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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

忽悠-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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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王绷着脸给了他一拳:“这罪名,我担着。”

    “倒也不用那么悲观,我们要有信心将一切做得天衣无缝,比真的还像真的。”

    “这一点,我对你很有信心。”

    “王爷这是在夸我弄虚作假骗人的本事一流了?”

    两人说笑了几句,暂缓了压抑的气氛。

    凌王想了想又道:“此事用不用跟维扬商议?”

    苏晗但笑不语。

    “也罢,我明白你的意思。”凌王思量了片刻无奈轻叹:“维扬的性子,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小侯爷耿介忠勇,那一颗赤子之心又何堪这些尔虞我诈的污秽?”苏晗的声音里带了些许怅惘些许自嘲还有些许冷肃:“便让他保有那份纯净,跃马扬鞭,护我大梁。军中男儿,只管痛快杀敌,至于其他的,自有我这样的人来做。”

    凌王的神色动了动,却只是抬手按在他瘦削但坚如磐石的肩头,微微使力。

    苏晗轻轻一笑:“说实话,让这位小侯爷留在京城,我是常常提心吊胆的,生恐他一个按捺不住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还是早早送走了这尊大佛为妙。”

    “你的想法,我又怎会不知?”凌王看着他:“朝中深谙权术机谋者已是太多太多,将来若想整肃朝纲重振大梁,靠的却是一心为国为民无私欲的纯臣。维扬便是你为我选中的栋梁,所以才要如此费尽心机让他远离权利漩涡,保他心机赤诚。是也不是?”

    苏晗垂下眼帘默然片刻,将视线转向月光尽洒的庭院:“我其实,还有私心……万一所图不成,定远侯感念此次之恩,定当全力维护。以他的地位权势,保王爷一个闲散逍遥应该不难。真到了那时……”

    凌王目光一沉,声音中隐现痛楚:“你不仅是在为我留后路,更是在为悠儿安排一个无所忧虑的未来。你想让她和维扬……”手中的力道加剧,指节已然有些发白:“仲卿啊仲卿,你什么都算好了,那自己呢?你预备要把自己怎么办?”

    似乎完全感觉不到肩头的疼痛,苏晗神色分毫未动,只是望着窗外,轻声道:“总要有人做失败的祭品……”

    下一瞬,又转而看向凌王,唇角一勾,带了狷狂之色:“所以,我绝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因为我还挺喜欢我这条命的。”

    “好,还是那句话,我信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

    ——————

    后来,白朔在听了整个计划后,却斜吊了眼轻嗤一声:“照我看,苏老弟你明明就是想找个机会把维扬给弄走,让他离小悠儿远远的。”

    凌王轻咳一声,无语望天。

    苏晗只是阴恻恻地晃了晃右手,指间似有银芒闪现,于是白朔立马闭嘴做乖宝宝状……

    正文 第四十四章 替你出气
胡悠看着太阳从东边一点点升起又从西边一点点落下,在还剩小半张脸不肯下去垂死挣扎的时候,终于打开院门走了出去。

    勾搭是件需要一鼓作气的事情,一旦中途被打断,那就得重新制造天时地利人和酝酿一不怕苦二不怕死胆大心细脸皮厚的情绪。所以她这几天一直在做准备工作,而苏晗也非常配合,以堪称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飘渺踪迹给她留下了充足的时间和空间……

    但是在此之前,胡悠决定要先做一件事。

    因为白朔那晚的一句话——人这辈子的第一次动情,也许幼稚也许青涩也许可笑也许只是某种不明缘由的冲动,也许不能持久也许没有结果,却,定然铭心刻骨。

    说这话的时候,白朔还是那副嘴歪眼斜贱兮兮的表情,然而胡悠却像是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些别的东西。于是原本打算砍在他脖子上的斧子便手下留情翻了个身,落在了他的脚面上,让他做了几天铁拐李……

    无论如何,她的确应该和沈棠好好聊一下,而不是仅用无厘头的方法敷衍了事。

    毕竟,这样一位前途无限的好苗子,如果因为她而留下什么心理阴影乃至于产生什么性格上的缺陷导致在报效国家时出现什么纰漏打了什么折扣的话,那她可就天打雷劈罪过大了……

    经闹市,出城门,恰在通往侯府山庄的路上远远看到两个并肩而行的身影。

    一个高些,一个矮些,一个锦服华衫,一个劲装雪白,却是同样的背脊笔挺步履稳健。

    竟是沈棠和萧烈。

    值此太阳小偏西眼瞅着月黑风高杀人夜的时候,并不相熟甚至还算得上有些过节的两个人为何会出现在这人迹罕至的荒郊野外?莫非……

    胡悠忍不住邪念陡生。

    当下悄磨叽掩了身形,做贼似的遥遥尾随。

    很快,到了一处小树林,中间有块像是专门为了行事方便而留下的空地。

    胡悠躲在一颗合抱的大树后,偷窥已然站定的二人。

    夕阳下,沈棠眉若远山,萧烈面若桃花,四目相对火花乱溅。

    哎呀呀,难道是年下攻和大叔受?

    不过仔细瞧瞧,萧烈虽然看上去有些阴柔,但那小身板倒是挺阳刚的,再加上时不时闪现出的霸气,貌似也很有做攻的潜质。

    而沈棠稍显稚嫩的轮廓以及帅绝人寰的美貌,其实做受才更加物尽其用。

    所以,应该是温柔攻和傲娇受?

    萧烈虽然讨厌了些,但沈棠如果能在他那里找到真爱也算小圆满了一把。

    只不过,才短短几天的时间而已,这性取向变得未免也太快了些吧……

    正当胡悠左思右想狼血嗷嗷沸腾之际,林中默然而立的两人终于结束了眉目传情,转而动手了。

    真的是,动手……

    只见两个身影从地上到空中又到地上如此反复,劈啪作响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树叶乱飘,打得是风云为之变色草木为之含悲,看得胡悠是两眼发直头皮发麻连连惊叹。

    原来他们之间有的不是爱情,而是仇恨,还是杀了老妈圈叉了老爸不共戴天的那种大仇。

    并且,按照拼命程度来看,沈棠显然是报仇的一方。

    那招招只求伤敌不求自保的架势,让胡悠的一颗心堵在嗓子眼里连叫都叫不出来。

    转眼,百招已过。

    萧烈在沈棠狂风暴雨般的连番猛攻下,一直处于劣势,但应对沉稳章法未乱,虽步步后退倒也没吃什么亏。

    眼见要陷入胶着之态,沈棠突然纵身直取萧烈面门,全然不顾自己门户大开。萧烈只要侧身稍避并趁机攻取便可反败为胜,然而同时,也要付出重伤一条手臂的代价,这是两败俱伤之局。

    萧烈眼神一凝,有了瞬间的犹豫,便是这稍纵即逝的停顿,沈棠的掌风已堪堪触及前额要害。无奈苦笑,双手快速转攻为守,提气尽力上跃,勉强架住那凌厉的一招。

    两个身影略一粘合,旋即分开。

    落地时,沈棠气息急促却立足极稳,萧烈则后退半步身子一晃嘴角沁出一丝殷红。

    风止,叶落,残阳如血。

    胡悠倚在树后长吁一口气,只觉浑身无力,内里衣衫早已尽被冷汗所湿。

    沈棠很快调匀了呼吸,拱了拱手:“抱歉,一时手重。”**的语气里完全没有歉意。

    萧烈轻咳了两声,摇头叹气:“切磋武技总是难免会有些小伤小痛,只是,没想到小侯爷的功夫刚勇若此,竟都是同归于尽的杀招,着实让萧某开了眼界。”

    “沙场上,只有生死,没有自保。这一点,萧兄想必也清楚得很。”

    “敢问小侯爷是何时知道萧某身份的?”

    “初见时便已怀疑。”

    萧烈恍然:“怪不得……枉我还自以为是抢了先机,原来从一开始,就落了后着。”又抚额苦笑:“说来说去,我竟输在了一副字上。”

    “此话怎讲?”

    “小侯爷想必还记得初次见面时,萧某所借之物吧?”

    沈棠原本紧绷如铁的神色中蓦地现出了几分笑意,让他微微点头的动作都带上了些许顽皮之色。

    萧烈亦是莞尔:“那副之乎者也的大作实在振聋发聩,萧某觉得其作者当是位天马行空之人,再结合那飘逸的字迹,更是认定此人必然生性疏阔不拘小节。”

    沈棠忍不住赞同:“言之有理。”

    萧烈却苦笑更甚:“只可惜,我以为那人是小侯爷。于是便想当然耳将你划归成粗心大意无视细节之流,否则,又怎会如此冒然便现身相见?”

    躲在暗处的胡悠:“#¥%)(×……”

    只听沈棠冷冷一哼:“若非早知萧兄乃何许人也,我又岂会忍到此时方与你切磋?”

    萧烈满不在乎地抬手拭去唇边血迹:“若是为公,小侯爷定会等到日后沙场上与萧某见分晓。所以,此次当是为私。”

    “不错。”

    “若萧某没猜错的话,当是因了那晚在竹林……”

    沈棠陡然略提高了声音,截住他下面的话:“正是。”

    萧烈有些不可置信:“就为了那件事,你刚才竟不顾自己的性命也要伤我?”

    沈棠冷傲的神情中带了几分狡诈:“萧兄的命是要做大事的,怎会不明不白就与区区一个小侯爷斗个你死我活呢?我功力稍逊于你,若非借了那份犹豫,又如何赢得了你?”

    萧烈大笑,巨咳,好一会儿才渐渐平息。

    “痛快,受教了!还有一问,小侯爷为何不等到萧某离开京城之后再寻机切磋,而要选在今日?难道就不怕拳脚无眼,当真不慎弄出什么重伤,给你我两国的邦交添点儿小乱?”

    沈棠却不再看他,负了手背过身去,淡淡道:“天色已晚,萧兄还请尽快,以免城门关闭露宿荒野。”

    萧烈瞳孔一缩,倒也不再追问,干净利落地一拱手:“那么萧某便先行告辞,盼日后能有机会再与小侯爷真真正正的酣畅淋漓一战!”

    “随时恭候!”

    星月初升,晚风骤起,凉意沁骨。

    寂静无声的林中,一袭白袍挺立,衣角翻飞。良久,怅然一叹。

    转身欲迈步,却是一呆:“悠……”

    “悠你个头啊悠!”

    胡悠怒冲冲地快步走到沈棠的面前,一手叉腰一手狠狠地戳着他的胸口:“你有病啊?脑子被门夹啦?谁稀罕你为我出气了?你以为你是谁?”

    沈棠像是被抓了现行的小偷,手足无措一动不动,小声嗫嚅:“他那样对你……”

    “不就是抱了一下轻薄了几句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又没少块肉!”

    “我就是不许他欺负你!任何人都不行!”沈棠突然高声,一字一句斩钉截铁:“无论是谁,只要欺负了你,我就不会放过他,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胡悠愣了愣,继续发飙:“那也不能玩命呀!就为了这么点破事,万一你有个好歹怎么办?我还不得内疚死?”

    沈棠定定地看着她,将她不停戳啊戳的手握在掌心:“你在担心我是不是?”

    “废话!刚才看你使出那犯浑的一招,姑***心都快要不跳了。”

    “那你……”

    沈棠那小心翼翼同时满是期待的样子,让暴跳如雷的胡悠总算冷静了一点儿,干咳一嗓子:“那什么……好歹姐弟一场,你要是真缺胳膊断腿了,我总也是要难过一下的。”

    原本带了汗水而微凉的掌心猛然滚烫,原本炙热的神情却如被浇了一盆冷水般只剩几缕挣扎的白烟……

    沈棠慢慢放开她的手:“只是,一下么……”

    胡悠的胸口有些发窒:“也许,好几下……”

    一咬牙,决定还是快刀斩乱麻一次性说清楚的为好,抬头直视他略显落寞的面容:“其实,有很多事都只是我们的冲动或者只是错觉。就比如,你以为你喜欢我。但从始至终,你都受了别人的影响,自己的决定几乎没有。所以,这不是喜欢,充其量只能算是好感。可能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发现当初的一切不过是年少时的一时兴起而已。你会找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

    想了想,又补充:“当然啊,我可不是说我不好,不值得喜欢。只不过,应该有更加能和你蛤蟆绿豆看对了眼的人罢了。”

    沈棠听到最后,终是忍不住咧了咧嘴,露出个有些扭曲的笑容:“别再说了,我懂……我……我心里乱得很。”深吸一口气,嘴角下抿:“反正也没关系,我马上就要走了……”

    胡悠一惊:“走?你不是要待到明年春天的吗?”

    “前两天在查获的晏国密探处,搜出了几封来自其京都的密函,提到欲在年前对我军发动大战,让其寻机搅乱我朝中局势。皇上今日已然秘密下旨,令我克日返回边关,助父亲备战迎战,并尽可能当先打其一个措手不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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