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幕-白罗最后探案-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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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然无味吧。也就是说,重要的护士工作不很重要时……只是当作使用人派她工作时。富兰
克林太太这种人好像不大重视同情和仁慈。”
要等到白罗的反应,确实使人焦急。因为他不晓得凭什么理由,竟闭起眼睛,这样呢
喃:“茶褐色的头发。”
不错,顾蕾丝护士的头发是茶褐色的……可是我真不懂他为什么要在这时候提出头发的
颜色来呢?
我没有回答。
第十一章
第二天,记得好像是午餐前,由于那时候的会话,使我感到暧昧的不安所侵袭。
在场的人有茱蒂丝、我、波德·卡林顿和诺顿。
至今我已记不清楚为什么会提出这个话题来。我们所谈论的是赞同安乐死与否的问题。
不用说,会谈里话最多的是波德·卡林顿,诺顿时常插上一两句,茱蒂丝不发一言,听
得很仔细。
我提出这样的意见:表面上,有充份理由赞成安乐死,但市一旦真的实施,我在心情上
将会犹豫不决。不但这样,如果准许安乐死,将要适当假手于骨肉与手足之力。
诺顿赞成我的意见。随后补充他的意见说,在久尝病痛之苦的结果,证实后来难免一死
时,要是有患者本身的希望与承诺,这时候应该准许这样。
波德·卡林顿说:“嗯,这种事很妙。你说,当事人是不是能按我们所说的意义,希望
“摆脱悲惨状态”呢?”
然后他说了一则故事,他并事先声明这是实话。有一个男人患了无法开刀的癌,备尝病
痛与苦恼。这个男人向主治医师哀求“给我能把此痛苦了结的药”,“我们不能这样做”医
师这样回答。然而在他要离开病房时,却把吗啡药片放在病患旁边,详细地告诉他,服用几
片以内安全,服用多少就有危险。药片由患者自由服用,容易服用致死量,尽管如此,他并
没有吃药片呢。“从这一个真实的例子,我们可以知道,”波德·卡林顿说:“不管他怎么
说,这个男人仍然不选迅速而慈悲的解脱,却选择了痛苦哪。”
茱蒂丝到这个时候开始开口,以热心的口气,忽然说:“当然,他一定这样选择的。要
让本人决定的方法,本来就是错的。”
波德·卡林顿问她这是什么意思。
“由于苦痛和生病而衰弱的人,已经缺乏决定某事的能力。这是办不到的,一定要有人
替他决定。这样做也是爱护病人的那个人应尽的义务。”
“你说这是义务?”我犹半信半疑地问。
茱蒂丝偏过头来望我。
“是的,这是义务,是头脑清晰,决心负责的人的义务。”
波德·卡林顿摇头。
“然后,结果还是以杀人罪被起诉呢?”
“不一定这样。无论如何,只要有爱心,大概就有冒那个危险的心情。”
“不过,茱蒂丝,”诺顿说:“要负像你所说那样的责任,是很大的责任哪。”
“我不这样认为。世上的人怕负责怕得太过份。要是狗的话,就敢负责,但是为什么不
敢对人负责呢?”
“那是……是不是问题有点不同?”
“是的,更大的问题。”
“你总是说令人大吃一惊的话嘛。”诺顿呢喃地说。
波德·卡林顿也表现了好奇心。
“那么,你就敢冒这个危险了?”
“是的,我不怕冒险。”
波德·卡林顿摇着头。“那没有道理。要是到处都有手上握着决定生死大权的法律的
人,后果真不堪设想。”
“现实上,喂,波德·卡林顿,差不多的人都缺乏负起那种责任的勇气。”诺顿这样
说,然后微笑地看着茱蒂丝。“一旦碰到这个问题时,你有那样的勇气吗?”
茱蒂丝从容地说:“当然,我不能明确地说对什么人。我自信我有勇气的。”
诺顿稍微露出戏谑的眼神说:“对自己没有利益的事,不会那么顺利的。”
茱蒂丝的脸通红,于是以尖锐的口气说:“现在我听你的话才知道,原来你全然不懂我
的意思。如果我有个人上的动机,我就什么都不能做。各位还不懂我的意思吗?”她面向我
们说:“个人上的动机绝对不允许介进来的。唯有对自己的动机有自信时,这才能够负起断
绝人命的责任来。必须绝对无私无欲。”
“虽然这样说,你是做不到的。”诺顿说。
茱蒂丝还是固执己见。“我做得到的。第一,我不像世界上得人那样把人的生命认为那
样神圣。不胜任的人,没有用的人……这种人应该从这个世上除掉。因为好坏不分嘛。只有
对社会有所贡献的人,才准许活在这个世上。除了这以外的人,均需不让他痛苦而辞去这个
世界才对。”
然后,忽然面对波德·卡林顿说:“你可能会赞同我的意见吧?”
波德·卡林顿慢慢地说:“原则上,应该是只有有价值的人才能够生存才对。”
“有必要的话,是否你想把法律掌握在你手里吧?”
他有点犹豫地说:“或许这样。可是……”
诺顿心平气和地说:“理论上,到处都有赞同你的意见的人。可是,要实践起来,那又
是另一回事。”
“这样说,我的意见是无法被接受的了。”
诺顿不耐烦地说:“当然说不通。其实这是勇气的问题嘛。说得俗气一点,就是说没有
胆量啊。”
茱蒂丝不说话。诺顿继续说:“老实说,茱蒂丝你也是一样。一旦碰到这种事情,你鼓
不起那种勇气来的。”
“你认为这样吗?”
“当然是。”
“好像你不对。诺顿。”波德·卡林顿说:“茱蒂丝有很多的勇气。只是,还好,那种
问题不会时常发生。”
从房里那边传来了钟声。
茱蒂丝站起身来。
她面向诺顿斩钉截铁地说:“你看错了。我有胆量,超出你所想像以上。”
说完,很快地走向房屋那边去。波德·卡林顿一面追上去,一面说:“茱蒂丝,等一
等。”
不知道为什么原因,我也感到不安。很快地能感受到别有心情的诺顿有意安慰我。
“令媛说的不是真心话,年轻时总是有那种幼稚的想法。还好,不会付诸实行的。只是
说说而已嘛。”
茱蒂丝好像听到这句话,转过头来投以充满怒气的视线。
诺顿降低了声音。“只是理论的,何必担心?可是,海斯亭……”
“什么事?”
诺顿好像不好开口的样子。“不是我多管闲事,有关阿拉顿的事你了解多少?”
“阿拉顿的事?”
“是的,如果闲事管得太过份的话,容我道歉,不过,坦白地说,要是我,我不会让自
己的女儿常常跟那个男人见面,阿拉顿的名声不很好。”
“我也知道他是个没有出息的家伙。”我说:“可是,目前不容易管她和他见面。”
“是,我知道。对年轻的小姐不能多管闲事。当然,差不多的姑娘,都是这样。可是,
阿拉顿这个人,对于这方面的事特别老练。”
诺顿犹豫了一下,立即继续说:“好吧。我还是应该告诉你才对。当然这是不能再传出
去的。我也是偶然听到而已,阿拉顿有不很名誉的流言。”
诺顿当场告诉我,后来,我得以证实连详细的事都是事实。这实在是令人极不愉快的故
事。故事的中心人物是一位现代化的有独立判断能力的年轻的姑娘。阿拉顿使出“浑身解
数”,接近了这个姑娘。后来,出现了此一恋爱事件的另一个面--一个感到绝望的姑娘终
于福下大量的安眠药,断送了自己的生命,结束此一故事。
可怕的是这个姑娘的个性和茱蒂丝非常相似。具有独立判断能力的聪明的女郎。一旦坠
入情网,就流于愚蠢而轻薄的姑娘所阙如的剧烈,专注的那一类的女人。
我进入屋内吃午饭,心里仍感到不安。
第十二章
Ⅰ
“好朋友,你有什么操心的事?”那一天下午,白罗问我。我没有回答,只是摇头而
已。我想,这是我个人的问题,没有使白罗替我担心的权利。而且,无论什么方法,他是无
法助我一臂之力的。
即使白罗如何规劝,茱蒂丝可能和年轻人听腻了老一辈的忠言经常所见的态度,虽然露
出笑容,却好像是别人的事一样,当作耳边风听罢了。
茱蒂丝,我的茱蒂丝……
今天,已经很难正确叙述我那一天所经历的事。事过境迁,现在回想起来,总是认定那
是史泰尔兹庄本身所具有的气氛所致。在那座别墅里,凶恶的幻想很快地偷偷渗透人心。而
且,那里不但有过去,也有不祥的现在呀!凶杀与凶犯的影子纠缠于这个家!
再我深信的范围内,凶手一定是阿拉顿,但是,茱蒂丝竟深深地爱慕他!令人难以置
信,岂有此理!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午饭后,波德·卡林顿把我拉到室内一个角落去。然后,清清嗓子,支吾了半天,也没
有谈到要点。最后才下了决心告诉我。
“也许是我多嘴,我认为你应该告诉令媛,要她提防。阿拉顿这个家伙的底细你大概已
经知道了吧?声名狼藉的家伙。而且,茱蒂丝竟好像要重蹈某案件的覆辙似的。”
没有儿女的人,总是毫不在乎地会说这种话的!要我警告茱蒂丝?有什么用?岂不更加
糟糕?
如果仙蒂拉再视,她就知道应该怎么办,怎么说的。
坦白地说,我很想这时候什么都不要说,保持和平。可是,很快地又想起来,那是懦夫
才做得出来的。前一次曾因直言不讳忠告茱蒂丝而招来不愉快,使得我节节败退。原来我经
怕我那个身材修长,美丽大方的女儿呀!
我抑制着心里的动摇,毫无目的的在院子里绕着转。不知不觉之间走到玫瑰园,我看到
茱蒂丝坐在长凳上在那里,于是,决定权可以说离开了我的手。我从来没有看过表情这样不
快乐的女郎。
假面具已经被剥下来了。困惑与深切的不幸,明显地流露在她的脸上。
我鼓足了勇气,走向茱蒂丝那边去。在我靠近她身旁之前,她尚未觉察到我。
“茱蒂丝,你怎么啦?不要那样想不开。”
她吓了一跳,回过头来看我。“爸,是你吗?我没有听到脚步声。”
我知道话题要是被转到日常生活这方面就完了,所以,不客气地继续说下去。
“茱蒂丝,你不要以为爸爸不知道,爸爸没有看见。那种男人没有那么好……真的,那
个男人没有那种价值。”
她面向我这边转过来,脸上有困惑与警戒之色。“爸爸,您真的知道您自己说的是什么
话吗?”
“当然知道!你的心已经属于那个男人的了。可是,茱蒂丝,即使你如何爱他,也无能
为力。”
她忧郁地微笑,是令人看起来心疼的微笑。
“这件事我知道的比您更多。”
“不,你不知道。你不会知道的。茱蒂丝你打算怎么办?他已经结过婚。你的将来只有
悲叹和屈辱。然后,到头来还是以痛苦的自己厌恶自己来结束一切!”
她的微笑更扩大了,是比先前更悲伤的微笑。
“爸爸您也太多嘴了。”
“要了断,茱蒂丝,你必须死心,了断一切。”
“不!”
“那个男人不值得你这样爱他。”
茱蒂丝平静下来,慢慢地说:“他是世界上最值得我爱的人。”
“不行,不行,茱蒂丝,我恳求你……”
微笑消失了。她像复仇的女神似地反驳我。
“说的多好听,您想阻挠我吗?我不能忍耐了。请您不要再说这种话了吧!爸爸,我讨
厌您,非常讨厌!这不干您的事。是我的人生,和他人不相干……是我自己的秘密呀!”
她站起身来。一手把我推开,从我身旁溜过去……化成一个复仇的女神似的。我大失所
望,目不转睛地目送我的女儿。
Ⅱ
我茫然自失地站在那里大约十五分钟,我无法考虑如何采取下一个行动。
就在这时候,伊丽莎白·柯露与诺顿走近我身旁来。
后来才感觉到,这两个人待我很友善。他们一定看出我已受不了精神上的挫折了。可是
他们却很体贴入微,不说一句会使我伤心的话。他们邀我去散步……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