎,木工在隔壁家里发病了,知道事情败露,过来请求饶命,但富翁不管他的请求继续煎木偶,木工倒地身亡…… 照推算, 这些藤葛是这个月才茂密生起来的, 正因为如此棺材钉钉在墙上才不易被发现, 所以估计钉子是最近才被钉上去的。 谁做的呢? 暂时还不知道。 “怎么处理这棺材钉?”我看着舅妈。 等舅舅回来先。 舅舅回来知道此事后, 又气又惊。 最后在屋外用几块砖头临时搭起一个小灶,放一下旧锅,放点油,把这三颗钉放进入锅里煎炸很久,最后把它们扔了,扔到哪里我就不知道了。 传说当家中发现怀疑是厌胜的镇物时,必须将其投入烈火焚烧或以沸油煎炸,便能破法,而放置镇物的人会立即承受对等的报应,甚至飞来横祸致死。
                   
就在舅舅忙于煎炸棺材钉的时候,我拉着小六往新村走去。 棺材钉事件是谁做的? 是谁这么狠? 我脑里不停闪现出一个人。 七叔公! 七叔公做的吗? 七叔公跟舅舅好像并没深仇大恨呀! 不过总觉得这事跟他多少有点关系。 因为这么稀奇古怪的法术,整个村子可能也就只有他这一辈人才会运用了。 赶到新村,已是中午时分,外出劳动的村民们正陆续回来。 在村口我刚好就碰到了三婶。 问了昨晚的警迪声。 “听说真是抓到人了。”三婶说。 “抓了几个人?” “抓了两个,好像。” 才两个? 包括阿戈在内,至少应该有四个人的。 逃跑了两个? 我把那晚在荒村听到的麻将声的事再重说了一遍。 “会不会这几个逃犯一直就住在荒村里?”我对三婶说。 三婶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为了证实这种猜想, 三婶决定跟我回荒村看看。 为了安全起见, 三婶又跑回家中拉上了三伯。 这样也好, 有三伯在身边,心里也踏实点。 不过估计昨晚这么一闹, 即使没捉住的那两个逃犯也逃之妖妖了。 从新村到荒村只需十几分钟的路程, 每次站在荒村前, 心情总会很压抑, 这是祖辈曾经生活生存的地方, 不曾繁华却热闹过,不曾辉煌却美好过, 如今剩下的只是破碎的砖瓦,以及尚未完全倒塌的残墙。 踩着瓦砾, 沿着几乎不是路的路, 我们几个人来到了三伯的旧瓦房面前。 荒村中绝大多数的房子都倒了, 就剩上这附近的几间房子。 可能跟地形、地势有关系。 这里又属于村后地带。 山洪没有首先冲击这里。 当洪水到达这里的时候,威力相对要减弱很多了。 另外在荒村中这一附近的地势都相对要高出一点。 受洪水洗刷的墙根自然就少一点, 另外这里地势高,洪水散的也快, 泥砖在完全浸泡变软之前, 山洪就散去了, 房子才得以屹立不倒。 不过三伯的大门口还是有点倾斜了。 推门而进, 屋里光线充足。 农村的瓦房, 采光设置还是很好的, 因为里面都有一个天井。 在大厅地面上,散落一地的麻将, 地面上还横躺着很多的空碑酒瓶, 还有到处都是花生壳。 看来果然逃犯是藏在这里。 而且时间也很久。 算一算,都快有一个月的时间了。 如果不是我报警的话, 逃犯说不定都要在这里安居了。 “啊!阿芸,是你报警的!”当三伯、三婶知道是我报警后惊讶无比。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逃犯?”三婶好奇地追问。 我把那次在火车站看到通辑令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啪、啪”门外忽然传出一个声音。 我们回过头,门口一人影马上缩了回去。 “谁?”三伯大喊一声。 屋外传来迅速远去的脚步声。 我们走出门口张望时,早已不见那人的身影。 莫非是逃犯又回来了? 或许是拿遗落下的东西, 又或许是抱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心态。 那个是谁?我没看清楚他的脸。 “好像是阿戈的身影。”小六突然开口。 阿戈! “唉,多可怜的孩子。”三伯唉了口气。 阿戈跟八叔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恩怨? 我忽然想起了一些往事。 “嗯。”三伯停顿一下,开始给我说起当年的往事。 故事从当年八叔公回村子开始, 八叔公回到家门口时,看见他的妻子正同隔壁家的三婆吵架。 八叔公看到邻居三婆凶巴巴的样子,皱了皱眉头。 这时妻子一看几年不见的丈夫归来, 十分高兴,马上就停止争吵, 拉着丈夫的手就回到了家里。 后来正在八叔公跟家人交流的过程中,突然下起了雨。 那时院子里正晒着很多菜干,可雨来得特别的快,眼看着菜干就要全湿了。 八叔公顺手拿起家里地面上的一根扫帚枝,一边在地面着,一边口里念念有词。 瞬时,天气好转,雨没下下来。 可隔壁院子却响起了倾盆大雨声。 事后家里人才知道,隔壁院子被大水冲得很烂, 还有好几个大坑,而隔壁三婆在扫水的时候, 一不小心踩到大坑,摔了一跤,右腿骨折了…… 这件事很快在村中传开, 从此八叔公跟三婆家正式交恶起来。 两家的矛盾越闹越大。 后来三婆家家道中落,据传都是八叔公施了法术。 再后来三婆死后, 三婆的儿子(六叔公),带着家人, 一家五口人(六叔公、六叔婆两个老人,儿子、媳妇、孙子), 搬了家,搬到村尾, 重新建了房子, 那房屋是靠着一处峭壁建的,峭壁上长的全是竹子。 风水先生也曾说过房屋背后是峭壁,是要出大事的。 但是六叔公他们不以为然, 还说只要不跟八叔公做邻居, 住哪里都是幸运事。 谁料后来,六叔公的儿子因意外死掉了。 隔一年六叔公也去世了。 媳妇为了生计外出打工,后来认识了一个男的,跟其走了。 从此就剩下体弱多病的六叔婆带着孙子生活。 而这个孙子正是阿戈。 这么说阿戈回来还有一个目的是报仇的。 而六叔公正是七叔公的亲生大哥。 阿戈跟七叔公也是有亲戚关系的。 难怪七叔公跟阿戈这么亲密。 听了三伯的述说,我愈发觉得不可思议。 那么八叔公又是怎么死的? 为何八叔公死后墓要被符咒封住? 这背后又藏有什么隐情?
                   
三伯无法给我解答这些疑问。 不过他暗示我去找村长。 村长给我感觉还是挺容易相处的一个人。 从荒村回新村的路上, 我把舅舅家墙壁被人钉棺材钉的事说了出来。 这还得了! 这种这么恶毒的事,到底是谁做出来的? 三伯、三婶忍不住开始咒骂起来。 “会不会跟七叔公有关?”我轻声说。 因为我心里一直在想,可能也就只有老一辈人才想得出这一招来。 三伯、三婶怔了一下,相互对望一眼,一路上再也没有说话。 七叔公在村里的威望还是很高的。 这种恶毒的手段不至于使用吧! 回到三伯家坐下不久, 村长刚好就从三伯门口走过。 “老村。”三伯飞快跑出门口将村长拉住。 其实村长的年龄跟三伯相访,平时三伯就呼村长为“老村”。 村长额头光光的,头发也是稀稀疏疏,都快秃光了。 “什么事呀?我现有事要忙!”村长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怎么了?”三婶看到村长的着急模样,忍不住问。 “听人说七叔公今早晕倒了,手娟上还吐了点血,我现在要去看他。”村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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