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陛下的笑话婚姻-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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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说话,只是露在外面一双漆黑的眼睛里带了丝丝笑意,极快地从怀里掏出了一方和他身上夜行衣颜色一样的丝帛,看起来很小,抖开之后却能把叶兰心从头到脚包个严实,叶兰心乖得象只猫,任他包好,两人就向亭外飞掠而去。
这丝帛虽薄,却丝毫光线不透,蒙上之后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叶兰心脚底一虚,整个人不由自主地跟着萧逐向上而去,哪知下一秒,她只觉得猛然一滞,上冲之势在半路忽然一阻,耳边“铮”的一声金铁交鸣,叶兰心立刻感觉到身子一坠,已然重新落回地面!
出变故了!
叶兰心迅速把包住脸的丝帛向下一拉,发现自己被半掩在萧逐身后,两人身前站着一个青年,一身华服银紫,芙蓉面,碧绿眼,手中一柄骨笛,正吊着眉梢,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来者正是符桓。
真是xxx的……果然遇到符桓了么?叶兰心在心里骂了一句;她也明白萧逐能这么顺利摸过来,肯定是有人放了口风出去,那么就一定有陷阱等着,但是当她真看到符桓的一瞬间,还是有翻白眼的冲动。
扫了一眼四周刷的一下冒出来的大批枪甲鲜亮的士兵,又慢慢扫了一眼符桓,萧逐轻轻把叶兰心推到身后,吩咐了一句去亭子里,看她乖乖走过去,把两个昏过去的侍女和自己都弄到石头桌子后面蹲好,才慢慢转眸,看向面前的俊美男子。
看了一会儿符桓,他伸手扯掉脸上面纱,绝色面容上笑容慢慢也漾了起来,却压不住眼底一点点弥漫起来的杀意。
然后,他取下了凤鸣。
铮的一声清响过后,长枪完全弹开,他手腕一动,亮银长枪斜斜向地面一指,萧逐微微一笑,轻声道:“十年前乱军之中没能和符侯有所较量,一直是萧某心中憾事。”
符桓依然一副逍遥公子模样,听了这话,微一躬身,轻轻颔首,轻笑一声:“多承殿下惦念。”
再抬头起身的时候,手中骨笛轻轻一挥,也不知道他怎么弄的,几下弯折拆卸,骨笛便变成了一把菲薄骨剑,月光之下,那莹白中透出丝丝幽蓝,分外诡异。
“……传说龙骨共有三十三种变化,今天一看,果然名不虚传。”萧逐慢慢地说,手中凤鸣再度压低一分,眼底的杀意慢慢弥漫而开,让他整个人看去,再不复往日温文柔和,只有一种出鞘凶剑渴饮鲜血般的凶戾。
符桓脸上悠闲笑意未变,一双本就凶魅的碧绿眼眸却轻轻一细,眼神一扫,侍卫立刻全部退下,其中有几个人去亭中抱起侍女,要带叶兰心走,却被叶兰心甩开,侍卫看向符桓,符桓眼珠一错不错地看着萧逐,只向他们略点了点头,侍卫便把叶兰心独自留在了亭中。
萧逐扫了一眼叶兰心,后者对他露出一个见牙不见眼的笑容,萧逐微微点了下头,再看向符桓,唇角一挑,弯出一个嗜血弧度,“符侯,这里毕竟深宫,此招过后,立判生死,符侯意下如何?”
符桓微笑,“……正合我意。”
局势一触即发——
萧逐运气凝劲在掌中凤鸣之上,枪身越发雪亮,枪杆之上凤凰也越发生动,仿佛随时都可能振翅冲天而去一般。
两人都有共识,这深宫之内,只能一招而决胜负,时间长些打得激烈些都会引来宫廷侍卫,到时谁也讨不了好去。
所以,龙骨也好,凤鸣也好,它们的力量全部都被控制在了最低限,饶是如此,上古神兵抗衡,龙骨凤鸣之间,被两人真气激荡,已隐约风雷声动——
谁都在找一个破局的机会——
凝神静气,物我合一,萧逐一点一点握紧手中长枪,等待着那个即将到来的,一击必杀的时刻。
围绕着两个持有上古神兵的男人,杀气与无边无际的凶煞气息慢慢扩散而来,凭借着武者的本能,他们都清楚,交手的时刻近了——
就在那个临界点即将到达的一瞬间,空气里忽然传来了一阵喑哑轻笑,潮湿妩媚,偏偏尾音软软下压,带出一种说不出的风情婉转,在听到这声音的一瞬间,萧逐只觉得整个人浑身一凛——那是荧惑的声音!
电光石火之间,他向对面扫去,发现符桓也是一凛,就在这一瞬间,忽然一大片光华璀璨在两人之间爆开,那团光华五色绚烂,夺目之极,明明虚无缥缈,却又蕴含极大力量,与萧逐真气相撞,“当”一声巨响,萧逐只觉得真气一阵激荡,那光华忽然化作团团蒸腾白烟,雾气一般飞速笼罩过来!
荧惑的幻术!
章四十七 安王令(下)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合并章节修改…… 这些日子旅行,他听叶兰心断断续续讲过荧惑的幻术,场面和现在极其相似,刹那白雾就升腾得什么都看不到,萧逐立刻凝神静气,真气运转,凝在枪尖,在白雾蒸腾瞬间,看到雾气中一道人影闪动,料是符桓,手中凤鸣一动,疾刺而去——刚才刹那,他清楚看到符桓面前也有白雾陡升,大家情况看来一样,那么就手下见真章了!
这一枪刺去疾若奔雷,就在即将刺中人影的一瞬间,萧逐眼睛蓦的睁大,整个人生生一顿——他完全停止动作,真气强行回撤,几乎竭尽全力的一击被强行中止,真气鼓荡回震,他只觉得五脏如遭重锤一击,喉头一甜,口内眼角耳际一股腥热倒涌而出,眼前立刻猩红一片。
——在这片红里,他却清清楚楚看到了那个向他而来的人影——
他面前扑过来的人影纤细娇小,一头长发软亮黑润,一张脸孔清秀柔和,本应有灿烂笑意的眼眸却满是惊慌,正向他一扑——
萧逐心里忽然就惶惶然,一瞬间谁都不存在了,他怔在当地,任凭鲜血流溢,眼前一片猩红,凄惶无助,直如一个孩子一般轻轻唤出一个名字:“……笑儿……”
她向他而来,惊慌畏惧,仿佛没有看到凤鸣狰狞。
——她不可能在这里的。
她即将撞上凤鸣枪尖。
——这是幻觉,他很清楚。
她一脸渴盼畏惧,仿佛小时做了恶梦,赖在他怀里撒娇的样子。
——他现在箭在弦上,若是撤手,符桓在对面,怕是一死。
在这电光石火,他心里所爱的那少女即将撞上凤鸣的一刹那,萧逐回手撤枪,看着那虚幻的少女洞穿自己身体而过。
即便那是幻影,我也不忍心伤害。
耳畔有风声萧然,有剑气森寒,洞穿而来——
死就死吧。
在那个少女单薄身影洞穿而过的刹那,萧逐惊动了一下,然后慢慢闭上了还不断慢慢溢出鲜血的眼眸。
那一瞬间,万念俱灰,自暴自弃。
她是他的劫难,他从未曾走出。
——然后有温暖的液体溅上了他的面颊。
萧逐本以为是自己的血,却在下一秒感觉到胸前微微刺疼。
不是被实际物体所戳刺而产生的痛感,而是剑气余脉刺上的感觉——他心里自暴自弃也就那么一刹那,在感觉到刺疼的瞬间,武者的本能让萧逐迅速真气凝聚,回身撤步,再看去,他眼睛猛的睁大——
溅到脸上的浓稠液体慢慢滑下,睫毛上还沾着从眼睛里滴落的鲜血,一片血红的视界里看到的,就是他的面前挡着一个娇小的身影,一头漆黑长发整整齐齐束在脑后,那纤细得仿佛一捏就会碎的肩膀森然一截骨剑的剑尖露了出来,淡色的衣衫上血红一层层渗出来,然后湮湿了其下渐渐干涸而变成黑红的血迹——
那是叶兰心——
萧逐只觉得自己整个脑袋轰的一声,几乎什么都思考不了,眼睛里只能看到那截撕裂了纤细肩膀狰狞冒出的剑尖,一切都仿佛停顿了,所有的注意力和思维全部迟钝了下来,只集中在那半截剑尖上。
看到叶兰心受伤的一瞬间,时间仿佛紊乱了,似乎极短又似极快,萧逐觉得自己就这样凝视了她很久很久,却又觉得那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直到叶兰心晃了一晃,向前倒入符桓怀里,他才猛然惊醒一般,手里凤鸣一紧,浑身真气凝聚,双眸一细,看向对面那和他一样惊异的男人。
符桓完全没有料到叶兰心会斜刺里扑出来替萧逐挡了这一剑,叶兰心晃了一晃,朝他怀里一倒,他并指如风,点了她周身几个大穴,打横一抱,低声对萧逐道了一句“走”,便飞身掠出。
这时已经隐约能听到远处有皇宫守卫向这边而来,确实不走不行,看符桓没有伤害叶兰心的意思,萧逐敛了敛精神,一收凤鸣,紧随而去。
符桓埋伏在这里的人手都是精锐,这种场面下根本不需要主子吩咐,有序撤走,在皇宫守卫赶来之前,这甘泉宫里已恢复了一片死寂,仿佛,从来没有人到来一般。
符桓是真的没想过要在此时伤了叶兰心。
被幻术所扰,他一剑刺去比平常略慢,就那一点儿间隙,叶兰心就扑了出来,他立刻收剑已是来不及,结果,洞穿了她肩膀。
这伤势看上去不重,但一来对方是个全然不会武功的女子,二来又是被龙骨所伤,到底会怎样符桓自己心里都没底,抱着叶兰心赶往自己府邸的时候,他就打定主意,立刻把叶兰心还给萧逐,即便她死了残了,虽说是自己弄的,却是死残在萧逐手上,多少能推卸一些责任。所以他二话不说,让萧逐也跟了上来。
符桓府邸里随时侯着最好的医者,叶兰心前脚刚在床上躺好铺平,后脚医生就到了。
一路上符桓努力平复叶兰心体内奔窜的龙骨剑气,医生一到,诊断拔剑止血上药,确定叶兰心就算左边也同样被戳一龙骨也死不掉了,他才撤手换上萧逐,自己退到旁边寝室里休息。
让侍从侯在外面,有事再进来叫自己,他随手脱掉溅满鲜血的外衣向地上一扔,在走到内室门口的时候,他顿了一顿,本来满是疲惫的脸孔慢慢调整表情,变成他惯常似有若无的轻笑,才慢条斯理推门而入,略停了停,唤了一声:“元让。”
房间里没有点蜡烛,随着他推门,外室烛光合着月光洒了萤火似的光芒进来,映出屋中人一身素色衣衫,细长凤眸,以及,一张清华端严的秀丽容颜。
正是荣阳太子元让。
元让斜靠在榻上,一手托着下颌,似笑非笑地凝着面前芙蓉面的碧眼青年,轻轻拿手在鼻子前面扇了扇,笑道:“好大的血味儿,看样子萧逐今晚还真是找了你好大一个麻烦。”
“是啊,我被欺负了呢。”符桓笑着走近,随手关上了门,只听吱呀一声,屋内一切全都隐没于无边黑暗。
他武功极高,暗中也能视物,元让虽然什么都看不见,却丝毫没有惊慌,只是悠然地向他伸出双手,笑道:“要我安慰你么?嗯?”
符桓老实不客气地走了过去,抱着元让慢慢滑倒,最后坐在地上,脸埋在了她膝盖上,仿佛一个孩子一般。
元让轻轻顺着他的头发,过了片刻,才轻轻问道:“发生什么了?”
“……被幻术摆了一道。”符桓没有立刻回答,过了片刻,才有闷闷的声音传了上来。
“然后?”
“……看到幻影了。”
“再然后?”
“……”符桓沉默,脑海里漫漫回想起当时情况。
那时白雾陡升,烟雾中有一道纤细人影向自己扑来,清冷端华,秀丽容貌。他毫不犹豫,一剑洞穿。
那道梦一样的影子在他的龙骨之下破碎成片,他只在心里轻轻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元让啊……
就这样,她的幻影死于他的剑下。
一念及此,他忽然笑了起来,感觉到抚摸自己头发的手指停顿了一下,“和萧逐比,我真是个坏家伙,下地狱也活该吧……”
元让没有说话,顿了顿,继续轻轻抚摸他的头发。
房间里没有一线光明,符桓却觉得安心无比,慢慢地在她膝头睡着,元让一点点弯下身,凑近他熟睡的面孔,看不到,只能感觉。
“……现在可以很轻易的杀了你的……真没防备。”
一片黑暗中,她低低这样说,然后觉得自己似乎笑了一下,继续轻轻的,轻轻的抚摸他的头发。
符桓离开了房间之后,屋子里就只剩下躺在床上的叶兰心和坐在床边的萧逐。
从叶兰心倒下那一刻,他就一直一直在看她,没有错开一次眼睛。
当大夫为她治疗的时候,他安静侯在一旁,一张美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安静地看。就连大夫为她褪去衣衫包扎这样本该回避的场面,他都没有移动分毫,目不转睛地看着。
大夫给叶兰心包扎完毕,回头一看他浑身是血,问他有没有受伤的时候,他也只是摇摇头,就安静的任凭侍女为他换上新的衣服,坐回去,继续看她。
慢慢喂她吃下去安神的散剂,大夫吩咐了几句,就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