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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

贝克街的歌谣-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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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问他们的ID您有吗?
  没有。
  那请您先付一定的押金好吗?
  多少?
  一千英镑。
  我摸了摸口袋,糟了,现金和信用卡都放在车里了。
  小姐,对不起啊,我没带钱。你看怎么办?
  您能通知一下他们的家属吗?
  我很想通知古堡的人送钱过来,但可惜我不知道古堡的电话啊。而且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是莱布德斯家的人。
  他们家里都没人啊,怎么办?
  这就不好办了。
  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把我的ID压在这里,然后去取钱,很快就可以回来。
  您跟前台商量一下吧。
  我留下了护照和联系方式,就赶紧跑出了医院。大门口等出租车的人排成了一条长龙,轮到我不一定要什么时候呢。没办法,跑回去吧。
  再次回到医院,已经是晌午了。我累得要命,加上之前受的惊讶,刚走到前台,一句话也没说,眼前一晕,就没了知觉。
  白色的天棚,白色的墙壁,白色的被子,白色的枕头。这一切我太熟悉了,我看了看墙上的防火注意规则,还好,是英文的。
  先生醒啦?
  嗯,我怎么了?
  没什么事儿,就是太累,脱水了。睡了一觉,打了一袋生理盐水,已经没事儿了。
  哦,我的朋友怎么样了?
  您的朋友?我不知道,您可以去总台询问一下。
  好,我的医疗费在哪里交?
  您是英国籍,不用缴费啊。我给您量一下脉搏血压和体温,没事的话,您签个字就可以走了。
  我换好衣服,就跑到了总台那里。
  小姐,你好,我是早上送来那两个重伤病人的朋友,我来付押金。
  哦,已经付过了。
  什么时候?谁付的?
  一小时以前,那位白色衣服先生的朋友把他接走了,是他付的。
  接走了?他伤得那么重你们也同意让人把他接走?
  有他私人医生的转接申请,是符合程序的。
  我能看看监视器是他的哪个朋友吗?
  对不起,这我帮不到您。不过走的时候,有警官陪同,不会有问题。
  他付的现金还是信用卡?
  现金。
  我另一位朋友怎么样了?
  手术已经结束了,现在在六楼四号病房。
  有人把复雷戈接走了,付了一千镑,还是现金,有警察陪同,有能处理重伤的私人医生。果然不简单啊。看来复雷戈的背后应该是一个组织,而不是三五个人凑在一起计划的什么阴谋。从他之前的话来分析,苏和肖本娜都不是和他们一起的。最重要的还是鸢尾花箱,能实现他的理想,我拿着又没有任何用处,这会是什么?总之,财宝的可能性彻底地被抹灭了。复雷戈看到肖本娜死了却依然想得到箱子,那么里面的东西是用来控制莱布德斯家族的可能性就减少了一半,同时,泽多的那个异想天开的猜想,也有了列入考虑范围的价值。
  六楼四号……我推开门,看见泽多已经下床了。正站在窗口往外看着,我这才注意到,外面下雪了。
  这苏格兰的天气很真怪,昨天还下雨呢,今天就下雪了。
  是啊,我记得有一本小说里有这样一句,雪,是死了的雨。
  听得出来,他又在想肖本娜的事情了。
  事情过去了,你振作一点吧,就算要报仇,也不能靠眼泪淹死人家吧。
  我知道,所以我才起来的,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儿,但是复雷戈不见了。
  不见了?你不是报警了吗?警察没抓他吗?
  我这才知道,原来复雷戈中弹的时候他已经昏过去了。于是我就将发生过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给他听。
  你看见是谁向他开的枪了吗?
  没有,不过那枪打的真狠,左肩入,右肩出,再低一寸的话,就穿心了。急救车上的医生说,他的两条胳膊很可能会瘫痪。
  自作孽不可活,有这样的下场只能怪他自己。
  他说是为了要实现它的理想。你知道他的理想是什么吗?
  不知道,其实我和他不算很熟。对了,会不会是箱子里的东西能让琳恩复活啊?
  不可能,你现实一点好不好,真有起死药的话,还能留到今天吗?
  可能是某种成分吧,复雷戈大学可是学化学的。
  学化学的?我还以为应该是管理之类的学科呢。
  如果复雷戈是学化学的,泽多之前那个元素的猜想,可能性就要再提高一倍。
  昨天之前,我们是为了没有线索发愁,现在一下子出来这么多线索,更愁。
  还有什么线索?
  你是怎么学会开枪的?
  大学的时候参加过童军营。
  哦,我想起来了,好像彼特也参加过是吗?
  对,很多英国人都参加过。
  童军营会教怎么用狙击步枪吗?
  不会,就算参加童军,也摸不到狙击枪,我这方面的知识是在杂志上看来的。
  看来本家古堡的警卫也是看的杂志,所以才会和你一样,认为枪膛里有一颗子弹。不过我觉得复雷戈的用枪技术比你好多了。
  不错,他的技术,如果打靶的话,十枪应该在九十分以上。
  我端过那杆枪,很重,感觉他会用狙击枪应该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了。
  他跟苏,是同伙吗?
  不知道,复雷戈都不知道苏拿走鸢尾花箱的事情,所以一开始我认为他们不是同伙。但现在我觉得是苏变节的可能性比较高。
  有多高?
  七成,你想想,控制肖本娜,拿走鸢尾花箱,暗杀我,所有的事情都是苏一个人干的。但是复雷戈今天刚一入院就马上有人来接他,身边有警察,背后还有医生,当然可能都是假扮的。
  所以你认为,苏是故意隐瞒想要私吞?
  对。
  那辛蒂呢?她为什么会用狙击枪?她的射击距离比复雷戈远多了。
  辛蒂的问题,我还没有想通,但她应该不是和他们一伙儿的。
  你这一会儿,说了好几伙人了。我听得都快晕了。
  我也一样。现在我最想知道的事情有两个,首先就是假的肖本娜是什么时候混入本家古堡的,这期间肖本娜本人又在哪里?
  重要吗?
  重要,时间我已经有了猜想,应该就是她开始喜欢吃哈士奇的时候。至于这期间肖本娜在哪里,直接关系到了她有没有后台,后台是谁。
  你还没有告诉我,是怎么知道后来的这个才是真正的肖本娜?
  是桑普临死前的那夜,对我说的一句话。
  什么话?
  太子换狸猫。
  什么意思?
  正常的说法是狸猫换太子,是一个中国的典故。这么和你解释吧。如果你现在发现了一具尸体,特征样貌都与我一模一样,你会怎么想?
  我会认为是你杀了那个真的之后再假冒他。
  没错,你的想法很符合人类的正常思维。一个皇后生了一只狸猫,大家就会怀疑是有人做了手脚,用狸猫换了太子。但如果皇后生了一个太子呢?会有人怀疑其实她生的是狸猫,太子是被人调换来的吗?
  人怎么可能生狸猫呢?
  对呀,这就是思维定向。就像你听了伊丽莎白和达西这两个名字之后,自然认为是人类一样。谁会想到一个被掳走的人会不马上揭发冒牌货,而要偷偷地潜回家里呢?
  有道理,这么说,你知道了假肖本娜混进去的目的?
  差不多,应该是那个组织的一员。
  到底有多少人是那个组织的啊?
  目前我能大致确认的有假的肖本娜,苏,复雷戈,琳恩,至于辛蒂和格里,还需要更多的证据。
  你认为琳恩也是?
  嗯,琳恩是自从肖本娜加入本家就经常去的吗?
  不是,这一两年比较勤,之前只有节日的时候吧。
  那就对了。我的推理是,组织上为了某种目的派了假的肖本娜混入古堡,他们要的东西应该就是鸢尾花箱,但是一直都没有找到。而且在这段时间内,假的肖本娜应该是变节了。所以琳恩才开始进驻本家古堡,鸢尾花箱我是在贝克街酒吧得到的,所以它原本是在彼特手里的可能性最高。而且组织上所定的目标应该也是彼特,琳恩的任务就是勾引他,套出鸢尾花箱的所在。到此为止,应该都是在组织的掌控之内。但是这几个月的情况太复杂,他们深感开始失控之后,没办法又启用了真的肖本娜,并答应帮她复仇,而条件就是要替他们找到鸢尾花箱。肖本娜会与他们合作,主动权在谁的手里我还不能确定,目前来看,肖本娜主动找他们的几率比较高。至于琳恩,可能是变节者,也可能是牺牲者。大体上就是这样吧。
  变节者或牺牲者,这里面有很大的区别吗?
  如果是变节者,那么苏就是杀死她的主谋,清理门户而已。如果是牺牲者,就说明当年掳走肖本娜的行动,琳恩是主要参与人。
  我还是不明白,这很重要吗?
  对你来说很重要,肖本娜为什么要嫁祸于你,这是苏的安排,还是她自己的意愿?
  哪一种可能性比较大?
  一半一半。现在最应该注意的,是古堡里很可能还有他们的人。不然复雷戈怎么会知道我们在古堡里。
  我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要杀我们?
  他不是要杀我们,是要逼问出鸢尾花箱的下落。我刚到古堡的时候,复雷戈对我手里的箱子无动于衷,加上后来他打乱了琳恩的色诱计划,种种迹象表明,他加入组织的时间应该不长,这次的行动应该是他自己决定的。
  那我们现在应该先从哪里下手?
  医生的密码文件。
  不是已经解开了吗?
  没有,我们错了。复雷戈的血型不是O 型。
  不是O 型?
  来医院的路上,救护车无法检验血型,就按照我的说法给他输了O 型血。但是出现了轻微的凝血现象。
  凝血现象?那证明他果然不是O 型。医生写错了?
  三种可能:医生写错了;文件另有玄机;复雷戈也被调过包。
  你看好哪个?
  一五四,除了第一种,我都愿意相信。
  调包你也这么相信?
  中国有句古话,虎父无犬子。但现在复雷戈的身上,看不出有任何一点像他的父亲。而且辛蒂本来是要嫁给他的,但后来又迟迟未嫁,这一点很可疑。
  那还等什么?快走吧。
  我们到了前台,去询问复雷戈的血型,但院方不给我们看,说那是直系亲属或监护人才有权利。泽多不死心,又去找负责复雷戈的护士,但结果还是一个样子。
  怎么办?晚上来偷?
  医院哪有晚上就关门的啊。
  说的也是。那怎么办?
  你是医生啊,你不会鉴定血型吗?
  如果有工具的话,我当然会,很简单。
  工具好弄吗?
  我有很多大学同学再做医生,可以找他们帮忙,但是你能抓住复雷戈玛?
  不用抓,你外套上一定有他的血。
  我坐在车里思考着下一步应该做什么。泽多就在旁边的那栋小楼里,刚进入爱丁堡他就直接开来了这里。这会儿已经上去有两个多小时了。他非说这是一家医院,但我总觉得这栋楼比白血症还危险,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吧,才会这么久了,我一个病人都没看见。
  等的无聊,我从后面的座位拿过了那本《血字的研究》,其他的书都已经还了,这一本为了以防万一,才破例对不起图书馆的。密码文件还夹在里面,我想反正也是没有事情可做,就对照一下泽多的笔记有没有抄错吧。
  其实我也知道这是过此一举,泽多一向比我细心多了。我大略地看了一下,果然没有什么错误,直到我翻开最后一页。嗯?有一个人泽多忘了。B…R…O…W…N…D…R ,按照之前的情况来看嘛,应该是一个叫布朗的人,血型是D 型,至于后面的那个R ,难道医生的密码文件不全在这里,有人已经拿走了一部分吗?这个泽多也真是的,这么重要的事情也不告诉我,很可能拿走的那些,才是文件所要表达内容的关键。
  泽多站在车外面抖了抖身上的雪,这才开门进来。
  怎么这么久,不是说很简单吗?
  这里是医院,不是法医院,如果是验血当然很快了,但是从外逃取血样下来,再把两种血液分开,这就很困难了,医院的设备有限。
  好了好了,你告诉我结果吧。
  复雷戈果然不是O 型血,是A 型。
  A 型?那也就是说,他是桑普的亲生子了?
  从血型上来看,是的。
  如果是亲生儿子的话,那么之前我对格里的推理就没有什么用的,他的嫌疑至少可以放在最后面了。现在,我该不该问泽多关于那个叫布朗的事情呢?是他漏掉了,还是有意不让我看见的?
  看来这份血型记录不完全准确啊。
  嗯,开始我还以为是自己抄错了呢。
  我刚才检查过了,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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