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胡录-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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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城,路过东海王越的大营,被东海王越的侦察兵逮到。东海王越看到皇帝和他最忌惮的苟晞相互勾结,不由万念俱灰,在项城一病不起,不久去世,临终前把十多万人的队伍交给了侍中王衍来指挥。(此时这支庞大的队伍已经走了五个月,项城距离洛阳二百七十公里,平均一天走三里半路。)
十万大军失去了首领,就变成一群无头苍蝇。也不知道王衍是怎么想的,竟然想把东海王越送回封地东海安葬。部队又往东走了八十公里,到了苦县(今河南鹿邑),石勒的两万轻骑兵踏着滚滚烟尘追了上来。王衍根本不懂怎么打仗,只好和一群马屁精面面相觑,转眼间石勒的轻骑兵就把这十多万人的大军团团围起来(两万人团团包围十万人,不知道是怎么个围法?),先是一阵乱箭,这十万人全部胆小如鼠,都想着比别人跑得快点,结果自相践踏,石勒的骑兵趁机纵马反复冲杀,这十万晋军无一漏网,全军覆没。
王衍和那一大群马屁精们被带到石勒面前,这些人纷纷对着石勒大唱赞歌;说晋朝的灭亡和自己无干,都是因为将军您用兵如神(大概是星宿派的前身吧,^O^),石勒说:“诸位少年得志,名扬四海,都是达官贵人,怎么能说和你们无关呢?我看诸位就是这世上的蛀虫。”
这帮人仍然不停地七嘴八舌,互相开脱。石勒对部将说:“我走遍天下,都没见过这么一帮人渣,怎么处理呢?” 部将都是受苦人出身,说到:“他们都是贵族,不会听我们的话的。”
石勒就下令把这些家伙关到一间大房子里面,然后让手下推倒土墙,把这些文人全部压死。(王衍就是晋朝“清谈派”的代表,把钱叫做“阿堵物”的那位高人就是他,“清谈派”们平时上班的任务就是吹牛,现在晋朝终于尝到了所谓“魏晋风度”的恶果了。)
四
被朝廷倚为顶梁柱的东海王越死去的消息传到了洛阳城。城里的守将东海王越的狗腿子何伦、李恽听说后台垮了,害怕怀帝翻脸,赶紧连夜护送着东海王越的老婆、儿子出城,准备前往封地东海。军队要逃亡的消息一传开,恐怖气氛立即笼罩了整个洛阳城。那些搜刮了无数民脂民膏的王孙贵族们万分害怕洛阳城里的饥民找他们算总账,纷纷收拾东西,背着大包小包要求和军队一齐逃亡,至于东海安全不安全,去东海的路上安全不安全,现在已经没人考虑了,他们只知道有无数饥民的洛阳最不安全。于是,这支拉着大量金银细软的逃亡大军也浩浩荡荡地沿着东海王越走过的不归路前进,走向最后的灭亡。
这时候石勒刚刚消灭掉王衍的军队,经过几天的休整,自东向西地逐渐逼近洛阳城,当何伦、李恽的运宝车队走出洛阳不远,就和石勒的主力部队撞个满怀。
把寒光闪闪的大刀举在头顶的匈奴骑兵冲向这支由王子公主们组成的运输队。只有以前见识过匈奴骑兵的厉害的老兵油子才明白要赶快逃命,所以两个领队都跑了,晋军失去了首脑顿时全军大乱,那些平常四体不勤的腐朽贵族只知道护住自己的包裹不让乱军踩到了。当匈奴骑兵杀进人群里的时候,包括东海王越的儿子在内的四十八位逃亡的皇室贵族和他们的老婆孩子全部被凶残的匈奴骑兵踏为肉泥。只有何伦和李恽两人看到滚滚烟尘后就丢下部队和随身财产扭头就跑,凭借好马捡了两条性命,辗转逃到了江南。
石勒歼灭晋军主力后,刘聪命令石勒、王弥、刘曜从东、北、西三面包围洛阳。怀帝看到文武百官都四散而去了,他也带领着皇宫里的最后几十人要逃出洛阳,这时才发现中央政府已经穷得连一辆车都没有了(应该是被那些贵族拉走装财宝去了吧)。怀帝只好打算步行投奔远在徐州的大将苟晞。当这一小撮人走到从前洛阳最繁华的铜驼街的时候,道路两旁破败的建筑物里突然涌出了大量的饥民,冲过来准备把这一群衣着光鲜的人当作晚餐。怀帝他们无法前进,只好撤回皇宫,紧闭大门,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被全世界所抛弃的怀帝手里并没有能变出食物来的阿拉丁神灯,为了活命只好命令禁军将士们晚上扮作盗贼,去抢劫饥民手里一点点可怜的粮食和死尸来果腹。(君临天下的皇帝居然变成了盗贼头子,这重大的打击降临在怀帝周围的每一个人身上,比饥饿更可怕的是日渐逼近的敌军,像渐渐收紧的绞索一样,让所有的人都感受到了死亡来临之前的恐怖、惧怕和歇斯底里。)
不久,刘聪两万七千人的先头部队就来到了洛阳城下,和前几次不同的是,这回没有严阵以待的晋军等着他们,先锋呼延晏还以为晋军在设空城计埋伏等着他,就命令全军一齐向城里放箭,放了半天也没反应,他就带领部队杀进洛阳城里的一个角,放了一把火,赶紧跑出来看效果。
烈焰平静地在洛阳城里燃烧着,竟然没有人群救火的嘈杂声,呼延晏和他的手下都觉得十分害怕,只好等待着援军过来给他们拿主意。第二天等刘曜、王弥、石勒都来齐了,三军一齐进攻洛阳,进城后才发现洛阳已经是一座炊烟已绝半月的死城。全城只有三万多饿得皮包骨头的活人,其他都是吃剩的人的骨架。匈奴兵只好“积德行善”把这最后的三万人也一并都杀死。
刘曜的部队带头冲进了皇宫,把所有的财宝和宫女连同晋怀帝一齐运走,惠帝的老婆三十岁的羊后还在宫中饿着肚子,刘曜一看她长得不错就把她给拉上马抢走。随后匈奴兵挖了晋朝诸皇帝宗室的祖坟,烧毁了宫庙,把天下第一繁华的千年古都洛阳和方圆千里都变成一片废墟,最后敲着得胜鼓班师回自己的首都平阳。
怀帝被带进宫殿觐见汉国皇帝刘聪,刘聪以前曾经当过晋朝的小职员,觐见过那时候高高在上的豫章王,也就是现在的晋怀帝。刘聪就使坏调侃怀帝说:“朕没发迹的时候曾经谒见过阁下,那时候阁下表扬过我几句,还赏给我一套办公用品,阁下还记得吗?”
怀帝满脸通红,回答:“可惜这件事情我早忘了,那时候谁能想到您会是今天的皇帝?”
刘聪问:“你们汉人之间,都是骨肉,为什么要这样自相残杀?”
怀帝回答道:“贵国是受天命而振兴的正统,我们汉人不敢劳动贵国亲自动手,所以自己先为陛下把那些不和谐的地方给铲除掉。这是上天注定的命运,不是人的力量能改变的。假如我们汉人能够精诚团结,仁爱和睦,陛下怎么会有今天的大好局面呢?”(呜呼,这段对话实在是令人悲叹,中华民族为什么要自相残杀?中华民族为什么要自相残杀??中华民族为什么要自相残杀???难道这就是中国人的宿命么?为我历尽苦难的中华民族一哭!!!)
刘聪让怀帝身着青衣小帽给自己当酒童。宴会的时候就让他出来给客人斟酒。后来汉国军队俘虏了一批晋朝大臣,刘聪举行宴会招待他们的时候,让怀帝出来给他们逐一端酒上菜。大臣们看到服侍自己的竟然是原来的皇帝,大家都忍不住失声痛哭。刘聪一不高兴,就命令卫士把这些人都到关到一起,给他们灌下毒酒把君臣一齐毒死。
青州大都督苟晞听到洛阳陷落的消息后,在仓垣(今河南开封东南)拥立司马氏宗室为太子,自任太子太傅,独揽小朝廷的大权。可是苟晞一旦没有人约束,生活就立即腐化起来。一口气买了几十个小妾和近千名丫环。终日足不出户,在家饮酒作乐,还把那些劝阻他的部将都杀了,结果再也没人愿意为他卖命。
石勒在许昌囤兵正准备进攻苟晞,听说苟晞不理政事,急忙调遣轻骑兵突袭仓垣。只花了半天时间骑兵就杀到了苟晞的府第门口。这时候的苟晞还在蒙头大睡,糊里糊涂地就被捆了起来,押到了曾是他手下败将的石勒面前。
石勒对匈奴汉国已经逐渐不满,准备先铲除盘踞在青州的王弥,因为苟晞是青州都督,石勒就打算留着苟晞让他当向导。这时王弥却主动邀请石勒去赴宴。石勒一听正是天赐良机。就率领数十名心腹亲兵前来,在酒宴上突然翻脸,杀死王弥,招降了王弥的全部军队,然后给刘聪上表说王弥意图谋反,现在已经将他斩首。刘聪一看既然生米已煮成熟饭,只好承认既成事实,把王弥的部队拨给石勒。
王弥一死,苟晞也就失去了利用价值,于是石勒就下令把苟晞全家满门抄斩。
这个小朝廷灭亡后,晋朝的势力分为两派,一派是在长安的那位血统纯正、后人称之为愍帝的皇帝司马邺,另一派是在建业的琅琊王司马睿。长安的皇帝虽然是正统,但是其生存空间狭小,没有回旋的余地。建业的司马睿却混得是一派生机。为了打击司马睿,次年二月,石勒囤兵在葛陂(今河南新蔡北)造船准备进攻建业。司马睿集结起水军,命令部将纪瞻为大将,在寿春(今安徽蚌埠一带)迎战敌人。到了三月梅雨季节,道路泥泞,石勒的骑兵无法发挥作用,敌不过纪瞻的水军,又赶上军中疫病流行,士兵患病的很多,让石勒非常郁闷。
石勒眼看战事毫无进展,就召集将领们开会,众将有的主战,有的主和,有的主降,各执一词,互不相让,只有张宾在旁边一言不发。等诸将散去后,张宾对石勒说:“将军攻占洛阳,挖了司马家的祖坟,晋朝怎么能接受你投降呢?但现在天气不好,士卒多病,也不适合作战,将军应当速做决定!”
石勒就问道:“您认为如何是好呢?”
张宾说:“邺城西接平阳,形势险要,在下认为应当占据邺城,经营河北,把后方稳定了再扩张不迟。可以让辎重先撤退,军队后撤退,就不要紧了。”石勒一听,大为吃惊:“先撤辎重,万一江南人发动反击可咋办好呢?”张宾回答道:“江南人希望保存实力,不想打仗,肯定不会追击。”石勒大喜,立即准备撤退到邺城,封张宾为右侯,对他更加信赖。
石勒安全撤退后,却发现邺城已经被幽州王浚的部队所占据。因为邺城地形险要,石勒就放弃了进攻,转而占领襄国(今河北邢台)作为自己的根据地。有了根据地后,石勒就招兵买马,积谷囤粮,并向刘聪申请冀州牧的官职,准备在此大干一番事业。
五
汉国的部队消灭掉苟晞势力后,晋朝的残余势力就剩下四派,他们是江南的琅琊王司马睿,关中的皇帝司马邺,幽州大都督王浚和并州刺史刘琨。当汉国的主力石勒到了襄国后,刘聪就把消灭后方的刘琨、王浚势力提上了日程表。
王浚占据着从辽宁西部到河南北部的广大地盘,拥兵十几万,和鲜卑、乌桓等少数民族势力相处密切,实力很强大。但是他一直有自立为王的野心,再加上人比较昏庸无能,所以汉国把主要的精力都放在刘琨的身上。
说起刘琨这个人可不简单,他是汉朝中山靖王刘胜的后代(呵呵,竟然是刘备的亲戚)。小的时候和同学祖逖立下了报效国家的志向,每天鸡叫的时候就开始起床练武学习,(呜呜,古人闻鸡起舞的事迹俺看了后也想仿效,结果坚持了四天就又继续赖床了^O^)长大成人后出落得武艺高强,文采过人,成为赫赫有名的贾氏智囊团“二十四友”之一,后来被朝廷任命为并州刺史。他凭五百人的力量,击败匈奴大将刘景,从洛阳打到晋阳,在一片废墟的晋阳城重新盖起房屋,开垦农田,先后有一万多人来投奔他,逐渐把一座死城建设成为坚固的要塞。他以晋阳为根据地,在汉国的后方展开广泛的游击战,切断汉国前线的粮道,联结鲜卑部落,袭击汉国小的军团和城市,传播流言,挑动匈奴部落间的矛盾,成为汉国最棘手的敌人。
刘琨听说石勒来到了襄国,马上意识到这是最让他头痛的敌人。他听说石勒不是匈奴人,就想办法拉拢他为晋朝效忠。于是刘琨费尽心思在乡下找到石勒失散多年的母亲和侄儿石虎(石虎这个野蛮的家伙真该好好重谢刘琨才对),派人把他们送给石勒,并写了一封文采飞扬的书信让使者一起交给石勒。希望能说服他叛变刘聪。
石勒很感激刘琨的行为,重谢了使者,并让他给刘琨捎回去了很多礼品,也写了一封书信让使者带给刘琨,和刘琨洋洋千言的表扬信相比,石勒的这封书信只有短短的四句话:“事功殊念,非腐儒所闻。君当逞节本朝,吾自夷难为效。”就是说人各有志,各为其主,大家理想不同,不是一般的腐儒能理解的,先生是高人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