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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

爱,就这么简单-第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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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要叫曾子墨一起欣赏沿途田间醉人的风景,才发现曾子墨已经靠在我的肩头悄悄睡着了。我侧脸看着曾子墨恬静熟睡的脸,长长而又微微向上卷曲的睫毛,高挺的鼻梁,觉得原来身边的风景更美。

愉快的欣赏着窗外的迷人的风景,还有靠在我肩头熟睡的美人,两小时的车程竟然过的不知不觉,到苏州了。
  我轻轻的拍了拍子墨的肩膀,小声的说:“到站了!”
  曾子墨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发现刚才一直靠在我肩膀上,有点不好意思说:“对不起,我刚才睡着了!”
  “没事,走赶紧拿行李下车了?”
  曾子墨探起身子一看,车上只剩我们两个人了,小小的吃了一惊,说:“呵呵,赶紧下车,赶紧下车!”
  
  出了车站,我们已经不清东南西北,至于青年旅社该往那个方向,更是一点概念都没有。
  我看着曾子墨,期待她能指引一个方向。不过看着曾子墨一脸茫然的样子,想来她也不熟悉这个城市。
  “青年旅舍建好了,你没来过?”我奇怪的问。
  “是呀,我只看过几张照片,还没实地来看过!不过我知道旅舍在寒山寺附近!”
  “寒山寺在苏州城西的枫桥镇,估计还挺远的,我建议打车去吧!”
  曾子墨拿出地图看了半天,基本确定寒山寺的大概位置,看了看还真的挺远的,转车也要转七八九十趟,也只得答应我的建议。
  
  早就听说苏州美女的“吴侬软语”是一绝,俗话说“宁愿听苏州人吵架,也不听宁波人说话”,可见一斑。偏巧一上车就发现司机是一位小姑娘,我和曾子墨就饶有兴趣的要逗她说话。
  “苏州话和苏州这个城市一样,体现了浓浓的古意和一种书卷气。苏州人说‘不’为“弗”,句子结尾的语气词不用‘了’而用“哉”,象你这种喜欢读古文的人,听了肯定定会有一种亲切感的!”曾子墨说。
  “嗯,nod,金庸在《天龙八部》中对段誉初到江南时候的描述,就大大赞美了阿朱、阿碧的优美的吴侬软语,今天真要见识见识!”我开心的说。
  我悄悄附在曾子墨耳边说了几句,曾子墨呵呵的笑着说:“要问你自己问,小心被人扁!”
  
  我把身子往前靠了靠,对小姑娘司机说:“小姐,听说苏州话骂人都很好听,你能不能说两句来听!”
  “呵呵,”小姑娘发出银铃般的小声,用标准的普通话说:“我从来不讲粗口骂人……”
  曾子墨在旁边无着嘴笑我自讨没趣,但是我“贼心不死”,说:“没事,就几句,绝对不是粗口,你就当帮我翻译一下,就算被人骂我也不会被蒙在鼓里呀!”
  “呵呵,”小姑娘又呵呵的笑起来,冲着车前的观后镜,对我说:“那我试试吧!”
  “那,北京人急了,要动手了,说,‘我抽你丫的’,苏州话怎么说!?”我一语逗的曾子墨和小姑娘笑的花枝乱颤。
  好一会儿,小姑娘笑毕了,说:“一般苏州话就说,‘阿要拨侬两记耳光嗒嗒’!”
  我和曾子墨没听得太明白,只听懂个大概。
  “俺,要,播,侬,两,记,耳,光…。。”我一字一句的照着念了一遍,“呵呵太有趣,后面还加了两个象声词,意思是两记耳光打的‘嗒嗒’的响!”我笑着说,“有意思,那我要热烈鼓掌,苏州话是不是说‘阿要鼓掌啪啪’?!”。
  小姑娘差点笑的背过气去,幸好路上车还不多,没出大事。小姑娘笑够了以后说,说:“嗒嗒,不是象声词,是尝尝滋味的意思。。。。。。”
  曾子墨听完,又忍不住笑起来了,说:“阿要鼓掌啪啪,侬要打鼓咚咚。。。。。”
  我也觉得自己说的有点搞笑,瞪了曾子墨一眼,赶紧说:“哎呀,不管怎么样,还是没有北京话说起来爽!”
  我想要是换作老赵这样嘲笑我,呵呵,我肯定会对他说,“侬要被抽哇哇!”,不知道这算不算性别歧视。
  
  “不过苏州话里面也有这种象声词,比如鸭就是鸭连连,鸡就是鸡咕咕,猪就是猪噜噜羊就是羊咩咩……”小姑娘说的绘声绘色,我们也听的津津有味。
  小姑娘说完了,曾子墨忍不住在后面偷笑。
  “你笑什么?”我好奇的问。
  “没什么了!”
  “没什么还笑的这么开心,古人云‘独乐乐,与众乐乐,孰乐’,说出来大家开心!”我一定要曾子墨说。
  “我们班有个北京人,说话老是带个‘丫’字,要是在苏州,肯定要教他人丫丫,呵呵……”说完曾子墨又忍不住笑起来。
  这句话说的我有点尴尬,照她的说法,我们屋四个都是人丫丫了!呓,曾子墨这丫头今天怎么老和我作对?心里面老大的不爽。
  
  “对了,小姐,我在车上听两个苏州人聊天,老说‘穷’,什么意思,苏州人不是很有钱吗?”
  “‘穷’在苏州话里面是‘非常’的意思,比如我们苏州人说‘穷好’就是非常好的意思!”小姑娘说。
  “哦,就是‘穷凶极恶’里面那个‘穷’的意思?”曾子墨问。
  “嗯,对呀,就象北京人老爱说那个‘忒’一样!”小姑娘说。
  “呵呵,那‘非常穷’在苏州话里面是不是说‘穷穷’?”我笑着说。
  “不,应该是叫double穷,呵呵……”曾子墨说,可能和我呆久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曾子墨也变得这么搞笑了。
  
  一路上欢声笑语,车已经到寒山寺了。小姑娘把车开的慢了一点,说:“这就是寒山寺了!”
  我把玻璃窗摇下来认真的看了看,曾子墨则是把她的相机拿出来了,吓我一跳,是佳能EOS Mark II,佳能最顶级的单反相机,在国内也算的上最贵的了。
  我的注意力立刻从寒山寺转移到曾子墨的相机上。我小心翼翼的摸了摸相机,说:“这是你的相机?”
  “对呀,你见过这款相机?”曾子墨笑着说。
  “没见过真的,只是听说过,汤姆就是用的这款相机!”我继续观摩着这款相机。
  汤姆·布兰登伯是《美国国家地理杂志》的著名摄影记者,他发表在《美国国家地理杂志》上的很多照片就是这款佳能EOS Mark II拍的,这款相机在国内都要卖六万多,不要说我们这种一般学生,就算是专业摄影师这款相机也算是奢侈品。
  曾子墨居然有,而且还加了一个佳能广角变焦L镜头,我不得不感叹同人不同命,家里面有钱就是不一样。
  “你也知道汤姆·布兰登伯?”曾子墨一边摆弄相机一边问。
  “是呀,你的相机是你爸送你的?”我问。
  “不是,是我自己挣的?”
  “你自己挣的,这个相机加这个镜头就要八万多,你也太牛了吧!?”
  “不知道吧,这个相机还是汤姆亲自为我挑的!”曾子墨又给我无数的问号,让我越来越有兴趣去了解这个才女了。

“我先拍照,拍完再告诉你!”虽然车开的很慢,曾子墨还是不愿意错过寒山寺的美景。
  曾子墨一手托着相机,一手调光圈,拍照的姿势非常专业,在车慢慢的运动过程中,赶紧抓拍了几张。
  拍完照,曾子墨在LCD上回放了几张照片给我看,虽然我 还是有点不服气,觉得相机的性能起了很关键的因素,但是我还是不得不佩服曾子墨拍照的水平,的确比我高出很大一截,。
  我啧啧赞叹,虽然我是个外行,但是也看的出来这些照片的取景,构图,色彩搭配的确与众不同,暗自感叹这么好的相机放在曾子墨手里也不算明珠暗投。
  我夸讲了曾子墨几句,曾子墨一点都不为所动,一边看着照片一边笑着说:“你拍马屁的水平还得多练练!”
  “别介,我真是发自内心得吹捧!”我笑着说。
  
  过了寒山寺,车又走了一会儿,在一个很幽静的地方停下来 。
  小姑娘转过头,礼貌的对我们说:“已经到了!”
  我探头出去望了望,旁边是一片荫郁竹林,丝毫看不到旅舍的踪影。
  我奇怪的问小姑娘,“你确定就是这儿?怎么四处都是一片竹林!”
  “就在竹林深处,看来他们还是遵照我的原意!”曾子墨高兴的说,然后付了车费,拉着我一起下车。
  在随风摇弋的竹林旁边有一条幽幽的铺满了鹅卵石的小路,我们背着旅行包沿着小路走向竹林深处。
  走到竹林尽头,峰回路转一座清素木构的书院呈现在眼前,让我煞是惊讶。书院经历风雨的消磨,看的出来已经颇有一些年代久远了,不过修葺的很好,看不出丝毫的颓势。
  但是如果说这就是曾子墨设计的青年旅舍,还是我还是有点不相信。
  曾子墨伫立在书院面前安静的看了很久,我也不忍心打扰她。过了一会,曾子墨拿出相机独个在书院周围拍了很多照片。
  
  “这就是你设计的旅舍?”我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
  “你觉得像吗?”曾子墨优雅的转过头,笑着问。
  我皱褶眉头看了看,说,“不像!”
  “这个是当年沈周曾经授业的书院!”曾子墨给我介绍说。
  沈周是吴门画派的创始人,唐伯虎,文征明都是他的学生。沈周,文征明、唐寅再加上仇英合称“吴门四家”。
  “哦?真的?那唐伯虎当年是不是也在这儿学画画?”
  “据说好像是,不过无从考证。书院原来的规模比现在大很多,不过只有这一块完整的保留下来!这前面原来是一块荒凉空地,我在设计中特地安排种植一片竹林,将书院隐匿其中!”曾子墨说。
  “哦,难怪你刚才说他们遵照了你的原意!”我说。
  
  “对了,旅舍在哪儿?”我才又想起这个重要的问题。
  曾子墨往东边指了指说,我顺着她指的地方看过去,不到二十米的地方,隔着一片暗灰色粗沙砾,掩藏在淅沥竹林后面,有一簇新的木建的房子。
  整个旅舍不高只有五层,依山而建修筑的错落有致,两面被茂盛密密匝匝的竹林所包围。旅舍每一层都有一个水泥的大阳台,这些大阳台叠摞在一起,宽窄厚薄长短各不相同,参差穿插着,好像从整个旅舍争先恐后地跃出。旅舍旁边有一条小瀑布,这些阳台就仿佛是参差在瀑布中的岩石
  从旅舍外观中,这些悬挑的大阳台仿佛是这个旅舍的精华。最高处的阳台上有一个楼梯口,从这里拾级而下,正好接临在小瀑布的上方,溪流带着潮润的清风和淙淙的音响飘入旅舍。
  旅舍的外延与周边绿意盎然的竹林相映成趣。整个建筑看起来像是从土地中生长出来的,雀跃而灵动的溪流在阳台处飞驰而下,更像是瀑布水流的曲折迂回。阳台还与纵向的粗石砌成的厚墙穿插交错,宛如高度抽象的绘画作品,在复杂微妙的变化中达到一种诗意的视觉平衡。 
  旅舍的支柱,都是粗犷的岩石,斑驳的石面与自然水流、绿林和谐地融合在一起,感受到的是一种时间的凝固,我不得不赞叹曾子墨的匠心独具,惊讶于这个身材娇小的美女,居然有此般的神来之笔。
  我以前每次写完一个小程序,我都会洋洋得意半天。和曾子墨这种大手笔相比,实在是有点小儿科,我也自嘲的笑了笑。
  
  曾子墨一只手微托着下巴,在认真的审视整个旅舍,也许是在寻找其中的缺憾,个别细节地方还没达到她的设计的初衷;或许也在发现那些超越她设计的惊喜。
  曾子墨专注的时候,如同古代入定的高僧达到物我两忘的境界,身边就算是F1赛场也充耳不闻。我很喜欢看曾子墨专注的样子。
  
  看了良久,曾子墨才缓缓的说:“比我想想的要好,但是还是没有完全到达我的期望!”
  “说实话,已经很让我惊讶的,我真想马上和你在旅舍前合影一张,然后冲洗出来让你签名!”我笑着说,“我要奉你为偶像!”
  
  曾子墨幽幽的说:“建筑是凝固的音乐,在时间的快速奔跑中,建筑总是沉默地注视着世事的变幻莫测,成为历史的亲历者与见证者,你看旁边那个书院,经历几百年还是依然,看见它,我们能想起曾经的人和事,不知道几百年后,有没有人还能知道我们俩曾来过!”
  “能想起你,毕竟你是它的主人,而我……,只是匆匆过客!”我感叹的说。
  
  我看了一会,忽然想起上次在建筑系看到曾子墨领奖的照片,背景图片好像就是这个建筑,莫非这就是曾子墨的获奖作品。
  “子墨,这个就是你获的设计?”我问。
  “嗯?”曾子墨转过头来看着我,问:“你怎么知道?”
  “我上次在你们系楼看见你领奖的照片,背景就是这个旅舍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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