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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节

斩雀 作者:项子-第10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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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相信你,相信你手里的剑。”
  独孤飘雪看着手里的剑,那柄饮过无数生命鲜血的剑,那柄令无数英雄恐惧的剑。这柄步步杀人的无情剑,难道要闪耀其有情的一面?
  独孤飘雪没有再问忆柔的事,他已经用默认的方式答应了项恒的要求,朋友的要求。
  他只为杀人而生的剑本不会去保护一个女子,但这是项恒忙,所以他帮。
  因为项恒是他的朋友!
  “你为何离开?”
  “因为你说的对,在飞瀑山庄里,那么多朋友的支持下,我会有压力,不适合与冷云风一战。”
  “那和冷云风分出高下后,你就回来?”
  “不是,除了和冷云风的决斗外,我还有别的事要办。”
  “什么事能令你先把她放在一边?”
  “血腥的事,她已经经历了太多的危险,我不能再让她沾染和看见血腥的事物。”
  “究竟是什么事?”
  “你若想知道,就在这里等我回来。”
  独孤飘雪微微一笑,他的微笑就好像是春风吹化了积雪那般温暖,只要他才有这种笑:“好,我等你,我保证,你不在的时候,没有人能接近这木屋三十丈内。”
  一月初四,清晨,雪已开始融化。
  项恒穿上忆柔亲手给他缝制的一件崭新的淡蓝色衬衣,提起擦的金光发亮的无羁刀,带着忆柔准备的干粮和刘康为他准备的一囊满满的酒。
  他要离开了。
  他逼着自己不去看忆柔和刘康的神情,因为他怕自己一看到忆柔那依依不舍的表情,就会心软留下。
  忆柔给他披上一件柔软的披风,眼里已有泪意:“虽然我知道你一定要离开,但我还想问一遍,你真的要走吗?”
  项恒搂着她的腰,在她耳畔轻轻的说:“很快就会会来,因为有你在这里等我。”
  “真的?”
  “绝对错不了。”
  如果有一个你喜欢的姑娘,她也同样喜欢你,她若等你,就算爬,也要爬回来,就算滚的头破血流,也要滚回来,这才是男儿本色。
  如果你对一个等你的姑娘许下承诺,就一定要遵守。
  只有不懂的遵守爱情的男人,才会不断许诺,却又不断的背叛承诺。
  若一个男儿背叛了承诺,不应该寻找花哨而复杂的理由,而是勇敢的承认,或者用泪和血来偿还。
  就像宇文子乔,从未随随便便的许诺,就是因为他从不愿背叛。对于他自己许下的诺言,他也从未违背过。
  所以认识宇文子乔的人,没有一个不说他是君子的。
  世上又有许多男人说出的承诺就好像“干你娘”三个字一样,说过无数遍,却永远也做不到。
  刘康扶着项恒的肩膀,眼里也已有离别的惆怅:“少爷,有我和独孤飘雪在,你放心去吧。”
  当年杨魁风和杨海霸要出远门时,刘康也会在门口默默的送别,只不过他从来没见过杨魁风和杨海霸有项恒这般悲壮。
  当年会贤庄的二位庄主,都是谈笑风生,讲着最粗鲁的话,迈着最大的脚步,昂首挺胸的走出会贤庄。
  如今杨魁风的徒弟项恒,在刘康的眼中竟是那般的悲壮,那般的毅力。
  那般霸气骄傲,自由潇洒,不将任何兵器放在严重的无羁刀,如今竟然是这般的壮烈和悲哀。
  项恒看了看两人,忽然笑了笑:“你们两个最好给我笑一笑,那样本少爷才能放心的去。这既不是生离,也不是死别,你们没必要这么伤心。”
  忆柔和刘康都笑了笑,只不过笑的并不是很愉快。
  他拍了拍刘康的肩膀,咳嗽一声,道:“我只不过是去干掉那个小白脸而已,然后处理一些小事,马上就回来。”
  忆柔轻轻说道:“恒,难道你不想告诉我们你究竟想去干什么吗?”
  项恒没有回答,他用沉默来表示拒绝回答,他生怕回答后,忆柔和刘康死活都不放他走。
  忆柔只能叹口气,然后她拉住项恒的手,紧紧的抓住,用鼓励而又激动的眼神看着他,这已经是她唯一能做的!
  梅花静静的绽放,又静静的落在雪地上,那般寂寞,那般萧条。
  项恒难道也要像梅花一样飘落大地?
  忆柔把项恒的披风系带系紧,看着他消失在梅花雨中,留下一段长长的脚印。
  若说项恒和梅花共同的地方,那只能说他和梅花一样骄傲。
  项恒走在梅花雪中,他的腰杆挺直,大步朝前,一步一个脚印,无羁刀刀鞘的尖端在雪地上拖出一道常常的凹痕。
  他看见从梅花雪尽头那边走来的独孤飘雪。
  独孤飘雪,仿佛就是梅花,梅花寂寞,他也寂寞。花瓣在天地间飘荡,他也一样。
  他旁边跟着的李若雪,终于走出了悲伤。
  剑客终于在梅花雪中止住脚步,项恒已停在他面前。
  “你跟她告别了?”
  
        第三十二回:决战之离别(第三章)
  我答应她一定会回来。”
  “若是回不来呢?”
  “我一定会回来,冷云风杀不死我。”
  “可你说过,你离开,不仅仅是为了和冷云风的决斗。”
  “没错,这件事我必须要一个人去完成!我不能再带着她,不能再让她沾染一丝丝的血腥!”
  独孤飘雪的眼中以有了尊重的光芒,他说:“战场,你选在哪里?”
  “一个没有人打搅的地方。”
  “好,我在那木屋里等你回来。”独孤飘雪说完这句话,就开始移动脚步朝前走去,他不想继续和项恒说着离别的话,他不喜欢离别的黯然。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有离别的感觉。
  因为项恒是他的朋友!
  离别这两个字,只能用在和你有情有义的人身上。
  当项恒和独孤飘雪擦肩而过的时候,谁都没有去看对方一眼,他们生怕自己眼中的泪会滴下。
  好男儿可以有泪,坚强的男儿,可以忍住不让泪流下。
  “等一等!”项恒忽然大声的说了这三个字。
  于是独孤飘雪就站住,冷冷道:“还有事?”
  项恒转过身来,大声说道:“有一件事我一直很好奇!”
  “你说。”
  “我们是朋友吗?”
  独孤飘雪沉默,然后点了点头。
  项恒大声质问:“既然是朋友,但为什么所有人都想看到我和冷云风的一战,你却好像一点也不感兴趣!”
  独孤飘雪冷冷道:“因为你们用的是刀,而我不用刀。”
  “这就是原因?”
  独孤飘雪低下头,带着一丝的惆怅说:“也因为我永远也不想看见你和冷云风决斗的那一天,我并不想看见你死。”
  项恒忽然哈哈大笑:“好,好朋友!好兄弟!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一定不会败给冷云风!”
  “你确定?”
  “我当然确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独孤飘雪转过头来,听着项恒傲气的狂笑,看着他毅力的背影,消失在寂寞的梅花雪中。
  “哈哈哈!哈哈哈哈!!”项恒离别时的傲笑,已经像剑痕一样刻在独孤飘雪的心上。
  当梅花止住不再飘落时,独孤飘雪已经走近了木屋。
  刘康和忆柔两人站在木屋前,朝着项恒离别的方向痴痴的发呆,两人身上已经落满了梅花。
  他们已经开始在等待项恒的归来。
  直到独孤飘雪和李若雪走的更近时,忆柔和刘康才发现他来了。
  “你就那么放心让他走?”独孤飘雪走近忆柔,开口就问到。
  忆柔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项恒离开的方向,道:“他说过他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
  “可这世上有许多男人说的话都不可信。”
  忆柔忽然笑了笑,轻蔑的笑了笑:“可他是项恒,值得我们大家相信,就因为他是项恒,所以你才愿意和我们一起等他会来,对吗?”
  独孤飘雪冷冷道:“可你竟然会爱上一个抛下你,却去和别人玩儿命的男人。”
  “他没有,难道我应该爱上一个不敢接受别人挑战,却躲在我后面的男人?”
  独孤飘雪忽然发现,忆柔竟然成熟了许多。
  好男儿可以对女人表现出无限的柔情,也可以暂时放下女人,去做他想做的事。
  如果一个男人心里整天想着一个女人,什么事都不干,把她当神供着,这种软趴趴的男人自己活着不累,旁人看着却累。
  刘康看着独孤飘雪,道:“项恒少爷不是孬种,是个硬生生的男子汉!”
  独孤飘雪背过身去,一朵梅花飘落到他的睫毛上,却不去拂开,也不眨眼,而是用一种无比尊敬的口吻说了一句话:“所以他才能成为我的朋友。”
  李若雪站在一旁一言不发,仿佛从未悲伤过,也仿佛从未快乐过。
  刘康忽然道:“你认为,项恒和冷云风的决斗,究竟谁的胜算高些?”
  这个问题最近在江湖中已经在无数人口中问过无数遍,但若是问独孤飘雪,或许问的比较正确,也问的比较高明。
  独孤飘雪想都未想,就冷冷说道:“若是在飞瀑山庄里,一月初五的子时,项恒就会是个死人。”
  刘康道:“那现在呢?少爷已经重新选择了战场。”
  独孤飘雪道:“知道这问题答案的,只有两个人。”
  刘康终于长长的叹了口气,摇着头道:“知道这答案的两个人,当然是冷云风和少爷他自己,看来连你也无法预测少爷究竟会胜还是会败。”
  独孤飘雪冷哼一声,道:“若是别人,项恒绝不会败。”
  刘康道:“但对方却是袂不血冷云风,所以就连你也不知道谁胜谁负。算起来,到目前为止,冷云风还未败过,少爷也未败过。”
  忆柔忽然道:“我们只能在这里默默的祝福他,祈求他平安归来。”
  她不求项恒凯旋,只求他能平安。
  这已足够,她是一个项恒值得为其奉献一切的女人。
  四人都沉入了离别的黯然惆怅,他们望着项恒离开的方向,看着还未消失的脚印,这是,又下起了梅花大雪。
  梅花飘落在雪上的声音,仿佛是项恒离别的歌声。
  项恒给朋友创造了最忧伤的离别,那是因为他会带来最温馨的重逢!
  为了那一刻的重逢,忆柔愿意等,甚至用一生去等。
  为了那一刻的重逢,独孤飘雪愿意为他守着忆柔,哪怕是让他更加寂寞。
  为了那一刻的重逢,刘康愿意为会贤庄的少爷尽忠,愿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所以项恒一定会回来!一定!因为有许多他生命中重要的人在等他!
  刘康忽然问独孤飘雪:“少爷有没有告诉你他把战场选在哪里?”
  独孤飘雪淡淡道:“这已经不重要了,你只需相信,他一定会回来。”
  一月初五,午后,无雪。
  屋外虽然冷的能要命,可屋内的京四爷却热的要命,因为激动和愤怒而发热。
  坐在他对面的老开大和老开小兄弟俩也板着一张脸。
  京四爷死盯着老开大老开小两人,好像恨不得将他们兄弟俩活吞一样。
  他们兄弟俩也用同样的眼神盯着京四爷看。
  终于,京四爷忍不住了,豁然起身,“砰!”的一声,他的手掌已经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拍的手心都发红,拍的桌上的三个茶杯不断震动。
  老开大怒道:“你就不能安安静静的坐下来?”
  京四爷怒喝到:“四爷已经坐着很久了,可项恒人呢?找到了没有?”
  老开小冷冷道:“就算还没找到,你也没必要冲我们发火。”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京四爷竟然更怒,大喝道:“不冲你们发火,难道冲他奶奶的发火!!??项恒和冷云风的赌局是你们老千帮开的,现在项恒已经消失好几天了,四爷不质问你们质问谁?”
  老开大道:“这算什么?到目前为止,我们却连冷云风的影子都未看见,你都不急,现在只不过项恒消失了几天而已,就把你急成了这样,冲我们发什么鸟火?”
  老开小接道:“况且宇文涛已经派人去找了,所以我们只能在这里等。”
  京四爷大声道:“都说宇文涛富甲一方,财力是如何如何的雄厚,可现在找个人却找了十多天还未找着。”
  老开大道:“都说丐帮弟子遍布天下,消息是如何如何的灵通,也不见得已经找到了项恒。”
  京四爷用力的拍了下桌子,然后带着幸灾乐祸的神情对老开大老开小兄弟说:“这次的赌局是你们老千帮开的,到了今夜子时,若不见项恒的人影,我看你们到时候要如何向正个江湖交代。”
  宇文涛在房内来回踱步,已经在屋子里走了三百多个圈子,神情极其不安。
  坐在一旁的宇文子乔,神情却还是那般安详,轻轻的晃着折扇,一点也不显得着急。
  忽然,一个探子从外面飞快奔来,宇文涛立刻迎上去,大声问到:“找到项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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