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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节

太后侄女不好嫁 作者:北兴(晋江vip2014-06-07正文完结)-第7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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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嫣然因眼入异物,忙着用手去揉眼睛,却忘了自己的手脏得要命,有灰有土还有血,在揉上眼睛之前,乔嫣然自然忘记了这个问题,待急急得揉上眼睛后,已然悔之晚矣。

    用脏手揉眼睛,此举无异于雪上加霜火上浇油。

    善了个哉的,她还能再倒霉一点么!

    眼里钻有异物,自然难受的要命,可是偏偏既不能用手揉,又无水可以清洗,简直要逼死人好么。

    乔嫣然崩溃的想抓狂之时,将一切目睹在眼的骆承志,轻咳一声后,提议道:“要不我帮你吹吹眼睛吧。”

    真是好提议!

    乔嫣然的两只眼睛,一个不落的全部横遭飞祸,此时正难受得紧紧闭着,听到骆承志的提议,不假思索的伸手抓人。

 91——第91章——

    两人并肩同坐;中间相隔约一尺之遥;乔嫣然在左,骆承志在右。

    乔嫣然眼睛里头难受的要命,揉不得又洗不得;听到骆承志要帮她吹眼睛,本能反应下;已不假思索地伸出右手;去抓骆承志,同时求助着催道:“快些,我眼里很难受。”

    因目不能视物,乔嫣然随手一抓;不知怎的;竟直接抓摸到了骆承志的脸庞;待手指碰触到浓热的肌肤时,乔嫣然方才反应过来,吹眼睛,是以口吹气,与她抓不抓住骆承志,根本没有半丝关系。

    完全多此一举。

    于是,乔嫣然迅速缩回手。

    月色皎洁,映着乔嫣然的脸色白得清透,想是因眼有异物,极不舒服的缘故,乔嫣然双目长长的睫毛,一个劲得扑簌簌着颤抖。

    骆承志也不耽搁,拿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先撑开乔嫣然的右眼,微前倾了身体,对着她的右眼睛,向内吹了几口猛气,而后又换左眼睛,同样朝内吹了几口猛气。

    收缩回手,骆承志轻声问道:“你试试,好些没?”

    乔嫣然试着睁开眼睛,还是又涩又疼的难受,不禁再次闭目,当即就又想拿手背揩揉眼睛。

    手刚举至半途,已被骆承志伸手拦下:“别揉,越揉会越难受,我再替你吹一次。”

    骆承志再半俯前了身子,继续替乔嫣然吹眼睛,此刻夜风已停,周遭又恢复一片宁寂,两人挨靠得极近,呼吸清晰可闻。

    气氛诡异的安静且柔和。

    乔嫣然微仰着脸,感觉到密密的气息喷落在额头,带来灼热滚烫的感觉,心里竟不由怦怦乱跳起来,突然间有些明了得恍悟。

    良久之后,骆承志再次问道:“你再试试,看好些没?”

    乔嫣然又试着睁开眼睛一次,感觉略微好了一些,不再涩涩疼疼得不舒服,只睁着眼睛时,还有一点不适应,于是暂先垂着双目缓解,却不忘致谢道:“好多了,谢谢你。”

    双目合闭,看不到骆承志的表情,只听他低低淡淡道了三个字:“不必谢。”

    乔嫣然沉语片刻,依旧闭着眼睛,再低声开口道:“你救过我两次,救命之恩,恩重如山,日后若有机会,只要力所能及,我都会报答你。”

    骆承志凝视着身侧的乔嫣然,见她长发垂散,眼睛合闭,静静坐在野草之上,周围只有他一人,极少有过的单独相处的时光。

    开口的语速很缓慢,吐字却极清晰道:“我不需要你的报答,我救你,一是职责所在,二是……为了还恩。”

    乔嫣然缓缓睁开眼,眸子明净而透澈,依旧盈盈一汪碧水的潋滟,迟疑着重复道:“还恩?”

    想了一想,低声沉吟道:“我什么时候有恩过你,我没有印象。”

    骆承志若有似无地勾动唇角,一笔带过地轻描淡写,道:“陈年旧事,你没有印象很正常,我只是想说,于情于理,我救你都是应该的,你不必报答我。”

    话已至此,似乎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

    刚入初夏,天刚黑那会,此地尚有落日的余温,乔嫣然并不觉寒冷,此刻夜渐渐深了,余温早散尽,又兼时不时刮动的风有些大,乔嫣然顿感觉冷的很,她的身体本就畏寒,摔出马车的时候,自没有厚衣服一道跟着出来,此刻,深夜的凉风吹过一身单薄的衣衫,不由抱着双臂蜷成一团,却依旧冷得发抖。

    乔嫣然第一次真正知道什么叫做饥寒交迫。

    真的是又冷又饿。

    月明自然星稀,挂在头顶的月亮,清辉似水,亮如银盘,衬得远方天际的几颗小星星,几乎黯淡无光。

    风声呼呼中,沉默良久的骆承志,突然开口问道:“你很冷么?”

    薄寒的凉风正在肆意大作,乔嫣然打了个冷哆嗦,慢慢转过脸,看向投来目光的骆承志,低低“嗯”了一声。

    片刻之后,一只手臂揽抱在了乔嫣然的腰间。

    乔嫣然目光深深,看着骆承志。

    骆承志回视着她的目光,既不躲闪也不回避,只有低回的温柔之音传来:“我的腿不便移动,你靠过来一些,我帮你挡挡风。”

    乔嫣然坐在原地未动,突然有了豁出去的冲动,直截了当地说道:“骆承志,我喜欢你。”

    认真地看着骆承志,问道:“你也……喜欢我么?”

    揽在乔嫣然腰间的手臂一僵,骆承志胸口的某个地方,一点点缓缓泛起喜悦之意,酥酥软软地柔盈浅暖,目光清和而融密。

    半晌,也不掩饰地颔首承认道:“很喜欢。”

    伸动手臂,将乔嫣然飘舞的长发,拢别到她耳根后,目中含了笑意,不解而问:“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

    乔嫣然手掌撑着柔软的草地,挪近骆承志身旁坐下,二人的衣袖在风中簌簌相碰,轻声道:“突然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骆承志单臂斜搂在乔嫣然腰背间,微一用力,将她揽向自己,为她遮去一些凉凉的风意,垂目低声问乔嫣然道:“还冷么?”

    乔嫣然的头挨在骆承志左肩,亦低声道:“冷。”

    双臂挽抱住骆承志的腰,相互熨帖之处,传来异常温热的丝丝暖意,低语道:“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有纷飞的长发,缠到骆承志的脖颈,些许柔柔的痒意,骆承志轻声低叹道:“我也不知道。”

    过了一会儿,乔嫣然又再问骆承志:“你的伤,还疼不疼?”

    骆承志似乎轻轻笑了一下,只说了两个字:“不疼。”

    乔嫣然盯着腿下被压弯得一簇软绵细草,低语哀戚道:“你又骗我,你是铁疙瘩做的,还是木头做的。”

    骆承志想了一想,诚实改口道:“很疼。”

    乔嫣然抱骆承志又紧密了些,似乎想汲取而走他身上潮烈异常的暖意,低声说道:“你困不困,睡着了,就不会觉着太疼。”

    骆承志微偏了头,将脸下颌轻轻抵在乔嫣然的头顶,从未有过的相互偎依,心里有极致到圆满知足的欢喜无限,声音一时都明朗轻快许多,道:“不困。”

    停了一停,又补充道:“我睡不着,我陪着你说话。”

    乔嫣然抬起头,望着骆承志苍白无血的脸,轻语低柔:“骆承志,你还在骗我,你受伤这么重,又流了那么多血,明明疼得要命,你偏要说不疼。”

    眼眶渐渐酸涩,又有些手足无措的惶恐之意:“你别再强撑精神,你都开始高烧发热了,你身上烫得很,这里什么都没有,怎么办……”

    骆承志苍白着脸,却微微而笑道:“你别害怕,我不会有事。”

    乔嫣然吸一吸鼻子,有浅浅的鼻音:“你靠着我先睡会吧。”

    骆承志瞅了眼乔嫣然瘦弱的小身板,低笑着将她重搂入怀:“还是你靠着我吧,我热的很,你这么凉,刚好帮我降降温,你三哥还没找过来,我不敢睡,我怕睡着了,就再也没法保护你,野外不安全的……”

    有莫名的寒气袭体而来,乔嫣然心生恐惧之感。

    明寅五年,四月十四,夜,乔嫣然在忐忑难熬中度过。

    明寅五年,四月十五,天气依旧晴好。

    晨曦之下,野草叶上有明亮的露珠凝卧,骆承志已滚烫得像一座大火炉,乔嫣然低声和骆承志说话:“骆承志,天亮了。”

    骆承志微微眯睁着眼睛,眼皮沉重困倦的似要合闭,声音低弱无力:“我看到了。”

    乔嫣然终于忍不住滴泪:“我三哥还没来,你别睡啊……”

    泪水打在骆承志的脸上,骆承志费力张开眼睛,抬起左手,摸上乔嫣然的脸颊,低声道:“别哭……”

    乔嫣然强忍住泪水,上气不接下气地抽泣道:“我不哭,我没哭,那你要醒着。”

    再一次顾盼昨日摔下来的那处大陡坡,朦朦胧胧的泪光中,终于看到有穿府衙官兵服饰的蓝影出现,忙转回头道:“骆承志,有官兵来啦。”

    骆承志勾唇笑了一笑,摸在乔嫣然脸上的手倏然垂落,再坚持不住地昏迷过去。

    红日初升,霞光灿灿,乔嫣然抱着骆承志泪如雨下。

    待乔庭然带人寻上前来,乔嫣然已哭得一塌糊涂,一道道泪痕划过满是灰尘的脸,像一只小花猫:“三哥,快救他!”

    见到骆承志的模样,乔庭然眼角狂跳不止,寒意入骨。

    三日后,岳阳府衙。

    夏花烂漫,方锦珍陪着乔嫣然坐在蔷薇架边,蔷薇花密密匝匝团团簇簇地堆叠着,颜色有白有粉有红,热热闹闹地奔烈绽放而开,香味是沁人心脾的清甜芬芳。

    不摇香已乱,无风花自飞。

    一朵粉色的蔷薇花,扑簌着凋落在脚边,乔嫣然弯腰拾起,失神地盯着那朵小花看。

    方锦珍探过头来,奇怪道:“嫣然,你盯着这朵花看什么?”

    乔嫣然摸着蔷薇花瓣,有柔软薄绡之意,垂着眼睫,说着与方锦珍所问毫不相干的话语,静静道:“每一种花,都有自己的花语。”

    方锦珍受老爹爱好遗传,只对剑戟枪鞭刀叉斧钺有兴趣,对琴棋书画风花雪月最没兴趣,于是随口求解:“什么意思?”

    乔嫣然语气平静地解释道:“就是每一种花,都代表一种独特的涵义。”

    方锦珍动了动漂亮的眼珠子,清凌似花:“我只知道解语花,可不懂什么花解语……那这蔷薇花有什么涵义?”

    乔嫣然没有回答,只一颗透亮的水珠,宛然凝固在眼睫。

 92——第92章——

    明寅五年;四月二十清晨;骆承志第一次从高热中;清醒过来。

    倍感压力的陈容临;终于能够缓缓吁出一口气,这几日;乔庭然凌厉凶悍的目光;几乎要把他撕碎吞噬入腹,再次在乔庭然恶霸似的目光中;给骆承志搭了脉,这才小心嘱咐道:“骆将军刚醒;身体还非常虚弱;你们别太吵着他;还有,他全身上下都是伤,可千万别随意乱动他。”

    听罢,乔庭然冲陈容临横使一眼色,低声道:“你亲自去煎药。”

    寝食规律已尽皆乱套的陈容临,认命地去煽火煎药。

    陈容临轻步离去,虚掩上门,乔庭然半坐于床边,盯着敞开眼睛的骆承志,在一片宁安氛围中,好半晌才道:“承志,你留着胡子的模样,倒也挺……好看。”

    骆承志只斜看乔庭然一眼,不搭理他这等不正经的混账话,慢慢转动眼珠子,望向站在乔庭然身畔的乔嫣然,轻轻眨了眨眼睛,声音微弱暗哑:“你还好吧。”

    乔庭然不满地低声嚷嚷:“喂,骆承志,你也太重色轻友了吧。”

    发泄完不满之意,却转脸戳一戳乔嫣然的手臂,道:“和你说话呢,给点反应。”

    乔嫣然脚下踱动几步,蹲趴在了骆承志床头,看着骆承志安静明谧的眼神,活生生的,再真切不过的,声音低颤却明晰:“我很好。”

    此情此景,再忆及当日之景,乔庭然忽然觉着,自己挺多余,于是,咧嘴一笑,试图吸引两人的注意力:“那啥?需不需要我回避回避?”

    骆承志再斜看乔庭然一眼,虽然挺想理一理他,却实在没办法搭理他,乔嫣然转脸看了一眼乔庭然,再扭回头去,对骆承志轻声道:“你别再说话了,先好好休息。”

    乔庭然摸一摸鼻子,决定找借口先撤退:“我去看看容临煎好药了没。”

    然后,一阵风似地卷走了,若是陈容临在此,又该暗暗腹诽,乔庭然压根就是一头野兽,你肩膀上被戳了一个大窟窿哎,这才几天,你就如此活蹦乱跳,他这个大夫当得很有压力的好么。

    乔庭然走后,房间内只余乔嫣然与骆承志两人,一蹲在地,一躺在床,骆承志的脸色甚是苍白,却依旧睁着眼睛看乔嫣然,乔嫣然低声开口问道:“你的伤口还疼不疼,疼的话,就眨一下眼睛告诉我。”

    骆承志浅浅一笑,眨了一下眼睛。

    乔嫣然伸出手,小心地触摸骆承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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