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筑 药女-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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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你感觉如何?”
趴在床上的上官迎月侧过脸,巧笑倩兮,明眸盛满乞求,“我很好。师兄,那些无辜受伤的百姓,可不可以麻烦你帮忙?”
华怀琰脸上没有表情,起身将针灸用布包起揣入袖里,口气冷淡道:“这不是我能力范围。”
就是不救就对了。唉!上官迎月叹了口气,“师兄,你医术那么高明,不该浪费在我身上。”
“你是我师妹。”华怀琰抬起下巴点了下,站在床边随侍的婢女会意的一福,捧着衣物上前。
两个丫鬟解下罗帐,两个丫鬟搬动屏风挡在床榻前,才钻进罗帐里面帮上官迎月更衣。
男女避讳,纵使是师兄妹。
“师兄,师父已经过世了好些年。”
“师命不可违。”
“你真的是……”她发现对牛弹琴好过跟师兄沟通。
“月儿。”这时门扉被撞开,一个浑身散发王者的霸气的剽悍男子闯入,焦急的神情溢于言表。
“严哥。”上官迎月从罗帐内跑出,一跃的跳人严无极的怀中。
“小姐,鞋子没穿。”奴婢拎着她的鞋子,看到他旋即恭敬的敛身一福。“门”主。”
一旁的华怀琰深邃眸子微闪了下,表面若无其事的道:“她没事了,只是受了点惊吓。”
“那些该死的修罗门!”严无极拧眉,接过奴婢手中的鞋子,“你们退下。”
“严哥,你别这副想杀人的表情,我现在很好。”
“该死的!”搂着心爱的人儿,他颤抖的手流泄着惧怕,撼动了上官迎月。
就算在面对数百名修罗门围剿浴血奋战的死亡关头,她也不曾看他如此惊惶,看来他真的是被这次意外给吓坏了。
她心一软,柔声道:“我不爱你皱眉头,你看你,把丫鬟都吓坏了。”她抬起双手,捏了下他荏厉的脸。
他威严的脸庞没有表情,不笑就很骇人了,当他赞起眉头,足以吓死十个心脏强壮的男人,可是对她却是温柔的捧在掌心,当她像易碎的娃娃。
这样的男人怎叫她不爱?
严无极舒展眉峰,“来,我帮你穿鞋。”抱着上官迎月到花桌边,让她坐在他大腿上,不让她莲足碰地,温柔的帮她套上绣鞋。
“咳咳……我不打扰你们了。”华怀琰拱手一揖的退出门。
“师兄是怎么了?”
“不许你想他!”他扳过上官迎月的脸蛋。
“你这么大的人还跟小孩一样,那么爱吃醋呀?”
“我就是不希望你跟他太接近。”严无极闷闷的埋在她发间,汲取她身体散发的馨香,“要不是因为你的病,我根本不会应允他在翔龙镇立足。”情人眼底容不下一粒砂。
“傻瓜,我都是你的人了,你还有疑问?”上官迎月媚眼如丝,纤纤玉指点了下他的额。
他握住她的小手,举至唇边一啄,顺着白玉无瑕的手落下细细密密的吻,“你不知道你有多美,我真的好爱你。”
“我也爱你。”捧起严无极粗犷刚毅的脸庞,上官迎月坐在他腿上,主动的吻上他的唇。
这是一个情人的夜,夜风静谧,微凉沁心,月影朦胧,屋内春光明媚,撩人的呻吟引人遐想,一双阴沉的寒眸隐身黑暗的角落,注视着那烛光映射在纸窗上交缠的人影。
忽透出窗棂的灯影熄灭,黑暗中那落寞的身影也随之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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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筑《药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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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翔龙镇,热闹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小贩叫卖声此起彼落,就算到了黄昏还是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夕阳余晖下,一辆手推板车穿过熙来攘往的大街,车上载了个人,最后在一间米铺面前停下。
“小兄弟,我就送你到这,我得回米行工作,接下的路就要你自己走了。”手推车的壮汉对车上的海棠道。
“多谢兄台。”她步下推车,对他抱拳一揖,浅笑为礼。
“哪里哪里,大家都是出外人,本来就该互相帮助。”壮汉腼腆一笑,爬爬乱发。这小兄弟笑得真好看,害他怪不好意思的。
“请问兄台可知道无情医馆在哪?”
“小兄弟要去无情医馆?”
海棠点点头。
“这大街直走到底,在翔龙客栈的左边巷子弯进去就看得到。”壮汉替她指路,“小兄弟,奉劝你别去无情医馆看病,去了只会吃闭门羹,无情医馆不医人,大夫喜怒无常,想要大夫为你看病还得看他心情,而且没有万两黄金是行不通的,你还是去隔壁条巷子的刘大夫那看会比较好。”
“我知道,多谢兄台提醒。”
“神医无情不医人,万两黄金送进门;生死无常谁来断?鬼门易过难求人。”
这是江湖上给华怀琰的谚语,就是万两黄金送上门,神医也未必救人,说不定过鬼门还比求他救治还容易得多。
偏偏慕名千里而来求医者还是络绎不绝,让翔龙这小镇因有神医而声名大噪,不输给苏杭。
一路上她已经听了很多关于华怀琰的事迹。
“好啦,时候不早,我要告辞了。”壮汉一揖的转身进入米铺。
海棠望着这长长笔直的大街聚集了大小店铺,南北杂货,各种小吃摊贩,因为翔龙镇刚好临珠江北衔长江的河谷口。
因此,从蛮夷海外进贡的货物经由水路北运时,都会在这镇上稍做歇息,而河谷之地也是山势中较平坦之地,又因为太过狭隘不利耕作,虽然南北陆路偶尔也有不少商队会打由此地经过,可是位于山谷之中,地势过高,谁知道夹道两岸山里会不会有盗贼,所以翔龙镇一直没有发展起来。
但自从不知从哪听说飞龙门隐身附近山区,这镇上常有飞龙门的人,之后人就开始多了,很多商人也嗅到商机来翔龙镇定居。
海棠蹈步行走在大街上,一路上问了很多人,只是没有人知道飞龙门真正的位置。
她的步伐很慢,比她之前行走的速度还慢。路人对她怪异的行为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她不引以为忤的继续走着。
到了华灯初上,她终于走到了悬挂无情医馆匾额的门扉前。
漆红的大门紧闭,屋檐下垂吊着两盏彩绘着幡龙的灯笼,几乎这里的每一户都悬吊着相同的灯笼,灯海不让人无所遁形。
足以想见这个翔龙镇等于是飞龙门的势力,这明晃的灯笼正警告着外人,别想在这镇上胡来,飞龙门的人在暗地里看着。
深吸了口气,她踏上矮阶,敲了下门。
门开了,门缝里站箸个神情冷漠的小厮打量她一下,“小兄弟,这里不是客栈。”说完砰一声的关上门。
海棠愣了下,连忙举手再敲。
门再度打开,她抢在对方开口之前道:“我是来找华大夫的。”
“很抱歉,华大夫不见客。”
眼看门又要再度关上,她赶紧抢先的把手塞进门缝里。“先听我说完,我有要事……啊!”她的手被门夹到,痛得她闷哼一声,眼眶中泛着两泡泪。
“华大夫不看病,有事明早先递拜帖。”小厮对她被夹到手一点也没有愧意和同情,无情的把她的手推出门外,迅速的把门关上。
早闻华怀琰的严酷无情,遗传了鬼医的怪脾气,对人不讲情面,不留余地,见死不救没人性,没想到他的下人性子也差不多。
揉了揉被夹到淤青的手,屡屡被拒于门外的海棠望着紧闭的门扉苦思着该怎么进去,仰望夜幕低垂的天空,看来也只有等明早了,还好街口就是客栈,不必走太远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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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了!
完了,她义父给她的银子不见了!
在什么时候掉的?会是给扒手扒走的吗?还是在来翔龙镇的路上掉了。海棠此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到处翻找。
这下怎么办才好?还好义父托付的东西还在。
“客倌,你醒了吗?”店小二在门口问候。
“醒了,醒了。”海棠力图冷静下来。
“客倌,请问你要退房还是续住?”
“续住。”灵机一动,她可以出去赚钱,山不转路转,路不转人转,总会想到办法的。
“早膳已经准备好,容倌要在房里用,还是在楼下?”
“我等会就下楼去。”等门外脚步声离去,海棠感到如释重负。
无情医馆不会跑,飞龙门也应该容易找,现下先赚钱把客栈的食宿费付清之后,再去无情医馆探消息。就这么决定!
生性乐观的海棠想开后,肚子不争气的呜叫。先去填饱肚子,这样才有力气赚钱。心念一转,她步出房门,穿越过宽阔的天井到前厅,客栈内早已人声鼎沸。
吩咐好伙计给她准备几个馒头和茶水,她要带着出门找工作去。望着窗外晴空万里,是个出门的好天气。
从来没想过工作那么难找。几乎有看到门上贴红纸条的店铺,海棠都造访过了,可是店家一看她面色黄蜡、瘦骨嶙峋,看起来就是病痨子的模样,便摇摇头叫她回去。
她虽然气色不佳,可是身强体壮,身体非常健康。
几天下来,她几乎要放弃希望。
忽然,眼前大街上一群围观的群众挡在路中央,让海棠不得不停下脚步,本打算绕路而行的——
“滚!”
“求你,只要你帮我医治小儿,我跟你磕头!”一个穿金戴银的福泰中年人趴在一个身形头长的黑衣男子面前。
“张耀得在乎阳县作威作福,狗仗人势,勾结官府,罪恶多端,这是报应。”平阳县在翔龙镇隔壁,因此常在乎阳县有生意来往的人,都知道张耀得这为富不仁的恶霸,还有的人为了躲他逃到翔龙镇,可能是忌讳飞龙门的势力,所以张罗得没胆派人追拿。
“就是说啊,华大夫,像这种人不得好死,活该绝后,不用理会他。”
“张耀得,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四周的群众对匍匐在地上的张耀得指指点点。
“你们太过分了,我儿子是无辜的!”匍匐在华怀琰面前的张耀得气得两颊肥肉不停的颤抖。
“张耀得,多行不义必自毙。”
“华大夫别帮他,让他绝子绝孙。”
群众鼓噪着,活该他有这么一天。
“我可以给你钱,你要黄金我也可以给你。”
“张耀得,你拿你的肮脏钱下地狱。”华怀琰冷嗤,转身要离去。
“你不给我医,我就……”张耀得眼底凶光乍现,使个眼色,他身后那群长相威猛凶恶的彪然大汉,立刻一拥而上包围了华怀琰。“把他抓起来,不信他不乖乖就范。”
围观群众见状,立刻成鸟兽散,现场留下仍搞不清状况的海棠,不知道怎么大家一下子人推人、人挤人的往后跑,连她也被推挤得险些跌倒。
“这是你逼我的,谁叫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张耀得咭咭的冷笑,身处战局之外的看他被包围。
华怀琰眼神变了,嘴角噙着讥诮的弧度,漠然的睥睨着这些不知死活的人。他不动手,是不想弄脏了衣服。
他负手而立,身法轻灵如行云流水的任那些人拳打脚踢,而人高马大的家丁家奴打得气喘吁吁,累得像条老狗站不稳,却连他衣角都没沾到,看得一旁的张耀得心里也开始着急了。
“你们几个到底在干么?连个人都抓不到。”
海棠本来也应该离开的,可是她双脚像生了根似的定在原地,望着被围攻在中央的蓝袍男子,他他……
看久攻不下,张耀得心慌了,一把利刃从他怀中亮出,趁华怀琰没有留神的时候剌向他。
“危险——”海棠发出惊呼,不假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