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龙文明三部曲2:化石猎人-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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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上也是惟一真正幸福的时光。”
他摇了摇头:“伤害你等于伤害我自己,问这个问题同样也使我感到非常痛苦。但是有人怀疑你。我并不怀疑你;我还想告诉你,有人提到你名字的时候,我的反应并不体面。不是因为我对你有些许怀疑,而是因为其他人竟然怀疑你会犯下如此残忍的罪行,即使这种怀疑只持续短短的几天,我也无法忍受。我之所以这么问,目的是想证明你的无罪,而坎杜尔会对外宣布你的回答——不是对我,因为我无需证明你的诚实,但是其他人需要——彻底扫清对于你的怀疑。”
娜娃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呢,阿夫塞?如果我受到怀疑,你肯定也跑不了。”
“毫无疑问,你说得对,尽管有人说过瞎子不可能用这种方式杀人。从另一方面来说,尽管没人提及,我已经有很多个千日没有打猎了,我们毕竟需要通过狩猎来发泄我们心中的愤怒。或许,像我这么一个人,年轻时是个了不起的猎手,但已经许久没能参加狩猎小队了,可能需要其他释放愤怒的方式。”
“那么,我会问你同一个问题,由坎杜尔充当我们俩回答的见证人。”
“我很乐意。”
“很好,再问一遍那个问题。”
“你,瓦博—娜娃托,是否杀了哈尔丹或亚布尔?”
“没有。”
“你知道是谁干的吗?”
“不知道。”
“很好。”
“你不问问坎杜尔我的鼻口有没有变蓝?”
“我知道,”阿夫塞说道,“它没有变蓝。”短暂的停顿之后,“现在问我吧。”
娜娃托的语气相当柔和。“对不起,阿夫塞。我不是真的怀疑你。对我来说,你同样是个特别的人。”
“你应该问,还没有人问过呢。”
“我——”
“把它当做一种善意的举措好了。”
娜娃托咽了一口唾沫。“你,萨尔—阿夫塞,是否杀了哈尔丹或亚布尔?”
“没有。”
他们又沉默了一阵子。最后,娜娃托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好吧,”她说道,“我很高兴这一切都结束了。”
“我希望它结束了,”阿夫塞悲哀地说,“恐怕我还得去问问其他我同样关心的人,同一个问题。”
巴布诺和托雷卡说再见的时刻到了。她背了一个由雷兽皮制成的背包,背包里放着一些她路上可能会用到的东西。食物不是问题,她可以沿途猎取所需食物。
耀眼的白色太阳正从地平线上升起。巴布诺鞠了一躬。“我会在一百天左右之后与你在弗拉图勒尔省会合。”她说道。
一开始,托雷卡什么也没说。他望着一只金色翼指飞过紫色天空,随后道:“不要走。”
“我必须走。”
“不,”他说道,“别走。”
“你不明白,”她说道,“我……”她咽下了后半句话。
“你变了,”托雷卡说道,“你马上要进入发情期了。”
她扭过鼻口,面对着他。“你怎么知道的?”
“你的年纪,你的行为。”托雷卡羞怯地耸耸肩,“你的体味。”
巴布诺低下鼻口。“那么,你应该能理解我为什么要走。”
“不,”托雷卡说道,“我不理解。”
她眺望着远处。“无论如何,我做出了决定。我不需要向你解释。”
“不,你要向我解释。”托雷卡的语气非常温柔,“我是你的朋友。”
巴布诺终于点点头。“好吧。你说得对,我很快就会感受到需要交配的压力。”
“是马上,我更正一下。”托雷卡说道。
“对。但是我不想交配。”
托雷卡的内眼睑眨动着。“为什么不?”
巴布诺张开双臂。“看看我,看看我!我是个丑八怪。”短暂的停顿之后,“一个畸形人。”
“我不知道什么——”但托雷卡没有往下说,他感到一阵暖流流过他的鼻口,预示着鼻口即将变蓝。他换了种说法,“我不觉得你长得难看。”
“我是个怪物,”巴布诺说道,“自然界的怪物。这个‘该死的’鼻角。”她说了一个人们很少会用到的诅咒词。
“我认为它……”托雷卡搜寻着合适的词,“……很迷人。”
巴布诺又昂起鼻口。托雷卡终于理解了这个动作——并非表示她的傲慢,而是她在潜意识中想减小角在别人眼中的明显程度。“带着这个缺陷生活,这可不能称为迷人,托雷卡。”
托雷卡点点头。“当然,我不是想贬低你的痛苦经历。”
“你自己也告诉过我那些在蜥蜴身上做的杂交试验,”她说道,“试验表明,身体特征可以遗传。”
托雷卡没有任何表示。
“你还不明白吗?我的后代可能会有同样的缺陷。我不能冒险。我必须走,一个人待着,直到发情期过去。随后我就能回来,再和其他人待上一整年——也就是十八个千日。”
“你一个人不可能彻底安全。我的母亲被阿夫塞吸引与他交配时,她只有十六个千日大,远远没到她的首次发情期。”
“其他时候的风险很小,但是现在才是最紧急的时刻。”她又停顿了一下,随后无限惆怅地说,“我必须离开,马上。再见,托雷卡。”
“不,等等。”他说道。
她迟疑了一下,有那么一阵子,她似乎真的不想走了。
“你不是个怪物,”托雷卡说道,“你只是有点特殊。”
“特殊。”她重复道,仿佛在掂量这个词的分量,但紧接着又摇了摇头。
“听着,”他说道,“你知道我的进化理论。那些使我们着上去一样的东西并不能增加我们的生存能力。有用的是我们之间的差异,我们的独特性。”
“我知道的和你现在所说的不太一样,”巴布诺说道,“新鲜事物可以是好的,也可以是坏的。变异实际上是——更有可能是一件坏事。”
“根据定义,任何一种允许个体存活到生育年龄的变异都是有益的,至少是无害的。”他现在的口吻像是位老师,“人为地把你自己从育龄妇女中剔除出去,这是非自然的行为。”
“我们所有的选择都是非自然的,托雷卡。血祭司承担着自然界无法承担的功能:选择谁该活下来,谁该死。只是因为所有婴儿都长着胎角,部落中的血祭司才没意识到我身上有缺陷。我现在做的,只是尽力弥补筛选过程中的差错。”
“你在担心血祭司的筛选?”托雷卡说道。
“我估计很多人都有这种担心。七个人死了,我才活了下来。只有你,你从来没有经历过筛选,于是不会产生由那个过程带来的自我怀疑。我怀疑这才是人们不愿意谈论血祭司的真正原因。我们回避这个话题,不是因为它的血腥——毕竟我们自己就是食肉动物——而是因为它让我们经常想到,我们自己真的就是应该活下来的人吗?”
托雷卡自己也常常想像血祭司的筛选过程,想像自己没有在筛选过程中活下来。但他没有说出这种想法,他觉得自己与巴布诺之间贴得更近了。
“但你是特殊的,”他再次说道。随后,他的声音变大了,“对我很特殊。”
她抬起头,一脸困惑。
“我喜欢你,巴布诺。”
“我也喜欢你,托雷卡。”
“我的意思是我非常喜欢你,我希望我们能在一起相处得更久一些。”
“我们每天的好几个分天都待在一起,托雷卡。比我与其他任何人相处的时间都长,而且,说实话,也到了我能承受的极限。我们需要自己的私人空间。”
托雷卡摇摇头。“其他人需要私人空间,我不需要。”
她的内眼睑疑惑地眨动着。“我不懂。”
他耸耸肩。“我不会因为其他人在身旁而感到压抑,我不会感觉受到了威胁,不会感到落入了包围。”他指指两人之间的距离,“我没有地盘争斗本能。”
巴布诺歪着脑袋。“真的没有?”
“没有,从来没有。”
“但那是——请原谅——一种病态。”
“可我感觉很好。”
“你是说你没有地盘争斗本能?”
“没有。”
“那是种什么感觉?”她说道。
“我无法将它与其他感觉做比较。”
“是的,我猜也做不到。但是,如果你旁边有人,你会有什么反应呢?”
“如果是我喜欢的人,我希望能与他们更靠近一点。”
“但他们却躲开了。”
托雷卡忧郁地叹了口气。“是的。”
“这时是什么感觉?”
“伤心。”他轻声说道。
“我无法想像。”巴布诺道。
“是的,我觉得没有人能理解。”
“你想靠近我吗?”
“特别想靠近你,”他往前走了一步,“现在我们之间的距离大概是七步。”他又向前走了一步,“现在是六步。”接着又是一步,“五步。”
巴布诺站直身子,身体从尾巴上抬了起来。
“我还会继续靠近你。”他说道。
“有多近?”
他又向前走了一步,接着勇敢地再迈进一步。“非常近。”
现在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有三步了。托雷卡感到他的心脏正急速跳动。三步,比传统规矩所允许的近得多,同时也是个无法逾越的鸿沟。他抬起左脚,又走近了一步。
巴布诺的爪子伸了出来。“不要再靠近了。”她说道,语气激烈。她摇摇头,“你说的我听不懂,我们大家都不了解。”
托雷卡轻声道:“我知道。”
巴布诺显得很不舒服。她往后退了两步。“我得走了。”
“不要走,”托雷卡说道,“留下来。”
“很快,”她说道,“我的身体就会需要一个配偶。在这件事发生之前,我必须一个人待着。”
“你本人没有任何错误,”托雷卡说道,“脸上长角?这有什么?”他张开双臂,“我也没有任何错误。我看到了地盘争斗本能对我们的人民都做了些什么。如果能从本能中解脱出来,我们只会变得更好。”
巴布诺什么也没说。
“留下来。当你需要一个配偶时,来找我。”他直视着她,“我会感到非常荣幸。”
巴布诺仍旧沉默着。
“我听说血祭司的名声现在出了点问题,但即使他们重新上台,我们的后代中也只有一个能够存活,我确信他一定是最特殊的一个。或许他一生都会长着一只角,或许他的地盘争斗本能和其他人比起来不强。这些都是最奇妙的事,而不是必须回避的缺陷。”
巴布诺的尾巴微微晃动着。“你的话很有诱惑力。”她最后说道。
“那么就留下吧!留在这儿,留下来陪我!”
两人沉默了很长时间。太阳躲入了银色的云层之后。
“对不起,”她终于开口道,“我必须做我认为是正确的事。”她转身离去了。
托雷卡注视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起伏的山峦之中。
在他一生中,他第一次感到了打猎的冲动。
第三十五章
首都
阿夫塞躺在宫殿外的草地上,太阳暖融融地照在背上。高克躺在旁边,厚实的尾巴与阿夫塞的尾巴放在一起,阿夫塞希望想像出地面的全貌,但时间隔得太久了。草地,当然是绿色的;还有太阳,耀眼的白色;天空,极有可能是紫红色,根据太阳晒在背上的暖和程度来判断,天上也没有云彩;日间月呢?当然,今天是这个千日内的第590天。他做过计算。“大个子”应该高挂在天空,处于由亏转盈阶段。“奔跑者”的位置应该低得多,它应该几乎是满月。
尽管上次看到这些是许久以前的事了,但只要需要,这番景象仍会出现在他脑海中。但是颜色到底有多真实,细节有多接近事实,他却再也无法判断了。
声音显得更真实一些,还有气味和触摸。他能听到昆虫鸣叫——头顶上有一小群蜜蜂,另外一个方向传来一阵阵唧唧声,闻得到飘来的花粉,还有拴在附近的家养食草动物啃断的青草味儿。此外,他还能感到腹部下方坚硬的土地和青草叶子那毛糙的边缘,还有大腿下压着的鹅卵石,不是很舒服,但还没难受到想换个姿势的程度。
地面微微颤动。有人走近了他。阿夫塞抬起头。
“是谁?”
“是我,迪博。”
“迪博,”阿夫塞放松了,长长的下巴搁在地面上,“你的脚步声比以前轻了。”
“是的。”国王说道,从声音的方位判断,国王已经换了位置,向阿夫塞右边移动了几步。
“感觉怎么样?”阿夫塞问道。
“我觉得太神奇了,”迪博说,“感觉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好。但我得告诉你,等这一切结束时,我会吃下整头角面,当作对我自己的奖赏。”迪博停顿了一会儿,“当然,那是说,如果我赢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