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太尉新传-第2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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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半个时辰之后,英娘终于带来了刘克勘。他把过脉之后便陷入了沉思,好一会儿才徐徐开口道:“小公子的病还是给耽搁了,若是早些救治,也只是几针发发寒气地功夫,如今要用药就有些难了。先前的药方还有么?”
李氏连忙递过药方,正如她所料那般,刘克勘一看药方便冷哼了一声:“这是哪个庸医开的药?简直是荒唐!”他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药方,然后又把了一次脉,最后方才缓和了脸色道。”三位夫人放心。小公子的病至少还有七八分可治,我当尽力而为。但是,我有一句话得说在前头。用药一定得照着我的方子,别去请那些庸医了!”
连番打击之下,霍娴反而镇定了下来,当下便重重点了点头。英娘和李氏则在那里看着刘克勘写药方,不外乎是一些生地、麦冬、沙参、青蒿、鳖甲、玄参、天花粉、地骨皮、白芍、玉竹之类滋阴清热的药材,而分量都控制得精准无比。药方写完之后,李氏也不用严府的下人,而是唤了护送自己来的一个家人,命其照着药方去药铺抓药,然后便回转了来。
“小儿发热最讲究的便是对症下药。若只是微微发热而用了重药,效果自然会适得其反。不过,令郎病愈之后,严夫人也该好好换一换这些下人了。我也看过不少官宦人家的病,少有这样不经心地下人,若都是如此,岂不是害了主人家一家性命?”
一番话说得霍娴脸色青白,而英娘和李氏对视一眼,心中却都有些疑惑。她们是不得不往深处想。要是换了别家,姬妾想要谋害大妇子嗣地兴许还有那么一丝可能,但是,毕竟严家只有霍娴一个女眷,这便是无稽之谈了。联想到在西北事务上栽了跟斗的一大堆人,两人都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当天夜里,孩子地烧终于退了,霍娴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便立刻命人送李氏和英娘回去。临走前,两人却依旧不放心,李氏嘱咐霍娴重新选用一批信得过的下人,而英娘则暗示霍娴要注意朝中动向,别只顾着管家而忽略了其他。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的是,仅仅是次日,朝中便传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尚书左丞刘逵罢职!
京城中人人都很清楚,刘逵虽然出自京党,但是,在上位之后他便疏远了和蔡京之间的关系,最后和赵挺之结成了联盟。两人在朝堂上便和当日蔡卞章惇一样,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刘逵事事充当着赵挺之的喉舌,每每有大建议便都是出自刘逵之手,此番刘逵被罢,焉知不是赵挺之即将落马的一个信号?再联想到天子官家在西北战事上不依不饶的立场,所有人都醒悟到,身为天子而没有太后在一旁掣肘的赵佶,在很多事情上都是独断专行。这一点优势,就是连神宗皇帝也无法比拟地。
在这种震惊的消息下,严府一下子开销了二十三个家仆自然掀不起任何风浪,闲暇之余也就是有人随口提起一句罢了。只有寥寥数人心中清楚,这其中有不少值得深究的猫腻,而当事人既然没有宣扬,旁人自然也就不去管了。
这一日,英娘终于前去拜会了郑贵妃和王淑妃。郑贵妃和往日一样,照例只是说了些平常话,谁料王淑妃却在她的面前露出了几分抱怨,这顿时让她大吃一惊。
在郑贵妃没有生下七皇子的时候,赵佶最疼爱的便是王淑妃的儿子高密郡王赵楷,因此王淑妃一直在心里深藏着一个愿望,那便是希望赵楷能够入继大统。结果,先是郑贵妃生了一个皇子,然后又是王皇后的嫡长子京兆郡王赵桓被赵佶刻意培养,种种对比下来,赵楷所受的重视自然就不比从前,这怎能不令她心中不平?这样一来,要让她话里面不带出一丝口风,便成了不可能地事,尽管面前的是英娘而不是伊容。
正因为如此,英娘在王淑妃面前自然是如坐针毡,出来之后已经是一身的冷汗。在她印象中,王淑妃一向都掩盖在郑贵妃光芒中,显得并不起眼。谁会想到,真正论起词锋来,这位王淑妃竟然一点都不比郑贵妃逊色。什么立储乃是国之大计,立长不若立贤;什么如今诸皇子都还年幼,看不出德行才干;什么官家春秋鼎盛,用不着急于一时……这一句句敲打分明是在暗示,作为次子的高密郡王赵楷,同样也有希望被立为储君。
突然,她发觉前面两个领路的小黄门似乎有些不对劲,一抬头方才发现不远处有一队人朝这边走来,当中的那人正是赵佶。她顿感心中一惊,只是这时要避开已经来不及了,思量片刻,她便索性站住了,待到人影渐近的时候方才跪下迎候。
不多时,她便感到赵佶在她身前不远处停了下来,紧接着,便有一个声音轻轻地钻入了她的耳朵。
“哦,是高夫人进宫来探望皇后和皇妃么?”
“是,妾身拜见圣上!”
“你回去后告诉伯章,京城里的事情朕自有安排,他自管放手去做,不会有人给他掣肘!”
“是!妾身遵旨!”英娘连忙俯首应答,一只手却悄悄抓住了袖中的一份奏章。这是临行前高俅交给她的,并嘱咐她看情况再确定是否要上呈,如今刘逵既然倒台,那么,原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计划就有些不合适了。想到这里,她便拿出奏章双手呈上道:“圣上,妾身离开杭州时,外子有一份奏章让妾身转呈圣上,伏乞御览!”
“嗯?”赵佶闻言不禁有些奇怪,按照惯例,大臣的奏折都是应该经过政事堂那一关,而自他登基以来,已经破坏了不少祖宗制度,例如几个近臣便都有直书之权。而高俅不直接上书给他,反而托夫人直奏,这捣的什么鬼?
他见左右没有旁人,便示意英娘起身,然后自顾自地当场拆了弥封,只看了第一眼便神色大变。一路看完之后,他便将奏折放在了袖子里,沉默了许久方才一字一句地道:“告诉伯章,朕既然给了他经略安抚使的职分,军权上他就可以放胆入手。但凡有心怀不轨的,有一个杀一个!不管事涉何人,朕都给他全权,务必把贼子连根拔起!只有一条,东南乃朝廷粮仓,绝不能乱!”
英娘见赵佶说得斩钉截铁,脸上又露出咬牙切齿的味道,连忙躬身应了。才欲告退的时候,她突然又听到一句淡淡的话:“朕记得你和伯章的女儿如今六岁,却能博闻强记唐诗数百首,甚至还能够出口成章,可是真的?”
第二部 经略 第十二卷 暗潮汹涌 第四章 观互搏巧言激将
尚书左丞刘逵落职!
琢磨着这个刚刚到来的消息,再联想到先前赵挺之刘逵在西北战事上的态度,高俅不由深深叹了一口气。
慧出长空,给不少人带来了空前的机遇,也让朝堂上出现了无穷无尽的变数,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天子官家的心意有任何改变。说得不客气一点,他是亲眼看着赵佶从一介懵懂顽童渐渐成长起来的,所以比任何人都了解这个皇帝。从一个喜欢书画的闲散亲王一跃而登大宝,成为一个九五之尊的天子,这是一个巨大的转变,而眼下从哪一个方面来看,赵佶都还算得一个称职的天子。
“没有了那个昏庸的道君皇帝,就连蔡元长都没有把握独霸朝堂,又何况是赵正夫?”
他摇头又叹息了一声,随后便坐在了书桌前。算算日子,妻子英娘到京城也应该有半个多月了,依照计划,她除了去赵家商谈婚事之外,还要在贵妇圈子中再活动一下,探听那些正面渠道无法获得的消息。最最重要的是,还得判断是否该上呈奏折的时机。
后世虽然盛传江南富庶,但是,寻常百姓却依旧困苦,所以才会有明尊教大行其市。不过,若是官府能够更好地行使职责,那么,邪教活动的空间便会缩小,这是不争的事实。赵鼎只不过以一种比较公正的态度对待朱八等人,数日之后便有人主动出首,这无疑证明了百姓并非是真正笃信此教。真正的信徒即使有,也不会超过十中之一之数。
而据燕青所查,所谓的明尊教,虽然起初是由几个富民从中出资,但是最后还是由一帮贫民供给的。靠着一种类似于共济会的模式,他们从信徒处收集用不着的物资,然后再分配给能够使用的人,由此而囤积了一大批物资。最后以此为基础把触角伸到了城市。尽管还不知道各州县中有多少酒肆饭庄是他们的产业,但可以肯定,那个数字绝对不小。
这些还都可以徐徐图之,但是,有一件事却一直让他寝食难安,那就是明尊教仍旧在不遗余力地追查完颜阿骨打等人的底细。尽管他已经让连家人设法把这些女真使节换了一个又一个住处,但是,却依旧无法阻挠探查地人。若是再这样下去。恐怕不出多日便会走漏消息。无奈海路不比陆路水路能够说走就走,不到明年季风起来的时候,这些人就是想走也走不成。更何况,有关细节他到现在还没有最终确认。
“全权处理……若是真的出了什么纰漏,恐怕我这个全权处理女真使节事务的人便要负全责!”他终于不耐烦地把几个幕僚整理出来的公文扔在了桌案上,然后又闭上了眼睛。女真上一次起事的时间足足比历史上早了将近十年,虽然得以取胜,又获得了大批军器马匹,但是,只有一样东西是需要时间来积累的——那就是人口!
后世的清兵凭数万八旗子弟便席卷中原。那是需要重大契机地。
而女真眼下便没有那个契机。不到一万的兵卒,要对抗的是已经有准备的辽国,即便是完颜阿骨打这样的英才也难以轻言必胜。但是,这对于大宋来说却是莫大的好事。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辽国即使再腐败,大宋要吃下它也绝不可能,因此,那就需要有外力或内力的因素。倘若女真不能耗光辽国的家底,那么,什么收复燕云就全都是一句空话!
沉吟良久,他终于沉声喝道:“来人!”
一刻钟之后,一辆马车径直从高府的后门行出。很快混入了大街上的车流人海之中。那车夫是个警醒人,七弯八绕确认无人跟踪之后,方才把车停在了东城一座大宅地边门,然后便有人从车中跳下叩门。不多时,大门缓缓打开,车上又下来四个披着斗篷地人,很快便跨门而入。
从一个地方转到另一个地方,其间又不允许外出,一帮女真汉子早就是满身不耐烦。若不是连家父子设法从外边请来了几个武技不错的好手陪他们练武。恐怕这些人早就打将出去了。因此,高俅一行才踏入院子,便听到了一阵叫好声。待走近了,之间场中两人正在角力,其中一个溜溜的头上只留着一撮辫子,显然是女真人,而另一个则是标准地力士装束。两人全都是赤裸上身,正扭打成一团。
“大人!”
陈无方一看到高俅便连忙迎了上来,由于这些人都是他带回来的,因此,他这回也没下成南洋,只能在这里陪着他们。这些天的工夫,他整个人已经瘦了一圈,显然是苦不堪言。
高俅只是微微颔首,却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角力,见到己方的力士稍占上风,他更是眉毛一扬很是振奋。然而,正当他以为那个宋国力士即将取胜的时候,却不知那女真汉子用了什么手法,竟一下子将对手掀翻在地,随后便耀武扬威地朝天挥拳大吼,以示胜利。看到这一幕,他不禁皱起了眉头,神情颇有异样。
“唉,又是这种招数!”陈无方却不像高俅这样诧异,反而是司空见惯地摇了摇头,“天天都是这样,也就是石头这家伙还肯陪他们对练,旁人都是避之唯恐不及。”他不欲暴露高俅身份,因此仍旧只以大人称之,“大人有所不知,我朝的相扑都是有章法的,哪像这些人一旦兴起便不管不顾,什么阴招都使出来,所以,那几个我们找来的力士都不肯和他们再较量了。不过这些蛮子现在也懒得和别人较量,往往是几个人打成一团,蛮子就是蛮子!”
从陈无方的抱怨中,高俅却突然心有所悟。这些女真汉子根本就没有学过真正的技击之数,他们从生下来开始便是学习打猎,一旦成年学地都是杀人之法,哪里懂什么给别人取乐的搏击?正因为无畏无惧所以才悍勇,可是,等到他们有了土地牲畜牛羊的时候,那股悍勇之气也就不复存在了,这也是所有统治过一个时期的游牧民族的宿命。
想到这里,他又朝地上那个败者望去,就在此时,似乎被摔晕了的那个力士突然迅疾无伦地伸出了手,一把抓住了庆祝胜利的女真汉子,一压一扣之下,立刻把对方掀翻在地。这还不算,他还猛地把身子压在了对方身上,浑然不顾对方在那里嗷嗷直叫。
“哈哈哈哈!”高俅终于大笑了起来,倒不是觉得对方此举为己国长脸,而是认为这力士实在憨厚。在他看来,那些表演给人看的技击之道着实无聊得紧,若是常年习武只是为了搏君王一笑,早就失了练武的本意,真正地战场杀人若是也讲什么规矩,只恐怕行军打仗就是笑话了。
“你……你耍赖!”
来到杭州几个月,几个不懂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