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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被上苍诅咒的天才-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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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确,龙镔在苏静儿的眼里此刻就象一座完美的糅合了大卫、思想者、恺撒等所有雕像内蕴之美之震撼的绝世之作。
  他,镇静自若,虽在浅浅的微笑,眼神却仿若深不可测的无波古井。
  在龙镔的思维里,廖业那堂而皇之的振振有辞不过是人类那千种思想里的一种代表,他就象是在审视一种世界观、一种逻辑一样,似乎是在看廖业这本书的内容简介,他觉得,怎么说,这也能称得上评论中的精华。
  静儿强烈的感应到龙镔此刻的心理活动,竟然如此超然事外。
  宠辱不惊,物我两忘!
  看着这张古铜肌肤的脸,静儿喃喃自语这两个词,已经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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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雅在廖业一开口没几句就有些惊慌失措,生恐龙镔受到什么打击,想发火站起来指骂廖业一番,却被龙镔握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
  听到后来廖业竟然开始嗤笑龙镔穷,耻笑龙镔天真幼稚,顿时感到一股又愤又怒,不可压抑,憎恨厌恶的血气急涌喉管,她再也忍不住了,伸出手指着廖业的鼻子骂道:你什么东西!自己自私自利,还恬不知耻讥笑龙镔!我都看在你们兄弟的面子上没和你计较一些事,你居然恶狗伤人!你还不如狗!豹子都比你强一百倍!
  你平时整天唧唧歪歪不知羞耻,拍常成郑学的马屁,早看见你就恶心!你他妈的王八蛋,说,你为什么要对常成郑学他们告诉龙镔的家事!你到底得了什么好处!?今天你不撩个明明白白,我就跟你没完!你害得我好苦!
  秋雅骂人的架势这里很多人都见识过,连堂堂的豪门子弟郑学都挨过她的耳光,常成被她骂着好玩,她很有些男人性格,敢作敢为,但泼辣中却又很有女性的娇柔,当然这个只有龙镔领略过风采,在一部分人的眼里她完全就是泼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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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记狠拳正打中廖业的要害。
  秋雅已经调查过了,那几个知情的女孩子都没有对外人说过,就连雯丽也没有说过,郑学逼雯丽证实,雯丽都予以了否认,表示自己搞不清楚。但是廖业以人格向常成作了这是龙镔亲口所言的担保。
  廖业其实已经打算好了,今天就是和这几位所谓的兄弟们最后团聚一次,明天他就要搬到校外去,郑学新换租了一套三房两厅,嫌太冷清晚上不热闹,已经邀请他带女朋友来和自己同住。他早就不心愿和这群傻小子呆在一个寝室了,和这群低智商动物呆久了,难免自己会变傻。
  廖业的脸青了又红,红了又白,虽然自己心中有鬼,但此刻是不能承认和示弱的。
  他梗起脖子,强颜作色回敬道:黄秋雅!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名堂,你不要血口喷人,毁坏我的名誉!我姓廖的行得正、坐得直,用不着拍谁的马屁,讨谁的好!
  石伟站起来,拿起一张餐巾纸擦擦嘴边的酒渍,往地上一丢,使劲用脚一跺,再加上几碾,更啐了一口唾沫,笑嘻嘻的将眼睛在大家脸上关注一遍,最后定格在廖业那表情变化不定的脸上:嘿嘿!嘿!我还真不知道你竟然是姓尿,看样子当时叫你做尿液还真抬举你了!想不到你果真有这光荣事!当初还只是有点怀疑你!把你和豹子相比,那简直就是侮辱了这头神犬!
  说着,居然转头对向正在专心致志的啃着骨头的豹子,不怕气死人的说道:豹子!豹子!我说的是不是这个理儿?!回答一下!
  只有上苍才知道,这条狗是什么变的,它许是听见石伟的叫唤,抬起狗头看到大家尤其是女孩子的目光注视着它的狗脸,心里颇为得意,竟然丢下可爱的骨头,挪着优雅的脚步,后退伸直,来了一个标准的狗懒腰,抖擞完毕狗身,对着那些目光,汪汪两声,算是表示回答。
  女孩子们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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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业面红耳赤,羞怒不堪,把怨气全部撒向秋雅,对他来说,把秋雅的丑事全捅出来,在这么多人面前彻底搞臭她,埋汰她,成了他唯一可以反驳,可以出气,可以转移大家对自己嘲笑的手段,黄秋雅让他不好过,他也要让黄秋雅不好过!
  这样的酒完全不能再喝了,这样的地方完全不能再呆了,自己这么聪明的人怎么还能和这帮弱智再呆在一起,还拜什么兄弟把子?!荒唐!但是,怎么着也得先把心里的怨气发泄出来,才可以不丢面子很自尊的扬长而去!
  廖业稳定自己的神,一口喝掉胸前的酒,针一般变态的眼神阴毒的盯在秋雅的脸上,羞辱已经完全溟灭了他的理智和仅有的天良,咬牙切齿道:我廖业再怎么下流无耻,我也他妈的对得住自己的良心!我也懂知恩图报,我一辈子更是恩怨分明!我告诉你们,我廖业再怎么下流无耻,也决不会象有些女人那样,今天挑拨离间唆使自己的好朋友和她的恋人分手,明天就对好朋友的恋人投怀送抱!
  上午和自己的未婚夫拜拜,下午就另一个男人搂在一块!一家老小都是靠某位痴情的好男人维持生活,居然恩将仇报抛弃丢下这位痴情汉,找了一个小弟弟就厚颜无耻的宣布要告别过去,追求什么真正的爱情!
  哈哈!我倒想问问这无情无义水性扬花的浪货,你还是不是处女?是不是小弟弟的水平比那个痴情汉要厉害些?!哈哈!
  秋雅骤地面色惨白,全身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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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砰!
  我操你妈!
  龙镔再也忍不住了,手重重一击桌子,拍案而起!抓起酒杯砸去!
  如果这家伙只是在讥刺我,嘲笑我,我完全无所谓,反正嘴巴长在他身上,他说他的,我听我的,最初我就打算自己要集思广益,博采众长,完善自己的计划,以形成一个考虑周全、条理清晰、步骤妥当、逻辑策划严密、安排合理的行动系统。
  尽管他对我带有侮辱性的词汇,但是不可否认,他的思想观点确实是社会上的主导潮流,很有参考价值,我当时一直在思考如何在这种潮流下开展自己的初步行动,规避可能遭遇的问题和风险,冲破这种靴绊和制约,没想到,他竟然下贱卑鄙到这个地步!
  谁也不能羞辱伤害我的女人!更何况是对正努力抗拒和承受着许多力量打击下的秋雅,这个一心要嫁给我,并为之不顾一切的外刚内柔的好姑娘!
  廖业居然还恶毒的别有用心向常成他们说我的家事!
  这样的兄弟,这样的同学,这样的朋友,连猪牛都不如!哪配和我有什么亲密关系!不要也罢!
  龙镔怒火中烧,毫不犹豫!
  凶神恶煞的喝道:谁也不能羞辱伤害我的女人!我告诉你,廖业,我今天和你割袍断交,情义两绝!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我今天放过你!你只要再敢羞辱诬陷秋雅,我要你的命!我不怕多你一个仇人,再多来几个也是小事!
  你要宣扬那些狗屁道理你给我滚到厕所里去对着粪坑讲,少在这里污染环境!
  滚!我不想看到你!
  ※※※
  看着廖业拖着他女友灰溜溜的摔门而去,石伟和杜慈鼓掌欢呼。
  龙镔知道秋雅绝对受到了极大伤害,这些话太毒,太阴,太狠,完全超出了正常人承受的范围之外。他很心痛这位敢做敢为的姑娘此刻竟如此脆弱,手足发冷,面色惨白,连眼泪都不会掉了,他不知道如何来安慰她,只好把她搂在自己的胸前。
  雯丽被这一连串的镜头惊愣了,回过神后,趴在桌上哭了起来,邬庆芬又只好去劝慰。
  海涛今天破例没有和廖业发生争执,他由头到尾都没说什么话,这样的结果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站起身,给龙镔倒了一杯酒,两人碰干了,又递给龙镔一根他刚点着了的烟,道:老六,抽一根!
  龙镔从没吸过烟,只知道烟中含有尼古丁等致癌物质,据说对身体有害,此刻他顾不了这么多,接过来,就抽,猛地一阵咳嗽。
  没事没事,多抽几口就习惯了!海涛笑着道,石伟不是说过吗,酒解愁,烟去闷,没有肚子就冷板凳!是不是,石伟?
  苏静儿看着怒火过后的龙镔第一次学抽烟,心里好想起来制止,可还是没有,现在的气氛她感到自己根本不应该插嘴。
  等龙镔抽了一半,海涛说话了:老六,其实我早就看不起他了,自从那次争论日本鬼子,我就发现他根本就不是个东西,典型的忘了祖宗是谁家伙,出卖朋友,惟利是图!
  看着龙镔很注意的在听自己说话,海涛接着说道:虽然他的确卑鄙下流无耻之极,但是他今天关于对社会的那点子分析还是有他的正确性的,他是说的实情,你说呢?
  龙镔点头道:我知道,我并不是因为他尖酸刻薄的挖苦而生气,我是气愤他对秋雅的人格侮辱。我清楚他所说的实情,我知道自己还缺乏真实了解,可我对此已经有了充分的思想准备。
  海涛重重的吐出一口烟,道:邱秦说了,你有没有觉得这条路太难走?你值得吗?这样牺牲自己?
  浓烟入喉,有些辛辣,也象酒,有种醉的感觉。
  龙镔眯了一会儿眼睛,似乎是在沉思,又似乎是在考虑如何作答,更似乎是在冥想故土,冥想生命,冥想人生,冥想故土的父老乡亲,冥想自己龙家的命运,衡量判断着世间万事万物的轻重价值,噌地睁开眼,斩钉截铁地道:我来到这世上走一遭不容易,应该是为了走这一遭的意义与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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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伟想了想龙镔的话,出声叫道:我靠!同样都是人,都是爹妈生的,怎么两人区别这么大?!
  苏静儿瞥了石伟一眼,转头又扭向龙镔,道:孟子有著名的养心与养体之说,昔年公都子问孟子:“均是人也,或为大人,或为小人,何也?”孟子问答说:“从其大体为大人,从其小体为小人。”养心为大,养体为小。先立乎其大者,则其小者不能夺也,此为大人而已矣。
  据石伟第二天说,当时苏静儿的眼睛完全放出了光,盯着龙镔的眼睛继续说道:成绩好会读书,会赚钱发财,会搞科学研究创造发明,或者精通专业技术,那些人不过只是具备小才能,是小才子而已,只有那些敢担当,敢抗争,敢于对抗黑暗,敢于用自己的全部为崇高的目标付出的人才是具备真正的大才能,是大才子,虽千万人吾往也,胸中有浩然正气而不可屈挠侵夺者也,这才是大丈夫!孟子就曾经说过: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得志,与民由之;不得志,独行其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
  全体为之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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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龙镔最要紧的是立刻进行自己的读书计划,还有准备那三门自己因伤耽搁了没去考试的补考。
  上苍啊,请赐给我一个这样的爱人!
  他刚强得可以挑起千钧重担,他温柔得又会抚摩一株小草。
  他勇敢得能直面死亡的威慑,他坚毅得可以承受一切躯体的痛苦。
  他不会怨恨世人的误解,他宽阔的胸怀足以容纳世界。
  他严肃的对待着人生,但他又幽默开朗的对待着生活中的点滴。
  他爱憎分明,敢爱敢恨,可以为爱情牺牲自己的生命,同时他又对待敌人毫不留情,他的善良只用于善良的人们。他会不择手段地剥夺着世间吝啬豪富的财产,拥有着巨大的财富,可他又会为了受苦受难的平民可以一无所有。
  他单纯得象个刚出世的孩子,他纯洁得如同雪白的羔羊,会因为朴实的感动而欢欣跳跃,会因为生命的痛苦而满面泪流;可他又复杂得深不可测,狡猾得象只千年狐狸,在保护自己的同时,又善于给他眼中的罪人带来灾难。
  他慈悲得会为衣不蔽体的乞丐哭泣,可他邪恶时又凶猛歹毒甚至会夺取卑鄙对手的生命。
  他雄辩的口才可以辩摧众口,日服千人,但又面对人性的无情和人心的无知常常无言以答。
  他藐视一切强大的威权,他同情一切弱小声音的控诉,他懂得如何艺术地利用着他暂时无法战胜和消灭的,他无耻下流得没有自尊,自尊在他眼里有时只是一种玩具,可他同时又高贵清雅是世人眼中的圣人,他最不自尊他又最有自尊。
  他睿智得能影响与引导着人类的思想,他一句简单的言语就能饱蕴哲理,但他却又会因为他人的哲言而拜倒于跟前,彻夜长思。
  不管道路如何艰难,他决不会气妥,不管奋斗如何艰辛,他总能肩扛责任。
  他自己没有恐惧,可他又深深恐惧。
  上苍啊,请赐给我一个这样的爱人吧!
  除了此,我别无所求!
  苏静儿清泠的面容沐浴在初春的风里,娇雅的身躯伫立在东湖的岸边,目视着千年不变依然浩淼的湖水,向天地之主宰虔诚而忧郁的如是申请与祈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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