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色房间的秘密-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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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蒙受罪名呢?这说明有阻碍你们结婚的情敌。或许那情敌已经威胁过您,比如说如果结婚,就干掉您。请您告诉我,他是谁?教授的脸色苍白,额角冒汗,眼睛里充满了恐怖。可是,他却这样回答说,关于这次事件,他没有罪,所以不怕任何调查。请忘了那天晚上的事情,并千万对警察保密。”胡尔达必顿了顿,继续说道,“拉桑侦探发现的脚印,还有自行车的轮胎印,这一切都对达尔扎克教授十分不利。他光顾着照顾玛蒂小姐,没想到又发生了一件比黄色房间案件更离奇的事情。三天前,不,应该说三夜前,发生了一件简直令人难以置信的怪事。走,我带你到现场看看。”胡尔达必说着,站起来带我来到城堡右侧小楼的二层。
沿楼梯上到二层处,有一个平台。从平台出发穿过走廊,可以通向城堡左右两侧如机翼一样突出的建筑。沿着高大宽敞的走廊,并列着一间间住房。房间的窗户都是向南开。桑杰森博士的房间在建筑的左边,玛蒂小姐的房间在建筑的右边。
我们首先穿过右边的走廊,光滑的地面上铺着地毯,听不到一点脚步声。胡尔达必一边走,一边向我依次介绍着玛蒂小姐的房间,它由卧室、休息室、小浴室、小客厅和接待室组成的。向东一直走到走廊的尽头,有一个很高的窗户,阳光从这里射进来。在走廊的三分之二处,有一个直角拐弯的另外一条走廊,为了不使读者头脑混乱,我们给平台至东窗这一段走廊起名为“直线走廊”.给拐角处另一条短走廊起名为“拐角走廊”。在两条走廊的交叉处,是胡尔达必的房间,其隔壁是拉桑侦探的房间,他门二人的房门均对着“拐角走廊”,而玛蒂小姐的两个房门均对着“直线走廊”。
胡尔达必把我带到他的房间,马上锁上门。他突然发现了什么大叫起来,原来小侧桌上,放着一个陌生的鼻镜。
“噢,也许,这东西……”胡尔达必的眼睛渐渐亮起来,他小声说,“没准就是我要找的!……是的,这肯定是老花镜……”他一把抓起鼻镜,用手指在镜片上晃动着。他的脸色变得很可怕,“混蛋,这叫什么事!……”他好象发了神经病一样,“欧、欧”呻吟着。忽然,他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尖声笑起来。“为了这鼻镜,我要发疯了。它证明的这件事即使用逻辑推理可以成立,在事实上,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时,响起了两声轻轻地敲门声。
胡尔达必把门打开一个小缝,缝中露出一张女人的脸,我立刻认出,她是看门人的妻子。她小声对胡尔达必说:“那鼻镜是在墙角的地缝处……”
“谢谢。你干得不错。”胡尔达必对她说。
女人返身走了。
胡尔达必锁上门,莫名其妙地说道:“推理可以成立,可是在现实中又不能成立,这可太奇怪了。……可是,可是如果在现实中也可以成立,那么,这件事的后果就太可怕了!今天夜里,我等着凶手自己走出来。”胡尔达必充满自信地说,“也许可以说我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了。可是,任何理智清醒的人都不会现在就把凶手名字公布于众的。我只是通过推理,得出结论他是凶手,可是实际上,我还没有对付他的办法。他是一个十分可怕的人物。我预感到今夜一定要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这时,走廊里有脚步声,有人从我们门前通过。胡尔达必马上竖起耳朵,可是脚步声很快消失了。
“拉桑侦探现在在房间里吗?”我指着墙问道。
“他这会儿不在。今天早上,他随达尔扎克教授之后,到巴黎去了。也许他这会儿正在跟踪教授,局面对教授越来越不利。这样下去,一周之内,达尔扎克教授便难免被捕。”他又说,“达尔扎克教授也真是的,每当凶手出现在葛龙迪椰城堡时,他都不在这里,并且不肯讲出他的去向。发生那件怪事的那天晚上,教授就不在。”
从我一到,胡尔达必就提起那件怪事。直到这会儿,他才详细地给我讲述了一遍。下面是他讲的内容,当然,不是口叙,是通过笔记讲的。
昨夜——10月29日至30日的夜晚,我凌晨一点醒来。阿迪努大婶养得那只老猫阴森森地叫着,令人毛骨悚然。不知为什么,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不由抓起了枕边的棍子,悄悄地出门了。走廊有一盏灯,晚风不住地吹进来。我身后的窗户打开着。就是我和拉桑侦探所在的走廊——“拐角走廊”尽头的那扇窗户。
“是谁把窗户打开的呢?”我走到窗边,向外面张望。窗下一米左右处,是一层楼的凉棚顶。外面一片漆黑,下着雨。城堡内静悄悄地。“也许是看门人贝合尼耶忘记关窗户了。”我苦笑着关上窗户。然后悄悄地走回“直线走廊”的拐角。我环视一下四周,走廊的油灯恍恍惚惚地照着,两条腿的靠背椅子摆在那里,墙上挂着油画。每个房间都十分安静。我无意中看了一眼脚下,不禁大吃一惊,地毯上有一行泥脚印,并且,那脚印一直通到玛蒂小姐的房间。我背上透过一股寒气:正是那和女人一样的纤细的凶手的脚印。凶手在这气候恶劣的夜晚,悄悄潜入城堡来了。他一定还在这里,因为那脚印只有进来的,没有出去的。凶手一定是从“拐角走廊”的窗户进来的。然后通过拉桑侦探和我的房门,向右拐,经过“直线走廊”,潜入玛蒂小姐的房间。
我站在小姐的门前,门开着一道缝,我悄悄推开房门,走入室内。这里是休息室,这时,我发现里间的卧室门缝中,有一丝光线泻出来。我竖起耳朵,什么声音也没有。我把眼睛贴在钥匙的孔上,可是里面插着钥匙。凶手无疑还在室内,他应该还在室内。他这回还想跑吗?一切都要看我的了。首先,我应该观察一下室内的情况,从接待室进去吗?那要通过小客厅。也许凶手会在我不在时,从卧室门出去。目前室内似乎并未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因为一切都很安静。在玛蒂小姐痊愈之前,眼下隔壁的小客厅里,还睡着两个佣人。“这么说,今晚凶手到这里来,并不是想杀人。”门开着,凶手可以轻易地进入室内。是谁把门打开的呢?如果是玛蒂小姐干的,这该是一次多么可怕的约会啊。我想起玛蒂小姐和达尔扎克教授十分相爱。屋子里这么安静必有安静的原因,如果我贸然进去,反而会招致恶果。
我悄悄离开休息室,从中央平台处下楼,走到门厅处。自从黄色房间事件以来,杰克大叔一直睡在一层的小屋里。我来到门厅,吃惊地看见杰克大叔穿戴整齐,早有准备地在外面等我了。他眼睛睁得大大的,表情很不寻常。他说,在阿迪努大婶的老猫叫后,他听到院子里有脚步声,好象有什么人从他窗前通过。他赶紧起身,向窗外一望,有一黑影闪过。
“你带手枪了吗?”我问。杰克大叔说他什么也没带,那支手枪早已被检察官作为物证拿走了。我们两人从后面的小门来到院子里,然后沿着建筑走到小姐的窗下。我让杰克大叔紧贴墙壁站着别动,自己借着乌云遮月之际,向窗前靠了靠,窗户半掩着。我回到杰克大叔那里,请他搬一个梯子来。不一会儿,杰克大叔便把梯子搬来了。我架好梯子,让杰克大叔在下面等,自己一步一步爬上去。不大一会儿功夫,我便爬到窗口。我一点点抬起头来,透过窗帘的缝隙——果然,他在这里!
我眼前一个男人的背影。他伏在玛蒂小姐的桌前,正在写着什么。桌上点着一支蜡烛,烛光把他微微前倾的身影映在墙上。令人奇怪地是看不到玛蒂小姐。她的床也没有人睡过的样子。今天晚上。她到哪里去了呢?也许和佣人一起睡在隔壁的小客厅了?眼前这个男人无疑就是黄色房间案件的凶手了。可是我不能轻举妄动,搞不好,他也许会从休息室,或者穿过客厅,从右边的门跑掉。可是,这个男人在玛蒂小姐的卧室,给谁写什么呢?
我溜下梯子,和杰克大叔一起返回城堡。我让杰克大叔去叫桑杰森博士,并叮嘱他,在我去之前,千万不要对博士说什么。说完,我就去叫拉桑侦探。说句心里话,我真想甩开拉桑侦探,自己把凶手擒拿归案。可是想想,杰克大叔和桑杰森博士都是老人,而我对自己的力量也没有足够的信心,在这方面,拉桑侦探干起来还不是易如如掌的事。
我轻轻敲敲拉桑侦探的门,他睡眼惺忪地把门打开,只见他面有厌色。无奈,我只好把那男人的事情源源本本地告诉他。
“这就奇怪了。今天我在巴黎和达尔扎克教授刚刚分手。”他小声嘟哝着。不过,他还是飞快地穿好衣服,抓起手枪,拉开枪栓,和我一道出去了。
在走廊,他问我:“凶手在哪?”
“在玛蒂小姐的房间。”
“好,我们进去看看。”
“可是,搞不好他会跑掉的。有三个出口呢。门、窗、还有佣人住的小客厅……”
“打嘛。”他挥挥枪。
我首先确认了两条走廊的窗户都是关好的之后,走到“拐角走廊”,请拉桑侦探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前。
“怎么样,在我呼叫之前,您千万不要动。那男人如遭追赶,肯定要从这里逃走。因为他就是从这个窗户钻进来的,他还会原路逃跑。不过,这里十分危险啊,侦探先生!”
“这我知道。你准备干什么呢?”
“我冲到屋里把他赶出来。”
“如果这样,你带上我的手枪,我用你的棒子。”
我从拉桑侦探手中接过枪,来到桑杰森博土的房间。博士同杰克大叔正在等我。杰克大叔果然如我叮嘱的那样,只请博士换上衣服,什么也没对他讲。随后,他对博士简要介绍了事情的经过。大惊失色地博士马上拿起手枪,随我一起走出房间,到来“直线走廊”。从发现凶手到我们开始行动,总共不超过十分钟。桑杰森博士主张见到凶手就开枪,但是我反对这样做,因为如果搞不好,这会招致失败。我说服了他,我叮嘱博士和杰克大叔,在我呼叫或开枪之前,千万不要过来。然后,我请杰克大叔守候在“直线走廊”尽头的窗前。请博士守候在二楼的楼梯口平台处。他很有可能穿过休息室逃跑,因为小客厅里有佣人,也许玛蒂小姐也在那里,说不定那里还反锁着门,所以,犯人没有选择,只能穿过休息室,跑到走廊。一出门,他第一个会碰上桑杰森博士,这时,他会慌慌张张冲向“拐角走廊”,而拉桑侦探正守候在那里。凶手发现这条路被堵死之后,他必定返身企图从“直线走廊”尽头的窗户逃跑。我为什么敢这样断言呢?因为我坚信凶手对城堡是了如指掌的,他一定知道“直线走廊”尽头的窗户下面有屋檐便于向下跳,而走廊里其它窗户的位置都很高,下面是一道深壕,跳下去,一定要摔断腿。那么,凶手冲到“直线走廊”尽头时,杰克大叔正等在那里,还有我和博士在后面追赶,凶手不就如同钻进袋里的老鼠一样了吗?
安排完以上一切,我匆匆出了城堡大门。我重新返回梯子旁边,我把梯子靠在墙上,一手紧握手枪,慢慢地向上爬去。我很快爬到了窗前,我的心咚咚地跳起来,不知道凶手这会儿在干什么。如果还坐在桌前写东西就好了,也许早已逃之夭夭了。从窗帘的缝隙里,我伸头向里面张望,他还在!蜡烛把他的怪影投在墙上,不过,这时他已经不是在写东西了。他蹲在地上寻找着什么,蜡烛就放在他的脚边。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向上爬了几步,用左手抓住了窗户。我把枪衔在口中,右手也抓住窗户,猛然向上一蹿。没想到用力过猛,蹬翻了梯子,发出了“咣当”一声响。我的双脚悬空,用手拼命地扒住窗户。我一下撑开窗户,跃进屋内。但是,凶手的动作更快,听到有声响,那家伙吃惊地站起来向这边张望。我看见犯人的脸了,的确是看见了。然而由于蜡烛在地上,桌子以上呈一片黑暗,所以,我没能看得十分清楚。尽管如此,他那长长的头发,闪着异光的眼睛,浓密的胡须,苍白的脸庞在那瞬间都印在我的脑中。他的胡子是赤红的……。一张完全陌生的脸。那男人发现我之后,飞也似地跑出去了。完全和我预料中一样,那凶手打开休息室的门,跑过去了。我用手枪对着他,大声喊:“大家快来呀,凶手逃走了!”我穿过卧室时,无意中发现桌上有一封信忘在那里。到休息室时,我马上就要抓住凶手了。可是他就在我的鼻子底下关上了休息室的门,跑出去了。我推门而出,继续追赶,凶手距我只有五米左右。桑杰森博士和我一起追起凶