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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

女皇陛下的笑话婚姻-第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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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那纯真的孩子便知和他一个人亲近,真真把他当做兄长一般来爱戴。 
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渐渐成长的少年唇边的微笑越发雍容优雅。 
哪,元让、再喜欢我一点儿,在信任我一点儿,再亲近我一点儿——这样,当你堕落到我身边的时候,才会更痛苦。 
他在无数个夜里做着这样的梦——那个美丽纯真的孩子忽然背脊上生了纯白的羽翼,然后拥住两人他,把他向天界带去,然后,就在飞翔的时候,他亲手折断了那能救赎他们俩的羽翼。 
于是,一起堕落,无间地狱。 
做了这样的梦的早上,符恒总是笑靥的,他的愿望多么美丽。 
和我一起堕落吧,云让。 
然后,这个堕落的契机并没有让符恒等太久。 
在他十五岁那年,也就是他伴读的第二年,元让的母妃二次怀胎。 
当今皇帝子息艰难、贵妃孕有新子,天下无不欢欣,元让也分外开心名称天拉着符恒絮絮叨叨地说,他就要有弟弟或妹妹了。 
这有什么好开心的? 
以元让现在的身份,多个妹妹还好说,若真生了个弟弟,女人偏疼幼子那是常事。他本身又因为双龙不见的语言,根本没和父母见上几面,又有什么血脉情深可言?真到了紧要关头,储位移转,哪里还有他的命在? 
心里转着这样恶毒的念头,他表面上对元让还是体贴温柔,看着那个小小的孩子一天天扳着指头算着到底几月能添个新弟弟或妹妹。 
贵妃在八月生产,生了个粉雕玉琢般的皇子,元让高兴得不得了。小小的一个孩子裹着风裘跑来跑去,央这符恒帮他挑珍贵的礼物,恨不得把自己的府邸都搬光。 
婴孩出生,满月,六十天,云让每个节日都送礼物,如果不是他年纪太小,旁观者的符恒几乎想奉上一句:那又不是你儿子。 
那年冬天,小小的元让裹着雪白的裘皮,在院子里和他堆雪人,他稚气地开口说,很想很想去看看自己的弟弟。 
说完这句,他脸上的表情忽然就寂寞了起来,堆着雪人的小手缩到了衣服里,然后慢慢地蹲坐下去,团成了一团。 
“哪,符恒,我还我很寂寞啊……很想母妃和父皇呢……” 
他们此刻整抱着你的弟弟尽享天伦。心里这么想着,符恒面上露出了春风一般温柔的微笑,轻轻地把元让抱了起来,笑说一句:“他们也想你。”他就把这孩子抱进了房间。 
然后,就在同一个冬天,符恒满十五岁,按照他的身份,封了谏议侍从的官职,官在正五品,获准上殿。获得者道命令的当天,他也辞了伴读的身份,正式踏入了官场。 
到了这时,他荣阳第一名门符家继承人的身份,也终于获得了承认。 
据说这是符国公病床之上上奏达成的结果,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只从心里冷笑。 
上奏,病床?那个男人早就病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这一笔上奏,毫无疑问出自他母亲的手笔。 
这么说来,符国公府里,他的母亲已可一手遮天了。 
那么,符国公的死期也不会太远了。 
他心里这么想着,然后笑着等待接下来的发展。 
结果,毫不意外,一年之后,他十七岁时,他的母亲给他说了一门亲事,朝里史部尚书薛家的独养女儿,今年十三岁,只等她十五岁了,就能婚配。 
符恒算算年纪,还够他逍遥纪念,也就没说什么。 
反正这门亲事对他只有好处,他为什么要拒绝。 
两家名门联姻,乃是大喜,他母亲可以张扬,结果连云让都知道了。云让和他一向亲厚,特意包了一份重礼,送到他府上,很伤长了一把母子二人的面子。 
他离开皇子府邸的那天,小小的孩子一直把他送到门口,抓着他的衣服下摆恋恋不舍,那样子让他想到了和小主人分别的幼犬,不知怎的,在收到元让的礼物的时候,他就想去看看那张明明很寂寞却硬要装出一副乖巧样子的脸来,他便以去谢恩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去了皇子府。 
他离开这里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早就熟门熟路,护卫一看来的是他,也不通报,直接便让长史陪着他一起进去了。 
走过两进院子,符恒有些疑惑:他本以为以他和元让的交情,那小孩子听说他来了,早就该扑出来了,怎么到现在,都快走到内室了,还不见元让出来。 
长史跟在他身边,一眼就看出他的疑惑,悄声说道:“殿下病了。” 
“病了?”符恒皱眉。 
“是啊,从年初开始生病,病了半年了,连床都下不了。” 
元让身体虽然说不上特别不好,但是也不至于酒病弱成这样啊? 
符恒也不说话,抢前几步,进了元让的内室,他看到那个娇小的孩子气息奄奄地卧在床上,只用一双漆黑的眼睛看他。 
看到他来,元让那张苍白的脸笑了,伸出双手,要他拥抱。 
他抱住了元让,那孩子安心般突出一口气,和他说了几句话,就睡着了。 
等他睡熟,符恒把他放在床上,悄然出去,和长史聊天,才知道自从自己离开元让开始,这孩子就不停地生病。 
符恒听了,总觉得有些奇怪,他七岁入的符国公府,什么样的杀人方式没有见过?总觉得面前这一幕似曾相识,他仔细地想想,又重新进到屋里,握起元让的手,先是切了一下云让的经脉,随即内劲一吐,真气一缕,游进云让四肢百骸,慢慢行来。 
他只是粗通医术,刚才那一下只是确定云让脉象没有问题,深的就全不知道。但他是武人,有他的查找方式。 
某些情况下,医生查不出来的,他能查得出来。 
真气在元让体内运行一周天,符恒唇边浮起了一个小小的笑意。 
果然。 
他刚才切脉的时候毫无异常,但是党他内力一旦开始运行的时候,他却察觉地哦按了有毒质淤积在云让四肢百骸。 
——那绝不是一点半点时间久能积累下来的毒素。 
那是慢慢地、一日复一日地才能积累下来的剧毒。 
那毒已深入骨髓,拔除不得。 
那并不是什么烈性的剧毒,而是慢性的毒药。 
而且是他熟悉的毒药。他的母亲就用着毒药杀过一个险些赢过她的宠姬,在胜利的那一晚,她高兴地把药性和那女人的死状绘声绘色地讲给他听。 
那是,漆鸩。 
它是鸩中的极品,性烈而缓慢,寄于人的发根,用漫长的岁月漫漫地把人血化尽,让人觉察不出。 
原来,这样单纯美丽的孩子,也有人希望他慢慢地耗尽鲜血而死。 
有人在漫长的岁月里,用毒药一点一点地喂养这个孩子,让剧毒缓慢侵蚀他的身体,直到死去。 
符恒无声地微笑着,让人给他拿来最近的脉案,又让人拿来元让最近的食案,看元让到底都吃了什么东西。 
脉案不一会儿就送来了。他插队脉案,看来,果然,虽然让人不易察觉,但是,元让发病确实全在风和日丽的日子。 
漆鸩之毒,就在于日光射于发根。 
但是,漆鸩虽然是剧毒,却没有突然发作的道理。元让的脉象现实是他长期喂食漆鸩,但是最近突然剂量加大,才让他发病若此。 
……就在仿佛一件工具终于没用了一样。 
符恒思忖的时候,去拿食案的人回来讷讷地说,前些日子元让查阅过食案,但是他没有还回来,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 
一听这话,符恒心里立刻明白了。他没说什么,挥手打发侍从下去,起身关好门,靠在门上,望着床上躺着的孩子轻轻地一笑。 
“元让,不必装睡了。”
听了这句话,那孩子慢慢睁开眼,眼神游移,漆黑若夜的眸子里面三分惶恐,不知所措。 
符恒微笑着走过去,轻轻太其他的下额,盯着他,然后微笑道:“你知道这么回事吧,嗯?元让,你应该很清楚,你是中了毒,而且……你也应该很清楚是从哪里中的毒。” 
听到这句话,元让猛地抬头看他,刚要说话,却被显然心情很好的符恒伸出一根指头,抵在嘴唇上。俊美的少年靠近他,碧绿的眼睛妖魅地渗出一点儿冷库等光彩,但是他却还是笑着,几乎要贴上元让细嫩的脸颊。 
“毒……是从皇宫里面来的对吧?”他这剧毒从小深重,几乎是一出身就有,此后有长久不间断的加重,只能是皇宫里面极具权利的人才有肯能做到,那么,这个人是谁;呼之欲出。 
“你应该已经毁了食案,因为你自己也知道,你中的毒必须要定时摄取,才会形成先这样子,那么,能让你定时摄取,一定不会不吃的……只有皇宫里面你父皇母妃赐下的食物。” 
说完这句话的一刹那,元让眼睛猛地瞪大,小小的孩子拼命挣扎,雪白的睡衣上浮起两片仿佛翅膀一样小小的凸起的肩胛。 
符恒优雅地微笑,他悠闲地贴近小小孩子洁白的颈项,笑出了声,“元让,你想庇护要杀了你的母亲……对吗?” 
 
 
  这句话仿佛一把利剑刺穿了那较小的身躯,元让如同猝死一般忽然停住了所有的动作。那个孩子陷在棉褥之中,一动不动,从符桓的方向看去,就仿佛被折断了翅膀的鸟儿一般。 
  他又悠闲地贴近了一点儿,“那么,贵妃为什么要杀你呢?因为。。。。。。你是女子啊。。。。。。” 
  他这一声,仿佛叹息一般,说不出的满足得意。 
  元让是个女子,他刚才终于发现。 
  元让性征和脉象,全部被漆鸠压下,才让诊脉太医也查不出她是个女子。但是,真气入体,流转经脉,却瞒不过他。 
  于是一切都说得通了。真正的小皇子已经两岁,她这个冒牌皇子,可以功成身退,慢慢死了就好了。 
  符桓微笑起来,手指卷起了她长长的、披散在雪白床褥上的头发,“哪,你母亲觉得你是个废物了,元让。你说,你要不要如她的愿望,就这么死了算了?” 

  那天直到符桓离开皇子府时,那个孩子都一动不动地窝在雪白的锦褥之间,仿佛白鸟死去的尸体。 
  那脆弱的仿佛随时会碎裂的姿态,让符桓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阵愉悦。 
  仿佛什么美丽洁白的东西终于堕落到自己手里的感觉。 
  在离开元让之前,他温柔地抱着那个娇小的孩子,安抚她的情绪,理顺她因为汗水而黏腻在额头上的头发,他怕她着凉,用柔软的锦被包裹着她,然后,一遍一遍地问她:哪,元让,你要不要去死呢? 
  他告诉她:你的母亲不爱你,她要杀掉你。 
  他一次次打碎那个孩子用十年时间构筑的美丽梦境,看着她痛苦,他心里便慢慢地泛起温柔的感觉。 
  那是。。。。。。非常奇妙而又非常矛盾的心态。 
  看着她在自己手里受伤,堕落,他觉得无比愉快,然而那本来纯真的幼小孩子因为被伤害而痛苦,他又觉得温柔怜惜。 
  这就仿佛看到终于费尽心机逮到的美丽鸟儿身上的伤口觉得怜爱是一样的吧? 
  即使那伤口是自己给予的。 
  哎呀哎呀,自己似乎是朝一个奇妙而危险的方向滑去了呢。 
  符桓坐在马车里,支着额头笑了起来。 
  每次看到元让,他都想到自己。 
  自己只有现在的她一半大的时候,也是这样子,渴望着,期待着,并且欺骗自己:母亲爱他,母亲会回来。 
  但是,他和她的母亲,谁都不爱他们。 
  即使,他们都曾相信过,那两个生育他们的女人,都热爱过自己。 
  然而,那是谎言,到最后,连自己都骗不了。 
  马车之上,符桓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这车是先帝去世整整二十年,也是今上登基整整二十年,这样的大祭大庆从年初就开始筹办,到了年中先帝忌月开始,才真正大操大办起来。 
  今天要去皇陵祭祀,这一下就要出京,大概也还是记着元让已多年没有和母亲相见,今上离京之前,吩咐把元让接到宫里来,和贵妃好好团聚,符桓听了心里暗笑。 
  元让是多么聪明的一个孩子,让她去见她的母亲,只怕贵妃要露馅。 
  不过,那又和他有什么想干呢? 
  今上出城之后,元让入城,他奉命去接元让。当他俯身从轿子里把她搀出来的时候,那个孩子只是淡漠地用漆黑的眼睛扫了他一眼,露出无懈可击的公式化笑容,便笔直地看向前方。 
  时序已是近秋,天气略冷,她最近又一直在生病,身上便裹了厚重的风裘,只余下一张白得几乎透明的脸,下颌尖削,犹如一只把头埋下的幼狐。 
  那孩子走过他身边的时候,看都没看他一眼。 

  元让入城之后的第三天,下起了大雨。 
  符桓从出生之后就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雨,天上简直像漏了个洞一样。 
  这天下朝,他无事可干,就坐在房间里,看着雨水哗啦啦地往下倾泻。 
  在廊下修剪花枝的老人絮絮叨叨地说:这么大的雨,这是天哭啊。 
  天哭?他莫名其妙地就想到了元让。 
  那个孩子在哭吗? 
  想到这里,他一扯唇角,只觉得自己实在是脑筋太闲了才想这些有的没的,忽然就看到丫鬟跌跌撞撞向自己这边过来。他心里没来由地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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