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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圣殿骑士的血-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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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卫蹲在床上的一个角落里,膝盖弯起紧紧抵在胸膛上,两只手紧紧抱住两条腿,想要阻止自己全身上下的颤抖。其实他这样并不能阻止颤抖,而是随着自己的一呼一吸而有节奏地前倾后仰,前倾后仰……他要杀死他……前倾……报仇……后仰……讨还血债……
  还在返回德文纳庄园的途中,大卫就将失去施特拉的痛苦封闭起来了。他把这痛苦之感转化为毫不掩饰的杀人欲望,因为他饱受折磨的心灵断然拒绝承受这样的痛苦,这痛苦只能使人感到可怕,相反,报仇雪恨的冲动却如狂涛巨浪一般有着自己的目标。倘若他由于确信已经失去了施特拉而万分痛苦,并且这剧痛如熊熊烈火一般在他的内心最深处永不熄灭地燃烧下去,每一天每个钟头都使他遭受折磨,那么仇恨就会找到一个阀门,以千钧暴力通过这阀门喷射而出。只有这样,他的心灵才会有重新恢复平静的一天。
  有人轻轻敲门。大卫求门外的人不要进来。他要心怀仇恨独自待在屋里,他不想听别人说话,更不想看见任何人。可是鲁茨娅却不管他是否允许,不等听见“请进”的答话便走进了客房,她进来之后迟疑片刻,同样是还没有听见“请坐”二字出口,便挨着大卫在床边坐了下来。
  “你事先也该和我讲一下嘛。”她默不出声地把他观察了许久。大卫尽最大的努力不理睬她。“要不是阿雷斯及时找到了你……”
  他终于还是抬眼看自己的母亲了。先前他如此固执地不予承认的痛苦,这时化作热泪充满了眼眶。
  那又会怎么样?他痛心地想。
  说不定他就会赤手空拳冲向那两个带着武器的圣殿骑士。他可能会因此而付出生命的代价。圣殿骑士大师之剑可能一下子就把他的脑袋从肩膀上砍断了,这样既干脆而又毫无痛苦,真正是一了百了。施特拉就会死在自己的后头,自己就可以免于听见她死去的噩耗了。他的灵魂将得到安息———在六英尺深的地下。他将免于受到这个疯狂世界的打扰而获得安息,免于目睹这个疯狂世界里的宗教狂热分子不仅像畜牲似的相互残杀,而且还用钢铁箭矢屠杀毫不相干的人。
  “我感到非常非常的难受,大卫。”鲁茨娅小声说道,同时挪动了一下,离大卫更近了,而后伸手去抚摸他的脸。“不过也许你现在明白了,只有在我们找到圣人之墓以后,凶杀行动才会结束。”
  大卫还是不开口。他看着别处,竭力忍住眼泪。他的喉咙犹如被钢丝绳缠紧了一般。鲁茨娅的温柔之手捋过他的头发,可那同情的表示却使一切更加糟糕。大卫断定自己刚才是在骗自己:绝不是把痛苦转化为仇恨,只是他杀人的欲望使痛苦退居其次罢了。而此刻他却感觉到,这两者已经混合成一种具有高度爆炸性的冲动。世上没有任何一种折磨对一个人的贬辱与摧毁比这一种更残酷无情。在极其短暂的时间里,他从一个温和善良的对人关怀备至的人突然变成一座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活火山。他脑子所残余的那一点儿理智,也希望炽热的熔岩掩埋掉该被掩埋的人。该被掩埋的人。就是罗伯特?冯?莫茨及其门徒。他将把他们通通杀死。为了施特拉,为了昆廷,为了父亲———他还没有见过一次就被夺走了的父亲———,为了他的母亲———由于这个疯狂的坏蛋而遭到惩罚,永远担惊受怕地过日子的母亲———同时,也是为了他自己。为了一个更美好的世界。
  滚烫的咸味泪水在大卫脸上流淌。鲁茨娅像母亲抱孩子似的把他搂在怀里,安慰一般把他按在自己的胸部上。他觉得自己把头埋在她的天鹅绒衣服里哭了很久很久。泪水冲走了套在他脖子上的绳索。当他最后脱离母亲的搂抱之时,他明白,自己已经把仇恨控制住了。
  “我要让这一切结束,”他小声地说,声音虽然有些哽咽,腔调却是坚决果断的。“我要找到这个冯?莫茨。要惩罚他,因为他对我们干了太多坏事。”
  鲁茨娅又把手伸到大卫脸上,深情地把他脸上的泪水擦干。
  “我勇敢的儿子啊。”她小声说道———声音里透露出真诚的自豪感。
  似乎上帝也想对这座城堡道一声谢,因为它无数年来万无一失地掩盖着他的秘密,不让所有那些没有承担保护秘密之责的人看见,首先是不让他们染指其间。
  罗伯特从城堡的防卫墙上观看着落日的壮观景象,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似的,忧郁的、哀伤的、自我怀疑的、羞愧的以及无计可施的情绪混成一团,简直到了难以忍受的程度,与圣殿骑士们的居所周围的这一片本来就令人惊叹的———被落日余晖的轻柔、祥和、格外生机勃勃的光彩笼罩着的———湖光山色恰成鲜明的对照。他又一次没有把事情办好。他又一次没有完成把大卫杀死的任务。他扪心自问,把姑娘的性命置于比完成任务更高的地位,是否是正确的态度———这任务可是上帝给他指定的使命之一。他又在心里自问,会不会是上帝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因为他不得不坦率地承认,自我心灵中作为父亲的那一部分,并不希望降生一个大卫,以便他可以夺去他———也就是下一个圣殿骑士大师,同时又是一个隐修会骑士———的生命,而是为了使自己可以分享他的生命。一个尽可能长的幸福的生命;或许与他违反规定带进城堡中来的那位姑娘一同享用……


圣殿骑士大师(5)


  冯?莫茨看见,大卫在认出他而大惊失色之前的那一瞬间里,两只眼睛发射出咄咄逼人的光芒。他可以由此推想,鲁茨娅对她儿子说了有关他本人和圣殿骑士的什么坏话。很可能是一些骇人听闻的骗人的鬼话;不过也许只是把实情告诉给他听了。一个孩子,当他知道自己的父亲要把自己杀死———即使是为了避免引起更大的不幸———并且父亲正好出现在眼前之时,他除了感到害怕、厌恶与仇恨之外,难道还会产生别的感觉?这孩子的感觉是对的。可是罗伯特同样……这一切犹如一团乱麻,复杂得不得了!要是当年自己没有遇见鲁茨娅就好了。她是我的劣迹……
  “姑娘醒了。”
  当罗伯特听见茨德里克的声音从离自己只有几步远处传来时,他吓了一大跳,差点儿就从城垛上掉下去了———刚才他为了向远方眺望,爬到了防卫墙的垛子上。他没有听见朋友上来的脚步声。
  “她真是福大命大。箭头朝左面偏了一点点儿,不然就射穿她的心脏啦。”满头银发身材瘦长的骑士只顾自己说下去,似乎并没有察觉圣殿骑士大师被吓了一大跳。
  冯?莫茨恢复了身体平衡,从墙上爬下来站在防御通道上,一边默默点头,一边仍旧望着墙外万点光斑闪烁跳跃的湖面。罗伯特仅仅从朋友的声音就能听得出来谴责之意,根本用不着拿眼睛去看,朋友有权谴责自己。连他本人都觉得自己很差劲。
  “我们得把她送回去。”很不舒服的一阵沉默之后,茨德里克说道。此时罗伯特才瞥了他一眼,但是又果断地把目光越过他的肩头投向远处。
  “不,”他以决定的口吻说道,“隐修会还会设法杀死她的。”他们企图将罪责转嫁到我们头上———他心里愤恨地想。似乎有必要这么干似的!反正大卫已经对他恨之入骨了,根本没有任何理由伤害这位姑娘。
  “这个城堡没有任何外人进来过,”茨德里克以要求的口气说道,“我们本来就不该把她带进来,我们不能总是违规呀!”
  “让她待在这里。”冯?莫茨固执地说道。他再也没有其他办法帮助自己的儿子了。如果说他曾经有过一个机会赢得大卫的心的话,那鲁茨娅早就把这个机会给夺走了。他起码得留意关照这姑娘。因为大卫是爱她的。
  罗伯特听见,他身后的茨德里克把下一句已经冒到舌尖上的谴责吞进了肚子里,没有吐出来。
  “你是圣殿骑士大师,”白发朋友最后还是十分不满地说道,“我将至死跟随着你。因为这是我的义务。而不是由于我认为你的行为是正确的。”他一边说一边转身离开罗伯特,迈步走下去。
  圣殿骑士大师长叹一声,忧愁地目送茨德里克的背影远去。因为你是我的朋友———这就是理由,就是茨德里克所希望的理由,或许也是他自己所需要的理由。因为我理解你。不过这也未免要求太多了。罗伯特连自己也不怎么理解自己了。他自己也说不准,为何自己会来到塔楼里的这个小房间———大卫的女朋友就安置在里面。难道他以为,他明白了这个姑娘的身份,就是与大卫认识了?
  与以往没有什么不同:今天罗伯特也没有什么有意义的事情可做。茨德里克和他商量好了,上个星期他们已经熬过了几天吃喝凑合的寒碜日子,这几天要养精蓄锐休整一下,到下星期三清晨才再次动身到德文纳去守候,况且他们两个也深信,大卫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先要在鲁茨娅的豪宅里待着,再也不会随意外出的。
  帕琶尔?门纳歇待在姑娘的身边,他用一张亚麻布餐巾绕在她的脖子上,在她的后颈处打了个三角形的结,用这个结垫在她受伤的肩膀下面。冯?莫茨走进这个小房间时,他便一声不吭地离开了房间。冯?莫茨心里想,很可能他也和其他所有的圣殿骑士一样,对自己十分恼怒。可是他不这样做又该怎么办呢?
  这位圣殿骑士一狠心把这些念头统统抛诸脑后。他知道自己所有问题的答案是什么。只不过他不能接受罢了。诚然,一个圣殿骑士的义务要高于其个人的利益,但是他却拥有一颗应该受到谴责的良心———这良心却不可能轻而易举地通过几条戒律而致泯灭,绝不可能由于发誓遵循这样的戒律便应该泯灭!
  “你感觉如何?”罗伯特和善地对姑娘点点头,同时竭力不让她察觉一直折磨着自己的忧虑。
  姑娘似乎并没有看见他脸上的笑容,也不开口答话,而是以一种既像狐疑又似挑战的神态注视着他。这种神态使得她本来就很漂亮的面容显得更加秀美而且更有吸引力了。最后她问道:“您是谁?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是罗伯特?冯?莫茨。把你的名字也告诉我好吗?”圣殿骑士大师平静地回答道。
  “我……施特拉……哦,真见鬼,我怎么会在这儿?是谁向我射击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罗伯特心里不由得赞许地断定,即使她相当激动,她的声音也很好听。这是个聪明而朴实的姑娘。
  “施特拉,”冯?莫茨和颜悦色地重复一遍,“一个漂亮的名字。你感觉怎么样,施特拉?”
  施特拉从皮沙发上一跃而起。她生气地瞪了罗伯特一眼,却因为这一眼正好看见了他腰带上挂着的那把豪华宝剑,于是便意识到应该保持镇静,所以她立刻竭力扮出一副有礼貌的笑容。“您知道,我真的很感激您救了我,一切,可是……可是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您得告诉我,大卫怎么啦。求您啦。”她镇定地说道———她越往下说,罗伯特越觉得她的声音好听。
  “这我可不能告诉你,”他只能这样回答她。即使他可以向她透露圣殿骑士的秘密———而这是绝对不行的———他也找不到恰当的言辞。若是言辞不当,他将被迫把她囚禁在这个城堡之中度过余生———这是他绝对不愿意想像的事。
  施特拉和蔼可亲的神态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有害怕的表情。“那我要回家。”她决然地说,同时惊恐地看着他的宝剑。
  “我很抱歉。”冯?莫茨微微地摇摇头,同情地注视着她,“我可不能放你出去。”
  “那就是说,我是一个人质,对不对?”施特拉万分恐惧地大张着眼睛。罗伯特甚至可以听见她脑袋里的那部思维机器越来越快地运转起来了。


圣殿骑士大师(6)


  “这只是为了你好。”他叹息道。然后他用审视的目光注视着她。“你肯定是很喜欢大卫的,”最后他断然说道,“我很高兴,我的儿子找到了你这样一个人。”
  大卫在接下来的一整天、半个夜晚以及随后的一个上午,都专注地练习舅舅教他的剑术,直到筋疲力尽,直到他出手的每一个似乎并不很重要的动作都练得很熟练了。其实凡是涉及到你死我活的动作,没有哪一个是不重要的。一旦他与罗伯特?冯?莫茨面对面搏斗,举起手中的剑刺向这个圣殿骑士大师,向他讨还血债之时,没有哪一个动作是不重要的。
  鲁茨娅大多数时间一直站在儿子的旁边,观看他令人惊叹的长足进步,眉眼间流露出显而易见的自豪与满意的神态。在这些沉重的日子里,她习惯于亲自为他端菜送饭,进餐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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