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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节

仙剑佛刀-第9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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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陵真是差一点就开声招呼,叫她别胡乱往前走。但他终究沉住气,静静地在树叶间隙中窥看著。
  紧接著又是一阵步声传来,有一个人从来路匆勿奔到。
  只见此人是个英挺俊秀的少年,满头大汗。
  他一见到那青衣少女的背影,立刻如痴如狂,叫道:“芸姑娘!别走!我求求你。”
  青衣少女停下脚步,回眸一笑,温柔地道:“什么事呀?”
  那英俊少年一面喘息,一面挥汗,说道:“芸姑娘!那边去不得。”
  芸姑娘惊讶地哦了一声,道:“为什么那边去不得?”
  英俊少年压低声音,说道:“因为那边就是禁区,误入之人,决计不得生还,其实连这儿也很是危险,我们最好快点走开,回到城里。”
  芸姑娘道:“但我听说那边有一个很好的地方,那儿有仙人隐居,只要见到了仙人,就可以求他收录传道,长生不老。”
  英俊少年讶道:“你听谁说的呢?”
  芸姑娘道:“你不必多问,总之我非去瞧个明白之后,难以死心。”
  她旋即含笑盈盈,道:“阿章!你不必替我耽心,你肯追赶到这儿来,我已经很感激你了。”
  阿章的目光投向远处,说道:“那边地干山秃,寸草不生,又酷热难当,你何必还要往前走呢?”
  芸姑娘道:“不!你别管我的事。”
  她突然返身投入他怀中,送上红辱。
  阿章紧紧抱住她,四唇相接,顿时神魂颠倒,醺然欲醉。
  薛陵窥著这一幕,心中也充满了缠绵沉醉之感。
  要知他已可算得是曾经沧海,眼界甚宽之人,经历见识,都非旁人可比。
  因此,如果这一对年少美貌的爱侣,不是表现出一种纯情灿烂的爱情的话,他决计不会心情波荡的。
  他们结束了一吻,阿章道:“唉!我热死了,真想跳到河里洗个澡。”
  芸姑娘道:“我还好,前面或者有溪河什么的,你就可以下去浸一浸了。”
  阿章竖起耳朵,道:“咦!我好像听见河水奔流之声,那一定是条很大的河。”
  芸姑娘道:“是的,我也听见了。”
  声音很是温柔悦耳。
  然而薛陵却完全听不见任何声响,心想:这一定是他们在炎热之下引起了的幻觉,奇怪的是那个姑娘何故坚要向前走?莫非此地传说有仙人隐居是真的么?
  他在这个当儿,放眼查看了一下前面的地势,但见树木渐渐稀少,但幸而有许多巨岩怪石,连绵不绝。
  因此他下了决心,假如这一对男女往前走的话,他将跟随一侧,随时查看他们的情形。
  此举虽然不免有暴露的危险,但有这一对爱侣作掩护,薛陵本人又十分年轻,人家多半会误会他们是在爱情上有纠纷,所以他在暗中跟蹑。
  不过他们却还未移步动身,原来阿芸突然拉住对方的胳臂,说道:“阿章!据说前面比这儿更热,我自小就特别的不怕热,但你却不行,你回城去吧!”
  阿章微微一笑,满头滚滚流下的热汗。几乎像是被人迎头淋了一盆水一般。但他的笑容和眼神中,却显得很坚定无畏。
  他道:“你不怕热的话,我也不怕,如若让你独自前去,教我如何放心得下?”
  芸姑娘摇摇头,道:“不!你回去吧!”
  她说不出什么理由,甚至话声也不坚决。
  她忽然转头回望,而此时薛陵亦有所警觉,暗运神功,把躯体缩小了许多,恰好嵌入枝叶最密之处。
  他清清楚楚看见了芸姑娘的面庞,但见她美丽如常,在这等酷热之下,丝毫不曾失去她的淡雅高贵的风姿。
  这等景象,连薛陵可也禁不住生出了倾慕之心,幸而刚才的警兆,使他保持著冷静清醒。
  薛陵谨慎地转头望去,但见一个丑陋妇人,站在一丛树木之后。
  这个中年妇人似是对年轻男女的对话,极感兴趣,所以全神竖耳聆听,连眼珠也突了出来。
  她那丑陋的面上,露出含有恶意的笑容。
  芸姑娘向阿章说要找个地方方便一下的话,刚刚传入薛陵耳中。但见那丑妇迅即从衣袋里取出一个小包,解开了酒在身后的地面上,然后迅即收起包套,垂头而立,表示出恭谨之貌。
  芸姑娘已走了过来,在树丛边停下脚步,盯视著这个丑陋妇人,眼中露出不悦之色。
  直到此时,薛陵方始明白这个芸姑娘,敢情是万恶派高手,否则焉能在这洪炉秘区之内,出没自如?
  不过她与这丑妇是何关系?里面牵涉到阿章又是怎么回事?阿章若往前走,会遭遇什么命运?
  这些疑问,薛陵自是无从猜测,但他却深知那丑妇一定在身后的地面上施了毒物,只不知她如何使用而已。
  芸姑娘迫进一步,由于距那阿章有三四丈远,以常人耳目,决计听不见这边的声音动静。
  她道:“你跟来干什么?”
  丑妇陪笑道:“我怕你有什么差遣,所以还是跟著来了。”
  芸姑娘道:“不劳费心,你走开吧!”
  丑妇笑道:“咱们这些姊妹当中,你可是平步青云,地位日高。记得当初咱们一共是十二个人修习武功。”
  芸姑娘插口道:“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旧事,提之作甚?”
  薛陵讶疑地想道:“以她的年纪而言,十几年前,岂不是只有两三岁?如果以那中年丑妇来说,则十多年前,开始修习武功,却还适合。”
  那丑妇突然间态度显得强硬起来,那对三角眼中,射出凶光,道:“我说这话是提醒你一声,虽然近些年来,我已是奴婢身份,事事须得听你指挥。但你现在已有把柄落在我手中,你最好对我客气些,何况咱们本来身份一样,都不是什么千金小姐。哼!哼!你不过是个私生子,连父亲是谁也不知道,用不著在我面前装出很高贵的样子。”
  薛陵预料这一番话,当必惹起那芸姑娘的怒火,可就怪不得那丑妇先行施了手脚。但奇怪的是她为何不把毒药酒在身前,反而布置在身后呢?
  芸姑娘的反应亦大出他意料之外,只见她微微一笑,举手按辱作出要她噤声的姿势,轻轻说道:“别嚷!也用不著你提醒我,难道我会以为我是公主出身么?”
  她又不以为然地摇摇头,继续说道:“你说的话真不公平,试问这些年来,我几曾对你或是我们同一班的人作威作福过呢?”
  丑妇见她没有发作,顿时放心不少,道:“话虽如此,但你早已可以使我们升级作别的事,但你还是让我们在外面监工,那多辛苦呀!”
  芸姑娘笑道:“你想调到那一个部门呢?”
  丑妇道:“别的好地方轮不到我,但只要不在外面晒太阳,你总可辫到?”
  芸姑娘点点头道:“这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你以前从未向我说过,我还以为你是喜欢到处走动的人呢!”
  丑妇道:“本来我在那儿都行,不过在外面有一个莫大的苦恼,那就是没有男人,你当也知道,那些男人在烈日之下做苦工,半天下来,就连一丝儿气力也没有了,根本不能召来取乐。”
  芸姑娘道:“我倒没有想到这一点!不错,你当初就是过不了欲海这一关,才被淘汰了的。好啦!假如你没有旁的事,就先回去吧!”
  丑妇道:“没有别的事啦,你不会放过这个小子吧?”
  芸姑娘道:“这种差事,我差不多每个月要做一次,当然不会放过他。但你大概还明白,我得使用欲擒故纵的手法,口中劝他回去,其实却使他更是非得跟来不可。”
  薛陵一想这话果然有理,心中陡然升起一阵忿根。这一阵发自侠义天性的忿恨,反而使他头脑突然清醒,忖道:“厉害!厉害!这儿酷热比之小洪炉又大不相同了,我只是为了这对少年男女之事分了心,立刻就险险失去了冷静理智,怪不得我刚才竟对这个女子生出了倾慕之心………”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运起两极心功,保持头脑清醒。
  却听那丑妇说道:“那么芸小姐你把这小子赐给我吧,反正城中的人多的是,我身份所限,不许擅出禁区,更不许踏入城中一步。但你却不同了,你随便就可以进城,勾引一个人回来报账。”
  芸姑娘道:“这件事恐怕行不通呢!”
  丑妇突然跃退数尺,冷冷道:“那也随你的便,我回去就据实向上头禀报,三老爷信不信你是使用欲擒故纵的手法,那是他的事了。”
  薛陵看了她所站的位置,恰是在置毒地区的后面,这才恍然大捂,心想:这丑妇真有点诡谋,她如此布置,对方决计想不到她已在身后预先布过毒。假如她是布置在前面,一则怕对方开始之时就闯了入去,以致在不必要的情形之下,却巳中毒死亡,无法控制情况。二则对方也多半会先行查看过,容易看出蹊跷。
  现在,只要那芸姑娘动了杀机,往前迫去,就一定会陷入有毒地区之内了。以薛陵的猜想,这一处有毒地区,必定厉害之极,一脚踏上去,就会倒地。
  芸姑娘尚未发作,站在那儿皱眉寻思,过了一会,才道:“好吧!但你记得严守秘密,千万别在喝醉酒之时,向别人泄露口风。你记得向人说那小子是闯入禁区,而被你碰上的。
  千万不可得意忘形,更不可粗心。”
  丑妇大喜道:“这个自然,假如我走漏了秘密,不但你遭殃,连我也活不了。”
  芸姑娘又道:“以后我们表面上还是保持疏远的关系。但骨子里一定袒护你,而你也可以帮我暗中办些事,你可懂得我的意思?”
  丑妇喜形于色,道:“奴婢若蒙小姐收为心腹,定必尽忠效力,绝对不会替你添半点麻烦的。”
  她的口气立刻改变了,变得十分卑躬屈节,一副谄媚讨好的神色。
  芸姑娘取出一个小瓶,道:“给你一颗丹药,给那小子服用之后,就不怕炎热,同时也生出情欲之念,你放心取乐,我得赶回城去再弄一个人交账。”
  丑妇一跃上前,芸姑娘倒出一颗蓝色的药丸,递给丑妇。丑妇方自伸手去接,芸姑娘突然间一翻掌,五指如钩,拿住了她的手腕脉门。
  丑妇顿时僵立不动,也做声不得。
  芸姑娘含笑道:“你只到欲海这一段就陷溺了,而我却熬到了今日。而这一道情关,也剩下今日这一次,你可知道么?”
  对方脉门受制,神智虽在,却不能开口做声,当然不会回答。
  芸姑娘又道:“这情关一共是三十六节,每个月都得去和一个上面指定之人谈情说爱,然后使他甘心情愿的闯过禁区,自投大洪炉内。这个差使,你以为是容易办得到的么?”
  对方依然静默无声,芸姑娘说得兴起,又道:“我老实告诉你,我天生不喜欢男女交合之事,所以欲海这一关,对我全然不起作用。但这光是谈情说爱的一关,却是我最难克服的!大概任何女人,如是渡得过欲海的,就一定过不了情关。反之,过得情关的,例如换了是你,定然不把空口白话的情爱放在心上,但却一定会陷溺在欲海之中了。”
  薛陵听到这种奇异的理论,可一点也不知道对是不对。不过以他想来,这些理论一定是芸姑娘观察所得的结论,大概很有点道理。
  芸姑娘又道:“我近三年来,每个月都耽在城中二十日以上,跟种种不同的男人谈情说爱。然后,当我们都十分缠绵难舍之时,我得把他诱到大洪炉去,让他终身做苦工,比牛马还要不如!想想看,这对我来说,是多么不易过得的难关啊!”
  薛陵心想:假如你受不了,何不临走之时,另找一个男人充数?
  芸姑娘大概也想到对方心中会有这等疑问,当下说道:“表面上看来,换一个男人回去,上头也不查究。但事实上在大洪炉作苦役之人,完全是陷入情关的男子。必须如此,他们才甘心情愿的去做那些苦工。此所以上头一望就知,决计无法拿别的人顶缸。”
  她长叹了一声,又道:“我虽然每一次都十分痛苦,但比起那些派到山外的姊妹们,还算是好的了,因为那罪恶城中,能让我真正动情的男子,倒底不多。但山外地区辽阔,人才众多,很可能每一次都会动真情,这一来,失败的成份自然就太大了。”
  她的声音始终显得温柔悦耳,但那丑妇眼中却露出畏怖的光芒。
  这使薛陵心中很不自在,因为她的声调、态度,显然都是受到严格的自我训练而成,所以她即使有杀人之念,却也动听悦耳如常。
  芸姑娘又道:“我索性告诉你吧!这三年来,我把情关一一捱过,但事实上当然不是这么容易,因为许多奉命监视我的,都一如你一般,有著豺狼之心。只要我有了把柄,你们回主报告,我纵然依令交差,后果如何,也难说得很。所以这些暗中监视我之人,死在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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