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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九曲丧钟 (全本)作者:多萝西·利·塞耶斯-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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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这个人的书写习惯就是这样的,而不是故意作什么记号。”

  “是的,邦特,没错,这种密码当然不会是乡下人用的那种简单的隔三读字法,
看起来用格子来读也不行,因为在‘金’这个词的几种可能的变形中,没有什么有
意义的词_ 一也没有什么暗示意义。关于月亮的那一段写得别具一格,富有想像力。
‘像稻草一样脆弱无力。’头韵技巧运用得非常熟练,什么? ‘游艺人来了,带着
金喇叭、竖琴和鼓。他们在我身边大声演奏,打破了符咒。’韵律和节奏把握得非
常好。是勒法虞( 英国鬼怪小说家。) ,对不对? 我肯定没猜错,邦特,它让我想
起了《威尔德之手》里关于洛恩叔叔做梦的那篇文章。”

  “我也想到那篇文章了,勋爵。”

  “是啊,嗯——在那里面,受害人最后‘又出来了,通过一千一百一十一级黑
色大理石台阶,然后又轮到另一个人。’他出来了,邦特,是不是? ”

  “从坟墓里? 勋爵,我想是的,和我们发现的这个不明死者一样。”

  “没错,和他非常像。‘地狱裂开,黑暗界已经打开’,和这个人的遭遇一样。
‘死亡之口在等待’,他想表达什么意思,邦特? ”

  “我不知道,勋爵。”

  “‘黑暗界’这个词在勒法虞的文章里也出现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前面还
有个H ,如果写这些东西的人灵感来源于那里,那么至少他对黑暗界的两种拼法都
很熟悉。非常奇怪,邦特,我们这就去利明赫特,把那两张纸并排放好。”

  沼泽地带刮起了大风,白云飞快地从蓝天上飘过。他们赶到利明赫特警察局时,
恰巧碰见了刚要上车的警长。

  “你来找我吗,勋爵? ”

  “是的,你也准备去找我? ”

  “对。”

  温姆西笑了。

  “我发现了新线索。你那边有什么进展? ”

  “我们找到克兰顿了。”

  “是吗! ”

  “是的,勋爵,他在伦敦落网了,我今天早晨才得到的消息。看起来他在生病,
不管怎么说,他们找到他了,我这就去审问他,你一起去吗? ”

  “当然! 我捎你一起过去吧,我的车又快又舒服,也给警察局节省点经费。”
’“那谢谢你了,勋爵。”

  “邦特,给教区长打个电话,告诉他我们去伦敦了。

  上车,警长,你会看到,如果不限速的话,现代化的交通工具会是多么地安全
便捷。哦,等一下,趁邦特打电话的工夫,先看看这个,这是我今天早上收到的。”

  他把希拉里·索普的信和附件递给警长。

  “恶毒的大象? ”布伦德尔说,“说的到底是些什么东西啊? ”

  “我也不知道,希望你的朋友克兰顿能够告诉我们。”

  “可这是波特写的。”

  “我想波特可没这么高水平,哦,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警长,请看这张纸
。”

  “这张纸怎么了? 哦,我明白了,你觉得这张纸和苏珊娜·勒格罗的信来自同
一个地方。让我再看看,天哪,勋爵,你说的没错,很可能是同一艘邮船送来的。
嗯,我要——你说是在钟楼发现的,你认为它是什么东西? ”

  “我觉得这是勒格罗给他的英国朋友寄的信——也就是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几
个小时之后写的‘担保物,,我认为这里面含有宝石藏身之地的线索,是一种密码
之类的东西。”

  “密码,呃? 太奇怪了,你破译出来了? ,,“没有,不过我一定会弄明白,
或是找到能破解的人。希望克兰顿能为我们解开这个谜,尽管我敢说他也不知道其
中的秘密。”勋爵补充道,“不过即使我们破解出来了,也不会有多大用。”

  “为什么? ”

  “为什么,因为那些宝石已经被杀死勒格罗的人拿走了——克兰顿、索迪或是
不为我们所知的其他人。”

  “有道理。不管怎么说,勋爵,如果我们能破解密码,找到藏宝地,发现东西
已经不见了,那至少能证明我们的方向没有错。”

  警长和邦特刚一上车,车子就立刻高速驶离利明赫特,速度之快令警长惊叹不
已。

  “你说的对,不过,”温姆西补充道,“如果宝石不见了,克兰顿说不是他拿
的,我们又无法证明是他拿的,也不知道勒格罗到底是谁以及是谁杀的他,那么—
—那么会怎么样? ”

  “我们还在原地踏步。”布伦德尔先生说。

  “对,”温姆西说,“就像《爱丽丝漫游奇境》里面一样,必须拼命跑才能停
留在原地。”

  警长看了他一眼,窗外的沼泽地像棋盘一样平整方正,正在飞快地从他们身边
掠过。



           第八节  彼得勋爵跟随钟声回到主旋律

  我经常鼓励年轻的指挥家自己写几段简单的乐曲甚至整首钟乐,这对他来说有
很大好处——可以加深对鸣钟术的理解。
              特罗伊特:《变换鸣钟术》

  “哦,当然了,”克兰顿先生从枕头上爬起来,冲着彼得勋爵苦笑一下,
“既然勋爵你认出我来了,我只有一五一十地交待,没有别的办法,被单对新型
洗衣机没有什么办法。新年那天我确实在东圣保罗教堂,在那个地方过年真是糟
透了。从去年九月开始,我就没去警局报过到,如果你问我为什么,我想是因为
那些警察太懒了,不去主动找我,真不知道我们交的税都干什么去了。”

  他停了一下,换了个姿势。

  “别油嘴滑舌的。”刑事调查部总巡官帕克说道,“你什么时候开始留的胡子
? 九月,是吗? 你为什么要留胡子? 你该不会觉得那样挺好看的吧? ”

  “当然不是了,”克兰顿先生说,“说实话,我并不想破坏自己的形象,不过
我又想:‘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诺比·克兰顿会用黑胡子遮住自己英俊的面庞。’于
是我就做了些牺牲。现在还不错,我已经习惯了,不过再长就难看了,会让我想起
了吃皇粮的那些好日子(指坐牢。)。啊! 看看我的双手,永远都恢复不了。我问
你,一位绅士干了那么多年体力活以后,还怎么继续他原来的工作? 简直就是砸人
家的饭碗。”

  “所以从去年九月开始,你就玩了一些把戏。”帕克耐心地说,“到底是什么
把戏? 是不是和威尔布里厄姆宝石案有关,啊? ”

  “哦,说实话,是这么回事。”诺比·克兰顿回答道,“听我说,我这就原原
本本地告诉你。犯了法就要坐牢,这我并不在乎——我从没在乎过,不过对于一位
绅士来说,得不到信任是一种耻辱。我既然说了,我没拿过那些宝石,那我就是没
拿,那些东西从来都没属于过我。你也知道,我要是拿了,怎么会住在这种破地方,
你可以赌上你的马靴。我本来可以像绅士一样过着富足的生活,天哪! ”克兰顿先
生又补充道,“你们还没说出‘刀子’我就已经把肉切碎腌好了。说到寻找宝石—
—我用的方法你们永远都想不到。”

  “就是说你去了东圣保罗,企图在那里找到它们,是吗? ”温姆西问道。

  “没错,我为什么要去那里? 因为我知道它们肯定在那儿。那个下流坯——你
知道我说的是谁吧——”

  “迪肯? ”

  “对,是迪肯。”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愤怒,病人的脸扭曲了,“他没离开过
那里,你们逮捕他之前,他没有机会把东西带走。你们也监视了他的通信,对吧?
如果他企图把东西寄出去,也会被你们发现的,是不是? 所以,东西就在东圣保罗
——就在那儿的某个地方——我也不知道具体在哪儿——不过东西是他拿的,我想
找到它们,明白吗? 你一直说那些东西是我拿的,我想找到它们,放到你面前,让
你收回先前说过的话。也许在你看来这种行为很愚蠢,你什么时候才肯认错? ”

  “真的吗? ”帕克说,“你真这么想吗? 找到那些东西以后像个乖孩子一样上
交警方? ”

  “没错。”

  “没打算从中捞点什么好处? ”

  “哦,亲爱的,没有。”克兰顿回答。

  “可你九月份并没有向警方求助,让我们帮你找。”

  “哦,是没有,”克兰顿说,“我不想让那些傻警察掺和进来,这是我自己的
小游戏,知道吗? 正如洞穴艺术家所说,都是我自己的工作。”

  “真有意思,”帕克说道,“你怎么知道去什么地方找? ”

  “啊! ”克兰顿先生小心地说,“迪肯说过的一句话提醒了我,不过他也没说
实话,我从没见过像他这样的骗子,他太坏了,他的脊柱可以用来做曲别针(既有
坏的意思,又有弯曲的意思,他在这里一语双关。)。和下等人打交道我真是活该
倒霉,他们这种人全都人格卑下,没有一丝荣誉感。”

  “有可能。”总巡官说,“保罗·泰勒是谁? ”

  “你问着了! ”克兰顿先生得意地说,‘‘迪肯对我说——”

  “什么时候? ”

  “是在——哦! ——在被告席上,请原谅我提到这么一个粗俗的地方。‘想知
道那些宝石在哪吗? ’他说,‘问问保罗·泰勒或是巴蒂·托马斯就知道了’——
他脸上始终带着坏笑。‘他们是什么人? ’我问。‘他们住在东圣保罗,’他脸上
还带着微笑,‘不过短期之内你似乎去不了那儿。’于是我揍了他一拳——请原谅
我的这种表达方式——后来该死的看守制止了我。”

  “真的? ”帕克怀疑地问道。

  “我发誓绝没有撒谎,”克兰顿先生说,“不过到了东圣保罗之后,我发现那
两个人根本不存在——有的只是一些垃圾钟,于是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在星期六晚上偷偷溜走了,为什么? ”

  “哦,说实话,”克兰顿先生回答道,“那儿有个我不想见的人,我知道尽管
我化了装,她还是认出我来了,我不想吵架——那样的话太有伤绅士风度——所以
我偷偷离开了。”

  “那个人是谁? ”

  “哦,那个女人——是迪肯的妻子。你也知道,在那个不幸的场合(指被告席
),我们曾经肩并肩地站在一起,我不愿意再回忆那件事了。我没想到会在村子里
见到她,说实话,我觉得她没什么品位。”

  “她又回来了,嫁给了一个叫索迪的人。”温姆西说。

  “又结婚了,是吗? ”克兰顿皱着眉说,“哦,我明白了,我没想到,哦,真
该死! ”

  “你没想到什么? ”

  “什么? ——哦! ——我没想到有人并不在乎娶个二婚的,就是这么回事。”

  “听我说,”帕克说,“你现在最好说实话,那个女人和宝石盗窃案有什么关
系? ”

  “我怎么会知道? 说实话,我觉得她和这事没关系。

  我看她很傻,迪肯一直在利用她,我敢说那个家伙利用她才找到那些东西,我
想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利用了。说实话,我觉得她对此一无所知,因为我不相信迪
肯的阴谋会暴露,等等! 我怎么会知道? ”

  “你觉得她不知道东西藏在哪儿? ’’克兰顿想了想,然后笑了。

  “我敢发誓她不知道。”

  “为什么? ”

  他踌躇了片刻。

  “如果她知道并且她很正直,那么她肯定会告诉警方,是不是? 如果她心存不
轨,她就会告诉我或者我的朋友们。不,调查她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口母!
你觉得她认出你来了? ”

  “我感觉她已经开始觉得我面熟了,听我说,这只是我的一种预感,也许我错
了,不过我怕她和我吵起来,我一贯认为吵架是很粗鲁的行为,所以我晚上就走了。
我帮铁匠干活——他是个好人,就是有点粗鲁,我也不想和他吵架。我悄悄回到了
家,把事情仔细考虑了一遍,后来我得了风湿热,躺在床上起不来了,心脏也落下
了毛病,这你都看见了。”

  “是的,你怎么会得风湿热? ”

  “哦,如果有谁掉进那些该死的池塘,看他会不会得? 我是头一次去乡下,从
前没去过,乡村生活不适合我——尤其是在隆冬季节,还没有化冻。我差点死在那
道沟里,那可不是绅士的死法。”

  “你没有进一步研究一下巴蒂·托马斯或是低音钟保罗吗? ”帕克把话扯回正
题,“我是说那些钟,你有没有,比方说,上钟楼看看,宝石是不是藏在那里? ”

  “没有,当然没有了,而且,”克兰顿先生有点紧张,“那些讨厌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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