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的贴身老爷 作者:不如静下(纵横2013-08-31完结)-第18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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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出现已经到了殿外，望着大殿匾额，隐藏在黑袍下的一张苍老面孔显得十分落寞。
“地府，应该重掌人间善恶与福祸。”秦广王蒋心中坚定，右臂一震，身上黑袍散去，换成一席古朴长衫。
苍老的面孔诡异的慢慢变化，最终形成了三十多岁的样子，剑眉英目，虽然算不上帅气不凡，但一种如同实质的气质，让他站在那里就显得超脱不凡。
“阎君，车架好了。”鬼仆弓着身子，他本来就身形佝偻，现在刻意的弯腰，看上去就和侏儒没有多大的差别。
别看他在阎君面前卑躬屈膝，但整个地府，能够使唤的动他的，除了十殿阎罗外，再无其他人。
算得上是十人之下，数十万鬼之上。
一声希律律的马鸣，第一殿上方一座五鬼齐拉的庞然大物悬空而停，蔓延四周的阴气，让普通的亡魂仅仅一碰，都是受不了的。
秦广王蒋挺身一步踏出，整个人已经从原地消失，然后出现在驾座上。闭目道：“走吧。”
鬼仆幽幽说道：“升高。”
“呼呼！”的阴风不断的吹动，五个鬼卒扯动脖子上的粗长麻绳，脚步在空中踏动，“碰碰！”的几声闷响，鬼车车身震动，随后掀起一阵狂暴阴风，飞快的向上疾驰。
速度疾如雷电，每每往前飞驰一段距离，都会造成巨大的聒鸣，坐在其中的秦广王蒋不受丝毫影响，甚至连长发都不曾飞起。
鬼仆站在车旁，因为车内面积宽大，他这么站着，与秦广王蒋保持了相当谨慎的一段距离。
“其他的几位阎罗怕是会说道。”鬼仆小心措辞。
秦广王蒋缓缓地睁开了眼：“说道就说道吧，该做的，我还是要做的。”
“知道了，阎君。”
“那个叫做何准的小鬼，生前有什么留恋的人没？”秦广王蒋重新闭上了眼睛，对于活人他习惯说他的生前，在他眼中，不管活多久，终是要死的。
鬼仆低头思索了一阵，说道：“上有父母和众多亲人，还有一个妹妹，其他的就是几个关系要好的朋友。”
“在他心里，谁的地位最重。”
鬼仆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叹道：“属小鬼愚昧，并未发现他到底对哪位亲人更看重。不过他一直在努力，想要将自己的父亲救出来。”
“先带我去找他父亲。”
鬼仆迟疑道：“他父亲所处怕是不便，算在禁地之中。”
“哦？”秦广王蒋看着前方，仍旧道：“禁地也要去。”
古代地府虽然掌管生死，但阳间还有几个地方不是他们轻易能涉足的，又或者说是规定不许进入。
其中皇宫大殿和地牢监狱为首列，前者是受天命之托，有改变世界走向人在其中，地府没有特别的情况，不会干涉人间之王。后者则是被阳间摒弃，迟早要堕入地狱的人，但里面冤魂居多，与地府善恶分明向左，没有特别的情况，也是不会去干涉的。
“他在监牢？”秦广王蒋问道。
鬼仆答：“是，我也曾了解过，其中似有冤情。”
“我掌人间善恶，他若是好人，变无事，若是恶人，我也就顺便将他收入地府。”
鬼仆沉吟道：“此人介于善恶之间，但并非善恶之事都置之不理，而是以心做事，由性而为。”
“此种人也不是没见过，我只需要从他那里了解到何准的情况就好。”
“两父子已有多年不见。”
“我能够从他那里看到何准小鬼对父亲的重视程度，只要知道了这个，就在好办不过了。人，终究是要被情感所控的。”
两者一问一答，秦广王蒋每说出一个目的，鬼仆就负责将其中的圈圈绕绕提醒给他，然后由秦广王蒋自己定夺。
南明市郊区的监狱，这里关押的是一批待审的犯人，还有一批特殊的看押犯。进入这里一半的犯人都没有了重见天日的机会，这是一个专门关人关到死的地方。
这里只有重犯区，几乎每个犯人的任何请求都要经过严格审查。
但就算是全是重犯区，也会有三六五等，最靠里面的就是最严重的，又或者是最特殊的。其中甚至不乏一些当初的高级领导或者是他国人物，总之这个监狱，对于南明市民是完全陌生的，甚至没有名字。
三十平方的一个小房间，里面空气流动畅通，环境也很不错，甚至还有一台只能搜索到法律频道的电视。
这里面只有一张床，此时上面仰躺着一个中年男子，胡茬唏嘘，目光呆滞，他静静的看着电视上的说教，神色不起一丝波澜。仔细看他的面容，并非太过刚毅，而是略显柔和，长相只能说是普通，只不过这张脸与何准有几分神似。
忽然，他整个人从床上弹起，并且随手从床沿抓起一条碎布。身子缩在角落，目光谨慎的盯着四周，低声喝道：“出来。”
下一刻，他身前的空气似乎停止，黑色的雾气涌动。
何自双看到这一幕心惊胆战，咬了咬牙：“装神弄鬼。”他才不会傻到等这个黑雾会生出什么古怪东西，趁他没成形，先废了再说。
手中一米长的碎布条迅速卷成麻花状，然后扬手劈了下去。
“唰！”连空气都震动出声，可惜这凶狠的一鞭，抽在黑雾上，没有什么效用。
一个身穿灰色长袍的中年男人凭空出现，他静静的看着何自双，两手背在身后，缓声道：“我问，你答。”
何自双与对方对视，一眼就让他心神一颤，那股神与人之间的差距，让他差点跪倒在地上。
不过秦广王蒋没想用威压给他下马威，只是等着他的回复。
何自双满脸愁容，这时候他可问不出你是谁这种蠢话，用脚趾头想都能明白眼前的根本不是人，这辈子什么怪事都见过，还真没见过眼前这一遭。
不同于何准的自信而凶狠，何自双深知自己在对方面前没有任何机会，垂头道：“问吧。”



第三百一十八章　　阎君不救命
何自双聪明的选择了配合，秦广王蒋张口便问道：“如果你死了，你的儿子会如何？”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本身要掌管人间善恶，他着实没必要来一趟见何准的父亲，地府规矩太多，就算是十殿阎罗也得遵照着办。
恶有罚，善有赏，自古以来地府就是如此，先接近何准最亲近的人，有以其父之善恶，断何准之赏罚。就像是有些人上辈子积德，来生家庭要遭遇什么祸事，都可能有机会避免。
此问让何自双全身一颤，紧攥着拳头，喃喃道：“我不能死，更不能让他知道我死。”
“哦？”秦广王蒋眯着眼，疑惑的发出声。
“我不知道你和我儿子是怎么认识的，可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最了解不过，有时候倔的连我的劝不住。”
秦广王蒋拂了拂衣袖：“你的意思是他会报复我？对我造成什么伤害？”
“如果你是活人的话，他就能做到。”何自双不知从哪里来的巨大自信，对于何准几乎充满了偏执的相信。
“父子齐心……”秦广王蒋说出了这句意味不明的话，又道：“你儿子有了一番造化，但是福是祸，还要看他怎么选择。我只需要你说一句话，由我亲自转达给他，接下来就看他自己的作为。”
何自双虽然不明白其中情况，可现在的事情已经在明显不过了，眼前这个人一定有着常人所无法理解的强大能力，又或者说根本就不是一个人了。
深吸了口气，何自双低垂着脑袋，轻声道：“好吧。”
……
秦广王蒋离开了监狱，他站在前往白柳区的高速路上，身后鬼仆不紧不慢的跟着。
忽然，眼前一辆汽车摇摇晃晃的在高速路上摆动着，透过前车窗能够隐约看到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司机，脸颊带着熏醉，双眼迷离，看来是醉酒驾车。
鬼仆侧身站前一步，被秦广王蒋拦下。
“刹！”
尖锐刺耳的刹车声响彻高速路上，然后“嘭！”的一声巨响，两辆汽车狠狠地撞在了一起，车前完全凹陷，醉酒司机因为没系安全带的缘故，更是直接从车窗飞出，血肉模糊当场死亡。
而另一辆车座里共有三人，看起来像是一家人，尽管系着安全带，可是已经全部昏迷，生死未卜。
“就不用麻烦勾魂来了，让五趣鬼卒勾了他的魂吧，直接带到第一殿。”秦广王蒋对鬼仆道。
鬼仆闻声点头，对着飞出车窗的醉酒司机尸体一挥，然后一个朦朦胧胧的黑影出现，正是五趣鬼卒之一。
鬼卒张大嘴巴，发出无声尖嚎，然后虚无的手掌一探，从醉酒司机身上直接抓出来一道飘忽不定的魂魄。
“走吧。”鬼卒对着醉酒司机说道。
亡魂不复肉身时的任何影响，就算之前是虚弱大病，成了亡魂也只是轻飘飘的一个魂魄，没有任何异样。
醉酒司机愕然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然后又看了眼身旁自己的身体，顿时面容惊惧，大声的嚎叫，躲避鬼卒。
他挣扎着要重新回到身体里。
这种情况鬼卒早已见怪不怪，每个亡魂死后，都会有垂死挣扎的时候，不甘面对死亡，生前的各种欲望还没有满足。
只不过遇到这种情况，原本可以轻轻松松不受虐待就下地府的亡魂，现在就得先受一番苦头。
“唰啦啦！”
一阵铁索碰撞的响声，鬼卒手里凭空出现了一条铁锁链。前段一个锋利铁钩，它抓住铁钩，狠狠的贯穿了亡魂的心脏部位。
“啊！！”
醉酒司机嘴里爆发出比之前强力数倍的痛嚎，可惜活人是听不到的。
这铁钩就像是勾着牛鼻子的铁环，只要轻轻往前一拉，他不走也得走，而且承受的痛苦，却是千百倍于前者的。
另一辆车里，一个小女孩的魂魄被鬼卒拉出。
女孩天真的看着鬼卒，尚还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然后鬼卒招了招手，就迷迷糊糊的跟在后面。
这一家三口醒来后，注定要承受孩子离去的消息了。
“真是一出好戏呐。”何准从车祸现场外的一辆宝马车上走了下来，面色阴晴不定，看向秦广王蒋的目光带着些震动和忐忑。
当初见到阎王，那是真真的被一股威压给震得跪下，现在就算秦广王蒋没有对他使用威压，可这股宛若实质的震撼，还是让何准不太舒服。
老实说如果不是恰巧的走到这里，何准还真不想下来面对他。
车子上了高速后，何准的心就一直惶惶不安，直到车祸发生，这才见到了这个让他感到威胁的人。
看着鬼仆在他身旁的恭敬模样，得知他是秦广王蒋，也不算什么难事了。
而现在是阳间阴司的何准，看到这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是很正常的。
不用鬼仆介绍，秦广王蒋也知道来着是谁，就算是亡魂想看到他们也是不容易的，这人间除了何准也没有别人了。
与其说是巧合，倒不如说是有意。
秦广王蒋想要找到何准，那是在容易不过了，只要名字在生死簿上，想要找人易如反掌。
“我记得放在古时候，遇到这种事情，不管是判官，还是鬼差，可能都会救一下的。”尽管何准站得很远，但还是能够听到那个女孩天真的声音，倒没有去关心那个醉酒驾车的，只不过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死掉了，还是让人心疼。
“早在六百年前，地府就不直接插手人间的生死了。”秦广王蒋说道：“你知道你在做些什么吗？”
他不给何准反驳的机会，直接这样提问，让何准也是无奈。
“做什么？你是指哪件事？”何准揣着明白装糊涂。
对付这些没有什么太大感情的人，想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简直就是在开玩笑。
“你真的要跟阎王，阻止我？”秦广王蒋看着他，问道。
何准摇头道：“我还没有那么想，只是单纯的保持中立。”
“中立？你的中立是指杀死自己的前世？”秦广王蒋语气渐冷，他们没有喜爱之类的感情，怒火却是绝对足的，但凡遇到小人物的忤逆，都是不可原谅的。
他们不同于人间的皇帝，皇帝要杀人也得使唤人，跑跑路，找到目标才可以杀死。而阎罗们则是直接手指一勾就死，这效率就不是皇帝能比的。
而且他们完全不用顾及别人怎么想的，地府之中，有谁敢质疑
“如果这也算的话，那也的确是情非得已。对于我的前世，他并非是个好人，我将他杀死，有私心，也有公道。还望阎君明鉴。”何准这次话说的大了。
但凡是一个知道地府规矩的都明白，十殿阎罗里，秦广王蒋是对善恶有判决的一名阎罗，他将死去的善人接引超升，恶人打入地狱，受尽一番折磨后再发往第十殿处置。
因此要说人善恶谁最有话语权，还是非秦广王蒋莫属。
只不过世间善恶其实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人性复杂，而且善恶一说也是由人分辨的，这样就难免善恶难分，是非不公。
连秦广王蒋都不敢说谁一定是好人，谁一定是坏人。何准一句他不是好人，就把人给杀了？还说有公道，这份不要脸的功夫，连秦广王蒋都觉得诧异。
“善恶由我来断，你一个混迹在阳间的小鬼，有什么权利插手。”秦广王蒋面色敛起。事实上他对何大车的生死并不关心，也就是少了一点点剂量，让轮回之力晚一点出现罢了。
何准察言观色之功力比厚脸皮都要厉害，秦广王蒋又从未在意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