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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

孟五娘 作者:阿昧(起点vip2012.12.31完结,种田,腹黑,家长里短)-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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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说来,唐氏竟是私奔出来的?奔者为妾,怪道梅枝方才不敢讲!又是一个爆炸性的信息,饶是一向镇定自若的孟楚清,也忍不住扶住了额头。
  梅枝见她摇摇欲坠,忙道:“这事儿咱们不说,别人又怎么会知道,再说老爷同太太的亲事,虽说无父母之命,但却是大老爷和大太太亲自主持的,长兄为父,长嫂为母,所以太太也算是明媒正娶了。”
  孟楚清本来还在计较自己的出身,忽而想到,孟振业等人都已是通缉要犯了,事情一旦败露,全家人都要哐铛入狱,哪还顾得上甚么嫡出庶出。于是只得长叹一声,寄期望于孟振业等人能哄好董丽娇,让此事能够长远地隐瞒下去了。
  这时,原本守在大门处的戚妈妈走了进来,问孟楚清道:“五娘子,你方才说,事情真相打探清楚后,要先去同俞妈妈做个交易的,这会儿董娘子已是朝着西厢去了,你看……”
  刚才董丽娇透露出的信息太过于震撼人心,使得孟楚清倒把这茬给忘了,闻言赶紧站直了身子,问戚妈妈道:“俞妈妈现关在何处?”
  戚妈妈回答道:“她在后罩房哩。”
  孟楚清便叫梅枝拿帕子,撑伞,道:“我今儿才接管了家务,也该新官上任三把火,到各处去巡视一番。”
  戚妈妈马上会意,伸手去扶她,道:“五娘说得是,家中仆妇都住在后罩房,一向无人管辖,也是该去看看。”
  梅枝更是翻了花名册和家什簿出来,道:“咱们去清点清点物事,看有没有丢甚么。”
  这借口更好,孟楚清赞许颔首,由戚妈妈扶着胳膊,梅枝撑着遮太阳的伞,一行三人朝着后罩房去。
  孟家的后罩房共有两层,与北房后墙一起,形成一个狭长的小院,孟家两房的女仆,除去像戚妈妈这样有家有口的,都住在这里,另外这院子,还兼着洗衣房和水房的功能。由于人口混杂,孟振业怕俞妈妈逃脱,特意命江妈妈把她关在了二楼最西边的屋子里,这屋子的隔壁没有住人,是间空房,倒方便了孟楚清去问话,免得有人听了去。
  让孟楚清主仆三人都有些惊讶的是,她们预先编出来的理由,全都没有用上,那些丫鬟婆子们,一听说是二房现任的当家人要来巡查,连问都没问一句,就放她们上了楼;而看守俞妈妈的一个粗使丫鬟,更是主动将钥匙奉上,以方便孟楚清进去提审。
  孟楚清意外地感受了一把当权者的威风,忍不住感叹,怪不得她们宁愿劳心劳力,也要当这个家,原来手中有权,被人捧上天的的感觉,真是不错。
  关押俞妈妈的屋子,倒是干净整洁,只是空荡荡的,连只凳子也无,俞妈妈缩着手脚窝在最里面的一个角落里,听见门口的响动,满面惊恐。也怨不得她害怕,她乃是同孟家签了死契的,孟振业若要她死,她就得死,连官都不用报;以前犯了错,还有浦氏护着,而今浦氏自己都倒了霉,她的下场就可想而知了。
  孟楚清走进门去,守门的粗使丫鬟马上搬了张椅子进来,放在屋子中央,请她坐下。梅枝瞧她还算机灵,作主赏了她十来个钱,再将她拉到外头问东问西,免得她听见了屋内的谈话。
  戚妈妈掏出帕子,将那椅子擦了又擦,方才让孟楚清坐下。俞妈妈躲在角落里,把身子更缩紧了些,哆哆嗦嗦地问:“五娘子,是老爷叫您来的?”
  后罩房人多嘴杂,孟楚清不欲久留,便开门见山,直奔了主题,道:“我这里有个法子,能救你出去,但你须得拿出诚意来,告诉我,太太为何敢答应大太太分灶。”
  “五娘子的话当真?”俞妈妈的一双小眼睛里,马上迸射出了光芒来,她双手撑地,向前探出身子,道,“反正太太也快倒台了,即便五娘子没法救我出去,这事儿告诉你也无妨。太太从前院厨房里搬来的那几套细瓷碗碟,乃是咱们家鼎盛的时候置办的,能值不少银子,那些碗橱案板,也都是上等货,将其换成寻常家伙,也是一大笔银子,足够咱们家撑到明年秋天。”
  孟楚清不信:“咱们虽说同大房分了灶,却没分家,那些物事仍属公中所有,太太怎么敢卖?”
  俞妈妈嗐了一声,道:“咱们二房都过不下去了,谁还理那些,就算日后大房追究起来,咱们也有话说——总不能为了保住公中的物事,就教我们全家人饿死罢?”
  这话倒也有理,不过既然浦氏早已有应对之策,为何还给他们吃咸菜?孟楚清疑惑着,突然心下一动,问道:“太太是想把这笔银子占为己有?”
  俞妈妈点头道:“那是自然,咱们这位太太,甚么时候会做吃亏的事。”
  果然如此,浦氏因为贪钱,在某些方面,还真是有着超出常人的智慧。此时此刻,孟楚清对她满心佩服,而且很是感激,感激她为自己提供了解决问题的思路。
  俞妈妈仔细回想一时,认为自己把该说的话都说了,于是眼巴巴地望着孟楚清,盼她讲出救她出去的法子来。
  孟楚清笑道:“这回你虽说是误伤,但也是有前因后果的,若非你平日里巴着太太不放,又何至于遭来如此横祸。”
  不巴着浦氏,难道跟着孟楚洁会有前途么?俞妈妈很不以为然,但为了能顺利出去,她没有反驳孟楚清的话,而是以一副受教的表情点了点头。
  孟楚清看出她没听进去,也不再说,转身朝门边走,道:“你且再等等,太太的冤屈马上就能洗清了,待到她沉冤得雪之时,你自然也会被放出来。”
  俞妈妈急急忙忙地问:“那我还要等几日?这地方空得很,连杯水都喝不着,实在不是人待的。”
  “妈妈耐心些,短则今晚,长则明日,老爷一准儿会放你出去。”
  这时间不算长,俞妈妈放心下来,连连道谢。
  




第五十三章 处罚

  孟楚清走到门边,示意她噤声,免得被人听见,俞妈妈赶忙又缩回角落里去了。戚妈妈上前打开门,孟楚清走出去,唤那粗使丫鬟仍旧来守门,梅枝赶着上来,道:“五娘子,方才老爷遣人来,请您到西厢房去呢。”
  董丽娇的动作还真快。孟楚清点点头,扶了栏杆朝楼下走。梅枝跟在她后面,小声地道:“五娘子,吵起来了!三娘子带着绿柳,冲到四娘子房里,大打出手,众人劝架问缘由,她们谁也不肯说,最后老爷带着董丽娇赶过去,关起房门不知说了些甚么,等到再开门时,就让人来请五娘子了。”
  看着样子,是事情已经解决了?既然如此,还叫她过去作甚么?孟楚清满腹疑惑,梅枝却笑了:“五娘子如今是当家人,老爷要罚谁,要赏谁,自然要知会您一声。”
  孟楚清赧颜,她是当家人呀,此等大事,自然得到场,居然还疑心为甚么,到底是才上任,还没习惯新的身份。她带着戚妈妈和梅枝来到西厢,孟楚涵所住的西次间里一片狼藉,所有能砸的东西,都让孟楚洁主仆给砸光了,孟楚涵漼然饮泣,红杏和江妈妈对孟楚洁怒目相加;孟楚洁看起来已脱力,软软地靠在绿柳的身上,脸上有病态的红潮,所幸泥儿斑尚未毒发,皮肤仍旧光洁,绿柳担忧地望着她,唉声叹气。
  因为椅子都被砸烂了,孟振业无处可坐,就站在窗边,正好挡住外头那些探究的眼神。他的脸上,还残留着复杂的表情,有震惊,有痛心,还有失望。
  孟楚清察言观色,让戚妈妈和梅枝留在门外,独自走了进去,请孟振业示下。
  孟振业身心俱疲,没有多话,言简意赅地把事情真相讲给她听,然后作出了处罚决定:孟楚涵无限期禁足,月钱罚没;杨姨娘从犯,禁足三个月,罚月钱半年;孟楚洁自作自受,禁足半年,但没罚月钱,大概是为了让她有钱去买胭脂水粉来遮掩脸上的斑;浦氏受了冤枉,即刻放出,但她身为继母,子女发生这种事,亦是她管教不严之过,因而也罚月钱三个月;俞妈妈是孟楚洁的奶娘,帮她端早饭,份内之事,不算过错,无罪释放。
  照孟楚清来看,孟楚涵罪不可赦,这样的处罚实在太轻,但她是个娇滴滴的小娘子,打板子又不合适,除了禁足和罚月钱,好像确实也没有别的惩罚方式了。
  她认为这样的处罚太轻,孟楚涵的一颗心却是沉到了谷底,无限期禁足,相当于再没了在人前露脸的机会,将来她的亲事,就只能任由孟振业和浦氏指派了;而浦氏得知真相后,定然对她恨之入骨,孟振业又是一副失望透顶的模样,怎会为她的亲事尽心尽力,她的未来,简直一片漆黑。
  如果说孟楚涵是对未来感到灰心,那孟楚洁就是彻彻底底地绝望了,她已经知道,不久后,她的脸上就会长满斑点,丑陋不堪,这对于女孩子而言,简直是毁灭性的打击,将她对未来所有的憧憬,都完完全全地浇灭了。
  孟振业看着面前的三个女儿,感到迷茫,他依稀记得,不久前他们还是和和睦睦的一家人,怎么突然间就反目成仇了呢?她们姊妹间的不和,究竟是因何而起,又是从何时开始的?他大多数时候,并不在家,自然想不通这个道理,只是徒劳伤脑筋罢了。
  孟楚清看看孟楚涵,心里堵得慌,没作过多停留,便向孟振业行礼,退了出去。因见孟楚清心情沉闷,戚妈妈和梅枝颇有默契地都没出声,默默陪着她回到东厢,坐下吃茶。
  孟楚清望着手里的茶盏,发了半晌的呆,方才回过神来,带着戚妈妈和梅枝,一起去了厨房。她们三人,乒乒乓乓一阵忙活,将厨房“洗劫一空”,连碗橱都腾了出来。戚妈妈去大房借了马车,将这些物事全搬上车,亲自押着运往兴平县当铺去了。
  一切打点停当,孟楚清才叫梅枝去放俞妈妈出来,她自己则亲自去了正房。不出她所料,孟振业根本不在意浦氏死活,关押浦氏的那间耳房,仍旧牢牢锁着。孟楚清取来钥匙,拿帕子使劲儿揉了揉眼角,才把门打开,进去扶浦氏,红着眼圈道:“委屈太太了。”
  浦氏尚不知外面发生了甚么事,见她像是哭过的样子,还以为孟振业要拿家法处置她,登时把袖子一撸,就要出去找他算账。
  孟楚清忙拦腰抱住她,伏在她身上哭出声来:“太太,他们都说是你投的毒,我却不信,四处打探,终于将真相查明,还了你一个清白,只是……只是……”
  浦氏闻言大喜,却听见她后面还有个转折,不禁急了:“只是甚么?你爹不信?”
  孟楚清摇摇头,拿帕子揉着眼睛,哭道:“为了从董丽娇嘴里掏出消息,我花光了所有的积蓄,但她仍是不肯为太太作证,我没得办法,只好把厨房里的家伙全卖了,这才凑够了银子,让她去我爹跟前把事情说清楚了。”
  浦氏听说厨房里的物事全让孟楚清给卖了,好一阵肉疼,但性命和银钱比起来,显然还是前者要紧,因此很快就将此事抛之脑后,只拉着孟楚清追问:“是哪个要害我?你告诉我,我去将她千刀万剐!”
  孟楚清丝毫没隐瞒,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完完整整地讲了一遍。浦氏听后怒火中烧,立时奔向西厢去了。继母要报仇,孟楚清管不了,眨了眨有些发疼的眼睛,回房去了。
  不一会儿,西厢接连来人,问孟楚清讨伤药,孟楚清并不公报私仇,如数给了。傍晚,浦氏破天荒地把自己的晚饭端到了东厢来,同孟楚清一道吃,言语间颇有感激之意,并表示,她以后会全力支持孟楚清当家,只要孟楚清有难处,她一定挺身而出,为她撑腰。
  不管浦氏是否真的能做到,至少她表了态,事情总算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一番努力没有白费,孟楚清很是欣慰。
  浦氏感激之余,又对孟振业所作出的处罚表示了不满,认为她是彻头彻脑的受害者,不给她些补偿也就罢了,怎么还来罚她?况且她而今垦荒,正是需要钱的时候,居然还罚她三个月的月钱,简直是不让人活了。
  她说完,眼睛望着孟楚清,笑道:“五娘子,你现今不是当着家么,不如暗地里把月钱给我算了。”
  孟楚清为难地道:“太太,不是我不想给您,只是家里通共只剩下了那么几两银子,若是给了您月钱,账就对不上了。”说完又愁眉苦脸:“我原本还打算,等日子实在过不下去时,就拿私房钱出来贴补贴补,可谁曾想一点子银子全被董丽娇给搂去了,这往后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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