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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贝克街的歌谣-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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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本娜小姐呢,还有艾而菲管家。
  肖本娜小姐去警场了,艾而菲先生刚一进来便晕倒了,现在躺在自己的房间里,家用医生已经在照顾了。
  夫人去了警场,是去报案桑普管家的事情吗?
  不是,是去把泽多先生交给警场处理。
  什么?泽多被送到警场了?
  夫人说自己是个女人,这种事情还想交给警场处理比较好。
  那,桑普管家的遗体呢?怎么安排?
  等下会有警场的人在检查遗体。
  桑普管家平时身体怎么样?
  早年在南非工作,得了胃病。后来回古堡了便慢慢恢复了,从我开始接手服侍他以来就没再犯过。
  我总感觉……
  先生有什么话说吗?
  没有,可能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他昨晚说的话,好像是……好像是知道自己要死了似的。
  先生想多了。
  应该是吧,那,我先回去了。
  虽然是我很敬佩的人,但与尸体长期呆在一起,还是有些不习惯。我刚要出去,又被辛蒂叫住了。
  对了先生,有件东西是要给您的。
  说着,就见她从腰间的围裙里拿出一个牛皮纸的信封递给了我。
  是桑普管家留给我的?
  不,是泽多律师给您的。
  泽多?
  是的,早上我去送餐时他塞给我的。叫我转告您不要被别人看到。
  好,谢谢你。
  不客气。
  我的心情十分复杂,在餐厅呆呆地坐了好久,也不想再去吃什么早餐了,便示意女佣收拾了去,一个人往房间走去。
  刚一开门,便和罗娜撞了一个满怀。我看着她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睛,圆圆的嘴,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书,一边揉鼻子,一边向我道歉的样子。沉重的心情一下子舒缓开了,我清醒地认识到,这个时候,并没有时间去悲伤难过,更不能意志消沉。
  死者已矣,生者可追。目前虽然我还弄不清楚这里到底有什么秘密,但我知道从我丢失护照到现在所发生的种种离奇事件,看似没有关系,却绝对都在一张拼图里。而唯一能帮助我一起把这张拼图完成的,就只有泽多一个人了,所以泽多不可以进到监狱里去。不管别人怎么认为,我决不相信他会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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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你,没事吧。
  没关系,不好意思撞疼你了吗?
  没有,是我不好,平时辛蒂就经常说我做事太冒失。
  你是跟着辛蒂的?
  是啊,辛蒂姐对我很好,不是,她对每个人都很好,从来不骂人。这次能让我工作也是她安排的,本来我是要明年满了十八岁才开始的,多亏了姐姐。
  你这么想工作啊?
  是啊,不然每天吃穿都是主人家养着,感觉不做点事情心里不舒服。
  你真懂事啊。
  谢谢先生!那我挑好衣服了,您要看一下吗?
  不用了,我相信你的眼光。
  那我先出去了,衣服下午就可以送到。
  好的。
  好可爱的一个小姑娘,天真活泼,希望她不要卷到这些不幸的事情当中去。我坐在床上,刚要打开信封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突然回想起刚才罗娜说的一句话有些不对劲,于是马上跑到门口,看到她还没有走远便急忙又把她叫了回来。
  还有什么吩咐吗先生?
  你刚才说你本来是要明年才工作的是吗?
  是啊!
  今天还是你第一天工作?
  嗯。
  那你的工作是今天早上安排的,还是早就安排好的?
  今天清晨辛蒂姐去我房间找我时告诉我的,当时啊,我心里可高兴了……
  好,那你知道昨天晚上,我的房间市由谁来负责的吗?
  辛蒂姐阿,六号客房住的都是主要人物,不能失礼,所以都是由辛蒂姐一手负责的。
  那也就是说,如果今天你没来的话,就应该由她来负责我的房间?
  嗯!先生,是不是我做得不好啊……
  呵呵,不是,我很喜欢你,不要担心,你先去吧,有事我叫你。
  好的。
  我假装回屋里,旋即又快速躲到门边向外看去,看到罗娜下了楼底,确认她不会看见我了,便马上向桑普的房间跑去。
  果然不出我所料,辛蒂已经不在屋子里了,桑普的尸体也跟着不见了。
  我跑到一层大厅,看见古堡入口的地方有门卫守着,便马上过去询问:
  请问警场的人来过了吗?
  哦,是刘先生啊,夫人一早已经去警场了,差不多快回来了。
  那你们看见辛蒂了吗?
  今天还没见过。
  好没事了。
  先生,辛蒂要出门的话时不走这边的。
  啊?
  本家规定,下人都走边门的。
  好,谢谢!
  我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赶快跑到了旁门。见大门开着,并没有人把守。我刚要出去看个究竟,突然听到有人叫我:
  先生,有事吗?
  是一位女佣,手里拿着一支暖瓶。
  这里没有人看守的吗?
  有,就是我。
  那你怎么不在这儿?
  我急了,对着她吼了起来。
  对不起,刚才辛蒂姐来了,然后,然后她又突然说肚子痛,我,我就去给她打热水去了。怎么了,先生,我真不是故意离职的。对不起……
  算了,不怪你。你回忆一下,辛蒂来的时候,有没有拿什么东西?
  没有。
  没有?你确定?
  确定。
  奇怪了,她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比如说衣服,神情之类的。
  没有,和往常一样穿的女佣装。
  好了我知道了。
  辛蒂来过,显然是出去了,不过桑普的尸体呢,这名女佣看起来不像是在撒谎。难道桑普的尸体还留在古堡里。
  呃……
  我看到这女佣面有难色,便问她: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哦,我不知道有没有关系,是在辛蒂来之前,大约二十分钟吧,外面停车场有电子门的声音。
  电子门?你是说用电子钥匙遥控开车门的声音?
  开或关我就分不清了,不过肯定是电子门的声音。
  本家都有谁有车?
  夫人一辆,老爷……
  除了主人家。
  复雷戈管家有一辆,桑普管家有一辆,厨房有一辆公用的,采购间也有一辆公用的,但是这两辆车都没有电子门,是运货用的大型车。哦,对了,还有泽多先生的车也经常停在这里。
  辛蒂有车吗?
  没有。
  那桑普管家的车,辛蒂有钥匙吗?
  不知道,不过桑普管家出门的话,都是辛蒂开车。
  好,你跟我出来。
  从旁门走出来便是停车场,这里停着七辆车,分成两排整齐的停放着,第一排四辆,左面两辆小车,靠近古堡的右边是两辆货车。里面的第二排有三辆,最后面的位置是空的,且都罩着汽车专用的防尘罩,像是许久没人使用过的样子。
  有不见了的车吗?
  女佣环视了一周对我说:
  除了泽多先生的车,其他的都在。
  泽多的车之前停在这里了吗?
  这我不知道。
  什么人可能知道?
  没有巡逻停车场的人,不过可以查看cctv。
  好,你告诉我,哪辆是桑普管家的。
  这辆。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是第一排的最左面的黑色轿车。
  为什么要这样安排停放,如果第二排的车要出来怎么办?
  后面的车都是不常用的,是老爷和主人还有夫人的。
  夫人不开车吗?
  夫人很少出去,即使出去通常也是坐复雷戈管家的车。夫人的车是结婚时主人送给她的,从那时就一直停在那里,几乎没见使用过。
  好,要出庄园是不是只有一个大门?
  是的。
  好了,谢谢你,你回去吧。
  等女佣走了之后,我又马上赶到庄园门口,看见一位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在门房里站岗。
  请问,从夫人出门后,可曾看过什么人出去过?
  并没有,先生。
  不只是车,有没有人徒步出去的?
  也没有。
  我与其交谈,可对方并不敢直视我的眼睛。或许是有些紧张,我放慢语速,因为不想让人看出我在打听什么特殊事情。
  不要紧张,你仔细想一想,会不会是有人爬出去你看不到?
  应该不会,您看,对面有一面镜子,如果有人爬出去,也会被我看到的。
  没人从大门出去,难道辛蒂氏飞出去的不成。又或,她还在古堡里。我环视这庄园的四周,铁质的栏杆足有三米高,上面还有密密麻麻的囚徒网,想要从这里爬出去,是绝对不可能的。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梅戈,先生。
  这个大门口,有监视器吗?
  有的,整个庄园每个地方都有监视器的。
  好谢谢你了。
  不客气,先生。
  已经到了中午,肖本娜夫人还是没有回来。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慢慢地将脑子里的事情整理出来。首先是从我离开桑普的房间到发现他们不见了,这期间差不多有半个小时左右,在这半个小时内,辛蒂要把尸体运送出去,不经过大门,旁门的女佣又没看到尸体,这期间她离开过去拿热水,辛蒂既然说了肚子痛,那么就算是这古堡再大,水也要当时烧开的话,最多十分钟也该回去了,这古堡就只有一道楼梯,如果这个时候要上楼取尸体且不被人发现,应该也是不现实的。再说停车场,辛蒂唯一能开的车又安然无恙地停在那里。大门的警卫又没看到有人出去。辛蒂到底是怎么出去的?尸体是怎么出去的?还有一点最重要的,就是目的,辛蒂为什么要把桑普的尸体偷走。换个方面来考虑,她为什么不可以把尸体留在这里,难道是怕警场的人来验尸?那么辛蒂就和桑普的死脱不了关系了。这里面的谜扣实在是太多了,目前能做的,也就只有去查监控录像了。
  我躺得累了,想翻个身,突然感觉什么硬东西垫在了我的腰下面。伸手去摸,原来是我出门前藏在床单下的那个信封。连忙翻出来看时,发现里面是一封信还有一本护照。打开信来看,满篇都是生疏的中国字,笔划很细,且断断续续,因为都是用血写成的。
  刘:
  你案还没说清,为你准备新护照,英华人,年龄同,来11年,诺大毕业,现印刷司工作,记住资料。酒吧钥匙两把,一把西班牙人,应伦警局,一把存在利物浦高尔夫俱乐部,七号箱,密码四位,你生日。千万要最短时间回到酒吧,切记不要让本家人进入酒吧。我设法出来,会联系你。
  另,银行卡,五万镑,密码同。
  很感动也很佩服,这种时刻还能保持到这样的清醒程度。用中文写字,应该考虑到了就算被别人看到,也不会懂信的意思。
  我打开护照,果然是韩国籍,照片是我的,但是和本来的那本护照上的照片却又不是一张,不知道他在那里搞到的,心思真的很细腻。护照的中页夹着一张银行卡,按信上说,这里面存着五万英镑。
  我又仔细的看了一遍信的内容,生怕有什么遗漏的。综合来看,因为是用血写成,所以句子都尽量的简化了,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如果不是中国人,很难看懂其中的意思。可这封信当中还有一个值得注意的地方,那就是“千万要最短时间回到酒吧,切记不要让本家人进入酒吧。”,只有这一句是没有简化的,看来是非常的重要。要我尽快回到酒吧,且不让本家的人进入,这又是为什么。我脑子里就像是被烧开了的糨糊一样,下一步该做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根本就不知道。先是所有的人都对鸢尾花箱感兴趣,现在,又有大把的人对伦敦贝克街酒吧虎视眈眈。眼下,我唯一愿意信任的两个人,一个死了,一个进了监狱。我不能就这么糊里糊涂地就离开本家古堡,进了苏格兰警场,泽多怎么可能出得来。
  有人吗!
  我开门对着外面大声地叫喊,想要找个人来问问。果然没到一分钟,就看见有一名女佣跑了过来。
  先生,有什么事吗?
  人都哪里去了?罗娜呢?
  罗娜出去了,说是为先生买衣服。
  复雷戈的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打了镇定剂,说是要晚上才能醒过来。
  医生走了吗?
  恩。打了针留下药就走了。
  走了?大约什么时候?
  九点钟左右。
  九点,那也就是在辛蒂消失之前不久,但是这就奇怪了。我继续问这个女佣说:
  庄园大门的警卫是固定时间换班的吧?
  是的。
  多长时间一班?
  四个小时。
  也就是说,半个小时之前刚换的班?
  对。
  如果按这名女佣说的,那么梅戈就在撒谎,不然他怎么可能看不到医生出大门呢。
  好了,你告诉我监控室在哪里?
  在二楼。
  好,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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