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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

贤后定律-红尘胭脂梦 作者:尹筱然(晋江2012-7-22完结)-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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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将军什么都没说,也没有离开,就在那里安静地站着。看着这个年近五旬的老人,我突然想起了爹。每次我难过的时候,爹也总是一言不发地陪着我。
  
  “娘娘,您有所不知,八年前,先皇在世时最后一次出兵祁壬,战事一直没有较大进展,最终不得不以月华公主的和亲作为条件,这才稳住了边疆的安宁。那天大军班师回朝后,先皇彻夜未眠,没有将祁壬这个边患除去,成了他今生最大的遗憾。”殷将军缓缓地开口,就像在讲述着一个故事,“第二天,先皇把那时的太子、也是就当今皇上召到昭阳殿,让太子在他面前立下誓言,将来即位后,一定要做到三件事。”
  
  我不由的抬起头,只听殷将军继续道,“时年只有十四岁的太子在父亲面前立状,亲笔写道:一收祁壬,王师铁骑定边关;二保民心,百姓富足永泰安;三平天下,锦绣江山万古传。”
  
  稍微停了一下,他继续道,“要完成这些,说得容易,真正做起来是要多难有多难啊。若想成就一番事业,是必须要放弃太多太多的东西的,可以说,除了所谓的目标,就不应该再有其它的留恋与羁绊。唉,先皇曾对老臣说过,他自己就是犯了一个不该犯的错误,他不希望当今皇上也像他一样……只是,娘娘,您还是出现了。”
  
  “殷将军,”我低声,“您想说的到底是什么?”
  
  “娘娘,难道您还不明白吗?”殷将军收回目光,神色十分复杂,“您已经成了皇上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这五年来,一有空闲,皇上想的最多的人就是您,这连老臣和周将军都看得出来。皇上有一次还对老臣提起,五年前您从太妃娘娘那里拿来的‘相失相忘蛊’……”
  
  “他根本就没有喝对不对?”我恍然间想到了方才在营前,那双环着我的温暖手臂,以及那一句“紫璃,不要怕”。只是……
  
  “他为什么要骗我?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皇上希望您可以坚强起来。”殷将军说着,拿出一张信纸,“娘娘,这是皇上在很早以前就写好的,只是,一直没有寄给您。这一次,老臣擅作主张,从皇上的书桌上拿了这个来给您,希望您看过之后,可以明白皇上的苦衷。”
  
  我接过,殷将军道,“老臣先回去皇上那里了,夜晚风大,娘娘也快些回去吧,您的帐房已经准备好了。”
  
  说罢,他行了一礼,走下了台阶。我看着他离去,然后缓缓打开了信纸。
  
  ……
  
  紫璃,其实早在你的记忆恢复的那一天,我就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如果我真的娶你为妻,以你的性格,在皇宫之该如何生存下去。你太过善良,但也太过软弱,你不敢也不愿去面对世界上那些黑暗与丑恶的东西,即使是有事迫不得已与之碰面,你宁可躲起来,宁可麻痹自己,强迫自己相信它们始终存在于别人的世界,从始至终都与你无关。
  
  可是,总有一天你会明白,那是永远都抛不开的。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有人在,而人心,永远是世间最复杂的东西。至于皇宫,更是全天下最纷纭的地方。
  
  我只能尽力为你创造一个干净的狭小空间,让你躲在里面继续相信,你的世界一直都是纯净的、是美好的。于是,我在朝堂上说服群臣,起诏封你的父亲为右仆射,并立你为后。
  
  只可惜,诏书还没有来得及公布,你便端来了那杯掺着“相失相忘蛊”的酒。你最终还是退缩了,你终究是厌恶着我的身份以及我所在的这个世界。
  
  端起酒杯的那一瞬,我突然明白,我不能为你挡下所有的风刀霜剑,也不可能将你永远笼罩在那一片“桃花源”下,有些事情,你唯有自己去面对。
  
  我不想做女萝草,更不想让你做菟丝花,我害怕有一天你也会像我的母后一样,因为没有了依靠,而成为皇宫血腥的祭品。所以,我决定狠心扯下你的藤蔓,让你终究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长成参天大树。
  
  你不是一个会掩饰自己情绪的人,我一眼便从你的眼神中看出来,你并没有喝那杯酒,你甚至期盼得到我肯定的答案,让我告诉你,我和你一样。
  
  是我用漠然的眼神和绝情的话语打碎了你最后的希望,可是,只要当时你看我右手里的空酒杯的目光再往左一点,你就可以看到我左边衣袖上的水渍。那杯酒,一滴不剩,全被我倒在了衣袖上。
  
  那个送信的人,也是我安排的。早在凌晨,我便收到了皇妹的信,但是,为了留下你,我特意在中午时找人导演了这一场戏。
  
  也许你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天会怨我,责怪我的自私。没错,是我自私地把你留下,自私地封你为贵妃,自私地立你为监国,我甚至自私地希望等到有一天,可以看到你坚强地站起来,一步步走到我身边,笑着对我说,你会永远和我在一起,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紫璃,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你知道了真相,你会怪我么?
  
  ……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当时写这封信的时候,我意识到一个问题,古人的书信都是用文言文的……
或者不用长篇累牍,一首诗、几句词也是颇具意境。
可是,杯具的是,我没有那么高的文学素养……
所以,原谅我吧……作者坑爹,白话无罪,汗……
最近还发现写古代文就是难,我现在回首看这篇文,有好多地方我自己都不想看了……
可是,故事已经全部结束,从文笔,到剧情,到背景架构,到人物塑造神马的,都是我两年前甚至更早的思想,若是要改,就得全部重新来过。
所以,姑且就把它放在这里,当做对过往的中学生活,对坑爹的年少时期的一个纪念吧。同时感谢看到这里的朋友们,谢谢你们对我的幼稚给予宽容。
今天我们这里一部分高考录取结果已经出来了,我完成了初中时的愿望,进入了历史系,希望过些年,水平再高一点的时候,再来驾驭古代文。
这期间,就算要写,也准备写一些轻松向的现代文了……
杯具某然鞠躬退场……




☆、君若不离妾必期

  最后一句话,字迹已不如先前飘逸流畅,有些轻微的颤抖,甚至还滴了几滴墨在上面。可以想象,当初写字的人是犹豫了多久,才下定决心写下了那一句。
  
  我的眼泪无声地落了下来,打湿了信纸。夜风宛如凝固的呜咽,我将脑袋埋在膝上,渐渐地,再也控制不住开始抽泣,直到最后,哭得险些断了气。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我的眼泪可以这么多。本以为,五年的风刀霜剑,已经把我磨砺得足以做到对任何事都波澜不惊,可是,这一刻,一切伪装的坚强与冷漠,却顷刻化作了灰烬。
  
  原来,我竟背负着这样深沉的爱而不自知。胸口处传来空荡荡的寒冷,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生生地挖走了,只剩下一个黑洞,在霎时间鲜血淋漓。
  
  “你竟然在这里。”突如其来的女声让我抬起头来,不知何时,安明雅已出现在眼前。她看着我,声音中听不出情绪,“其实,你根本不适合和他在一起。我真是想不明白,他喜欢你的原因是什么。”
  
  她走近我,倚靠着鼓台的栏杆,“你一无所有,就连你贵妃的位子也都是他给的,除去这些,你什么都不是。可我不一样,在这个时候,我的身份足以给他提供最需要的帮助。”
  
  此刻,倒是要感谢那五年的磨练,让我学会了在人前迅速隐藏自己的伤口。仿佛是条件反射般,在看到她时,我已恢复了冷静,当即略略一思索,道,“你的身份,你说的是‘祭月’女神?”
  
  “没错。”她的神色中有难以掩饰的自信与骄傲,“祭月女神是我们祁壬的先祖,而我又是祁壬自建国一百年唯一一个与她生辰八字完全相同的人,所以,我被族人们看作了她的转世。”
  
  “原本,祁壬的国君印玺与祭月女神转世这个身份相比,它只是一块没用的石头。”她叹了一口气,道,“只可惜,现在有一点小麻烦。我父王在临终前曾立下遗言,得国君印玺者得祁壬天下。他在人民心目中声威显赫,说的话自然是有一些分量的,我有些担心,因为他的这一句话,会让我的身份所带来的影响大打折扣。”
  
  她沉默了一下,继续道,“本来父王是想将国君之位传给大哥的,只可惜,二哥和三哥动作快了一步,夺走了印玺。如果不是出了事,皇上今晚本来是要和大哥、殷将军他们商讨一下攻城计划的,因为我们所占据的地方是草原,而他们却在森林中,还守着一座城,等到秋天,这里下了雪,会更加难攻。”
  
  “到时候,一切都要看运气。”安明雅最后说道,“决战时刻来临的时候,就要看是祭月女神对祁壬人民的号召力大,还是父王的那句话还有国君印玺了。”
  
  “我不相信公主会信‘运气’这个词。”我看着她,笑了笑,“公主说了这么多,我还会不明白吗?我去把国君印玺拿来就是了。”
  
  “你……”安明雅估计没有想到,我会直接把她心中的想法说出来,所以顿时有些尴尬。我望着这个方才还恨不得杀了我以泄愤的女子,心想若非如此,她又怎么可能会和颜悦色地跑来和我说话。
  
  “不过,”我收回视线,轻轻地将手中的信纸叠好,“公主既然能来找我,说明皇上现在的情况已经好多了。”
  
  “没错。”她点了点头,似乎有些嘲讽,“二哥和三哥那两个笨蛋,在匕首上涂的毒药是父王生前秘制的,全天下只有一份——至于原因我不能说,但是父王在临终前却把解药的配方教给了我。亏那两个笨蛋还以为这毒药天下无敌!”
  
  她说完,上前一步与我对视,“你放心,我对皇上的爱,不会比你少一分一毫。你离开,拿回印玺后交给我,然后就再也不要在他面前出现,而我留在这里,做大凌的皇后,用祭月女神的身份帮他赢得这场战争。如此,对谁都好,你说不是么?”
  
  “在我走之前,我希望公主为我准备两样东西。”我点点头,道,“第一,我要一匹马;第二,我要他们行刺皇上时所用的那把匕首。一炷香的时间后,我们在营前碰面,如果皇上醒来后问我去了哪里,就说……”说到此处,我停了一下,叹口气,道,“算了,我自己留一封信吧。”
  
  说完,我转身,从台阶上走了下去。手中薄薄的几页信纸仿佛给予了我无限的力量,让我在这一刻,可以勇敢地去面对一切的艰难险阻。
  
  ******
  
  在纸上落下最后一个字,我轻轻地搁下了笔,取出那张被泪水浸得发皱的信纸,与我写的那几页放在了一起。然后,我拿起旁边一碗早已准备好的温水,对着腿上的伤口浇了下去。
  
  药膏被冲得一干二净,血也重新涌了出来。想了想,我又拉开衣服,看着肩上那个重新裂开的伤口,把剩下的水也浇了下去。
  
  如此,它们便都像新伤一般。放下碗,我系好衣带,走出了营帐。
  
  安明雅已在那里等候,她惊讶地将我从上到下打量一遍,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我把那枚白玉令牌交给她,然后从她手里接过马缰。
  
  她收好白玉,又拿出一只小瓷瓶,凝声道,“这瓶毒药,我要你喝下去。药效会在两个月后发作,而且只有我才有解药。如果在九月初一之前,你成功拿回了国君印玺,我自然会把解药给你;反之,如果你失败被擒,我也要求你可以把时间拖到九月初一,在此期间不要让他们拿你做人质,因为我不敢想象一旦他们这样做了,皇上会做出什么事来。”
  
  瓷瓶被她握在手中,她轻轻地晃了晃,里面传来液体流动的声响。
  
  “公主,我最后问你一件事。”我将目光从瓷瓶上移开,对上她的眼睛,“你保证一定能解掉那个毒吗?”
  
  “一定。”她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信誓旦旦的肯定,“我可不像你们汉人那么诡计多端、阳奉阴违。我们祁壬人说谎或是背弃承诺,是会受到神的惩罚,永世不得超生的。更何况,十月我就要与皇上成亲了,我又怎么会让我未来的丈夫出事。”
  
  “那好。”我终于放下心来,“匕首呢?”
  
  她将匕首交给我,我接过,那匕首已经被清洗过了,可是仍有一些血迹固执地残留在手柄与刀刃相接的缝隙处。
  
  我握紧了手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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