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陛下的笑话婚姻-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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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丝隐隐约约的笑意。
“……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我打赌对吧?”塑月储君说话的声音里隐约带了点儿咬金切玉的颤音,萧逐依然是端正无比的正座姿态,甚至还颇为有礼地微一倾身,恭敬答道,“诚如殿下所言。”
叶兰心被噎的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此轮交锋,萧逐胜。
叶兰心不甘心地在地上滚来滚去,萧逐依然一幅稳如泰山的架势,眼底却已柔和出一片潋滟神色。
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这样轻松过了。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真正笑过了,哪怕只有一瞬间,哪怕只是一个最微弱的弧度。
看着叶兰心撒泼打滚的在地上滚了好几转,最后停在他面前,萧逐低头,正对上她那双深灰色的眼睛。
片刻之前,有白云皑皑的弥漫开来,光线柔和暧昧下来,摊平在他面前的女子,眨眨眼,长长睫毛微微闭上,然后再睁开。
叶兰心平心而论,并不是如何美丽的女子,容貌仅仅清秀而已,但是她却有一双非常美丽的眼睛。
长而密的睫毛张开的一瞬间,透出其下拱护的一双深灰色眸子,然后,萧逐在那双眸子里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光线游移迷离,折过菲薄烟绿帷幕,远处有琴音一线抛高,时断时续,面前映出他全部影子的眼睛,是非常微妙的深灰色,如同雨前天空一般,透出一种说不出的安静柔和。
她没说话,他也没说话,就这样隔着一层烟绿帷幕,彼此安静相对。
过了片刻,萧逐忽然轻轻笑了起来。
非常柔软的笑容。
这是叶兰心第一次看到这个绝代美貌的青年发自内心的微笑。
萧逐的笑容很轻,他真心笑的样子和应酬微笑大不相同,先是微微地眨眨眼,唇角弯起,一点点笑意慢慢堆积,直到眼角,然后很孩子气很柔软很满足地微微眯起眼睛。
那是纯真温柔,甚至还有一点小心翼翼的笑容。
叶兰心当真是为这个笑容楞了一楞,过了片刻,才回过神来,眨眨眼,刚要说话,却发现舌头有点打结,不太说得出来,萧逐看着她一脸郁闷,笑容不由得加深了一点。
她长发未束,到处乱滚,停下的时候,头向着他的方向,一把柔亮漆黑的长发如一匹散开的丝帛,越过帘子,蔓延到了他的身边,看得时间久了,衬着水榭里一色烟绿,忽然就有了一种正慢慢浸入湖水中的奇妙感觉,那黑发就如同水底蔓生的凄凄水草,透出一点微妙的味道。
萧逐看了他片刻,慢慢开口:“殿下,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逐帮忙,就请直说,逐说过的,只要是逐力所能及之事,都愿意补偿殿下,直到殿下满意为止。”
诶,真的是,打赌不是那增加趣味乜,这男人真没情趣……叶兰心嘟囔着,又姿态不雅的翻了个身,侧躺在地板上,斜着一只眼睛看他,然后很清晰的一字一句地说:“陪我去荣阳。”
……这真是出乎意料的答案啊……
萧逐苦笑起来。
大越制度,亲王不得擅离封地,如果他答应陪她去荣阳,就要先过自己侄子那关,德熙帝肯不肯答应先放一边……这个时候,她提出要求,要去荣阳,毫无疑问,就是冲着成王晏初去的。那天德熙帝提醒过他之后,他就调来了与塑月相关的所有资料研读,得出的结论就是,塑月现在一派平和,但在储君问题上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大祸临头。
那么,她拖他一起去荣阳,自己无论怎么想,都势必要被拽进那一滩争储的祸水里,而且自己身份比不得旁人,是一国亲王重臣,私入他国一旦被发现,后果可轻可重,一旦对方认真计较,就不堪设想了。
但是,不答应?
低头,看着那双一眨不眨紧紧盯着自己的深灰色眼睛,萧逐发现,立刻拒绝的话,自己也说不出口。
毕竟,他做出过承诺的。
他承诺她,补偿她,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补偿到她满意为止。
想到这里,萧逐觉得自己越发想苦笑出来。
看着他,叶兰心翻转过来,坐起身,随手把帘子扯到一边,直接和他面对面,手腕一举,广袖软软滑下,露出下面一段缠着绷带的肌肤,用很严肃的语气说:“阿逐,我受伤了。”
他无言点头,嗯,他知道啊。
“都是因为你才会受的伤。”
“……”勉强点头,虽然他很想说至少一多半责任在你自己吧姑娘……
“我这个状况,自己溜去荣阳的话,非常危险,半路一定会很悲惨的死在山里,死掉就算了还一定没人埋,会被野兽咬成一块一块的,连骷髅都会被松鼠筑巢——这简直是一定的。”
松鼠一定不会在骷髅里筑巢的……萧逐很想纠正叶兰心这个常识性错误,但是看到那双很认真的灰色眼睛,他又莫名其妙的有点儿心虚,只好虚与委蛇地点点头。
“那么,即便这样,你也不肯陪我去荣阳吗?”塑月储君以无比气势欺了过去,那双笔直看他的深灰色眼睛让萧逐心虚越发严重,萧逐想了想,礼貌的向后膝行一步,低头认真思量了片刻,才低声道:“请殿下容逐回去想想,此事关系重大,即便可行,也需陛下首肯才行。”
话说到这里,对于萧逐而言,其实已经等同于承诺了。叶兰心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也没有再继续逼他。
任他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叶兰心忽然轻轻叹息出声,她说:“我说啊,人的一辈子长得很,我们都才二字头的年纪,不要把自己弄得跟戏文里头的主角一样随波逐流的,很多事情该争就争,该抽就抽,对不对?”
如果说前面那些话还让他心里起了涟漪,但是当听到该抽就抽这四个字的时候,萧逐的视线就不可控制地落到了她那还微微带了点儿青肿的脸上,察觉到他的看点,两个人都默了一下。
看她难得讪讪的样子,萧逐心情忽然又稍微好了点儿,他笑道:“那殿下是在鼓励我拒绝您的要求吗?”
似曾相识的对话,叶兰心却不像上次那样立刻就说,她抱着胳膊想了一会儿,然后恶狠狠地说道:“不行,我的要求你不能拒绝,别人的么……你放心……”龇牙,微笑,“有我在,他们没机会的!”
萧逐终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笑完之后,他脸色一肃,只问了一个问题,“殿下为什么要去荣阳?”
她早就料到萧逐会问这个问题,轻轻颔首,“我有我必须要在荣阳做的事情。”
萧逐也不是不清楚塑月的现况,他略思忖了一下,点点头,就不再问了。
不外乎,成王晏初。
笑归笑,即便心里已答应了,但是德熙帝那关却还是要过的。
从瑞原行宫回来,萧逐立刻进了宫,把事情跟萧羌说了。
按照他对自己侄子的了解,德熙帝答应这件事的几率不会很高,说的时候,他其实已做好了说服萧羌或去向叶兰心告罪的双重准备。
结果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听了他的话,萧羌沉吟了片刻,吩咐身旁侍奉笔墨的花竹意去取了文书来,他翻到自己要找的那份,看了看,一双本就桃花春风的眼睛微微眯细,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菲薄唇角一弯,衬着窗边斜射夕阳一缕惨淡,居然有了一分惊心清丽。
统治着偌大帝国的男人站在书案后,轻轻笑道:“这件小事,我自然是答应阿逐的。”说完,他把荣阳太子娶妃送来的国书向前一推,“你做出使正使,也算给足荣阳面子,如何?”
这句话一出,聪颖如萧逐,立刻明白萧羌的意思。
如果他是以使者身份前去荣阳,即便被人揭了身份,也不过微服先行,正大光明。
萧羌这个处理,干净利落。
看萧逐神色里略有一点儿欣喜,萧羌也不禁轻笑了起来,又温言软语的和自家王叔说了几句话,送走萧逐,坐回案前,挽起袖子继续批阅奏章,然后,就在花竹意抱着一叠做好节略的文件过来的时候,他并未抬头,只是手里的笔忽然轻轻划出一个弧度,指向了花竹意的方向,“副使的话,你去吧,爱卿。”
花竹意楞了楞,眨眨眼,忽然笑开,“呀呀,陛下能离得了我?我这般称职的文官可是很少哟~”
听了这句,德熙帝慢慢抬头,一张本就清雅的面容在淡薄烛光下,更多添了几分清浅风流。他定定看了笑眯眯回看他的中书令片刻,忽然展颜一笑,声音恁是多情:“自然是要,试试看才知道到底能不能离得开,对不对,爱卿?”
花竹意唇边笑意不减,看了片刻萧羌,确定他无意更改旨意之后,潇洒一躬到地,“那臣,领旨——”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同上……
章十 郊游于是开始(上)
作者有话要说:填了一首词送给到现在为止一直被欺负的小猪殿下……
灰常美好的声音哟
流风
唱:虫子
念白:小狐狸
词:某ws本人
原曲:风之誓
作曲:梁邦彦
歌词:
风中有淡淡的倦,镜花水月皆虚幻
青锋剑上碧玉环,犹记少年
一剑西去远流年,时光眷眷不及赶
旧年事 不得返 谁在唱从前
游子清歌阑珊,书页翻过一千卷,
何处烟花飘散,碧血撒在古老城楼前 (古城前)
孤灯将残,(千山寒)苍天寒
胡茄声慢,把思念凝在眉尖
催白马踏破长安 射破皓月是长箭
前世情 今生难 独立在无间
谁把你断剑归还 谁是我缘聚缘散
有断弦 抛一线 你我不过无缘
(念)
你有没有忘记,那个夏季,莲花盛开在天边
你有没有忘记,你曾问我,天的终点是哪边
(念)
那时,有风声萧然,指尖系着的,是逝去的流年
你曾依偎在我袖边,记忆里,如莲花般,你的容颜,不曾褪色不曾淡,却始终离我那样遥远
催白马踏破长安 射破皓月是长箭
前世情 今生难 独立在无间,
谁把你断剑归还 (断剑归还)
谁是我缘聚缘散 (缘聚缘散)
有断弦 抛一线 往事无需顾念
只笑言 你我不过无缘
(念)
他年旧事不过是一炉烟,在记忆里辗转弥漫,回首无迹,却挥之不去,既然你不要再想起,又何必管我是否忘记?
谁将你念在眉间 却相见无言
谁轻叹往事流年 让愁漫心间
谁把你断剑归还
谁是我缘聚缘散
谁笑言 你我不过无缘
(最后
你我,终究,没有缘)
第五章 郊游于是开始
平心而论,一国储君并另一国的亲王私去第三国,听上去很美很浪漫,实际上,是很傻很危险的一件事。
被发现了,没有抓住,可以扣一个觊觎他国的名头,随时可以开战;抓住了,那花样就多了,从直接杀了儆百到活着当要挟,应有尽有。
然而,就是这么危险的一件事情,因为当事人之一是叶兰心,就整个朝喜感的深渊无限滑落,无力自拔了,搞得跟个郊游没什么两样……
荣阳太子大婚定在七月下旬,按照报给荣阳的国书,大越使节启程是六月中旬,根据这个时间表一推,叶兰心和萧逐就定在了五月中旬离开。
而在离开的前夜,萧逐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塑月的储君殿下是打算挥挥袖子,不带走一个女官的自己上路——而那个兼任保镖、仆人、车夫、钱包以及一切杂役的人,就是自己。
看着面前笑得只能看到明晃晃八颗牙的女子,萧逐无力得只想挠墙。
依旧水榭,夜已深远,水面荡着微弱莲香,星光点点,犹如一把碎钻随意抛洒。
小小水榭里依旧张了菲薄一层帷幕,却不是烟绿,而是一层烟白轻罗,如同夜水上一层楚楚可怜的雾气。
水榭中,有那样两个人对坐。
一边有青年红衣黑发,绝代美貌,另外一边女子玄衣青凤,璎珞严妆,清华秀丽,于是中间就洒落风情无数,只让人觉得此是天上,非是人间。
然后这两个只应天上有的人物之间,进行着一段也确实只应天上有的对话。
男:“……衣服会自己穿吗?”
女:“会……吧?”低头想,“……如果不太复杂,应该……可以。”
男:“……会骑马吗?”
女:“会!马不跑就没问题!”
在听到这句斩钉截铁义无反顾里面还透着点儿不明所以然的兴高采烈的回答之后,萧逐发现自己已经完全说不出来话了……
他认命的看着对面正座端庄的女子,问了一句:“殿下,您可以告诉我,您到底会什么么?”
“我会拿钱买东西!”答的很是得意。
而萧逐已经在认命中看到了未来一段时间里自己将要背负着多么严重的包袱……
如果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苦其心志,空乏其身的话,那么等他平安的和叶兰心回到大越,他是不是就可以拯救整个东陆了?
微微叹气,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