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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异想天开-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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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原来你是不喜欢这样的动机,认为另外还有其他动机?” 
  “是的。” 
  “这种事根本没差别嘛!” 
  “没差别?” 
  “不错!我们的工作是逮捕罪犯,没有沉浸于感伤的闲工夫。” 
  “是感伤吗?” 
  “是的。会杀人之人都是脑筋什么地方有毛病,这种家伙对于动机的供述不可能只有一种,因为他们对自己的心理也不太了解,也就是说,我们必须在适当的部分作判断,深入探讨罪犯的深层心理乃是作家或学者专家的事,并非刑事的职责。” 
  “这点我很清楚,但,还是请再让我稍微调查一下吧!目前这样我无法释怀。” 
  “喂,就算你证明了另有动机又如何?事态还是完全不会改变的。” 
  “我知道,但,还是请再让我试试看。”边说,吉敷边想起宫古的秦野。   
  吉敷抱着逃避的心情离开调查一课,走出警视厅。他真的没办法就这样置之不顾。于是,也未找小谷,自己转搭电车前住吉原——他想去浮叶屋再见老板娘一面。       ※棒槌学堂の 精校E书 ※ 
  她仍旧是笑容满面、委婉应对,不过很明显能看出内心的迷惑。 
  吉敷故作不知,表明自己希望更详细了解樱井佳子的过去事迹。 
  老板娘困惑地笑了。 
  “虽然你这样说,但是我也不太清楚。”她搔了搔跪在擦拭得很干净的旧木板上的膝盖,说,“那个人是源田先生介绍,很突然的就来我这儿,虽然以我们的立场是不该这样说,但是,像这样的人跟我们都不会很合得来。我们虽非花魁,不过在这种地方都有一种……或许该称为传统吧!也就是说,彼此尽可能不深入追问对方的过去,所以我们从未追根究底地问过那个人的住事。  
  “但,她刚来时因为像女明星般漂亮,我是想过她可能不是平凡的女人吧?到底是怎么样的人之类。她似乎具备一种华丽的气息,仿佛与生俱来就理所当然受到大家的奉承般——不论是应付客人的态度,抑或面对我们的态度……正因为这样,我们更是不敢去探讨她的往事了!” 
  吉敷颌首。这方面的事他也可以理解。 
  “那么,除了你,还有谁能知道樱井的过去呢?” 
  “我想在我们这儿是没有,因为现在只剩年轻女孩,昭和三十年左右在这儿工作的人皆已离开了。” 
  吉敷也考虑把那些年轻女孩一个个叫来问问看,但,她们的确不太可能知道,就算知道,当着老板娘的面前也不会说出,只好放弃了。 
  “好吧!那么,能告诉我源田事务所的地址和电话号码吗?”吉敷明白只好从源田这条线上着手了。 
  “是的,那当然没问题。不过源田平吾前年去世,目前已是其儿子那一代了。” 
  “我知道。”吉敷回答。 
  老板娘默默站起来,走向里面。 
  吉敷也站着等待。   
  吉敷爬上地下铁车站的阶梯,是在三爱之前。他穿越银座街的十字路口,朝歌舞伎座方向走去。源田平吾之子正吾所主持的事务所——源田大楼开发公司位于东银座,在新桥演舞场稍南,并非必须搭乘计程车的距离。 
  吉敷夹在几乎覆盖住整条柏油路面的人潮中慢慢前行。他已经先以电话联络过,源田正吾表示今天一整天都在事务所,随时可以前来。 
  这是一个春阳炎炎,非常晴朗的日子,如果快步走较长距离,很快就会汗如雨下。 
  吉敷忍不住想:自己为何会如此执着于这样的事件呢?不管再如何深入追查,这都不是很吸引人的事件。问题是,即使是多微不足道的事件,若有令人不能释然的部分存在,就没办法弃之不顾。 
  状似痴呆老人的行川郁夫只因被要求支付他不懂的区区些许消费税,就气愤杀人,这只是表面上的说明。行川老年痴呆,曾因杀人罪进监狱服刑二十六年,依常识判断,重蹈覆辙的可能性充分存在。 
  但,吉敷却认为行川并非痴呆老人,再根据至目前为止的调查所得,能推测他并不是会毫无理由杀人之人,那么,他杀死樱井佳子绝非为了十二圆的消费税。 
  这样一来,就不能认为毫无差别。为消费税而冲动杀人和具充分动机的杀人截然不同!或许追查这种事没什么特别吸引人之处,吉敷却无法置之不理。 
  源田大楼开发公司的事务所位于驶经河底般低地的首都高速公路旁,是一栋银色的巨大双层楼建筑物,一楼有餐厅和咖啡店。或许,这栋建筑物也是源田大楼开发公司的出租大楼之一吧! 
  进入有大型石雕摆饰的宽敞豪华楼下大厅,搭电梯上二楼。除了电梯就是服务台,吉敷对服务台小姐说明来意后,对方马上说:“请这边走”,自己在前面带领,走过正埋首桌前工作的员工身旁,轻敲以美耐板隔开的董事长室房门。 
  “请进。” 
  服务台小姐先进入后,马上又出来,推开房门,朝吉敷说:“请!”  
  吉敷点头致意,进入。一看,房内地板约莫一半铺着绿色人造草皮,一位头发花白的男人正屁股朝这边在练习推杆。 
  “我是调查一课的吉敷。”吉敷说。 
  “啊,请在那边沙发坐一下。”男人没有回头地说,同时轻击高尔夫球。小白球在人造草皮上滚动,慢慢掉入洞内。 
  “不好意思,我是源田。”似乎刚刚打了一颗好球心情很愉快,源田脸上堆满笑容走向吉敷。 
  在吉敷的想象中,既然是第二代,应该是更年轻,但,源田正吾怎么看都已经超过五十岁,而且身材瘦小。 
  “你想问什么呢?”源田边说,边在吉敷面前坐下,边从桌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细长形状的褐色香烟,用桌上的大型打火机点着,同时也请吉敷抽烟。 
  “是令尊平吾先生认识之人,樱井佳子。” 
  “樱井佳子?啊,就是浮叶屋的?”说着,他吐出一口烟雾。 
  “你知道她前些天被人杀害吗?” 
  “是的,我知道。” 
  “由于动机方面存在着疑点,如果你对樱井的事有任何了解,希望能够告诉我,尤其是关于她的过去。” 
  “不……对于家父和女性的关系我不太清楚,一方面也是因为我不太有兴趣。我只听说樱井非常漂亮。” 
  “你见过她吗?” 
  “没有,因为我从未去过浮叶屋。” 
  “照片或什么呢?” 
  “也没有,只是在浅草的花魁道中游街时看过两次,才知道那就是樱井。” 
  “当时你独自一个人?” 
  “不,和家父一起。” 
  “当时令尊曾讲过什么吗?” 
  “我想应该讲过很多事,可是我因为知道她是家父的女人,所以不太想听,而且我都是看到一半就回公司……反正,大多是一些“这女人不错吧”、“扮花魁很迷人吧”之类的话……” 
  “令尊和樱井是在那里认识的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在哪里遇见,看上眼就带回来……” 
  “在花魁道中游街时,令尊有提过关于樱井的过去之类的话吗?” 
  “没有……我只记得似乎说过“她年轻时代就习惯于花魁那种打扮”。” 
  “是指她在浮叶屋一直演出花魁秀吗?” 
  “不,可能是从那之前的意思……” 
  “那之前?”——这点非常重要! 
  “嗯,好象家父也说过,正因为她习惯于扮演花魁才带至浮叶屋。” 
  “习惯于扮演花魁?” 
  “我认为是习惯于扮演花魁让人看……” 
  “那又意味着什么?是从事歌舞伎或戏剧行业?” 
  “是的,家父很喜欢观赏歌舞伎,或至那边的新桥演舞场观赏新派的戏剧,所以连公司也设置在这里……因此,樱井曾经是演员就并非不可能了。” 
  但,吉敷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能够那样简单就带走歌舞伎或戏剧演员吗?如果是把她藏在远离人群的地方还可以理解,但是让她住在东京的都中心,当然会被剧团寻获而带回,除非…… 
  “源田平吾先生的故乡是?” 
  “北海道,北海道的旭川。” 
  “什么时候来这儿?” 
  “昭和三十二年正式迁居东京。在那之前,是在这儿设置分公司,不过业务中心仍在旭川,只是在旭川不管如何努力经营皆不太顺利,所以……” 
  “你在旭川那边仍有故居?” 
  “不,没有了,只剩亲戚。” 
  “有谁对令尊和樱井的事知道得较详细吗?” 
  “应该没有吧!如果有,也已经都死啦!而且,家父不太想告诉别人有关女人的事。     ※棒槌学堂の 精校E书 ※ 
  “樱井在浅草经营的食品店是?” 
  “那是家父在遗嘱中吩咐,将我们公司拥有的店面之一赠送给她。” 
  “现在她死了,那家店面怎么办?” 
  “这件事就很微妙了,依法并不好处理,只不过樱井似也是孤家寡人一个,并无家人或亲戚。” 
  “在户籍上吗?” 
  “是的。” 
  “她的本籍是哪里?” 
  “我想是静冈市吧!” 
  “目前的住址是东京?” 
  “是的。” 
  “没有兄弟姐妹?” 
  “没有。” 
  “结婚经历呢?” 
  “没有,也未育有子女。”  
  “能够调查她以前的职业吗?” 
  “我只知道她是浮叶屋的女服务生兼演员,至于以前就不知道了。” 
  “令尊一直对浮叶屋有金钱上的援助?” 
  “是的,家父喜欢古老、传统的东西,也喜欢戏剧、喜欢女人。这大概是因为以前呆在乡下地方吧?对于东京的玩乐觉得很稀奇……” 
  “你呢?” 
  “我也喜欢东京,不过是喜欢现代的东西,那种古老、形式化的东西不适合我。”说着,他又吐出烟雾。 
  “令尊生前是否有交情较亲近的朋友?” 
  “没有,都死了。”              
继续单独侦查 (2)        
  吉敷只好回调查一课,才刚坐下,电话响了,是藤枝市警局打来的。 
  “请问是一课的吉敷先生吗?” 
  “是的。”吉敷回答。 
  对方自称是藤枝警局的小川:“关于你所提之事,有关昭和三十六年的行川郁夫事件之调查资料已经销毁了。” 
  “哦,是吗?” 
  “地方法院那边或许还保存有公开审判的资料。” 
  “当时负责承办行川事件的便山先生呢?” 
  “便山课长已经届龄退休。” 
  “什么时候?” 
  “这个,可能将近二十年了。” 
  “现在是?” 
  “现在也居住藤枝市。仍会参加藤枝市警察友好会之类的聚会。” 
  “谢谢你。也许此后还会有事请你帮忙,届时务必多多指教。” 
  “行川事件是怎么回事?” 
  “行川郁夫上星期的四月三日又在浅草杀人。”  
  “哦,是吗?” 
  “行川居住那边时,对他很了解之人你知道是谁吗?” 
  “这……都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事,我一下子也想不起来。” 
  吉敷想:若是便山应该会知道吧! 
  “我知道了,非常谢谢。” 
  “别客气。” 
  “对了,你知道藤枝市政府的电话号码吗?” 
  “知道,请稍候。” 
  “麻烦你了。” 
  之后,吉敷打电话至藤枝市政府户政课,查询行川郁夫的本籍是否仍在该市的什么地方。结果,对方回答:“有”。 
  “有?”吉敷忍不住提高声调。 
  “是的。”户政课员说,“本籍设在此地,目前的住址也在这里。” 
  “目前的住址?这么说,现在是有他的什么亲戚住在那边?” 
  “不,目前是空屋。” 
  “行川有房子……”吉敷喃喃自语了。这实在出乎他意料之外!在藤枝市有房子,那么,行川郁夫为何要在浅草当游民呢? 何况,他在藤枝市不也是游民?既然有房子可住,为何要这样做呢? 
  “目前的住址和本籍所在地不同吗?” 
  “不,是同一地点。要念给你听吗?” 
  “谢谢。” 
  “藤枝市上新田町一三0八。” 
  “这个上新田町是?” 
  “在山上。” 
  “行川的家人如何?” 
  “只有父亲善次和他两人。善次昭和三十六年十一月死亡,是明治四年出生的。” 
  “那,行川的母亲呢?” 
  “户籍上并未注明,或许是善次在外面的私生子也不一定。” 
  “是吗?没有妻子吗?” 
  “是的。” 
  “麻烦告诉我,父子两人的出生年月日。” 
  “没问题。善次是明治四年二月十四日,行川郁夫是大正九年七月十四日。” 
  “我知道了,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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